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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景阳侯府大老爷慕清德晚上回来后连饭都没顾上吃，神色难看地直接进了大夫人张氏的院子，大约一刻钟后，大老爷就离开去了路姨娘的院子，就连晚上都歇在了那里。
对此张氏这会根本没有心情去顾虑，她满脑都是丈夫刚刚对她说的话。
什么叫八公主献给淑妃的垂丝海棠被皇上看见了，还刚巧被七公主发现那海棠花色是染上去的，这一切怎么就跟自家岚儿扯上了关系？
“八公主说，当时只有什岚在中途离开过，她怀疑是什岚换了花。”大老爷的话仍历历在目，虽只是怀疑，但人家毕竟是公主，若是真追究下来，这却是也难办。
张氏叫过珍珠，命她去把三姑娘慕什岚叫过来。
正是用晚饭的时间，慕什岚虽然奇怪母亲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叫自己，不过还是放下筷子跟着珍珠走。
“娘，我还在吃饭呢？你怎么这个时候找我？”一进门，慕什岚没看见张氏面前的桌上有饭菜，还以为是张氏已经先行用过了，这下抱怨不觉得又多了几分。
“岚儿，娘问你，昨日陈府上有没有发生什么？”张氏的表情严肃，慕什岚这才意识到什么。
“娘？你到底要说什么？”慕什岚眨了眨眼，有些不知所措。
好歹是怀胎十月，从自己身上掉下的一块肉，慕什岚的有些小动作，张氏还是知道的，比如慕什岚撒谎地时候，表情就会显得很无辜。
“陈府那盆染色的垂丝海棠是不是你做的？”张氏一眨不眨地盯着慕什岚，只见慕什岚脸上的表情先是惊讶再是恍然，最后才归于不屑。
看女儿这表情似乎事情并不是她做的，不过像是又知道什么。
张氏要问的毕竟不是什么光彩事，这会屋内除了母女俩就只有张氏的陪房张嬷嬷和两个大丫鬟珍珠、抱琴。
“抱琴你先下去吧。”
张氏等着慕什岚解释，慕什岚却是先挥退了自己的大丫鬟，张氏眼神一扫，张嬷嬷和珍珠也跟着出去了。
见下人都走光了，慕什岚这才坐到张氏身边，抱住张氏的一条胳膊，撒娇道，“娘，那花我可没去动它！早前在上元节上看见过一个手艺人，手里就有一盆蓝色的山茶花，结果被人用水一冲就变了色儿，想来陈淑娇那垂丝海棠也是同理。没道理宫里都没见过的花色，她家竟能养出来。”
“你既然知道，私下为何不提醒？”张氏一听，这事算起来，可以说跟慕什岚没关系，也可以说有关系，端看中间怎么说。
“为什么要提醒？陈府门槛比我们低，何况这花是八公主自己要去的，娘，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慕什岚这才意识到是不是有什么事发生了。
张氏于是将大老爷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什么！这八公主怎么能瞎说！”虽然是一个怀疑，但是这么一盆污水，慕什岚可也不能接。
“现在就看上面是个什么态度了。”张氏有些忧心地说道，若是真追究起来，慕什岚一个隐瞒不报地欺君之罪也跑不了。
“娘！慕什锦可是也看见了，八公主是不是说错了！”慕什岚摇动了一下张氏手臂。
“你瞎说什么，八公主......岚儿你说地没错！”张氏瞬间反应过来，既然慕什锦也知道，并且当时也在场，那么如果真地出了什么问题，大可推到她身上去，反正老夫人和老侯爷对她感情平平，她到时候这么做，也不会惹来两位的阻拦。至于二弟和二弟媳，这会还在路上，等他们到了，说不准这事都结束了。
“岚儿，之前你祖母不是罚你抄写佛经吗？这段时间你就待在院子里乖乖抄佛经不要出来了，这事娘来处理。”
“娘，我饿了，岚儿晚饭用了一半就急匆匆过来了！”见母亲心情明显好转，慕什岚这才可怜兮兮地说道。
“好，岚儿留下跟娘一块吃，珍珠，把饭菜摆上来！”
“哎，夫人！”
守在门外地珍珠一听见叫唤急忙应道。
“岚儿，多吃点！”张氏夹着鱼肉放到慕什岚碗里，一边欣慰地想道，自己的岚儿长大了。
锦芳院这边，慕什锦只听说大老爷回来后甩了大夫人脸子，然后大夫人就去叫了慕什岚一块用饭，其他的，慕什锦却是打听不到了。
不过，白天的时候慕什锦仔细回忆了下自己十一岁这年的事情，然后她想起来两件重要的大事，一件是年底的时候祖父上奏折将景阳侯府的爵位传给大伯。第二件是端午龙舟那会她会在天一湖碰到失意的陈明礼！
不管是哪一件事情都还早，不过她也特意回想了一下，上一世她的确没有碰到过大相国寺的那个自称是锦衣卫的少年。
大概那件事相比之下，陈家更加着急，陈夫人直接带着陈淑娇就登门拜访。
收到门房的通报，大夫人心底微微诧异了一下，不过这样也好，事情能早点解决。
“听说府上也有姑娘认识卖花给小女的那人。”
两位夫人一见面先是惯例地客套了几句，陈夫人这才将话转到来意上。
“陈夫人，你这话我可就不明白了，是前几日令媛的赏花宴上出什么事了吗？”大夫人面带疑惑，故作不知地问道。
“就是那黄色的垂丝海棠，三姑娘和四姑娘回来后没有提起吗？”
陈夫人也不确定张氏是真不知还是装作不知，她想了想，又开口说道。
“慕大夫人，不瞒你说，八公主将那花带回去献给了皇上，皇上满意地很，因此淑妃娘娘想找那花匠多培养几盆，只不过小女没记住那人的模样，听说府上三姑娘和四姑娘也是见过的，因此淑妃娘娘邀两位和我家淑娇一起进宫一趟。”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这是好事啊，陈夫人。不过，岚儿这几日身体不适，恐进宫后在淑妃娘娘面前失了仪态，不如就让锦丫头跟着去一趟吧。”事实真相大老爷之前就告知了张氏，因此对于陈夫人这套说辞自是不会相信。
“那真是可惜了，淑妃娘娘好歹是宫里的贵人。”算了，反正都是景阳侯府的姑娘，听说这个四姑娘更不受长辈待见，难怪在这个时候被推出来顶包。
看陈夫人的意思似乎是打算这就进宫，张氏一边派丫鬟去叫慕什锦，一边又悄无声息地打量了一番陈氏母女，的确是适合进宫穿地大衣裳，看来对方也是早有准备。
慕什锦忽然被告知她即将和陈淑娇一起进宫拜见淑妃娘娘，她第一反应是弄错了，毕竟她和淑妃完全没有交集，也不曾见过，淑妃怎么会突然召见她？
不过慕什锦再怎么疑惑，收到消息的刘嬷嬷和四个大丫鬟还是在第一时间将慕什锦收缀好。
趁着梳妆地时间，慕什锦已经冷静下来，外面大夫人派来的丫鬟还在，看来进宫见淑妃是不可更改的事情了，只是不知宫里等着自己的又会是什么，直觉不会是什么好事情呢。
慕什锦见过大夫人后，大夫人又对她叮嘱了几句，这才派马车送她离去。
虽说是跟着陈家母女一同进宫觐见淑妃，慕什锦坐地却是自家的马车。因而宫门口一下停了两辆不同的马车，一直很清闲的梁佑铭刚好带着桂圆路过此处。
“那是陈尚书家的马车和景阳侯府的马车。”
见自家主子突然停下，似乎被什么吸引了注意力，桂圆抬头看了一眼那方向，见是两辆女眷的马车，这会显然只有车夫在。
“景阳侯府？难怪觉得有点眼熟。”梁佑铭自言自语道，随后就继续往前走去。
“去查下景阳侯府来的是谁。”
“是。”
晋王梁佑铭虽说生母皇贵妃在他六岁那年就已去逝，不过他小小年纪能在皇宫中挣扎长大，除了贵人相助外，他本身也付出了很多。
因此即使他现在不像大皇子赵王和三皇子楚王有母妃相助，他在宫里依然布下了他的势力。
很快就有人将收集到的情报传达给了晋王身边的桂圆桂公公。
“殿下，来的是景阳侯府二爷的嫡长女四姑娘慕什锦，是同陈家一起来拜见淑妃娘娘的，原因是前几日八公主给皇上看的那盆珍奇的垂丝海棠。”
珍奇？梁佑铭听到这里不由地觉得有点可笑。七妹妹也不知道打哪知晓地，拿着茶杯就泼了上去，混着茶水流下一地浑浊地颜料。
对此，父皇到是没说什么，只不过是直接转身离开了淑妃的宫殿，转道去了皇后那里。
淑妃应该是焦急了，觉得被下了面子，训了一顿七公主不够，这是还打算找一只替罪羊？
那个瘦瘦小小，感觉风一吹就会倒的小丫头就是陈家带来的小羊羔？
梁佑铭忽地想起大相国寺那一幕，即使是穿了冬天的大衣裳，手臂捏在手中仍感觉很纤细，何况那丫头还没自己肩膀高，除了脸有点圆外，好像也没什么好看的。
桂圆发现他说到景阳侯府四姑娘时，自家主子有细微地神色变化，不是常年陪伴在主子身边不够了解主子的，还真看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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