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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
印象中大哥回来后不久二老爷慕清才和何氏的车马就入了京，算算时间却是正巧赶上清明祭祖了。
这就意味着没几天功夫，慕什锦就要再次见到何氏和七弟、八妹了。
虽然前世何氏一直对自己淡淡地，不过该给自己的，她到是都没去克扣，也还算是公正吧。
就是七弟正是年幼淘气的时候，她最好还是少接近，毕竟是何氏的亲子，哪怕是七弟错了，也会被轻描淡写地压低几分。
八妹慕什珍性格还算温婉，不过这会她年纪还小，就算是长大了，慕什锦和她也不过感情泛泛。
或许她在景阳侯府的亲缘浅薄，这才会亲娘早逝，亲爹不喜，长辈无视。
明明是拿着棋谱在学下棋，慕什锦的脑袋里却是一下子乱七八糟地想了一堆，这样静不下心来，这棋术自然也学地不怎么样。
不过也不怪慕什锦静不下心，一大早家里就出了事情，听出去打探情况的杏仁说，早上三婶在长寿堂当着老夫人的面闹起来了！
堂堂景阳侯府的媳妇居然在婆婆院里因为姨娘的事情闹，这可真是，不知道让人说什么好。
姜府虽然是忠勇伯府，但细细了解其中内情就该知道，这家人还是不可走地太近，姜雨涟的亲母是姜氏的嫡姐，忠勇伯又是姜雨涟的祖父，就该明白，这姜雨涟的父母是嫡亲的堂兄妹。
这时代，亲上加亲是有，但是这忠勇伯府可不是简单的亲上加亲，这姜雨涟的亲母嫁的是长房长子，是要做宗妇，做伯夫人的。
不过，姜氏和三叔毕竟是长辈，慕什锦也只能在心里议论几句，说出来可就是大不敬的罪了。
或许是人多是非多，景阳侯府四个房头，光孙辈就已经有八个，不算这些主子，其他大大小小的管事，丫鬟等更多，女眷出门终究是不方便，大多待于这宅门之内，这能计较的事情可不就多了？
慕什锦这会还算是清静地，待慕清才和何氏回来后，何氏终归要出门走动，那个时候她总不好只带自己的孩子，必是要将慕什锦也带上的。
那样一来，她自己能空下来的时间只会更少，若她还想做生意，最好这几天能想出一个可行的方案来。
“四姑娘，知秋姐，不好啦！老夫人派山栀姐姐往锦芳院来了！”
因着先前几次，杏仁自觉地自己在慕什锦面前已经与普通的三等小丫鬟们不一样了，隐隐有把自己当作二等丫鬟的趋势，这会一打听到消息就急急忙忙往屋里闯来。
“哎哎哎，你往哪闯呢！”苦夏正巧守在门口，毫不客气地训斥了一句。
本就只是隔了门到卧榻的距离，白日里大门又是敞着，慕什锦一抬头就看见了杏仁。
“说完去院外站着去。”有些规矩还是不能乱的，无规矩不方圆。
“是。”杏仁似乎还觉得有些委屈，不过还是老老实实地应下了，想起她要说的事情，连忙急速地说了出来，“大夫人和三夫人还在长寿院，长寿院里的四位二等的姐姐都出去叫人了，奴婢看山栀姐姐是往这边来的，就先跑回来了。”
姜氏不是刚刚才在长寿院闹了一场，这么快老夫人就派出丫鬟去叫人，不过为什么是四个？一般来说只叫朱姨娘或者五姑娘慕什静不就可以了吗？
杏仁说山栀往这边来了，二房这边的院子里只有她一个主子，那的确多半是来找她的，这样看来，老夫人是打算叫齐了所有人，为什么呢？
山栀进来就时候，她看见一个小丫鬟面对着一侧墙壁站在角落里，旁边的苦夏正不断在纠正她的站姿。
这是院里的丫鬟犯了错了？
山栀一进来就被早有准备的知秋看见了，一边喊着山栀妹妹，一边往屋内叫了一声，是老夫人院里的山栀来了。
因着慕什锦的处境比较特殊，因而她身边的丫鬟一向对老夫人身边的丫鬟比较客气，但知秋是一等丫鬟，山栀是二等丫鬟，好在两人年岁差不多，故这声山栀妹妹知秋喊地并不变扭。
两人客套了几句，山栀随着知秋进入屋内，将老夫人的意思尽数转告，表示自己只是老夫人派来请四姑娘过去的。
慕什锦借口换身衣裳招知秋进入内室服侍，明春自然是代替知秋在外间招呼山栀。
借着换衣裳的空隙，慕什锦想问问知秋先前在屋外是否有从山栀口里套出长寿院现在的情况，知秋摇了摇头，看来只能到时候见机行事了。
从内室出来，山栀在前面领路，慕什锦只带了知秋去长寿院。
长寿院内静悄悄地，除了守门的婆子就只有一个小丫鬟在院里扫地，其他人似乎一时间都退了下去。
慕什锦注意到那个小丫鬟一直在院门处扫，应当是不敢靠近屋子，老夫人的正屋门口挂了厚重的帘子，放下后那隔音效果与门其实也差不了多少。
待山栀先上前通报后，慕什锦才带着知秋进去，只见老夫人坐在上首，沉香一直在按摩老夫人的太阳穴，大夫人张氏坐在左边首位，神色肃然，三夫人姜氏却是直挺挺地站在屋子正中央，而跪在姜氏身边的正是前日才见过的朱姨娘，这两人都背对着慕什锦，慕什锦一时看不见她俩脸上的神色。
这会慕什锦进来，老夫人却没有发话的意思，大夫人张氏见此开口说道，“什锦来啦，先坐吧。”
三夫人姜氏都没坐，慕什锦身为小辈怎么好一进来就坐下，这会张氏开口，一定程度上来说也是解了她的围，慕什锦悄悄舒了一口气。
“是，大伯娘。”
慕什锦挑了右侧第二个位置坐下，杏仁可是说了老夫人一下子派出去四个丫鬟，除去已经到了的朱姨娘和自己，应当还有两人要来，而老夫人堂屋的座椅是按照二列三座放置的，座位又是以左为尊，慕什锦若是太谦逊直接选去右侧某座，那如果来了堂妹，不是还要再换座？
这会屋内气氛微妙，慕什锦觉得自己还是尽量少找存在感为好。
“老夫人，五姑娘来了！”山枣挑开帘子，慕什静随后走了进来。
“祖母，大伯母，母亲，慕什静来了。”
“嗯，什静也先坐。”老夫人仍是闭目养神，张氏继续开口道。
许是屋内气氛太过压抑，姜氏立于屋内神色傲然却不言语，慕什静有些不安地坐在慕什锦下首。
“现在人都来了，姜氏你先说。”沉香悄悄地退后，同薄荷一起侍立于老夫人身后，老夫人缓缓睁开双眼扫了堂下众人一眼。
“娘，昨日慧元大师都说了，朱氏肚里这孩子不详，大师说留不得！”姜氏仍然坚持她之前的说法。
慕什静听此却是松了口气，关于朱姨娘肚里的孩子两人昨夜就商讨出了计策，反正就是一口咬定大师说的，何况昨日那么多下人听见了，知道祖母是因为什么将她叫来，这就好办了。
慕什锦在一边静静地听着，同时不忘观察众人的表情，这事算起来应该是三房的事，大夫人掌家会在此很正常，但她慕什锦只是二房一个小辈却也是被叫过来，就是不知道是怎么扯上去了。
若说这件事没把她扯进去，慕什锦可不相信，她可不会相信这是老夫人特意叫她来看戏的！
姜氏只说了一句就不再开口，但态度十分坚定，似乎朱氏肚里真地怀了什么妖魔鬼怪似地。
“朱氏你说。”老夫人头痛地看了这个三儿媳一眼，当初想着老三是庶子，娶个差不多的也就是了，姜氏未出阁前名声还行，谁知道娶进门来看了几年才发现是个脑子不灵清的妒妇，这会在她跟前居然还这样！
“回老夫人，妾身朱氏嫁入侯府不过三月，期间未曾出门，更不曾去过污秽之地，妾身的孩子是无辜的，希望老夫人怜惜。”朱姨娘抬起头来，正对着慕什锦的一侧脸上明晃晃地五道红色的印子。
慕什锦心中一惊，这朱姨娘看上去，似乎是三婶已经动过手了？
“想地美！”朱姨娘话音刚落，姜氏嘲讽声就起。
慕什锦看了一眼三婶姜氏那一脸自信满满的样子，又转头看了一眼慕什静，见对方神色也差不多。
三叔作为庶子能在侯府长那么大，必不是一个笨的，然而这妻女却是......
“三夫人若觉得妾身肚里的是妖孽，妾身愿意生下孩子后带着孩子一生青灯伴古佛。”朱姨娘说地声泪泣下，同时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好在天冷，老夫人屋内铺了厚毯子，朱姨娘这一下磕下去并不十分疼，因此效果自然也是打了不少折扣。
“荒谬！”老夫人重重地说了一句。
“三弟妹，鬼神之论可不能乱说。”这世道，对鬼神还是挺敬畏地，若大师批命朱姨娘肚里的孩子不详这事传出去，别说这孩子，说不定连朱姨娘都留不得了，但同时，景阳侯府的声望也会受到影响，大夫人张氏自然是明白这些，于是她再一次开口问道。
若是三弟妹仍是执迷不悟，这次老夫人大概不会轻拿轻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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