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味道
棉花糖,是什么味道?
冰淇淋,是什么味道?
奶油蛋糕,是什么味道?
谢嶙峋在亲上去前,脑子里蹦出过这三个名词。
这是妈妈走后,他最想念的味道。
甜丝丝,凉凉的,软绵绵。
好像是这种感觉吧?
幸福会不会就是这种感觉呢?
小孩儿轻轻地,踮起脚,嘴巴贴上小姐姐的脸蛋儿。
亲上去后,一触即分。
谢嶙峋觉得,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呀。
难道是因为亲的太快了?
于是,小孩儿在霍从容还没回过神的时候,又亲了一口。
这一次,他搂住了小姐姐的脖子,嘴唇停留在小姐姐脸蛋上的时间稍微久了点。
霍从容心里默数着三个数。
这小孩儿被谁带坏了啊,这么小就开始耍流氓!
一次不够,还来俩!
还……伸了下舌头,舔了她一下!
霍从容脑袋上挂满黑线,这小孩儿属狗的吗?
她觉得自己的脸好像都被小孩儿呼出的热气给喷湿了。
右脸上一小片的水汽。
她心里默念着,面前还是个孩子,还是个小孩子,还是个什么也不懂的小朋友。
等谢嶙峋把她放开,霍从容语气轻柔,好脾气地问:“感觉到了吗?”
“没有。”谢嶙峋摇了摇头。其实他也不知道幸福是什么滋味,但总觉得那是个很厉害的东西,应该比棉花糖冰淇淋奶油蛋糕还要厉害的东西。
小姐姐的脸蛋儿,有点儿像,但又不像。
霍从容:“……”
怎么办,觉得这小破孩儿好欠扁,好想揍一顿。
“那我也没办法了。”她无可奈何道。
小孩儿歪着脑袋,问:“姐姐,你是不是喷了香水呀?”
霍从容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来,面带微笑,没有说话。
“额……就是小姐姐脸蛋儿软软的,嘴巴刚刚碰上去,有点凉,后来就热乎乎的……”没等到小姐姐的回答,小孩儿继续说,“……然后我鼻子里面都是好闻的,香香的味道,就是这种味道。”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自己这样被形容的霍从容,气也生不起来,笑也维持不下去。她无奈道:“你喜欢这个味道的话,下次我给你带一罐雪花膏。”
“不是雪花膏。”谢嶙峋摇摇脑袋。以前妈妈在的时候,也给他擦过雪花膏,跟小姐姐身上的味道不一样。
“那是什么味道?”这回轮到霍从容好奇。
谢嶙峋摸摸自己的嘴巴,若有所思,然后看着霍从容,很认真地说:“说不上来,就是闻起来很舒服。还有,明明小姐姐你脸蛋儿尝起来是咸的,但回味的时候……感觉还……”
“还怎么样?”霍从容声音拔高了一点儿,而后咬牙切齿道,“谢嶙峋,我看你是饿昏头了,想吃东西了吧!”
“……还有一点儿甜。”谢嶙峋战战兢兢地把后面的话补充完整,然后像做错事的孩子那般,缩了下脖子,闭上眼,睫毛却不断地颤啊颤,“姐姐,我错了,你打我吧。”
“我……”
“咕咕咕……”
霍从容:“……”
本来就零星的一点儿火气,被小孩儿肚子叫的声音,给浇灭,连火星都不剩。
霍从容走到厨房,边翻看着有什么可以用来吃的东西,边问小孩儿:“你爸今天什么时候回来?”
厨房里柴米油盐酱醋茶都不齐,除了盐和酱油,几乎没见着其他调料。方便面箱子倒是全空了,不知道是吃完了还是扔掉了。空出来的箱子里装着一把蔫掉了的青菜,叶子的水分早就流失,叶片枯黄,估摸着买了有几天,也不能吃了。
冰箱上部分是保鲜层,里面装着的东西也一眼可以看完,几颗鸡蛋,两瓶大升量的牛奶,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霍从容耐着性子打开下面的冷冻层,总算是看到了能用来填饱肚子的东西。她拿出一袋速冻水饺和一袋黑芝麻汤圆,犹豫着要给小孩儿做什么吃。
后知后觉,才发现这孩子许久没有出声。
“怎么了?”霍从容手举着两样东西,扭头问他,“怎么不说话?”
谢嶙峋捏着衣摆小声说:“姐姐,你要给我做吃的吗?”
“不然你以为我现在在干嘛?”霍从容笑了,“吃什么?”
说话的时候,还把冰冻的饺子贴了下他的脸蛋,小孩儿冻得一哆嗦,皱着小脸委屈得看着她。
“姐姐!”
“好啦好啦,不逗你了,说吧,想吃饺子还是汤圆?都不喜欢的话,我去给你煮面条?”
“不要面条!”谢嶙峋急忙拒绝,小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我现在看到条状的食物,就想吐。”
说完,还吐了吐舌头。
“……就汤圆吧。”最后,小孩儿下定决心般,指着画着一家三口捧着装着汤圆碗的塑料袋子。
团团圆圆的,说不定爸爸妈妈明天就能回来了。
“你爸爸什么时候回来,我给他也留一份。”霍从容把另一袋饺子放回去,关好冰箱。她抬起稍微有些重的铁锅,装了一锅水。
“我爸爸今晚不回来了。”
“为什么不回来?”
“爸爸去找妈妈了。”
“哗啦——”一声响,霍从容锅里的水全部倒回池子里。刚刚锅里水面上飘着一层油星,根本就没有洗干净。
霍从容撸起袖子干起了刷锅的活,头也不回的说:“那你爸爸说了什么时候回来吗?万一没找到你妈妈呢?他就不回来了?”
她语气里带着自己都没注意到的火气。
“你爸爸怎么能让你一个小孩儿独自在家里呆这么久,如果我不在,谁给你做晚饭?明天早饭呢?你吃什么?还有,你每天都呆在这个屋子里,也不见你去上学……你爸爸太不负责任了!”
“还有……”
“姐姐。”谢嶙峋突然抱住霍从容的腰,小声说,“爸爸他,也很难过的。”
“但他是个大人,你还是个孩子……”
“小姐姐,你是个大人了吗?”
霍从容老脸一红,第一次在小孩儿面前结巴了:“我……我……是吧。”
“骗人,小姐姐你明明就比我高一个脑袋。”谢嶙峋用脸蹭了蹭她的背,似乎又闻到了那股温暖好闻的味道,有点像妈妈,“等到你跟我妈妈一样高,才是大人呢。”
“……”
虽然不知道这个定理是小孩儿从哪里推断出来的,但现在的霍从容确实无言以对。
“小姐姐你都能照顾自己,还能照顾我。”谢嶙峋仰起脸,漂亮的眼睛里,似有华彩流转,“我也能照顾好自己的,爸爸他,就不会那么难过了。”
“所以啊……小姐姐,你也不要难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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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忍不住抱着我们家小山山亲一下。
嗷嗷嗷才发现忘了设置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