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审神者总不出门

　　对三日月来说，是不是同一个世界，无足轻重。他们都是要回去和其他人汇合的。但是对于函晓却不同。

　　如果不是同一个世界，那么她就很有可能再也不会见到雪丽了。

　　身为外来者的自觉，怕干扰到历史进程。函晓和三日月并不在人类的城镇多做停留。但是，有关最近的时事也是时不时听了一耳朵。

　　略有点见识的走卒小贩，在茶棚里闲谈。
　　“先前才打完战，现在边境又开始乱了。”
　　“可不是，你看看细川家……”
　　“慎言！你不要命了，贵人们的事不要多管。只求他们不要打到这里来。”

　　几人沉默了看片刻，其中一人开口说了一件事。

　　“最近不是说小山城被妖怪屠了个干净吗？”
　　“你是说那个叫恶罗王的恶鬼吗？”
　　“据说他青面獠牙，红发黑角，生性残|暴，喜啖人|肉，杀了不少的人，毁了不知道多少村庄。没想到他居然连有驻军的城池也屠了。”

　　“那还不如去西国。”一人双臂抱着自己，手边是要贩卖的货物，“那里听说有个厉害的妖怪当国主，在他手底下至少不会有什么妖怪随意杀人。”
　　“你别想不开，去妖怪眼皮子底下。”另一人制止，想了一下自己在一堆妖怪中间生活，立马打了一个寒颤。这得多可怕。
　　“外面都要活不下去了，我还能怎么办？”原先说要到妖怪西国的人叹气。

　　坐在角落里的函晓和三日月对视一眼，轻轻放下茶钱，又悄悄走了。

　　“细川氏和山名氏是当今最为强大的两个家族了，他们现在还在对抗逐角。看来现在还是日|本战国早期。”函晓根据听见的消息分析着，偶尔侧头询问三日月的看法。“但是现在听说他们又要不打了。”

　　“足利幕府虽然名存实亡，但现在仍有余威，应该还是能对那两个家族牵制一二。混乱是不会波及到京都及其周边。”三日月宽慰，侧身护着函晓行走。

　　“京都……”函晓又想到历史书上说这个时期的三日月宗近是被足利家持有，现在他的本体就应该被存放在足利本家。“太远了，而且现在最重要的事是找到回去的方法。”
　　“要不然，我们去走鬼道吧。”

　　用了障眼法，函晓和三日月走在街上，身上穿着不似平民的衣物也没有引起瞩目。过往穿行的路人也没有分神去看站在路中的外来客。

　　函晓抬头看他。
　　“还是不要如此冒险了。”三日月按下函晓头上没有压好的呆毛，短发也是有短发的好处啊。他拂开，看见呆毛又锲而不舍地立了起来。餍足地眯眼。“虽然有我在身边，不会让任何鬼怪靠近主君，但是人类还是少去靠近那些阴森的地方。”

　　不要随便去找妖怪玩了，回去大家都陪你

　　“我们现在在上野国，”函晓努力回想在培训期间看见过的战国地图，“先去武藏国，参拜一些古老的神社，现在那里应该还是留有神道门的。你用神力是可以打开的。”
　　“实在不行，就穿过武藏国，沿着甲斐国的边线，绕过那些大妖怪们的势力范围，去伊势国。”

　　“是要去参拜伊势神宫吗？”三日月细想了一下路程最短也是要花费三个月，他把这件事告诉了函晓。

　　“这样吗？是很远的意思吗？”定了目标之后，他们便开始行动了，函晓因为现代便捷的交通，对路程的远近没有概念。
　　“就这样走走也是不错的。”三日月哈哈地笑着，“不是有句话说过，趁着年轻要多去看看吗？”

　　“三日月不是已经是老爷爷了吗？还年轻？”
　　“所以这是对姬君说的呀。”

　　原本他们就在靠近武藏国的位置，第二天就越过了边线到达了武藏国。

　　可惜好巧不巧，就遇见了一波儿小范围的对战，虽然两军数量加起来甚至不到千人，但是浓重的血腥味还是令函晓不适。

　　三日月抱着函晓藏在高处的树枝上，在高处能清晰地看见战争局势。哪怕三日月捂着函晓的眼睛，不让她看尸横遍野，然而在鼻尖萦绕不去的铁锈味。足以让她想象残肢断骸的惨剧了。

　　函晓无法深呼吸，因为一呼吸，鼻腔里都是可怖的死气。

　　她紧闭上眼，眉头紧锁，为什么这里突然打起来了？函晓用力拽下三日月的手，她仔细观察两军的旗帜。通常旗帜上面是绘有各自徽章，代表所属的势力。

　　对阵的两家正是分别属于细川家和山名家的下属的部队。不是说他们打算要和解了吗？怎么现在又开始斗起来了吗？

　　内部纠纷暂时解决了的两大氏族是在提议和解没错，但是上面的人是不可能完全管住下面的人。更何况——

　　透过树叶的间隙，函晓看见了不远处山坡上同样注视着战况的人影。

　　瞬间察觉到函晓的视线，恶鬼咧开了嘴大笑。
　　“兄弟，对面的树上好像有什么有趣的东西，我先过去看看。”话没说完，他就拿起狼牙棒朝函晓的位置冲了过去。

　　狐妖巴卫懒懒地抬眼看了一眼，不甚感兴趣地打了一个哈欠。恶罗王说有什么好玩的游戏，结果就是让两家不同属的人类军队打仗。

　　最后，不论是哪一队打赢了，恶罗王都会把剩下来的人杀光。巴卫不喜欢无谓的杀生，即使他也不喜欢人类。但是他不像恶罗王会把虐|杀当做喜好。

　　他想恶罗王再暴|虐这么下去，出云的神明又要集结神将讨伐他了。不过，随他了，来再多的神对他们俩来说都是添菜。

　　狐妖抄手朝恶罗王的方向走去，那里再怎么有趣的东西，现在都已经被恶罗王玩坏了吧？

　　他惊奇地一挑眉，还活着啊。他看着和恶罗王对峙的，妖怪？

　　“三日月！”函晓惊呼，对三日月示警，一个很厉害的妖怪过来了。
　　“待在这里。”三日月让函晓到更高的树梢上，她人小不重可以藏到细枝上。

　　下一秒三日月拔刀抵住迎面而来的狼牙棒，用一个巧劲儿击飞。

　　恶罗王见随手丢出去的武器被三日月击飞，也不恼，反而更加兴奋。“你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嘛。那么再来！”他以利爪作为武器，朝三日月攻去。

　　而三日月正面对上他，想要把他引开，离函晓的位置远一点。感受到刀上的力度，三日月还有空想，这只鬼恐怕就是恶罗王。

　　“你是恶罗王？”一招空隙，三日月朝后一跃躲过锋利程度非同凡响的一爪，看旁边倒下的树。“还真是厉害。”
　　“就是本大爷。你也不错，能再本大爷手底下撑过这么多招。”恶罗王狂笑着，他很久没有这么痛快地打过架了。巴卫总是不接受他的邀战，每次是他惹他发怒了，才能打一架。

　　上次他和那个战神打，没几下他就逃了，没有眼前这个有意思。

　　恶罗王金色的兽瞳里满是找到有趣事物的跃跃欲试。

　　“那个，我有油豆腐，你可以过去帮一下三日月吗？”函晓抱着树枝，对走过树下的狐妖说。函晓是审神者能辨别神明真伪，自然是轻而易举就能看出巴卫是一只狐妖。

　　对于一只狐狸，还有什么是一块油豆腐不能收买的，如果不行那就两块。

　　函晓拿出一个油纸包，里面是奴良组里的一只小狐狸教她做的油豆腐。小狐狸很喜欢，那下面的狐狸应该也会喜欢的吧？

　　“可惜，我和那一只鬼是一伙的。不会帮你的。”巴卫双手抱胸，倚在树干上，懒散地看着恶罗王和三日月打得不相上下。但是三日月身上的伤势不断加重，而恶罗王是不老不死的大妖怪，哪怕身上都要被三日月拦腰斩断了，都不后退一步。反而出手越发狠厉。

　　函晓仔细看着恶罗王，努力分辨他身上的气。残忍，凶恶，无所畏惧，暴|虐成性，几乎都是恶的属性。简直难搞。

　　“那你能把我弄到树下吗？”函晓想要做什么，但是在树上是在不好施展，“不让你去对付恶罗王，就帮我下去，我把油豆腐都给你。”

　　函晓打开油纸包，让油豆腐的香气散发出去。

　　巴卫头上的耳朵动了动，闻起来好像很好吃的样子。他抬头看趴在树上，尽力把油豆腐往下递的函晓。

　　就算是下来了，小小个的也是帮不了什么忙。他轻轻一跃，一手拿过油纸包，一手穿过函晓的腋下把她抱了下来。

　　看着她一落地就朝打斗的两人跑过去。巴卫收回眼神，拿起一个三角的油豆腐吃了起来。他的耳朵不自觉地抖动了起来。但是依旧口是心非，坚决不说好吃。

　　还算是不错，不过以后都不会吃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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