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审神者总不出门

　　函晓，时之政府下属歼灭时间溯行军部队第八期三批审神者之一。

　　虽然说，审神者在上任前都是会被不断提醒要求不能告知刀剑自己的真名，如果不露出自己的真容更好。但是，这个打扮真的不会觉得太夸张了吗，审神者大人？

　　披着遮光性能一流的斗篷的函晓还戴着一个有可笑痕迹的面具，从头到脚遮得严严实实不漏一点皮肤。哪怕是在简单地行走，她仍然是肉眼可见的恐惧。

　　狐之助对于函晓从上包到脚的做法，并没有说什么，对于她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恐惧也简简单单归类到对于将要面对未知的刀剑付丧神的恐慌。

　　神隐事件即便是在大力监控之下的现如今也时有发生，在培训期间听见一二也不是不可能。会对未知的事物是正常的。

　　它用自己狐类特有的妩媚眼睛注视着在微微颤抖的审神者，想是否要开口让审神者放松一下紧绷着的神经。

　　要是一个紧张厥过去可就不好了。

　　但是很快它就发现函晓稍稍急促的呼吸恢复了平静，隐隐颤抖的身体变得稍微……看起来更从容些。好比顺利从天敌的掌心中脱身的仓鼠，虽然难免一惊一乍，但是不再踏着轻得不能再轻的步子试图躲避天敌的耳目。

　　再看一眼来时的路，最平常不过的林间小道。狐之助眯眼，审神者大人到底在惧怕着什么呢？

　　终于走进本丸大屋里的函晓，悄悄松了一口气。

　　——终于进来了。
　　阳光，不能，碰到。

　　像是点了快进一样，函晓迅速选了加州清光作为初始刀，然后在狐之助的指示下把材料丢进刀炉，锻出来一把粟田口家的刀——秋田藤四郎。

　　在他们初次去往战场上的时候，函晓又开始拼命往刀炉子里扔材料扔加速，零零总总一共锻出来七把不同的刀剑。

　　“审神者大人，看来您已经对锻刀一事很熟练了。”狐之助带有赞叹口吻开口说到，“但是这样您的灵力吃得消吗？”

　　“我会注意的。”函晓并没有正面回答狐之助的话，看着剩余的资源，为了长远的发展还是不要都用完了。

　　“那么，在下就先行告退了。”一阵烟雾突然出现包裹住狐之助，在浓烟消散之后就不见狐之助的踪影了。函晓面具下的眼扫过自己锻出来的刀剑，七把，相比起全部刀剑六十多把不算多。

　　但是，函晓并没有一口气都召唤出来。她拿出随身携带的纸和笔写上数字，然后一张张贴在刀上。

　　在查看过厨房里是存有部分食材后，函晓勉强给自己捏了个饭团带到了自己应该在的天守阁。

　　捏着自己斗篷的袍角的函晓，在犹豫了不到五分钟还是决定要自己一个人待着，毅然决然地关上了起居室门。

　　——还是然自己一个人待着吧。像她这样的人，像她这样……根本就不应该…活着。

　　“我们回来了。”从战场上胜利归来的加州清光和秋田，回到本丸看见迎接他们的是，一张漂浮的白纸。

　　“加州清光，秋田，欢迎回来。”加州清光伸手拿到了纸，看见了上面写的字，念了出来，“如果受伤了的话，就到手入室，我已经储存好了灵力。”

　　“如果在战场上捡到了刀剑就到锻刀室用灵符召唤出来吧，也有些事想拜托你们。函晓留。”
　　秋田也看见了纸的背面也有字。

　　“虽然不是主人亲自迎接不开心，是有什么事吗？”加州清光有些抱怨，不过还是依言到了锻刀室——秋田捡到了一把药研，也是需要审神者的灵力召唤出来。

　　然后他们就看见了躺在地上的七把刀剑，和一张同样写有字的纸。

　　“这些是我锻造出来的刀。应该可以适应本丸初期的战力。”加州清光读着还是忍不住把眼神飘向地上倒了一地的刀。七把刀，不是一个小数目啊，审神者的灵力吃的消吗？

　　“先用灵符召唤出烛台切光忠和压切长谷部，协助处理本丸的事物。”秋田看向贴着数字一和二的两把刀，正是纸上说的烛台切和长谷部。
　　“然后按照数字排列的顺序，每天召唤一把刀剑。”读到这里秋田也忍不住看向七把刀里唯一一把粟田口的刀，打刀，鸣狐。他的牌号是三号，也就是说，明天就就能见到小叔叔了。
　　想到这里，他不禁开心起来。

　　“不过，今天召唤的刀剑再加上药研哥哥，会加重主殿的负担吗？”见到同一刀派的家人，在开心之余秋田还是忍不住为函晓担忧。

　　“主人先前在纸上不是说如果有捡来的刀剑就用灵符召唤吗？她一定也是考虑到了这种情况了。”加州清光安抚秋田，收好函晓写下的纸条。他有预感，他们的审神者可能是想要一个人待着，甚至在以后连见面的机会都很少。

　　这样带有函晓字迹的纸应该是刀剑和审神者在本丸里仅有的联系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函晓不想见人，但是刀剑们还是很体贴地顺从她的意思。不过，自从函晓知道了锻刀并不需要审神者亲自锻造之后，原本就不怎么从天守阁出来的她更是一步不出。

　　“啊啊啊，要无聊死了。”鹤丸国永倒在走廊上。他是这座本丸里来得晚的一批，基本上就没有见到过函晓。不过，他有一张专属于自己纸条。

　　哪怕是警告自己不要总是恶作剧，不过也是有一点接触了。微小的联系。

　　函晓总是待在天守阁死活不出来。哪怕有一种带有迷之长辈气息的刀剑们一而再再而三地劝谏，函晓还是一个人蜗居在天守阁。

　　“主人长得是什么样子的？”今剑贴着加州清光问。

　　“你再怎么问我，我也还是那个答案啊。”
　　“披着斗篷戴着面具，不爱说话，但是声音很好听。这样的描述我都听过多少次了。”大和守安定代替清光回答，“连你都快忘记审神者的样子了吧。”
　　“我才不会忘记主人的样子。”加州清光不由自主地回想起最初见到函晓的时候。

　　“就是你了，加州清光。”女孩子特有的清软的声音，“爱护？我会尽量的。”

　　眼前的少女面对刀剑付丧神提出来的要求，细想了之后做出了谨慎的回答。然而不是想象中的回答，让初生的刀剑付丧神瘪了瘪嘴。

　　加州清光知道以后会有更好更厉害的刀剑出现，但是为什么现在就不能好好哄一下他了啦。
　　“说谎是不好的，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好好爱护你，所以我不能回答。”
　　“诶？”
　　“而且，像我这样的家伙，也不是什么拿得出手的人。”函晓裹紧自己的斗篷试图给自己一点安慰。

　　那种阴郁的感觉很像是山姥切国广，但是，比他的颜色还要更灰暗一些。

　　——“对不起，不要对我有不切实际的期待。”
　　这样说着的少女，走在走廊上阳光照射不到的一边，身边晦涩的气息仿佛就要把她吞噬进黑暗中咀嚼。

　　为什么要道歉啊，他感觉她还是很好的。即使在第一天见过之后再没有见过面。但是，手入室里随时都充沛的灵力，仓库里堆满的金色刀装，下了大本钱购入的资源。

　　不管怎么看，都是一个尽心尽责的审神者。
　　然而却一直在贬低自己，蜷缩在黑暗里。
　　要振作起来才行啊，函晓大人。

　　和以加州清光为首主张通过潜移默化让函晓走出暗室的温和派不同，另一批激进派的刃认为需要下一剂猛药才能把函晓扯出来——终日待在阴暗之所必然会腐朽。

　　“唉，小狐还从来没有见过主殿啊，毛发都暗淡了。”小狐丸对月梳妆，划掉，梳皮毛，一脸惆怅。手上的梳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着发尾。
　　“听说，如果是在晚上的话，有可能会看见偶尔出来透透风的姬君。”三日月风轻云淡地扔下一句，双手抄袖抬头仰望星空。

　　朗月当空，星子稀疏。
　　是圆月啊，说不定真的会出来。

　　“真的吗？”小狐丸头上两簇像是狐耳的头发颤了颤，一如犬科动物般欣喜时的模样。
　　三日月歪头笑笑，“这就不知道了。如果运气好说不准，可能遇到了。”

　　真·小幸运·物吉贞宗就真的遇到了破天荒·出来捡东西·动作不够迅速·函晓。

　　物吉贞宗从走廊转角出来看见了庭院里站在原地因为见到外人而瑟瑟发抖的函晓。他因为自己想到了“外人”这两个字而有些难过，在主君眼里他很吓人吗？

　　函晓察觉到了他突然低落的情绪。因为对待自己的极度不自信，函晓对于其他人的情绪分外敏感。

　　怎么了？
　　她有哪里又做错了吗？
　　为什么他在…难过？

　　她让他难过了！
　　果然像她这样差劲的人就不应该到楼下里来，不，她根本就不应该存在才是！

　　为什么啊，为什么？
　　外面好可怕，不要出来，不想出去。

　　——为什么她偏偏就出来了？
　　有声音在她的心里嘶声力竭的呐喊，又做错了，她有错，她又错了。

　　函晓感觉到自己眼眶又有热气蒸腾上来，熏得眼球像是被放在炭火中灼烧，眼泪瞬间浸润了整个视野。

　　幸好有面具的遮掩，阻隔了物吉贞宗的视线，他并不知道他的主君因为极度的自我厌恶心理又开始了新的一轮自我批判。而在心里一遍又一遍重复的贬低让函晓的泪水不由自主地积蓄，将将要溢满而出。

　　“主君这么晚了，怎么出来了？天色不早了，快回去休息吧。”物吉贞宗见函晓还是没有动，他在自己视线偏移到了手上端着的饭团后，又转回到函晓的脸上，也就是面具上，“还是说肚子饿了？我这里有梅子饭团，要吗？”

　　二话不说把一个梅子饭团塞到函晓手里的物吉，笑着弯了他清秀的眉眼，“笑容是最棒的！”
　　“虽然隔着面具看不见主君您的笑脸，但是，微笑起来，心情就不会差。”

　　在物吉要靠近时，函晓有意要避过去，但是不敌胁差漂亮的机动数值，手上被塞了一个饭团。

　　干涩的，许久没有和除了自己以为的人沟通过的声音，在此刻响起。
　　“谢谢。”接受别人的好意要道谢。

　　物吉呆愣地看着函晓轻轻点了一下头，权作告别，低首看着手里再简单不过了的白饭团慢慢地走上了楼梯。

　　“主君的声音有些哑啊，要让光忠先生煮一点润喉的东西才好。”半晌，他回过神自言自语说。对于，函晓向他道谢这件事……虽然还是很惊讶了啦！

　　但是，物吉贞宗相信他们家的主君是一个很好的人，大家一定会彼此渐渐熟悉起来的。

　　物吉不是不知道函晓有些古怪，几乎不下天守阁，吃饭都是要其他人送上去，报告的时候也是在门外……

　　但是，会因为一个饭团而向他道谢的女孩子，她的心肠是不会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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