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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2）
黄毛小子没想到对方还真是温怀杰的儿子，又见对方出现在这里，显然这家店也不是他想象中打着温怀杰幌子招摇撞骗的那种，但就这么认输又不甘心。
他转了转眼珠子：“就算他是又怎么样，说什么以领养代替购买，现在我们来领养，还不是需要钱？”
谢细元道：“如果你觉得不划算，可以去收留站或者公园里看一下，那边应该会有不少流浪猫流浪狗。”
黄毛小子一时语噎，他当然知道那里会有流浪猫流浪狗，但那些地方的流浪猫流浪狗会有这里好吗？
大概是看到周围的人越来越多，他的同伴小声提醒他一句，黄毛小子倒是有心想闹一下，最好对方能做点补偿，但见着不远处还有保安虎视眈眈，黄毛小子咽了咽口水，没再说什么，低头和同伴匆匆走了。
谢细元见状，和助理道：“查一下他们的资料。”
助理还以为他是担心他们会怀恨在心，下次还来惹事，应下后就在心里盘算开了，应该找哪家侦探社查比较好。
就这么一耽搁的功夫，人也越来越多。
谢细元此时倒是也想走，可惜被吃瓜群众当稀世珍宝围了起来。
活的！英俊的！壕啊！
晚上睡觉前的脑补故事又有题材了！
谢氏集团在A市人民心中的地位非常高，更何况新任继承人颜值又高，先不管他工作能力如何，就冲谢细元那张脸，众人也能心满意足地舔屏。
不过谢细元毕竟不是明星，众人围观了一阵后就渐渐散开，在这里，猫和狗才是主角。
等周围的人都散了后，谢细元才看到谢阮音女士正站在不远处，似乎看得津津有味，他捏了捏眉心，觉得头又疼起来。
谢细元微微有些窘迫：“妈。”
谢阮音细细地打量他，眉眼意外地平和：“没想到我的元元也长成大男孩了呀。”
谢细元：“……不是今天要去外公那里吗？走吧，我车子正好停在外面。”
说着，他转身往外面走去。
谢阮音走在他旁边，看着他紧抿的嘴唇，以及通红的耳后根，心生怅惘。
原来不知在什么时候，自己的这个儿子已经长成足够优秀的男人，而两人原本亲密的关系却越来越疏远，那个小时候会缠着她让她讲故事的小孩子已经不见了。
她那个时候在干嘛呢？那个时候她一整颗心都放在温怀杰身上，可是他呢？他给她什么？空空荡荡的家，明面上的继承人，还有一个情/妇！
温怀杰温怀杰，单是念着这个名字，就恨不得让他也尝尝她的痛苦。
但是没关系，现在她已经解脱了。
这么想着，谢阮音忍不住就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她望着前方，谢细元今天穿了一件棕色的西装，打着领带，头发被一股脑梳到后面，露出洁白的额头，他还带着金丝眼镜，文雅的像是从民国走来的绅士。
他站在车门边，在她坐进来时，一手扶着车门，一手搭着车顶，防止她碰到。
待两人都坐进车里，系好安全带后，车子匀速地驶入马路。
此时，余绍西也结束了会议：“谢振远和谢长青两个人暂时列为观察对象，另外，小光你去调查一下黄莹，也就是温怀杰的秘书。”
“……暂时就是这样，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没有。”众人忙了一天了，恨不得马上下班直奔食堂。
余绍西也知道他们的想法：“那就这样，散会，今天我请客。”
会议室里传出一阵欢呼，就去哪里吃讨论了半天，最后还是觉得海底捞最为划算。
晚上毕竟还要加班，几人也没点啤酒，就着饮料吃了个痛快。
饱餐一顿后，众人工作更有动力了。
一群人围着查看监控，这卷监控是余绍西拷贝下来的——当然，经过了谢阮音的首肯，余绍西录下了这一个星期的监控，工程量大，查起来困难，余绍西大手一挥，宣布举行“大家来找茬”活动，谁发现问题可以奖励食堂自助餐一份。
众人纷纷表示这个礼品太贵重他们实在收受不起。
一个小时后，盯着监控的人换了一批次，这时，陈靖从外面走进来：“老大，监视谢阮音的人发现她和儿子谢细元都去了谢老爷子那，谢振远和谢长青也在。”
这下余绍西也来了兴趣，他看了眼手机：“正好，择日不如撞日，咱们也今天去拜访谢老爷子吧。”
谢细元到达谢老爷子所在的住宅，已经是一个小时后了，谢老爷子喜静，住的也是半腰的一处别墅。
两人到的时候，谢振远谢长青兄弟已经在了。
谢细元唤了一声：“外公，二叔，三叔。”
谢老爷子笑呵呵地应了，谢振远脸色极差，看也不看他，谢长青笑呵呵地打着圆场：“你二叔最近赌运差，今天和爸还有我玩了几局，输了万把块，正要赖账呢。”
谢长青给了梯子下，谢细元自然不可能抓着这点不放，更何况他对谢振远是真没兴趣，不然当初动动手指头就能灭掉的人，他也不会留下他一条命。
谢振远没有说话，谢细元也没有说话，场面一时冷清了下来，一旁的谢阮音淡淡道：“既然如此，细元，你替你二叔还吧。”
这句话可比之前更打脸！
尤其谢阮音还是以一幅施舍的语气说的，谢振远脾气差，要不是谢长青拦着，他早就冲过去了。
“行了，让你们过来是让你们来聚餐而不是让你们来吵架的，你们要真想吵架，行，花园就在外面，你们去花园里吵一架。”谢老爷子茶盏往桌上一搁，发出不大不小的声响，倒是谢振远和谢阮音都安静了。
没办法，谢老爷子以前信奉棒棍底下出秀才，谢阮音是长女，要求自然不免严格，之后又有了谢振远和谢长青，但还是偏向谢阮音一些。
“都少说一句。”他沉着脸道，见女儿一副死猪不怕滚水烫的表情，心里更是堵得慌，但他也知道，老二和女儿的心结难解，尤其温怀杰又已经去世，这个心结只怕更难解了，因此也不再劝，只挥了挥手，示意一旁的佣人，“上菜吧。”
今天难得所有人都在，所以晚餐也格外丰盛。
谢细元不重口腹之欲，再加上晚上吃太多油腻容易反胃，所以他就夹了一根四季豆慢慢地吃着。
谢老爷子见状问道：“怎么，菜不合口味？想吃什么，我让他们给你做。”
谢细元摇头：“没什么特别想吃的，只是我刚从酒会上回来。”
谢老爷子了然，没有再问。
谢振远阴阳怪气地说：“人家现在可是董事长，忙得很，哪里瞧得上这些粗茶淡饭。”
“老二！”
被谢老爷子警告了一回，谢振远这才安静下来。
谢细元端起酒杯，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还行，菜色都差不多，吃多了也没什么区别。”
倒是谢阮音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元元现在是董事长了，应酬难免多起来，哦，这些二哥不知道也是正常的，毕竟二哥没当过董事长。”
所以说，女人狠起来才是真狠，不仅用对方的话反驳，还专门往人软肋上刺。董事长这件事谢振远最咽不下，她却偏偏一而再再而三提起来。
谢振远怒而拍桌：“你！”
眼见两人就要吵起来，谢老爷子一阵头疼，女佣忽然从门外进来：“老爷，外面有个叫余绍西的警察要见您。”
谢振远直接拒绝：“警察？不见。”
谢阮音偏要和他唱反调：“让那个警察进来吧，二哥不同意莫非是心虚？”
“你说谁心虚？”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谢阮音冷笑，“还是说二哥要吃回头草，想重新把黄莹接回来？”
如果说谢振远唯一愧对大姐的，就是把当初自己的助理送给了温怀杰，没想到这两人居然好上了。
也是从那时开始，温柔娴静的大姐消失不见了，有的只有眼前这个偶尔神经质，满是负面状态的大姐。
因此谢阮音一提黄莹，谢振远态度就软了几分，只谢阮音还步步紧逼。
眼见两人还要吵起来，谢老爷子直接拍板：“让他进来。”
“是。”
没过一会儿，女佣就领着余绍西进来了，跟在他身后的，是付瑞玠和邹怀荣。
刚一进门，余绍西就先赔罪：“老爷子好。”
谢老爷子露出了一个笑容：“你父母可好？”
余绍西的父母见过几次谢老爷子，只是谢老爷子是长辈，他们是晚辈，要离得太近，难免会给人攀附权贵的印象，所以余绍西的父母和谢老爷子仅是点头之交。
“他们很好。”余绍西道，视线扫过谢振远谢长青和谢阮音，落在了谢细元身上，“抱歉，打扰各位用餐了，关于温怀杰的案子，还请各位指点一二。”
这个时间点过来，余绍西觉得自己也是蔫儿坏的，不过看着另外两人变色的样子，也是挺好玩的，倒是谢细元一直面不改色，余绍西起了兴趣。
听到余绍西过来的目的，谢老爷子本来是很生气的，只是当余绍西拿出上级部门签署的文件后，谢老爷子脸色虽然十分难看，不过也没多说什么。
付瑞玠看到谢老爷子脸色的变化，忍不住感慨：“还是老大厉害，早早就签了文件下来，不然咱们就要吃闭门羹了。”
皱怀荣微笑，没有当面揭穿。
傻孩子，就算你老大真有这份闲工夫，审批手续会这么快走完？老大手上那全是蒙人的，里面就一堆白纸：）
谢老爷子同意后，基本事情就顺利了，即便有谢振远这样的熊孩子，最终还是镇压在谢老爷子的威压下。
余绍西先审问的就是谢振远。
“八月二十日晚上10点左右，你在哪里？”
谢振远冷笑：“还能在哪，当然是在家里。”
“和谁一起？”
“没有人，我老婆和孩子旅游去了，现在还没回来。”
“你当时一个人在家做什么？”
“看电视呗还能做什么。”
谢振远一副你傻啊的表情，看得付瑞玠心里一火，想揍他一顿，却被邹怀荣拉住，“他气你的，别冲动。”
再看谢振远，见他们没有上当，这才收起了嘴角放浪不羁的笑，闭上眼睛，一副我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不知道的姿态。
宛如一盆冷水浇下，付瑞玠彻底冷静了。
余绍西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桌子：“看得什么电视？”
谢振远本来不打算回答，但被他敲桌子的声音弄得实在心烦，最后硬邦邦地说：“军事节目。”
余绍西追问：“内容是什么？”
谢振远实在烦死他了，问这问那，都过去那么久的事情了谁还记得。偏偏他要是不回答，对方很有可能会任性地落笔说他是凶手……啧。
谢振远便老老实实地将她自己看到的画面全盘托出，不过毕竟过去了好几天，就是他还记得，也只模糊地记得二三事。
谢振远结束后，轮到了谢长青。
“八月二十号晚上10点你在做什么？”
谢长青道：“看电视。”
“什么电视？”
“军事题材。”
居然和谢振远的回答一模一样，余绍西又问了几个问题，包括播放的节目内容，对方都回答地有理有据，甚至还能指出历史上国内发生的几场战役曾用到的枪/支。
可以说是十分凶残了。
谢振远和谢长青两兄弟的审问结束后，就轮到了谢细元。
沙发上的青年隽秀俊美，问他问题，他都斯斯文文地回答，看似不经大脑的胡言乱语，实则回答的滴水不漏。
余绍西：“八月二十日晚上十点左右你在做什么？”说着他笑了下，半开玩笑道，“别告诉我说你也在看军事节目。”
谢细元也跟着笑了下：“当然不是，我那时候在自己房间里。”
“我记得你是今年六月份回的国。”
“余队查的可真清楚，对，是六月份回得国。”谢细元道，“不过因为工作原因，我回国后并没有和他们住在一起。”
余绍西饶有兴致地问：“住在哪里？”
谢细元报了个地址。
这个地方……
余绍西神色微顿：“单独一个人住吗？”
“对。”
也就是说，并没有证人。
“你当时在做什么？”
谢细元回想了一下：“不知道，我没关注过时间，不过应该是在看书。”
余绍西点点头，却是话锋一转，问起了另一个问题：“你们小区附近前段时间发生了一桩命案，你知道吗？”
谢细元：“我听邻居说起过，据说死者死状非常恐怖，这也是我后来搬出来的原因之一。”
“据说在这之前，你隔壁房间的两个人死于自杀？”
谢细元的脸色冷了下来：“是不是死于自杀这我不清楚，不过听你这话的意思，是在怀疑我？”
“当然不是。”余绍西认错也认得爽快：“抱歉，是我说话不当，这个案子警方已经调查清楚。前一个案子发生时，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谢细元神色稍缓，语气依然冷邦邦的：“没有。”
余绍西也不介意他的态度，只笑了笑：“据说你和温怀杰的关系不是很好。”
谢细元语带讽刺：“像我们这样的家庭，不过是绑在同一根绳上的蚱蜢。”
“你恨他吗？”
谢细元看了他一眼，却是将身子往后一靠，以着一种斜睨的角度，整个人看起来极为清高傲慢。
“我很忙的，哪有那精力去恨他？要说恨，我可比不过那些被我爸吞并的企业。”他歪着头，微抬下颚，“还有问题吗？”
“没有。”
谢细元站起来：“既然这样，王姨，送客。”
一行三人被客客气气地请了出去。
坐在车上，付瑞玠以右手肘横了一下邹怀荣的胸膛：“看不出来他就是钱荣芳案件的目击者。”
“可能这才是人家的真面目。”邹怀荣道。
余绍西没有说话，他在脑海里一遍遍回放着审问时的画面。
俊秀的男人靠向沙发，在刹那间褪去温润的表象，他傲慢地掀眼，看人的眼神又冰又冷，像是刀锋，狠戾地劈向敌人。
“不对。”他猛然睁开眼睛，“小邹，你明天重新调查一下谢细元。”
邹怀荣：“他在说谎？”
余绍西不置可否：“我怀疑他隐瞒了一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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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补完。
还是日更好哇！
忏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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