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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2）
迟漫漫几人吃完饭，见萧欢雀和程一楼还没回来，不由有些心急。
已经有两个人出事，可千万不要又有人出了什么意外。
一时没人说话，房间里的气压低到可怕。
盛元的神情也越来越焦躁，时不时不耐烦地看向门口，在第十次依然没看到他们回来后，盛元终于忍不住，一拍桌子：“我去找找他们。”
“等等。”薛钦叫住他，“我和你一起去。”
张榜鹤接着起身：“我也去。”
薛钦一口否决：“你和迟漫漫都留在这里。”他看着张榜鹤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我们不能再让任何一个人发生意外了。”
张榜鹤点点头，退了一步：“好。”
迟漫漫没有反对，她知道因为姜橙和冯静的事，每个人都非常自责，她现在能做的，就是不给大家添乱，安安静静地等着消息。
迟漫漫原本对村长一家非常信任，但姜橙手机里存的照片令她对他们起了疑心，只是毕竟没有真凭实据，同时也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大家才继续在这里住了下来。
不过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更何况村长还不知道警方对他们产生了疑心，在双方都没有撕破脸皮的情况下，他们都是安全。
所以，迟漫漫担心归担心，倒不觉得萧欢雀他们会有什么危险。
余绍西和付瑞玠正打算去项言那里查看结果，忽然看到不远处跑来两个人。
付瑞玠也看到了，他伸头望了眼：“咦，这不是那群学生吗？”
余绍西和付瑞玠看到盛元和薛钦了，盛元和薛钦自然也看到他们了。
付瑞玠等他们走近后问：“你们慌慌张张地要去哪里？现在凶手还没抓到，村子里可不安全。”
盛元心情差，薛钦担心他说不清楚，便接过话题：“很抱歉，但是，我们有同学不见了。”
“不见了？谁？怎么不见的？不是让你们不要随便在村子里走动吗？”
薛钦耐心地将早上发生的事情解释了一遍，又接着道：“不过也有可能是两人吵架了在冷战，所以还没有回来。”
余绍西捏了捏眉心。
他这次带来的警力毕竟有限，虽有心想帮他们找，但想想毕竟是男女朋友吵架，估计也不会出什么事，就没有多说。
付瑞玠道：“那你们先去找，小心一点，两个人别分开，也别去没人的地方，如果发现什么可疑人员就赶紧告诉我们，手机记得要保持通话。”
两人也分得清轻重：“我们会的。”
说完，两个人正要走。
“等一下。”余绍西突然叫住他们，“你刚才说，那两个人叫什么？”
薛钦虽有不解，还是回答了：“程一楼，萧欢雀。”
余绍西扭头对付瑞玠说：“你先去找项言，我和他们一起去。”
“诶？”
而此时，萧欢雀和程一楼推开了大门，看到被掩藏在黑暗下的秘密。
大概是在这里待得太久，普一见到人，她们先是慌张地往后缩了缩，又意识到他们并不是之前来的那几批人，一些人猛地朝他们扑过来，嘴里“呜呜”地说着。
程一楼倒抽了口气，下意识地想后退，但想到身后是自己的女朋友，又硬生生忍住。作为从小就在长辈宠爱着长大的公子哥，程一楼从没见过这样的化面，一时竟有些反胃。
“这、这是怎么回事？”
虽然程一楼第一时间就挡住了萧欢雀的视线，但萧欢雀按捺不住好奇，从他背后探出个小脑袋：“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女人？”
程一楼没有说话，他虽然处世不深，但毕竟学得是新闻专业，反应还是极为灵敏。
荒山野岭，破旧的房子，被捆绑着的女人。
程一楼脑海里马上浮现了一个词：人口贩卖。
他几乎立刻意识到两人处境的危险，拉着萧欢雀转身就要走，然而耳边是她们绝望的求救，脑海里挥之不去的还有她们哀求的眼神，脚步沉重地竟再也迈不出去。
此时萧欢雀也反应过来了，她紧紧地抓着他的手臂，声音都在发抖：“我、我听说，有些人贩子抓了人后，怕他们会逃跑，会故意割去他们的舌头，还有些为了方便乞讨，会砍去他们的四肢……”
角落里，扔着好几个人，如果不是她们胸膛还有细微的起伏，萧欢雀甚至以为他们已经死了。
这些人，有些是少了胳膊，有些是少了腿，断肢下面全是一滩血，处理的手法十分残忍，甚至不顾她们的生死。
或许，对于某些人来说，那些熬不下去死亡的，也不过是费劲挖块地将她们埋了。
程一楼其实心里也慌，这里这么多女人，不可能没人看管，再联想到死去的姜橙和冯静，他甚至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也是因为撞见了这件事才被灭口。
他甚至不敢想，偌大的山村，竟然藏了那么多女人，他们是如何做到不泄露风声的，参与的人又究竟有多少。
“听着。”他强制命令自己冷静下来，按住萧欢雀的肩膀，“如果等会被人发现，我牵制他们，你马上跑，去找余队长，他们现在应该还在村里调查……”
程一楼能想到的，萧欢雀也能想到，她想也不想就否定掉了：“不行。”
程一楼闻言竟是露出了一个笑容：“只是假设，说不定我们能安然无恙的回去。”他说完之后，也不等萧欢雀回答，转过身和那些被囚/禁在这里的女人说，“我们回去报案，警察就在这里，放心，他们很快就会来了。”
萧欢雀定定地看着他，神情有一瞬的复杂，像是感动又像是犹豫，但这抹表情来去太过匆匆，甚至没让任何人捕捉到。
“好。”最终她这么应道。
然而事情的发展并没有他们想的那么顺利。
两人刚走出屋子，就碰到有人走了过来。
那人穿着黑色的短衣短袖，踩着塑料拖鞋，身材十分高大健硕，头上戴着一顶草帽，手上还拿了把铲子，粗粗看上去，像是要去种田的农民。
但那双在看到他们后，透着血腥和凶残的眼神，以及突然加快的步伐，都在告诉程一楼，他就是将这些女人都关在这里的人贩子。
他推了把萧欢雀：“快走！”
自己则赤手空拳扑了上去。
萧欢雀也不敢耽搁，拔腿就跑。
程一楼虽先发制人，但他从小到大就没有锻炼过，怎么可能拦得住对方？
男人眼看萧欢雀就要跑走，下手更重，程一楼被打得毫无反抗之力，只能双手抱着头，蜷缩在地上，男人举起手中的铲子，朝着他脑袋狠狠拍下去。
千钧一发之际，枪声响了起来。
余绍西的这一枪是瞄着铁铲去的，强烈地撞击令男人震了下，一铲子没能下去。他抓着这个机会，飞步冲了上去。
余绍西自小学习格斗，再加上军队训练强度大，三两下就将人摞倒了。
程一楼本来以为自己死定了，没想到居然绝处逢生，他人还躺在地上，萧欢雀已经扑了过去：“程一楼程一楼，你说句话啊，你有没有事？”
她跑了没几步，就遇到了正在寻找他们余绍西，萧欢雀带着他迅速折回，幸好来得及。
程一楼喘着气：“我没事。”
他只是之前被打狠了，一口气堵在胸口，如今气顺了，说话自然也顺了，还苦中作乐地想，幸好身下的草地也缓解了冲击，不然他恐怕够呛。
萧欢雀松了口气，人一放松，之前的恐慌和后怕一起涌了上来，她扑到程一楼身上哭得稀里哗啦。
程一楼只好小声安慰着，结果不仅没有效果，对方还哭得更大声了，他只好露出无奈的表情：“先扶我起来吧。”
“啊……哦哦。”萧欢雀这才想起程一楼身上的伤，连忙擦干眼泪，小心翼翼地避开伤口，将人扶起来。
两人走到余绍西面前，程一楼先和他道了谢，然后说：“这间屋子里还有不少女人，我怀疑他参与人口买卖。”
余绍西表情变得凝重，他见程一楼不似撒谎，他给男人戴好手铐，丢下一句“你们先看着”，就走到正门处，推开房门。
当他看到一屋的女人，尤其看到 的女人后，更是按不住火气，他给付瑞玠打了个电话，让他叫几个警察过来帮忙。
余绍西给他们松绑的时候，发现好几个人的伤势都非常严重，有一个甚至出气多过吸气，这些都必须马上送到市里的医院。
村里没医院，他们也没带医生，余绍西给江新区的科长打了电话，让他们再支援一批人过来。
毕竟是在电话里，余绍西并没有说得太多，只简单提了几句，但单是他透露的这几句就已经不得了。江新区的科长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连连答应下来。
付瑞玠、项言以及另外两名警察很快就赶到，两人看到屋内的情形也被震惊到了，付瑞玠踹了把门，低骂了句“丧尽天良”。
支援的警车来得很快，一同到的，还有两辆救护车。
好不容易都安排妥当，时间已经到了中午。
因为救护车开不进来，所以所有重伤的女人都是由民警背出去的，余绍西也知道他们累坏了，于是宣布：“先吃饭，下午做笔录。”
余绍西之前办公的场所，是村民自掏腰包盖的一家棋牌室，棋牌室一共就三间屋子，早上一间用来办公，办公桌就是棋牌桌，一间吃饭，饭桌还是棋牌桌，晚上的时候几个人就随意在这里将就一晚。
余绍西没什么胃口，拿了两个馒头，一边吃一边翻看资料。
邹怀荣普一进来，就嘿嘿嘿地笑得特别荡漾：“老大，听说你今天英雄就美了啊。”
余绍西看了眼邹怀荣，也跟着笑了起来：“你还记得五年前，也是发生在这个村庄的案子吗？”
邹怀荣当然记得，他和余绍西是同期进入重案调查组，当年出云村的案子他也参与调查了。
余绍西指着桌上的一张照片问她：“还记得这个人叫什么吗？”
邹怀荣凑近看了眼。
照片上的女人柳眉杏眼，穿着一件白色的无袖连衣裙，眉目娇羞，笑时婉约动人。
这桩案子的宗案邹怀荣曾经看过很多遍，他回想了下：“好像是叫萧……”
萧什么来着？
到底是过了五年，记忆全都模糊了，邹怀荣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他能记住对方的姓氏，还是因为她就是最后跑出来报案的那个人。
余绍西扔给他一本笔记本：“找吧。”
邹怀荣也不问他怎么心血来潮翻起这桩案子，他拿起笔记本翻了翻，找到受害者一栏，王莹莹、董芸……他一个人名一个人名念过去，终于在最后一个里看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萧秀秀，她叫萧秀秀。”
余绍西：“对，她就是萧欢雀的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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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谢谢花子和20605719的地雷，跳起来给你们一个么么哒=3=
这个案子好像有点长，因为涉及到的内容有点多，下个案子我也想好了，开篇特别精彩【其实并没有=-=】
晚安，咱们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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