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精请自重

作者:懒小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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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20


      秦商这一去就杳无音信。

      梁辛觉得此时差不多能体会到望穿秋水的迫切,从睁眼到入睡,竟很难不在意那货是否到来。

      于是吃饭不香,睡眠不深,做事无趣,闲着又无聊,只频频关注秦家的消息。
      不用上称,她也看得出自己瘦了几斤。

      “姨娘,送东西去府里的车回来了,不过张叔说他探不到什么消息。”小毛气喘吁吁脚步匆忙,跨进门槛时还险些绊倒。

      这才刚过午时,已是今日第三趟跑去等张叔的消息,可惜仍一无所获。

      “那也没你大爷的消息?他死哪去了!”
      又耗费了一上午一无所获,连续白等三天,梁辛很是气愤,语气就冲:“众人言:男人的话要是靠得住,站街女就都是处。枉我这么认真考虑琢磨斟酌决断,哪知他是过来随便扔句话逗我玩呢,真浪费感情!”

      明明说好第二天就来商讨的,总不会是她把“明日再来”给会错意了。

      “姨娘,您很急着见大爷吗?”
      小毛扶着门框喘息,歇了一会儿才进了屋找水喝。

      从前无论她如何劝说,主子总是一副不愿提及大爷的态度,大小事件都不乐意听,便是上次小姐被抱走,主子得知也没追问。

      怎地这次大爷来过一趟,主子非但茶饭不思惦记上了,还不计面子频频差人去打听?

      莫非与上次的吵架相关?
      那个李勇可是说过,俩主子并非发怒吵嘴,而是男女间的闺房之乐……

      当时是不信的。

      主子骂人的嗓门院外都可听闻,大爷沉着脸的凶狠煞气她也亲眼所见,谁家两口子在闺房中拿斗狠当乐趣?

      可眼下,似乎有些怀疑了。

      梁辛坐在床上,盘着双腿裹着棉被,发着楞不愿多说一句废话。

      她不着急何必天天盼着等?

      她怕秦家老太婆比那货早一步来。万一她留不住小猴子怎么办?她势单力薄,说白了就一蹲号的,真跟秦家明着对上还不是只有被吊打的份。

      “姨娘,那日您和大爷究竟怎么了?”
      小毛缓过气后,搬了椅子坐到床跟前帮主子拨碳火。

      虽知不该过问,但仍抵不过心中的好奇,便大着胆子问了出来。

      “没怎么。”
      梁辛整个人有点蔫,懒懒地开了口。

      八字没一撇的事她不准备拿出来说,万一真是那男人耍她的呢。毕竟秦家从来没有任何消息说要把孙女接回去。

      她这几天想得透彻,就凭出生到现在,猴子奶奶一次也没来看过,就不应该是心疼孩子在这边挨冻。

      前一个年猴子才出生没多久,还不是在这儿挨冻着过的?

      “那您为何担心得睡不着?听李勇说,大爷在外边时也惦记着您和小姐,给小姐买了好多玩物呢。您放宽心先歇个午觉吧。”小毛怕主子冷,将炉子往前推了推。

      离除夕只有十日了,这天儿越来越冷,想是快要落雪了。

      “炉子别靠太近,我闻不了那味道。”
      梁辛示意丫头将碳炉挪开,动了动微麻的双腿,胸口又有点湿,只得打发道:“猴子去哪野了?你快去把她找来,我这会儿有点胀,都溢出来了。”

      相通的耳房也没打炕,倒是小厨房那边的屋子里打过,供人值夜时休息。婆子们住的大间也是个可烧柴的大通铺,够暖和。

      孩子大了不吃夜奶,一夜能睡到天亮,偶尔醒一次她也能自己照看,就把小毛赶出去住,没必要陪她们抗寒。

      碳火这东西有危险,也就白天取暖用一下,晚上她可不敢闷屋子里烘炉子,还是关紧门窗裹紧被子比较可靠。

      “姨娘,您真不准备和大爷说请奶娘的事?”小毛望着主子十分忧心。

      小姐如今能正常用饭,一日吃不了几次奶,主子便经常胀得难受,还因此发过热。大爷若是心中疼爱小姐,就该想得到要另请奶娘才是。

      “出生那会儿都没请,现在更没必要。”
      梁辛懒得再说,挥挥手将人赶了出去。

      她都喂了大半年了,这时候断不断奶已无所谓了。

      以前曾听说六个月后的母乳营养不够,孩子添加辅食后可以安排断奶。但小猴子有点奶瘾,晨起与睡前都要吃一顿,就当是给她的营养饮料吧。

      这地方又没配方奶粉,吃总比不吃好。

      何况现在请奶娘都未必用得着,孩子认生,哪里肯吃别人的。

      脑中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梁辛困意上来便睡了。

      几天的睡眠不足导致她头脑昏沉,迷迷糊糊听小毛抱孩子塞进她的被窝,帮她解了扣子说了什么,之后就没有印象了。

      这一觉睡得沉,一直不停做梦,像经历一场小电影。

      梦中似乎回到另一个世界,她暗恋学校乐队的吉他手,狠心买了把吉他报了网络上的一对一教学。可当她练得指尖破皮流血,还没能为其弹奏一曲那男生就毕业了。

      她痛着痛着就从手指痛到了胸口,时而刺刺的,时而钝钝的,莫非这就是所谓的心痛?十指连心嘛。

      转瞬又觉得浑身湿漉,原来是下雨了,从淅沥小雨到倾盆大雨,她很快就被淹了。不过幸好她会游泳,奋力游啊游,却怎么都游不到边际,于是越来越冷……

      秦商进门时,梁辛还在梦里游着呢。

      他靠近床缘,见女子沉浸梦中,紧蹙双眉,面容苍白,丝毫无往日的精神与活力,眼下还印着一片青。

      他的视线往下,厚重的冬被滑至胸下,她竟是领口大敞。正疑惑着,一颗黑乎乎的小脑袋钻了出来,眨巴着大眼望着他。

      也正因这举动,那被小脑袋挡住的胸口就这般露在了他的视线中。

      她虽是朝里侧卧,但衣领被孩子扯得太开,又无被子遮盖……他目光一闪,盯着那泛着水泽的樱红移不开眼。

      可也仅一个瞬间。

      探头的孩子发现没什么新奇之事,又低头玩起专属玩具,吸两口,磨一磨,咬一咬,再吸两口,玩得不亦乐乎。

      “救命!”
      小猴子突然又抽空凶巴巴地朝床边的人扔了一句向坏鸟学的话。

      秦商面色狐疑,要他救……谁的命?
      这孩子的表情并非是求救,她这是想提醒她母亲?

      梁辛正在梦里冻得游不动,像是泰坦尼克号里的男主角,扒着块木板喊救命,偏偏喉咙里发不出声音,把她急得不行。

      旁边忽地有人替她喊了出来,她感慨着正要寻找声音来源,胸口又忽地一阵刺痛,梦境一散而空,醒了过来。

      “臭猴子你又咬我。”
      她哑着嗓子嘟囔一句,抬手想去推胸口的脑袋,发现“游”累的手臂已麻得使不上劲,“再不松口以后都别吃了。”

      她费力将孩子一推,才发现自己衣襟大开,被子不知滑到哪去,胸口也已冻得冰凉。她整了整衣服伸个懒腰,还没伸展完全便觉得身下的不对劲,又湿又冷,惊得她猛地睁眼一个激灵坐起身来。

      “秦小宝你又尿床——”
      梁辛从被窝里拖出孩子,裹好她的身子才装出怒意对她低吼。

      敢情这就是她的噩梦原因。

      “娘,抱抱,抱抱。”
      小猴子一脸的讨好笑容,被裹住的双手伸不出来,扭着想挣脱束缚。

      “抱你个头!”
      梁辛没好脸色瞪了一眼撒娇的女儿,转身要开口叫小毛时才看见床边杵了个人,吓得她差点把手里的孩子丢掉。

      秦商眼疾手快捂了上去,阻止了那句惊叫。

      “是我,别吓着孩子。”
      待她眼中的惊恐退却只剩羞涩尴尬,他才松了手,“你收拾一下,我去叫你的丫头。”

      她这被吓到的防备表现,令他略微不适,活像登徒子般进了不该进的房。
      可尽管不准备再用,这也是他的女人。

      他堂堂正正心无旁骛,不过是寻她谈事。

      “救命,救命……”
      小猴子挣扎着要出被窝,显然不喜欢被困着失去自由,若是换个人她早骂人了。

      “救什么命?想叫你爹救命?你这么点儿大知道看人么?知人知面不知心,别得了几个玩具就被人收买,胳膊肘往哪拐呢!”梁辛彻底清醒过来,本纠结那货是否看到了她睡着的囧样,被孩子一闹倒放在一边儿了。

      她松了松被子,让孩子将两只胳膊伸了出来。

      “救命,鸟啊,救命……”
      这下小猴子边比划比说,尽管舌头打结也没什么新词汇,可指着窗边总算表达清楚了自己的意愿。

      梁辛挑了挑眉,又想去玩鸟?
      那只叫做九宫鸟的,其实就是鹩哥,体型稍大,据说还能唱曲。

      不知是不是被猴子在院子里拖怕了,见到她就在笼子里炸毛,给它松嘴喂食时也鲜少再开口说淫词艳语。

      也不知从谁那听了一句“救命”,便翻来覆去只说这个,把小猴子也带坏了。

      小毛领了命慌张进来,忙着准备两个主子的换洗衣物,婆子们在后面抬着热水,灌了大半个浴桶。

      “姨娘,一会儿快掌灯了,您就穿睡衣再披这鹿皮氅子吧,小姐我抱去厨房那儿洗,炕已热上了,不会冻着。”小毛将一应物品摆放整齐,与婆子抬了屏风搁好炭盆,“您快去泡着吧,灶上煮了姜汤,稍后给您端来。”

      小毛伺候主子下了尿湿的床,才将小主子裹好让一位婆子先抱去厨房那边,自己与另一婆子赶着更换被褥,好请人进屋。

      那位可还在院子里站着呢。

      “把鸟拎去陪猴子,她正闹着要看,不见到不肯好好洗。天晚了温度太低,别让她玩水,洗干净就拎出来。”梁辛不知自己竟一觉睡到了天黑,担心孩子受凉,先一番嘱咐再哆嗦着绕去屏风后脱掉湿衣。

      衣服整个侧面差不多湿透,胸前因被吃空已恢复柔软,可想而知,小皮猴憋了一下午全贡献给她的衣服和床单了。

      泡进温度略高的热水,梁辛才觉得冻僵的四肢活了过来,无比舒畅。

      小毛两个手脚麻利地收拾好,不忘煮上一壶热茶,就赶紧把人请进屋了。

      这院子只这间屋子能够招待贵客,就顾不上在沐浴的姨娘了。否则为个姨娘叫大爷在门外寒风里等,传到太太耳里,那她们是不要命了。

      不过吃一堑长一智。
      小毛好歹已摸清了主子喜好与脾性,出门前特意进屏风先轻声汇报了这情况。

      她方才征求过大爷的意见,委婉告知过主子得在屋里沐浴,但人家一言不出只诡异莫测地瞪了她一眼。

      总不好再开口赶人去前院吧。
      她没那胆量。

      “请姨娘体谅,我们实在不敢把大爷晾在院子里受冻。姨娘放心,门外会留一人侯着,大爷若是……您尽管喊我,我会带小姐进来救场的!且林妈已快备好晚饭,稍后就会送来了。”她压低嗓音迅速说完,不给主子骂人的机会,脚底抹油般溜了。

      相处时间不短,她早已看出主子是当真不再愿邀宠,那么作为下人自是要尊重主子的意愿。

      随着关门声的响起,梁辛只得匆忙搓洗。前后不过一分钟,她就已跨出浴桶擦干穿衣,充分体会了一场所谓的战斗澡。

      “你急什么?怕爷会如何你不成?”
      秦商才一入座,视线便落在角落的屏风上,见隐约的人影忙着穿衣,不禁暗自腹诽,他这会儿就算有心也无力为之。

      此时的他并未发现,每当面对这女子,平静无波的内心便泛起涟漪,连情绪都丰富了。

      梁辛披好厚重的大氅步出屏风,斜眼一扫,对上某人的视线立刻摆出满脸的傲慢与鄙夷。

      说话不算话,就别怪她瞧不起。

      “只是不习惯做私事时有外人在旁,无关男女,大爷无须自责,我没怪你打扰的意思。”连扇门都没隔,只一块屏风挡着,哪个还有心情慢慢泡?

      “牙尖嘴利。”
      秦商忍不住冷哼,手却无意识地去拨炭盆。

      他何曾自责?
      倒能给自己脸上贴金。

      “你那日不是说会来?怎么出尔反尔?你是商人,不应该最讲究重诺诚信与守时?看来你已经把事情解决了?不管怎样,涉及到我女儿的去留,难道你不该让人给我送个口信?突然跑来吓唬我说要带走孩子,接着又几天听不到消息,你是成心要耍我吗?害我几天吃不好睡不好满脑子都是秦家来抢孩子的画面,不知大爷你可满意?”

      梁辛见到日夜期盼的人,装不了多久平静就情绪爆发,就这么走到这货身边居高临下地质问。

      她的恐惧是真切的。
      偏偏又是常人不能理解的,谁懂她的苦涩?

      秦商面不改色,只应了个单音就一本正经打量起她,从头到脚细看了一遍,轻声道:“如此说来,确是清减了些。”

      先前没留意,此时特意关注才觉她的脸部轮廓更鲜明,是瘦了。

      “你装个鬼哦,我裹成这样你能看出什么花来?别顾左右而言他,快说猴子的事,你是不是已经解决了,不用接回去了?”梁辛急于要一个肯定答案,在他身边的座位一屁股坐下,倒了杯热茶捧着暖手。

      与她而言,当然最好不要进秦府。
      这男人虽看着冷冰冰不好相处,但应该也是在意猴子的。

      只要有他真心护着,不管将来她会何去何从,孩子也能平安喜乐地长大。

      “此事饭后再说。”
      秦商有意吊人胃口,见她越急,脸上越不露声色,反倒岔开话题:“小五送的那块平安扣可还在?”

      虽早知此事,却并未在女儿身上见到过。

      “小毛收着呢,小猴子不爱往身上挂东西,那白玉看着挺名贵,万一被扯下来摔着玩岂不糟蹋了?”梁辛说着说着忽然有了个大胆猜测,问:“你母亲突然要接孩子,不会和那玉有关吧?”

      当时她是推拒过的,不只秦小五,还把这事上报给这秦老大了,是他们没收回东西,而不是她处心积虑贪财。

      “不是个什么上好的东西,却是母亲费心让住持寻机会开过光的。她信佛,自当奇宝,不过就是求个心安。孩子不愿意戴说明与这玉没缘分,你让丫头找出来给我,送还小五,我再找找有无让孩子看得上眼的。”秦商说到收回那玉,略有尴尬。

      当初他有过考虑,可念小五一心要赠,又确实不太名贵,便没有推辞。哪知过了大半年被人捅到母亲跟前,母亲十分在意,他也别无他法。

      “早料到会这样,是你们自己不收回去。猴子还小,没到爱美的阶段,这些东西就不必费心了。”梁辛勾着唇角讽笑,后悔当时没有强势退回。

      被人追回与自己退回还是有本质区别的。

      “是我与小五考虑不周,忽略了这平安扣在母亲那里的重要性。小五也为此十分抱歉,托我带话给你,他日会补上特意为璃儿寻来的珍物以表歉意。”

      秦商只觉得那笑容刺眼。
      事已至此,他又能如何?只能出面来讨要小五那块送出大半年的平安扣。

      枉母亲是秦家当家主母,逼儿子要回送给孙女的见面礼……会开这样的口确实不合礼数。

      “你刚才说谁?是小猴子?”
      梁辛抓到他话中重点,至于秦小五抱不抱歉她真是半分都不在意。

      “秦璃,父亲取的名,已在官府那边落了户,乳名是按府里惯常的这般叫法,你要想叫别的也可。”

      原本打算稍后再详谈,既已提到便先解了她的疑问。

      秦商自怀中掏出一块莹润玉牌,正面是雕工精致的凤穿牡丹,反面一个“璃”字下首刻着生辰八字。

      “这是父亲早年收的,老玉半新雕,远比小五那平安扣难得,你仔细收着,将来说婆家要用的信物。”他将手一摊递了过去。

      梁辛诧然。
      小猴子才一岁几个月,秦家给取个名怎么就顺带着把将来相亲用的信物都准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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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这周有2万字任务,晚上继续码字,不知道凌晨能不能更,明天会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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