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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4
魇的手轻抬，手心向上，那只恶鬼就浮现在半空，“不为他？”
鬼差立马改口了:“不，我其实是为了他而来，根本不是为了散步，有了他我这个月奖金有着落了！”眼里简直在放光，钱啊钱啊，好多小钱钱啊！
不要觉得他爱钱是错的，谁让他穷啊，然后地府也穷啊，地府的工资就那么点人手还不够，每个鬼差都身兼多职，不然温饱都无法解决，不好好抓鬼还要被扣工资，地府每个月都要找理由拖欠工资，他已经很多年没领工资了！
只能依靠奖金提成了，就这样地府还死抠死抠的想要减少奖金提成，日子越来越不好过了！
虽然他不知道，这个女人是怎么把拍死的鬼在复活过来的，但这并不妨碍他一看到魇手里的鬼就觉得奖金在他眼前晃。
魇手指轻动，“给你。”束缚着的鬼就被甩向了鬼差，一点也不怜惜，粗暴极了，鬼觉得他是直接被一巴掌拍过去的。
好痛！
恶鬼默默流泪，造孽了，遇到了这么一个女人。
鬼差像只饿狼一样嗷呜一下，狠狠抓住恶鬼，目露凶光，警告他，“我告诉你别想逃跑！”谁敢阻拦他拿奖金他就剁了对方！
恶鬼被吓了一跳，妈耶，这年头鬼差都这么恐怖了吗？简直比他还像恶鬼。
“解。”魇解开了静止的时空，转身离去。
夜色渐渐深了，夜风有些凉意，莫晴一个人跑出住所后，看着人来人往的大街，一时有些茫然，心里空得很。
她不知道该做什么，不知道该去哪，一下子没有了目的，好像失去了方向……
以前的争权夺利是为了不受欺负，也为了能够更好的配上蒋魏，可是现在她什么都没有了。
莫晴找了一个地方坐下，感觉到凉意，缩着手脚，蜷着自己，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没有一张熟悉的脸，全都是陌生而冷漠的面孔，突然觉得天地之大，竟没有她的容身之所。
莫晴茫然的眨着眼，巴巴的看着，眼里无神。
她没有办法不嫉妒顾魇，但也没有想象中的讨厌她，只是觉得，如果她不曾喜欢过蒋魏就好了，这样的话……
一切就不会变得这么糟了吧？
“哭了。”
莫晴抬头看着人时，忽然觉得视线模糊，她竟然一下看不清人是什么模样，她的嘴角扯了扯，勉强有了笑，声音有些小。
“……顾魇……”声音里满是难过。
然后很多的眼泪涌了出来，莫晴才明白，她原来哭了。
魇说，“你太狼狈了。”然后拿出一条丝巾递给莫晴。
她不会帮莫晴擦干眼泪，甚至不会安慰她，遇见莫晴纯属偶然，而且她哭得太难看了。
魇准备离开，不料莫晴突然抱住她的腰，泪水浸湿了魇的衣服，她垂眸，她有洁癖。
莫晴声音哽咽，“就这一次……让我好好的难过一次，下次不会了……”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抱住顾魇放肆的哭泣，也许是已经被看见了，都不重要了，她只想发泄她的悲伤。
魇完全可以躲开莫晴的拥抱，但是她没有，只是觉得躲开与不躲开，都不重要。
魇无法理解莫晴因为一个男人而伤心，她已经忘记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只是隐隐约约有点记忆，好像曾经也有人像莫晴一样，狼狈不堪。
哭泣，是有效的发泄情绪的方式。
莫晴发泄之后，眼泪渐渐收了，她松开魇，眼睛红红的，才觉得自己抱着魇哭了那么久有点不好意思，“很难看吧？我居然抱着你哭了那么久，你一定早就不耐烦了吧？不管怎么说，谢谢你。”
没想到，到现在，她居然是抱着情敌发泄自己的悲伤，说起来还真是讽刺，叹一声命运弄人。
“无。”魇说，无所谓耐烦与否，除了不习惯，什么都没有。
莫晴扯出了笑，“我知道你很讨厌我，毕竟我不止一次不自量力的想找你麻烦，大概你也很厌烦我了。”
魇说，“无。”无所谓喜欢与讨厌，本来就不在意。
莫晴愣了一下，“你怎么可能不讨厌我？”正常人都不会喜欢像她这样的吧？
她有些自嘲，“毕竟我可不止一次的逼你比试，你没必要骗我，我也不需要你的安慰。”
“无。”魇说。
莫晴有点惊讶。
想想也对，像顾魇这般冷漠的人也很少会厌恶一个人吧，她刚才的模样一定难看极了。
“你的眼泪不该留给我。”魇说。
哪怕此刻魇的语气冷淡，莫晴竟然会觉得温暖，这段时间里，她觉得爱蒋魏是一件很累的事，她快爱不动了，蒋魏的关怀屈指可数，甚至姿态里充满了高人一等的感觉。
她早该停止这样一份爱了。
“谢谢。”莫晴的眼还残有泪水，她还是努力笑了笑。
“你的模样，”魇对着莫晴的眼，语气冷淡，“太狼狈。”
莫晴怔了一下，在魇的眼里，她清楚的看见了自己，几分憔悴，几分怯弱，还有一点卑微，莫晴有些不敢相信，这真的……是她？
如顾魇所说，她太狼狈了。
“你好像从来都没有变过，”顾魇从来都是冷淡的，她很少笑，也很少人见过她笑。
魇是什么模样她自己也不清楚，但她清楚，话少是因为习惯，不笑是活了太久很多东西引不起她想笑，不过奇异的是，很多人接近她，不论是真情假意，最后都会变成真心。
莫晴不知是以什么样的心情问的，“你……喜欢蒋魏吗？”蒋魏对她那么好，顾魇必然很喜欢他吧。
魇说，“不。”
莫晴仔细打量她，顾魇说的是真的，她的表情和态度都在说，她一点都不喜欢蒋魏，甚至不在意，虽然接触顾魇不多，但是观察了那么久，莫晴知道，顾魇是不屑于撒谎的。
因为没必要。
莫晴苦笑，“原来是我一个人在较劲，你根本不在意。”
“是。”魇说，“松开。”
莫晴发现她还抱着魇，连忙松开，“抱歉，我没注意。”
“嗯。”魇准备离开，莫晴忽然开口。
“你……能收留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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