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心怜之（霹雳布袋戏）

　　《素心怜之》第四章 幕后黑手
　　当一个人怀有善心的时候，他便不是陌生人，而是我们还未遇见的朋友。
　　——素还真
　　——
　　翠环山脚。
　　“劣者，却是听不懂阁下之意。”
　　“哦？是么？”
　　闻弦歌双手负于身后，一双紫眸紧紧盯住素还真：“诞生自莲心的妖女，甫一出世便迷惑了素贤人的心神，妄图控制素还真进而控制苦境武林。这个消息一旦被传扬出去，素还真，你认为会有何种局面呢？”
　　素还真心中一哂，还当是何处高人，原来不过宵小尔。他对上闻弦歌的目光：“你是在威胁劣者？”
　　“威胁谈不上，”闻弦歌摆摆手，“不过是想与素贤人谈一桩生意罢了。”
　　素还真敛目思索。此人意图十分明确，是针对自己而来。他虽在言语中提到了云尘盦，但料想应不知素续缘下落，否则不该是以素心莲来威胁自己。
　　思及此，素还真一声轻笑：“就不知，阁下想谈些什么，又能开出什么价码了。”
　　“爽快。”闻弦歌大笑几声，“一月后，天机阁将会举办一场拍卖会。本阁主希望素贤人能拨冗前来，担当公证。不知素贤人意下如何？”
　　“哦，”素还真略感惊讶，“原来是想请劣者做代言人，好说好说。”
　　“素贤人可是答应了？”
　　素还真心思电转间，已有决定：“劣者仍需思虑一番，不如三日后，再给阁下答复。阁下意下如何？”
　　“嗯？”闻弦歌语带不满：“那素贤人可要好生思考，免的毁了自己的清誉不说，又失去了武林众人的信任。言尽于此，素贤人，三日后，逍遥峰天机阁，本阁主等你的好消息。”
　　“慢走不送。”
　　人已离开，素还真原地思虑片刻，而后回到了琉璃仙境。
　　“素还真啊，你可算回来啦！”秦假仙与业途灵连忙迎上，身后还跟着屈世途。
　　“是秦假仙。”素还真问道：“你们怎会来此？”
　　“还不是因为你！”秦假仙怒气冲冲，“怎么你收了个养女，呃，这么大的事儿，都不告诉俺老秦呐！”
　　“哈，”素还真微笑，“这江湖上岂有能瞒过你秦假仙的事情？又何须劣者亲自告知？”
　　“那能一样嘛！”秦假仙犹自愤懑。
　　业途灵却推推他：“老大，你别忘了咱们今天来的目的呀。”
　　秦假仙挥挥手：“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素还真，你到底有没有把俺老秦当成朋友！”
　　素还真淡定回应：“江湖上谁人不知，秦假仙与素还真乃是生死之交。如若不然，当初那唐绝也不是抓你做威胁。”
　　“哼，你知道就好。”秦假仙背过手，仰起头，很有不可一世的姿态。
　　业途灵拍拍脑袋：“大仔又在吃醋了。”
　　素还真笑：“那么，好友今日前来，究竟所为何事呢？”
　　秦假仙语带不满：“俺说，你那个义女素心莲究竟什么来头，这才几天，就惹来一个天机阁？现在江湖上已经传遍了，说天机阁背后主事者乃是你素还真，你可知道？”
　　“劣者竟不知，自己手底下何时有了这么大一个情报势力。更何况，劣者的情报来源，不一向是你秦假仙么？”
　　“这话俺老秦爱听。”秦假仙十分满意，“那，你再说说那个素心莲。依俺老秦的想法，趁着还没养熟，送人算了。留下也只能给你添麻烦。”
　　素还真摇头：“劣者并未觉得麻烦。今日天机阁主上门，明面上打着莲儿的旗号，实则仍是针对劣者。”
　　“哦？”一直旁观的屈世途不禁发问，“此话却又从何说起？”
　　“那天机阁阁主闻弦歌，邀请劣者前去参加一月后的天机阁拍卖会，并忝为主持。如果劣者不答应，他便要在武林上放出谣言，说莲儿是妖女，而劣者已受控制。”
　　秦假仙立刻接到：“看，这不还是素心莲的锅！”
　　“非也非也。”素还真走入亭中坐下，给在场几人各倒了一杯茶。
　　“此事，无非有两种结果。第一，劣者拒绝他的邀请。那么天机阁主便会放出谣言，劣者在武林的声誉就会受到影响。第二，劣者答应天机阁，出席拍卖会。此后若是拍卖会出了什么差错，而劣者作为本次主持，定也是逃不了干系。也就是说，无论劣者如何选择，劣者在武林的名声，都会受到威胁。”
　　秦假仙急了：“这可如何是好？！”
　　“不必担心。”屈世途挥挥手，“你什么时候见素小子在意过自己的名声？”
　　“是。”素还真饮尽杯中茶水，“劣者一心只盼望武林能归于和平，苦境终生能安身立命。至于这虚无缥缈的名誉，劣者向来不放在眼里。”
　　秦假仙自然知道素还真的脾性，但又怎能忍下这口气？便问道：“难道你真甘心被天机阁算计？”
　　“当然不。”素还真站起身来，面向玉波池：“劣者虽不在乎这些身外之物，但不代表劣者会任人摆布。”
　　“这才对，这才是俺老秦认识的素还真嘛。”秦假仙满脸的欣慰。
　　业途灵与屈世途不禁捂脸。
　　素还真无奈一笑。
　　——
　　“我开始欣赏这位清香白莲了。”月鸣蝉纸扇轻摇，眉梢眼角微微上挑，举手投足间尽显君子风流。
　　别清风并不接话，而是专注与眼前茶壶。
　　“若不是大道为更好地关注素心莲，特地为你我开放权限，以素还真所负之大道气运，我们还真无法窥视他的一举一动。”月鸣蝉接过别清风递过来的茶盏，丝毫不觉得自己把大道交代的监护人扔在一旁、转而关注素还真有什么不对。
　　别清风提醒到：“素还真确有其能为，但素心莲也需关注。”
　　“知道了知道了。”月鸣蝉不耐烦地挥挥手，“这就看看她好了。”
　　随即水幕一荡，再平复时，其中映射场景已随之一变。
　　“素还真之子素续缘，我也很是好奇。”
　　侍立一旁的忘昔暗暗腹诽：月族长到底还是没将心思放在素心莲身上啊……如此关注素氏父子，今夜又有月族长好受了，嘿嘿嘿……
　　——
　　云尘盦。
　　夜已深，素续缘将熟睡的素心莲安顿好之后，独自来到院中。
　　月色清冷，星光疏朗，照一庭凄楚。
　　素续缘仰望空中白玉盘，万般心绪，终化一声叹息。
　　“爹亲……”
　　这武林，何时能够靖平？这苦境，何时能够平静？这思念，何时，能够停止……
　　素续缘不由想起自己昨日才读过的一首诗。
　　“千古艰难唯一死，伤心岂独息夫人。”
　　“千古……艰难……唯……一死……”
　　他身后，本已熟睡的素心莲不知何时下了床，正躲在门板后看着他。
　　她年纪尚小，不知素续缘心中悲苦，但这句“千古艰难唯一死”却牢牢记在了心中。
　　一句，几定生死。
　　——
　　逍遥峰，天机阁。
　　闻弦歌在众手下山呼声中气势归来，甫一入殿便挥退众人，独自进了后殿。
　　昏暗殿中，一条修长人影静静伫立，似已等候多时。
　　闻弦歌连忙跪倒在地：“属下来迟，竟叫主人等候，请主人降罪。”
　　“不怪你。”那人手中一把翡翠折扇，在昏暗室内竟散发出奇诡光芒。“倒是交代你办的事，结果如何？”
　　闻弦歌恭敬地跪在地上，并不抬头：“已遵主人之意布下死局，无论素还真如何抉择，结果，都于他不利。”
　　“很好。”暗中的人一声轻笑，手中折扇轻摇，“素还真，本座知你聪明，故此番布局料也瞒不过你。但纵然有所察觉，你也不得不受本座牵制。这道选择题，毕竟，没有第三个选项。”
　　他看向跪着的闻弦歌：“可还有他事禀报？”
　　闻弦歌再次躬身：“有主人前些日子赐下的天意，天机阁名声已在武林打响。近日又有人上门购买消息，您看……”
　　那人一挥折扇，碧绿光芒点点溢出，融进闻弦歌眉心：“这些天机，足够你撑到一月后的拍卖会。到那时，本座会再下指示。若无他事，便退下吧。”
　　“是。”闻弦歌站起身来，躬身俯首，倒退着离开了后殿。自始至终，他竟不敢抬起头来，看一眼自己的主子。
　　人已离开，暗中的人轻笑一声：“素还真，即便你身负大道气运，不受我的掌控。但你身边的人，却逃不脱天命的辖制。这一场，还有的玩儿呢。”
　　——
　　三日后，逍遥峰。
　　素还真带着秦假仙与业途灵共赴天机阁主之邀。
　　闻弦歌早已等候多时，此时见素还真竟带着其他人前来赴会，语气中多有不满：“就算素贤人担心我天机阁谋财害命，也该带点上档次的打手，这两人何种货色，怎有资格踏入我天机阁的大门？！”
　　“诶，”素还真拦住欲动手的秦假仙，“阁主此言差矣。劣者虽不以武力行走江湖，但仍有自保之力。而我今日带来的两位好友，乃是江湖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百事通秦假仙与业途灵。以他们二人人脉之广，想必能帮助阁主将拍卖会的消息广传武林。”
　　“嗯？”闻弦歌目光冷凝，现场气氛一时滞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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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邓汉仪《题息夫人庙》诗曰："楚宫慵扫黛眉新，只自无言对暮春。千古艰难唯一死，伤心岂独息夫人！"另，题记取自某篇英语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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