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妖下山捉鬼

作者:蔚澜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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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年前


      景元十一年。

      宿州城方圆千里内,大到河流湖泊,小到池塘水渠俱是一片干涸之景,土地上布满龟裂的痕迹,田地里的庄稼成片成片干枯死亡,满目疮痍。

      城外百姓四处挖找野菜野草充饥,城内到处都是死尸,人们脸色发黄,嘴唇干裂发白,有哭哭啼啼的妇人抱着尚在襁褓中的孩子同别家交换,易子而食,一幅人间炼狱之景。

      ……

      林明堂这日收到宿州百姓写的联名检举信,信上通篇言之凿凿。

      景元九年宿州大旱,景元十年农田颗粒无收。

      当地官员沆瀣一气,不开仓赈灾便罢了,竟还提高赋税,弄得宿州饿殍遍地,好不凄惨。

      林明堂看完信,气得两手发颤,几乎拿不稳那几页薄薄的纸,最后忍不住怒骂道:“混账东西,一群混账东西!这帮酒囊饭袋,大旱三年竟无人报予朝廷,这是要置宿州百姓于死地吗?”

      刘氏端着莲子羹走进来,见林明堂正在发火,便轻轻将羹汤摆在桌上,柔声劝道:“老爷,您消消气,若朝中无人包庇,那些地方官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瞒着,恐怕背后之人……”

      林明堂心知肚明,宿州当地官员向来以李煌为首。

      而李煌乃当今丞相秦荣的得意门生,宿州之事兴许也是秦荣默许的,如若不然,即便李煌胆大包天,也不敢做出此等丧尽天良之事。

      他不是不懂其中的利害关系,可人在做天在看,难道要他眼睁睁看着宿州百姓都死绝?

      若真是如此,那他这个通政司参议,又有何颜面活在世上?

      既不能为民请命,还不如摘下乌纱帽,告老还乡!

      林明堂十年寒窗苦读,一朝高中,却由于为人迂腐,官场沉浮数年,还只是个五品参议,大事小事仍要看上面的通政使脸色行事,而这位通政使好巧不巧偏偏也是秦相的人。

      秦荣官拜一朝之相,不过他名声奇臭,连街头黄口小儿都晓得大舜出了个秦贪官,可惜龙椅上那位对此视而不见,以致于朝堂上半数官员都倒向了秦荣。

      曾有位清流御史实在看不过眼,早朝时参了秦荣一本,第二日便被罢官,回乡途中遇上劫匪,至今连尸体都没能找全,足可见秦荣在大舜朝是何等权势滔天。

      林明堂年少时才华横溢,更是立下宏志,入朝后要做个好官清官,可惜官场黑暗,他不站队便只能被排挤,多年为官,除了两袖清风外,仅剩碌碌无为。

      官场混迹多年,只得了个五品通政司参议的官职,掌内外章奏、封驳和臣民密封申诉之件。

      底下的百姓有冤屈,他初时看到还义愤填膺,结果递上去的折子往往石沉大海毫无回音,久而久之,便也习惯下来,再多的棱角也被磨平。

      可今日之事,他实在是忍无可忍!

      宿州大旱这样的大事,那些人竟瞒了三年之久,可想而知,其间有多少百姓在这场天灾人祸里含冤而亡!

      可还没等林明堂缓过神来,府上的王管事便进来禀报,“老爷,相爷府上的秦管事奉命来给老爷送信。”

      林明堂听着下人的话,也没抬头,揉着眉心,吩咐道:“把信拿来。”

      王管事恭恭敬敬将信递过去,林明堂拆开一看,信笺上只书两个大字“相府”,他眉头皱得更紧,与王管事说道:“请送信之人进来。”

      “是,老爷,小的这就去请。”

      王管事应声退下,不一会儿,便领着相府秦管事进来。

      “小人相府秦管事,见过林参议。”

      秦管事怎么说也是相府管事,平日里在府里迎来送往的,甭管官职大小,只要人进了相府,见了他都是和和气气的,毕竟宰相门前七品官嘛。

      如今他也不觉得自己需要对一个小小五品通政司参议和颜悦色,于是进来就把腰板挺得笔直,直接略过了行礼的流程。

      林明堂懒得同一个奴才计较,毕竟打狗还要看主人,他直接问道:“秦管事,不知相爷找下官有何要事?”

      秦管事呵呵一笑,说道:“林大人,听说您收到了宿州递来的折子?”

      林明堂心中愤慨,奈何他也不想得罪相府的人,强忍着怒气回道:“确有此事,相府可真是消息灵通啊,林某拆信才不过半个时辰的工夫,秦管事你后脚便到了。”

      “小的也不瞒您,便直说了,相爷派小的来向林大人转达一句话。”

      秦管事瞅了瞅屋里的摆设,在相府待了半辈子,什么好东西没见过,这屋子里的摆件一看就是赝品,还十分粗劣,心知这趟不会有什么油水,想着赶紧说完赶紧走。

      “请讲。”林明堂有些不耐烦。

      “我家相爷说,有些时候,有的事情,还是缄口不言为好,否则只会惹祸上身!话已带到,小的这就回去复命了,林大人,告辞。”秦管事开门见山把话带到,也没多看林明堂一眼,转头就走了。

      林明堂脸色铁青,将相府送来的信撕碎了扔到地上,“真是岂有此理,奸臣祸国啊!”

      -------------------------------------

      金銮殿内,百官跪地行礼。

      皇帝端坐在雕着五爪金龙腾云的龙椅之上,说道:“众位爱卿,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御史中丞起身后,从一众大臣中走出来,遥面圣上,手持玉笏拜了一拜,说道:“陛下,微臣有事启奏!”

      “爱卿请讲。”

      御史中丞斟酌片刻,正气凛然地说道:“陛下,昨日微臣听闻相府管事到通政司参议林大人府上送请帖,不承想竟撞见林大人家中下人收受地方官员贿赂……”

      秦荣从始至终未发一言,眼眸微垂,老神在在。

      皇帝面上不显,心知又是秦荣陷害忠良的把戏,耐着性子问道:“真有此事?”

      御史中丞毫不犹豫地指证:“回陛下,此事千真万确!”

      “嗯?”皇帝饶有兴致地问道:“既是相府管事撞见的,那爱卿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御史中丞愣了一下,但反应还算快,“下官昨日回府途中正巧遇见相府秦管事,见他行色匆匆从林大人府上出来,便喊住询问了几句,陛下,臣所言句句属实,望陛下明鉴。”

      皇帝看向站在队伍最末端的林明堂,问道:“林参议,可有此事?”

      林明堂一听有人弹劾自己,心知不妙,万分肯定这是秦荣栽赃陷害,却又无可奈何,听皇帝点名质问,他立马跪下,忐忑不安地道:“陛下,微臣府上绝无此事,望陛下明察!陛下,宿州……”

      还不等他说完,御史中丞打断道:“陛下,一个下人怎敢收地方官员的钱财?微臣怀疑钱财根本就是林大人授意收取!”

      林明堂的直属上司通政使站出来说道:“是老臣失察,请陛下降罪。”

      “陛下,就算此事林大人被蒙在鼓里,却也难逃一个御下不严之罪!”

      “陛下,切不可姑息养奸啊!”

      “陛下,微臣附议!”

      “陛下,臣也附议!”

      ……

      一时间,朝堂上半数官员都将矛头对准了林明堂,皇帝看在眼里,皱了皱眉道:“林参议御下不严,罚俸半年,以儆效尤。”

      “好了,此事到此为止!”皇帝若有所思地看了旁边的小太监一眼,宣布退朝,又接着道:“张太傅,你随朕来御书房一趟。”

      -------------------------------------

      御书房内。

      皇帝摈退了随侍的宫女太监,只留下太傅张齐一人。

      张齐是大舜皇帝以前的太傅,如今他登基为帝,张齐也成了帝师。

      张太傅年事已高,在朝中颇有名望,但从不拉帮结派,平日朝会之时也极少发言,因此皇帝十分信任他。

      皇帝此时召张太傅过来,无非是觉得秦荣在朝中太过跋扈,无人掣肘,有心打压一番,想请张太傅帮着出谋划策。

      为了得到张太傅的支持,他故意流露出对秦荣的不满,直接道:“张太傅,秦荣如今越来越过分,今日他指使御史中丞弹劾林参议之事,已经毫不掩饰!”

      皇帝见张齐没有回话,又接着说道:“这是明目张胆构陷忠良!什么秦管事?一个下人随口诬陷两句,连查证都不曾提,便要朕下令处置一个五品官,可恶的是满朝文武竟还大多偏向于他!”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张齐又怎会不清楚皇帝的想法?更何况皇帝还是他手把手教出来的。

      不过张齐也深知秦荣此人极难对付,于是恭谨劝道:“陛下何必动气,可知为何秦尚书要对付林参议?”

      皇帝忧心张齐推诿,斟酌道:“昨日朕的影卫发现御书房小太监偷偷将一份奏折换了下去,朕命影卫悄悄寻回,一看之下,原来是林参议呈上来的奏折,里头写了宿州大旱,当地官员企图瞒天过海之事……想来今日秦荣是想敲打敲打林参议。”

      其实他一直知道秦荣背着他做的那些小动作,若不是与秦荣牵扯的官员太多,他不好一网打尽,早就动手了,好不容易等来这个契机,他不想继续任由秦荣在朝中只手遮天。

      张齐微微一笑,问道:“陛下可还记得微臣当年说的,帝王之术莫过于……”

      “制衡之道!”皇帝眼前一亮,接下张齐的话茬,心知自己的打算瞒不过老师,便顺水推舟道:“太傅所言极是,林明堂不过是个参议,但他敢于为民请命,想来是块美玉,又恰好与秦荣不睦,提拔一番……”

      见张齐笑而不语,皇帝便知此事可行,又道:“这件事还要麻烦老师助朕一臂之力。”

      “微臣遵命。”张齐微微颔首,又想到秦荣毕竟势大,顿了顿说道:“陛下,切记此事不可操之过急,光禄大夫月前告老还乡,他的位置尚还空缺……”

      ……

      -------------------------------------

      这边下了朝,金銮殿外驻守的侍卫正好轮班,百官陆续朝皇宫大门走。

      林明堂垂头丧气独自走在路上,心中既愤恨不平,又惶惶难安。

      秦荣悠悠哉哉地走到他旁边,说道:“林大人,别来无恙啊。”

      林明堂摩挲着手里的玉笏,面无表情道:“秦相爷向来贵人事忙,怎会记得我这么个小小参议?”

      秦荣咧嘴一笑,并不介意对方此时的阴阳怪气,只说道:“林明堂,你可好奇为何陛下绝口不提宿州之事?”

      林明堂将对方言外之意细细咀嚼一番,忽地脸色一变,惊道:“是你?!”

      秦荣不置可否,只笑问:“你昨夜悄悄将折子送进宫里了?”

      此刻林明堂对自己心中的猜想已经万分肯定,不由气得浑身发抖,指着秦荣道:“是你动了手脚?”

      “林大人怎么说话如此难听,兴许是昨夜御书房送折子的王公公不小心漏掉了呢?哦,对了,真不凑巧,我府上的秦管事你昨天见过了吧?说起来,秦管事还是王公公的侄子呢,这回怕是叫林大人失望了吧?”

      大权在握,宫中不乏他安排的人,一个参议能翻起多大的浪花?

      那折子他的确想拦下,若林明堂识趣,他也不介意给点好处,可惜这人冥顽不灵!

      不过即便真的递进宫去,能不能送到圣上手里,还不是他秦荣一句话的事。

      见林明堂气脸色忽青忽白,秦荣又说道:“早就警告过你,不该说的话不要说,不该管的事别插手,你说是不是,林大人?”

      “秦荣!你将宿州百姓置于何地?你会遭报应的!”林明堂气极,扔下这句话便拂袖而去。

      周围的官员都在窃窃私语。

      “惹恼秦相爷,林参议恐怕在朝堂待不了多久了。”

      “蝼蚁尚且偷生,这林明堂纯粹找死……”

      “看来我等要离他远点,若是被相爷迁怒,恐怕……”

      ……

      -------------------------------------

      林明堂气冲冲回到府上,未曾用膳,便把自己关在书房中,直到夜深才回房。

      刘氏尚未歇息,见林明堂进来,便起身为他宽衣。

      林明堂只着一件白色里衣,也不上床歇息,而是坐在床沿,手指一下又一下地揉着额间,似乎头痛不已。

      刘氏见状便半蹲于床边,俯身为林明堂捶起了腿,并柔声问道:“老爷这是怎么了?”

      “朝堂上的事,不提也罢。”林明堂摇了摇头,显然不愿多言。

      刘氏思前想后,忆起昨日之事,便顺口道:“老爷,妾身虽是一介女流,却也知要为夫君分忧,你不提我也晓得,必是因为宿州大旱之事,那秦相爷给您穿小鞋了罢。”

      林明堂心中怅惘愈发浓厚,苦笑一声,叹息道:“是啊,我一个小小五品官,如何斗得过位高权重的秦相爷?”

      刘氏下意识看了眼梳妆台的方向,视线停留在妆台底下那个落了锁的小匣子上,连捶腿的动作也慢了几分。

      她忽地心念一动,背着烛光,脸上神色不明,良久,终于开口说道:“只要老爷愿意,妾身倒是有办法。”

      “你?”林明堂低头看了刘氏一眼,也没往心里去,只叹道:“你一个妇道人家,能有什么法子?”

      刘氏放下手,起身往旁边走了一步,坐在他身旁,两个人离得很近。

      她定定望着林明堂的眼睛,说道:“妾身的确有法子让老爷平步青云,届时,秦相爷亦不足为惧,但是老爷须得答应妾身一个条件。”

      林明堂与刘氏对视,见她眸中一片诚挚,也想听听她的办法,便问道:“你说说看?”

      刘氏垂眸望着自己的双手,低声道:“我们刘家有一祖传灵瓮,瓮内有灵,以血饲养,可得气运,待到气运加身之时,老爷又何惧那区区秦相?”

      林明堂十分惊讶,原本是不信的,最终还是忍不住问道:“果真有此秘术?”

      刘氏抬头一笑,烛光下的侧颜被镀上一层朦胧的光晕,她回道:“千真万确。”

      林明堂则开始重新审视眼前的妇人,刘氏本是他发妻的远房表妹,因双亲亡故而投奔发妻娘家。

      在他发妻被大夫诊出喜脉后,刘氏便被刘家送来给他做妾,发妻诞下诚儿后难产而死,这么多年来,他心里念着发妻,迟迟没有将刘氏扶正。

      看着眼前与发妻有三分相似的容颜,林明堂有些怔然,又想到朝中那些趋炎附势之辈,心中不由一动,鬼使神差地开口问道:“你有何条件?”

      刘氏起身朝林明堂微微一福身,缓缓说道:“妾身不敢多求,只是姐姐已过世多年,老爷的正妻之位已悬空多时……”

      林明堂还是有些犹豫,“可是……”

      “我知姐姐生前与老爷感情甚笃,只是妾身对老爷亦是一片真心,还望老爷垂怜。”

      说着,刘氏低头摸了摸肚子,目光甚是慈爱,接着道:“何况妾身如今已身怀六甲,就算不为自己,也要为肚里的孩儿考虑……”

      林明堂一边心软,一边又想到自己如今仕途几乎无望,思来想去,不如死马当成活马医,便急忙说道:“我应下便是,不知此法要如何施行?”

      刘氏顿时喜上眉梢,说道:“老爷,我们家这灵瓮先要认主,方可使用,届时需以主家之血滋养,我看诚儿如今也大了,是该为林家做些什么了。”

      “不可,万万不可!诚儿她娘临去前,我曾应下要好好照顾诚儿,怎可取诚儿之血来做这等事?”林明堂到底心疼嫡子,开始摇摆不定起来。

      刘氏见林明堂犹豫不决,便劝道:“老爷,饲养灵瓮所需之血不多,诚儿年轻,恢复得快,再者说,老爷日后飞黄腾达之时,也少不得要为诚儿谋一份好前程不是?”

      “不可……”林明堂十分纠结,理智告诉他不能用诚儿做赌注,而另一边脑子里又全是今日发生的事情,心中愈发惶惶不安。

      刘氏此时也顾不得什么,直接给林明堂添了把火,说道:“若那秦相铁了心要为难老爷,到时咱们林家大难临头,诚儿也会受到牵连……”

      “你别再说了……”林明堂原本踌躇不定,但想到秦荣那副丑恶嘴脸,又愤愤不甘,便把心一横,直接说道:“我答应你便是。”

      刘氏眉开眼笑,握住林明堂的手,安慰道:“老爷,您就等着好消息吧。”

      刘氏不知道的是,苗疆之人若不涉及邪术还好,一旦侍弄蛊虫、养鬼害人,则有可能终生绝后,毕竟邪术一事有伤天和,更妄论是养小鬼。

      就连南疆皇室的祖训里也写了,不到万不得已,不得擅自养蛊、侍鬼。

      因为养了这小鬼,她肚里的孩子,最终也没能保住。

      -------------------------------------

      数日之后,金銮殿上,寂静之中暗潮汹涌。

      张齐首先站出来,朝皇上一躬身,道:“陛下,老臣有事启奏。”

      皇帝面容沉静,只微微抬手,“太傅请讲。”

      张齐肃容道:“陛下,微臣近日得知宿州大旱已两年之久,宿州官员非但隐瞒不报,还私自加重赋税,林参议给宫里递了有关宿州灾情的折子,却被有心之人半路截下,如今宿州恐怕……”

      皇帝闻言心中暗喜,虽然是提前同张齐商议好的,但此刻却不得不装出一副怒容,呵斥道:“混账!谁敢如此胆大妄为?”

      旁边的王公公腿一软立马跪下,哭道:“陛下,此事乃秦相爷胁迫奴才所为,奴才……奴才不是有意的,求陛下饶命啊!”

      皇帝微眯着眼,眼中厉色一闪而过,按捺心中杀意,看向下首的秦荣,沉声问道:“秦荣,朕问你,可有此事?”

      秦荣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辩驳道:“陛下,微臣只是怕宿州之事会让皇上烦心,所以……”

      皇帝哪里不知秦荣是在装模作样,以为自己忌惮他的势力,不敢妄动,一时间怒极反笑,“你这丞相做得可真好啊,我看不如——这皇位也让你秦荣来坐坐可好?”

      秦荣听了这话,心中一跳,朝皇帝连磕三个响头,抬头的时候额头已经一片淤青,“陛下,微臣知错了!”

      “传朕谕旨,秦荣勾结宦官私自拦截奏章,即日起罢免其丞相之位,贬为光禄大夫!通政司参议林明堂不畏权势,上书有功,擢升为四品通政司副使!”

      皇帝也知道想要立马扳倒秦荣不太可能,但能有这个机会削弱他的势力,也算不错,至于其余的,还需徐徐图之,不可过于急功近利。

      毕竟,狗急了还会跳墙呢。

      就这样,皇帝一道旨意便悄悄改了朝中风向。

      此时金銮殿下众人个个门儿清,皇帝这是要打压秦荣。

      众官员生怕被连累,也顾不得什么,齐齐喊道:“陛下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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