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聂)大荒南经篇《秦时明月同人》

作者:焦糖布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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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37 章


      大枫习惯了以不变应万变,毕竟上万年都是这样过来的。
      他经历过的岁月很长,只有小庄和寻常山精水怪不一样。
      黑蛟是他平生仅见的修道奇才。假以时日,恐怕造化远超他之上。小庄学习的速度极快,早年师傅就曾经说过,若他一心正道,天下幸事;如果他误入歧途,恐怕会连累他们师徒二人皆遭天谴。
      在此之前,盖聂不曾怀疑过师傅说的任何话,只是这一次,他心中并不认同。
      又懒又贪玩的师弟,如何会引来天谴?
      黑蛟样子的师弟还歪着头、张大嘴巴等投喂。
      盖聂在心中默默补了一句,还贪吃……
      并不能体会师弟心情,他将嘴里的朱果咽下,自己吃了。抬手摸摸师弟的脑袋:“小庄,别闹。你本就不能多吃,上次吃过的还没有完全蕴化妥当,多吃反而有害。”
      蛇庄立即怒了,摇头晃脑想要甩开师哥的手。
      盖聂是时候又补了一句:“这么长时间,只得半颗蕴化,小庄,你最近都没有好好修炼。”
      蛇庄一呆,呼啦化作黑蛟,威风凛凛在上空盘旋一圈,然后一甩尾巴扑向内殿的草垛,盘作一团闭眼休息。
      盖聂心中一软,大约觉得师弟闹脾气的样子也很乖巧。
      他跳下梧桐往内殿而去,四肢并用爬到黑蛟身体的上面,掰着师弟的头在他耳边说:“小庄你这几天,好好修炼把半颗果实炼化好了,我们就可以离开这里回去。”
      黑蛟忽然很不高兴,他心中不痛快,却有不知道是为何而不痛快。师哥掰着自己头的手像是着了火,烫的很。几千年都没听见师哥这么逼迫自己修炼,不过才来人间几天,就天天在耳边念叨。
      他、偏、不!
      黑蛟一抖,从师哥手底下挣脱开来,有化作一道浅浅的影子,往内宫方向而去。
      盖聂看着手下空空的草垛,叹了口气,只能自己躺下休息。
      他不是不想去追,只是心中担心,想着小庄这样莫非就是师傅说过的忤逆之岁,越是心性强的生灵越是气性大,随着年岁见长,就越不爱听人唠叨。若是这样,那更加不能去追,会越追越远的。
      盖聂睡得及不踏实,脑中一会儿是年幼的小蛟缠在自己腿上撒娇,要亲亲抱抱举高高;一会儿又是黑蛟模样的师弟,偷跑出去被冻成一坨冰坨子差点就这样转入轮回,他梦见自己将黑蛟捡回来,揣进怀里捂热,结果越来越热,心口被烫的险些皮开肉绽;再后来,黑蛟忽然化作如今的巨大模样,将他缠得呼吸困难,黑蛟表情狰狞,对着他叫到“我的果子,还给我!”,然后张开血盆大口,朝着他一口咬下来。
      盖聂忽然就被惊醒了,一头冷汗。
      山精水怪都极少做梦,梦必有因。
      再一看,黑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复又盘做一团把自己密密实实缠在中间,睡得正香。
      ……
      山精树怪的梦境往往都有预兆,盖聂对夜有所梦一事保持警惕。
      这可能是一种预兆,预兆着一场千年后的分道扬镳,或者更加严重的后果。
      盖聂后半夜没有合眼,他忽然发现自己日日督促师弟修行,似乎忘记了自己进阶。师傅留下的天枢石他已经很久不曾去过,不知落下多少课业。等到师傅回来了,说不定他的修为会师傅罚去思过。
      大枫生出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愧疚情绪,和那次因为自己疏忽让师弟受伤的情绪略不相同。到底是什么不同,他也分辨不出。
      从黑蛟的盘踞下脱出身来,盖聂跃上高高的梧桐树,望着夏朝都城黑漆漆的街道出神。
      白凤半醒不醒动了动头,嗅出是无害大妖的气息,连眼睛都没有睁开继续睡觉——他真是飞得太累,黑蛟不是一只好大妖。
      盖聂看着凤凰重新陷入沉眠,这个院子里只有轻微的呼吸的声音。
      这里不是宋山,宋山不会这样安静。
      盖聂闭上眼睛,逼自己把杂念排除,盘腿打坐。
      ……
      隔日,巡视宫门的小奴婢推开幻龙殿的门,正要开始每日洒扫,忽然被眼前一树粉白的光景乱了眼。她揉揉眼睛,看见院中那株最大的梧桐树一夕之间将花开得艳了。
      苇白色短褂的养龙少年盘坐在当中的树枝上,阖眼入定,无喜无悲。凤凰摆动着五彩的尾翎,在他上空盘旋。一时间,似乎吹来的风都带着仙气。
      梧桐并非不会开花,但绝不是在这样的夏末秋至时节。昨日明明还只是一树半黄不黄的叶子,今日却是粉白一片。那小奴婢立即知道自己走运的日子到了,帝王好神迹,这样一夕之间凤凰树开花的事情不是神迹算什么?她立即抛了扫帚和簸箕,一路跌跌撞撞想帝王报神迹讨赏而去。
      小奴婢的动静早已惊醒了殿内的几个妖精,黑蛟睁开竖瞳略显呆滞看着梧桐树上的师哥。只是一个晚上而已,师哥的修为又精进了,不过打坐参悟就能招来梧桐花期。
      心中的欢喜夹裹了焦灼,追不上,该怎么办?
      ——他想变得比师哥更强。
      天降异象引来彻夜狂欢的帝王派人来查,再接着,来的就是帝王亲自前来相请。
      一直以为神龙彩凤降临已是德政之彰显,光宗耀祖之极限,谁知还是眼拙了,没有发现这养龙人也是个非同寻常的小仙。
      也是,先前豢龙氏一族名气之大绵延百年,不也把孤的神龙养死了吗?
      帝王难得没有因为被人吵醒而动怒,相反,他开心坏了。神龙彩凤不能言语,于他而言更多与炫耀加身。
      但一个活生生能说话、跨入神族的养龙人,必定能与孤更多指引。
      养龙的少年理所当然被帝王待为上宾,自此夜夜笙歌,通宵达旦。
      黑蛟发现情况不对劲,清心寡欲的师哥开始夜不归宿。
      一连两日夜里等不到人回来,黑蛟化作玄蛇隐身溜进内殿,看见花团锦簇的男男女女跳舞嬉笑,簇拥着帝王,以及帝王奉坐上宾的小师哥。
      黑蛟不明白知道为何不高兴,而且有越演越烈的趋势。乍看之下光影婆娑的凡尘变得闹哄哄,那些身段柔软如同水蛇的女子都成了面上写满诱惑的妖精。
      师哥让自己念清心诀,自己却如此堕落!
      他!要!让!他!明!白!自!己!很!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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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师哥你对你师弟的滤镜实在太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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