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你过分惑人

　　江攀这人并不低调，虽然大众并不熟知他的长相，但是也都知道江大公子大名。
　　今晚这种非公开兴致的酒会，一向是他的主场。

　　江攀带着初墨进去的时候，众人都惊讶许久，整个会场有片刻停顿。

　　一则江攀此前从不会携带女伴出席这类酒会，他虽然好玩，但严于律己，个人风纪方面倒是不惹人诟病。那么他亲自带出来的女孩子，想必地位不同凡响。

　　二则，初墨的确令人惊艳。

　　江攀刚带她进去，就接收到来自四面八方的眼神，好奇有之，打量有之，揶揄有之，徐青城怀里挎着个前段时间刚刚火的一塌糊涂的女星，站在香槟塔旁边遥遥对他举杯。
　　对上徐青城的揶揄，江攀笑了笑，没有过多回应。

　　反而初墨异常紧张。
　　此前路峻晨从未带她出席过这种场合，以前更是没机会，初墨第一次来这种地方，觉得比大学时主持全校性质的晚会更令人紧张，但她面上还是带着浅淡的笑意。

　　“没事，”江攀带着初墨往里走，“要不要吃点东西？”
　　初墨的视线很快被眼前的餐点吸引，面前的长桌上琳琅满目的摆着各色点心蛋糕水果，十分精致，调酒师在那里炫技，偶尔有人围观，初墨看的目不暇接。

　　远处有人招呼，江攀往柱子那边看了眼：“你自己在这里吃点东西，我去去就回。”

　　初墨应允，然后挑了块精致的蓝莓蛋糕，坐到一旁小桌子那里去。

　　蛋糕味道鲜美，初墨分外满足，但是忽然过来打扰的人，却让她有点意外。

　　李翔穿着裁剪得体的西服，脸上依旧是挡不住的稚嫩，他端着杯酒，一屁股坐到初墨旁边：“姐姐，可以认识一下吗？”
　　男孩子生的帅气，看起来年纪的确不大，叫声姐姐不算突兀，整个人身上都洋溢着青春期男孩子张扬的活力，不等初墨回答，他又自报家门：“我是李翔，姐姐你呢？”

　　初墨顿了顿。

　　“嘶，”徐青城独自一人走过来，拎着叫李翔的男孩子的衣领把人拽起来，“你爸找你，快去！”
　　李翔似乎怕爸爸，应声就要走，跑了两步，又回来，脸上红扑扑的：“姐姐，记得我哦。”

　　初墨笑笑。
　　徐青城看她喜欢那种蛋糕，又拿了块儿新的过来：“那是我表弟，今年刚读大学，也是你们仝北大学的。”

　　一听是校友，初墨立刻觉得亲切许多，可惜人已经走掉了。

　　徐青城提议带初墨出去吃烧烤：“后面院子里有人在烤，味道绝对精美，这大厅里也太闷了，你要不要去？”
　　江攀这会儿不知所踪，初墨点点头，跟上他的步子。

　　初墨选了串烤玉米，跟着徐青城一起走到人少的地方，用徐青城的话说，他翩翩贵公子的形象绝对不能被几串烧烤破坏掉。
　　初墨欣然应允。

　　两个人走过去，意外发现那里有人在说话。
　　女孩子声音很熟，是徐青城带来的那个女明星，叫什么来着？好像是安晴。

　　“我喜欢你这么多年，你不能一直不理我。”安晴在大银幕上的形象一直都是可爱娇俏，猛然听到她说这话，初墨眼前立刻能浮现出漂亮女孩子撒娇的模样。
　　尽管无意，但是偷听毕竟不好，初墨想要低调的和徐青城一起离开，却在听到下一句时顿住了步子：“江攀，我是真的喜欢你。”

　　初墨甚至忘记了该怎么继续啃玉米。
　　安晴的声音还在继续。

　　“江攀，”她极尽所能的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加缠绵，“我知道你要去H市了，我下部电影就在那里拍，我可以经常去找你陪你的，真的。”

　　徐青城摸摸脑袋，看向初墨的眼神带上了愧疚，他用口语告诉她：“好像是我说漏嘴了。”
　　江攀去H市的事情，是他告诉安晴的。

　　初墨顿了顿，正要抬步低调离开，就被人堵在当场。
　　江攀看过来，发现她没穿外套时，皱着眉头把自己的脱下来披在她身上：“冷不冷？”

　　初墨愣愣的没回答，被他拥在怀里直接往外面走：“可以回家了。”
　　他完全没打算去理会在场的另外两个人。
　　“晚饭想吃点什么，刚才没吃太多蛋糕吧……你吃烧烤了，都吃什么了，胃里还舒服吗？……”对话还在继续。

　　徐青城耸耸肩，对上安晴意外惊诧的眼神：“我说了，他心有所属。”

　　*
　　江攀晚上没喝酒，自然担任起了司机的指责。
　　他开车带初墨去喝粥的地方：“不问我什么？”

　　初墨点点头。

　　“她是我大学时的学姐，以前在学校的时候追过我，当然我们没在一起过，最近安晴不知道怎么搭上徐青城，今晚也是偶遇。”江攀的解释言简意赅，“初墨，安晴以前在大学时跟我告白被拒绝，后来割腕自杀过。”

　　初墨惊讶的抬了头，江攀却已经将所有神色都敛起来，笑着看她：“这么看来，我也还是有市场的，想来也不至于这么糟糕，居然单身三十年。”

　　明白了事情原委，初墨心情大好，主动换了话题：“我们穿着这个去喝粥啊？”

　　江攀笑笑：“先带你换衣服。”

　　隔日周一，初墨回归了工作。
　　她做策划的那个项目，前期准备工作很多，部门里面忙的不可开交。
　　秦黎安换了发型，一头干练短发非常好看，大家早上谈话的重点不少都落在这上面。

　　秦黎安手里拿着长长的一串电话号码，笑得毫无芥蒂：“工作啦工作啦，今早是客服秦，要打一百来通电话呢。”

　　这是项目开始前的调研工作，初墨也要做跟她一样的事情。
　　电话号码名单太长，初墨整理了下思绪，扯着嘴角做了几个微笑的表情，确保自己状态ok，然后伸手拿过座位旁边的固话，开始了客服生涯。

　　一小时时间，初墨才完成五个电话。
　　其中还有三个是一分钟之内搞定的。
　　她早上要打电话的对象是集团各个模块的高管，要么是业务相关联的程度不大，对方接通之后客气两句便挂断，要么是接通后直接让她找秘书或者助理，只有两个人对她调研的内容较为感兴趣，每人都聊了半小时左右。
　　初墨单单是介绍项目构想还不够，相关的内容早已经发送到对方邮箱，领导在电话那头，表示自己看着邮件颇感兴趣，总是能提出几个建设性的意见，同时也有很多疑问。

　　初墨偏头把手机夹在肩膀之间，手指翻飞，不断敲击键盘，把有用的地方都记下来。
　　她拿过杯子灌了口水，看秦黎安也停下，找机会说话：“完成了一小小小部分。”

　　对各位领导的调研放在最前面，秦黎安早上做的也是一样的工作。
　　秦黎安从抽屉里拿出润喉糖递给初墨一个：“还好我早有准备。”
　　西瓜味的润喉糖非常清甜，初墨觉得自己的嗓子瞬间被治愈了。

　　秦黎安凑过来看了眼初墨记录的东西：“嘿，差不多，但是具体细节又不太一样，果然领导思维跟我们小喽啰天差地别，但是都是有干货的。”
　　初墨点头：“到时候整理一下，可用的东西肯定多，方案再持续优化没问题的。”

　　秦黎安点头，活力满满：“是的，加油继续做吧，我觉得按照这个趋势，今天是做不完的，明天还得继续。”

　　两个人正说着，Helen手里又拿着一沓A4纸过来放在她们两个中间：“小朋友们辛苦啦，这个也给你们吃。”
　　是另一个牌子的润喉糖。
　　初墨和秦黎安笑着翻开那沓A4纸，脸上的表情都僵硬了那么一秒钟。
　　Helen已经脚下生风的走掉了，临走之前，不忘安抚性的拍了拍她们肩膀。

　　这个调研不比其他，做调研问卷可回收性非常低，最好的方式是面谈，然后大家都忙，这显然不可取，所以才退一步做成了电话访谈。
　　Helen新拿过来的同样是电话号码。
　　各部门工作时间相同，下班后在岗的人必然也都是有事情要忙的，这个访谈只能挑上班时间来完成，初墨眨眨眼睛，秦黎安点着头回应她：“是的你没有眼花，我们要完成整个集团的调研任务。”

　　职场新人，做些基本工作是本分。
　　两个人没有怨言，开始继续工作。

　　等到中午时，初墨和秦黎安的嗓子都哑了几分，哪怕坐在隔壁，也只是看看对方，没有了说话的欲望，反而开始打字聊天。
　　秦黎安提议去喝水果茶，给身体补充点维生素。
　　初墨同意。

　　午休时间到，初墨整理桌面，准备去吃饭。
　　拿起下午要打电话的A4纸时，初墨意外看到第一个号码，是办公室座机，姓名那一栏十分醒目：江攀。

　　秦黎安已经收拾好了东西，凑过来看到初墨手里的东西：“这个啊，集团太子爷，不太好打扰，建议你直接打给他的助理，这是我今早受挫好几次之后的经验之谈。”

　　初墨点点头，十分同意：“是的，领导太忙了。”

　　集团内部软件通讯栏里，这位十分忙碌的领导刚给初墨发了消息：“午饭吃什么，意面可以吗？”
　　初墨拒绝的非常干脆：“我跟同事吃，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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