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叶笙歌

　　“顾濯你……”明欣叫了一声，见顾濯没有理会自己的意思，连忙跟了上去。她可不希望大庭广众之下真的打了起来，顾濯听到身后脚步声也没放慢脚步，径直过去一把抓住了叶笙歌的手腕。

　　叶笙歌刚站稳，手被人这么一抓立刻回头。

　　“顾濯！”她看清抓着自己的人立刻露出了笑容，身体的重量也往顾濯身上压去。一手拽着顾濯，叶笙歌笑着站好才看向站在一侧没有说话的秦疏止。“秦老师，这是我男朋友，顾濯。顾濯，这是灰色带的秦疏止秦老师，我那个剧本的负责人。”

　　“秦老师，晚上好。”顾濯松开叶笙歌的手腕，直接从她腰后搂了过去，手微微一紧叶笙歌就靠在了他的身上。淡淡的酒味让顾濯垂下眼帘，瞥了眼怀中的人这才伸出另外一只手过去。

　　秦疏止跟他握了下手，“听说过明晟的顾总，倒是没有想到这么年轻。青年才俊，年轻有为。”他说着看了眼叶笙歌，“今天聊剧本聊的高兴，她就喝了点儿酒。刚刚估计是有点上头，才没站稳的。”

　　顾濯搂在腰上的手微微收拢，手指不留痕迹的抓了她一下。叶笙歌笑了下，没有说话。

　　而就在这个时候，明欣也跟了上来。

　　“秦老师客气了，顾濯也不过是仗着家中照顾而已，算不上什么青年才俊。倒是秦老师，当初要是知道您有意跳槽，我无论如何也要跟灰色带那边抢一下。”明欣说着上前跟秦疏止握了下手，“要是哪天在灰色带觉得不能一展长材，秦老师可以随时联系我。”

　　秦疏止笑着应了下，回头又客气了两句这才离开。

　　顾濯和明欣来之前就定了包间，等这边客气完服务员才又过来带路。叶笙歌这一会儿也觉得略微清醒些，手被顾濯的手紧紧包裹起来一起带进了包间。

　　“明总，晚上好。”等着包间门被关上，叶笙歌这才来得及跟明欣打了个招呼。

　　明欣眼神复杂地看着站在一起的男女，点了下头。

　　“坐吧。”

　　她笑了下，倒是没有因为明欣不冷不淡的态度有什么感受，反而被顾濯拉着一起坐下的时候手指在他掌心轻轻挠了下。

　　服务员很快就送上了一壶茶，顾濯起身给明欣倒了茶，又给了叶笙歌一杯。

　　“果茶，刚好能解酒。”他说着回头飞快看了明欣一眼，这才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我重新介绍一下吧。笙歌，这是我妈，明晟的副总经理之一。妈，这是我女朋友，叶笙歌。”

　　明欣点了下头，“我知道了。”

　　“明总。”叶笙歌站了起来，算是对长辈的尊敬。明欣看了她片刻，最后叹了一口气。“既然是顾濯的女朋友，怎么也该叫我一声阿姨才对。”

　　这态度……

　　叶笙歌心里迟疑了下，偷偷看向顾濯，见顾濯点头这才笑着开口：“明阿姨。”

　　明欣点头，“刚刚秦疏止说，你们在谈剧本，你这两年还在这个圈子里，都写过什么？”

　　“这两年倒是没有在编剧圈里，去网站写小说了。”叶笙歌倒是没有隐瞒，笑着说：“之前一本小说签给了灰色带，秦老师是负责人，得他赏识也做了这本小说的编剧。剧本过半，灰色带那边有点想法想跟我谈谈改动细节和前期筹备的事情。”

　　她说到这里顿了下，回头看向顾濯：“秦老师说到时候可能需要我跟组。”

　　两个人现在几乎天天腻在一起，不是住在她家就是住在十七楼顾濯那里，如果要跟组差不多就要离开三四个月。

　　“我已经答应了。”她说着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手指滑入顾濯衣服里，勾住他的皮带轻轻往上摸，“如果快的话，大概中秋前后就要走了，嗯，过年之前肯定能回来。”

　　两个人跟明欣隔着一个桌子，桌子上铺着垂坠下来的暗纹桌布挡住了对面的视线。顾濯一把抓住叶笙歌的手轻轻捏了下，这才道：“工作重要，我有空了也可以去探班。”

　　叶笙歌冲着他笑了笑，还没来得及回头跟明欣继续之前的话题就听到明欣的声音响起。

　　“签给灰色带的网络小说，不会是《梨花尽》吧？”明欣目光有些意味不明地看着叶笙歌，“我记得，这篇小说之前好像卷入了抄袭的事情里——”她说着瞥了一眼顾濯，“难怪当时你想要买下《梨花尽》的版权了。”

　　顾濯垂下眼帘，“当时我还不知道笙歌有在写小说，更不知道《梨花尽》是她写的。再说，在一个抄袭的《清风不解衣》和被抄袭的《梨花尽》之间选的话，《梨花尽》无疑是更好的选择。”

　　“当年的教训我一直记得，我也记得明总对我说过的话。”叶笙歌轻轻握了下顾濯的手，迎上明欣看过来的目光露出笑容。“所以，这一次，从一开始我就做好了准备。当闹出抄袭事情的时候，我才能够顺利反击。当年明总对我说——”

　　‘对于人们来说，真相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够给他们看到的【事实】。’

　　“那句话让我受益匪浅。”她抿唇笑了下，捏着顾濯的手，“人总归是会成长的，不是吗？”

　　明欣神色复杂地看了叶笙歌片刻，然后才开口。

　　“你应该叫我明阿姨的。”

　　叶笙歌一愣，然后笑着改口。

　　“明阿姨，当年的事情，我还欠你一声谢谢。谢谢你在事后告诉我的那些话。”

　　这顿饭谁都没有吃好，三个人各有心思，不过总算是维持了面子情。三个人在门口分开，叶笙歌等顾濯去停车场去开车的时候，明欣看了她一眼，低声道：“下个月十六号是顾濯生日，你……”

　　叶笙歌看过去，等待着下文。

　　“到时候，欢迎你和顾濯一起去家里给他过生日。”

　　“我尽量。”叶笙歌笑了下，明欣皱眉还没来得及补充一句就听到一阵铃声。叶笙歌做了个抱歉的手势，看到没看就接通电话朝着一边走去。

　　“喂，叶笙歌，哪位？”

　　“笙歌，是我。”手机里传出叶群修的声音，叶笙歌脚步一顿，恨不得直接挂断电话。

　　她忍了下，“什么事？”

　　“这周末是你生日了，家里准备给你好好过个生日，你回来趟吧。”叶群修说。叶笙歌一愣，怎么也没有想到叶群修打电话竟然是为了给她过生日。她下意识拒绝，“我最近比较忙……”

　　“你妈妈当初留了一些东西给你，说是要等你二十五岁再给你的。”叶群修打断了她的话，“那天律师也会到场，你还是回来一趟吧。该是你的东西，总归是要给你的。”

　　叶笙歌咬着下唇，半响才开口。

　　“好。”

　　叶笙歌家不在本市，而是在隔壁市。周末要回去，一大早就需要出发。这事儿她倒是没有瞒着顾濯，把事情简单一说顾濯就表示，反正周末没事他正好可以陪着叶笙歌跑一趟。

　　开车回家大概要两个多小时，两个人轮换着开车倒是不算累，等到车停在家门口的时候，叶笙歌坐在副驾驶上却没有动。

　　她已经有大半年没有回来过了，上次回来还是年后母亲忌日的时候。那天叶若歌她妈倒是识趣，根本就没有在家里呆着。不过，今天既然有律师到场，要谈当初妈妈给她留的遗产，估计那女人不会再躲了。

　　“怎么？”顾濯伸手过去握住了叶笙歌的手，“手怎么这么凉？别怕，我在呢。”

　　叶笙歌笑了下，用力回握了下顾濯的手，“说好了，你一直在我身后！我要是动手打人的话，你……到时候拦一下。”

　　“嗯。”顾濯凑过去在她唇角轻轻亲了下，“走吧。处理完了事情，我带你去吃大餐，庆生！”

　　叶笙歌点头，还是坐在原处深呼吸了几次，这才扭头准备下车。顾濯已经下去，这会儿帮她打开车门一手扶着上面避免她撞到脑袋，一手递给她。她握住顾濯的手下车，站好一抬头就看到了后面一辆红色的奥迪呼啸着开了过来。

　　那是叶若歌的车。她站在原处没有动，等到叶若歌车停下看清楚了她和顾濯，这才低声道：“我们先进去吧。”

　　顾濯为她的小心机轻笑了声，倒是什么都没有说。

　　叶笙歌一边走一边低声说：“叶若歌自从第一次见你，就喜欢你了。”所以她之前拿顾濯刺激叶若歌，今天也一样拿顾濯来刺叶若歌的眼。

　　顾濯了然，“我会做一个好道具的，女王殿下。”

　　这话让叶笙歌本来复杂的心情好了不少，她忍不住笑出声。

　　“叫我女王大人！”

　　“好的，女王大人。”因为是两个人的私语，所以顾濯说话声音不大几乎要被身后高跟鞋的声音给遮住了。

　　而随着那密集的高跟鞋走路的声音之外，还有叶若歌的叫声。

　　“姐姐，姐姐等我下！”叶若歌追上来，伸手就去抓叶笙歌的胳膊。

　　叶笙歌条件反射一样直接挥手一扬，踩着高跟鞋小跑过来的叶若歌一个不稳就惊叫着跌倒了。

　　“姐姐，”她低声叫了一声，抬头就是满眼泪水，“你就那么讨厌我吗？”

　　叶笙歌低头看着脚边的人，不知道叶若歌这一次跌倒究竟是真是假，不过她没有心情看她演戏，抬脚就想要继续往前走。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妈妈，觉得她抢了你妈妈的位置。可是，难道你不觉得我是无辜的吗？”叶若歌在后面喊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没有权利选择自己的母亲，我不敢非议长辈之间的事情。可是，我们毕竟是亲姐妹，我一直把你当做亲姐姐一样喜欢。我不奢望你会喜欢我，可是能不能不要因为我的出身就讨厌我？”

　　她说着站起来，追上停住脚步的叶笙歌。

　　“或者，就算你讨厌我，也不要让爸爸为难。他真的很爱你，这些年你不回家，他总是唉声叹气，头发都白了不少……姐姐，不要让爸爸伤心，也不要因为我妈妈而讨厌我。妈妈这些年也觉得很内疚，很想要补偿你的。还有当年你抄袭我的小说的事情……”

　　“够了！”叶笙歌猛然转身对上叶若歌，打断了她的话。

　　叶若歌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叶笙歌的手——当着顾濯的面像上次一样动手打我吧，让他看清楚你野蛮的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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