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叶笙歌

　　叶笙歌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想起过叶家那些糟心事了，结果一天之内被叶若歌和叶群修给恶心个透。晚上睡觉在梦里她跟人狠狠撕了一把，第二天起床眼睛就有点浮肿了。

　　她把毛巾放冰箱里冻了会儿，回头直接捂在眼睛上，只觉得舒爽无比，整个人也精神了起来。

　　电饭煲里煮粥，她打开闲置了两三天的跑步机跑了半个小时，一身汗下来再冲个热水澡，她这才觉得一身的疲倦都不见了踪影。头发裹着干发帽，叶笙歌打开冰箱把里面一些快要放坏的青菜巴拉出来，挑能吃的切碎放粥里，调好味道又滴了点儿耗油，厨房里立刻香气扑鼻。

　　叶笙歌没什么厨艺，经常做的也就是几道家常菜。吃过早饭，她顺手洗了碗把房间收拾了下这才坐到电脑前面。

　　不过叶家那些人闹什么幺蛾子，她都懒得再给出什么回应。日子是自己的，跟那些人纠缠在一起影响的是她的心情。她不能让自己烂在叶家那个泥潭里，她有她的人生。

　　一坐到电脑前面打开码字软件，叶笙歌就迅速进入了心无旁骛的状态。她的世界里只有键盘和那些熟悉的人物角色，只有他们的爱恨情仇。

　　当初因为抄袭的事情，叶笙歌没有走老师的路子去影视公司当编剧，误打误撞进了网络写手这一行也不是没有好处的。最起码，比起当年一个半个小时的片子，她都能写上大半年的速度，现在一集电视剧的剧本，快则一天，慢的话两天也就写出来了。

　　不过为了保证质量，她还是计划成三天一集。《梨花尽》根据全文计算，大概有三十集，预定的第一稿的交稿日期是一百天。叶笙歌保存了文档，拿起一旁日历翻到交稿那天在上面做了一个大大的记号。

　　第一稿交稿还不算完事，之后才是最痛苦的，沟通、改稿、开会，一遍遍来。

　　这些她都早有心理准备，她不怕累，也不怕一遍遍改稿。她只怕自己的付出，得不到相对应的收获。

　　两天写了一集半，周六这天一早叶笙歌一睁开眼睛就被把手机从枕头下面摸出来。

　　【什么时候去看车，先一起吃个早饭？】

　　顾濯的消息几乎是秒回的。

　　【快到你家楼下了，我给你带了早饭。】

　　叶笙歌看到这条消息一下子从床上跳了下去，站在床边愣了有三秒钟，然后才反应过来一头钻进了卫生间洗漱换衣服，甚至还化了个淡妆，等她把头发松散地拢在身后时门铃响了。

　　她不自觉步子频率都快了点儿，门一拉开就笑着道：“是送早餐的吗？”

　　“是。”顾濯把早餐送上，“小笼包和绿豆百合粥，可以吗？”

　　叶笙歌侧身让他进来，回身把门一拉，朝着厨房走去。边走她边说：“都行，我去拿碗筷。”

　　早餐味道不错，两个人吃了早饭，顾濯顺手把带过来的东西收拾了下，然后给十七楼的户主打电话。十七楼的户主正巧在，两个人一起上去就见里面已经收拾得利利索索了。不过，少了一些居家的东西，看着也空旷了不少。

　　“我们下午四点的飞机，你要是急着住的话，晚上就可以直接搬东西过来。”女主人笑着拿出了打印好的合同，“你看看吧。还有一点，我们出国之后不方便，所以租金的话，年付。这没问题吧？”

　　算上一个月的押金，年付的话就是三万六。顾濯一点没犹豫签了合同之后直接转账过去，等收到钱后户主就把钥匙给他了。

　　“我们留一把备用，余下的都给你。你要是换锁的话，最好提前通知我们一声。”户主很好说话，这会儿收了钱语气就更热情了点。顾濯站在一旁听着他交代日常的事情，没有半点不耐烦。反而是户主自己啰嗦完了，又笑着解释了句：“我这还是有点不舍得，你们要是还有事就去忙，回头我们走的时候把门锁上就好了。”

　　两人一起出门，等坐上了车叶笙歌才低声说：“刚刚那男人是不是哭了，我看他眼睛都红了，也不知道是故土难离还是担心他儿子。”

　　“嗯。”顾濯点了下头，发动车子，“先去看车，你准备买个什么性能，价位多少的车？”

　　叶笙歌思路断了下，下意识回答。

　　“买个漂亮的，价位三十万吧。”

　　“漂亮应该不算是性能吧？”顾濯看了她一眼，然后小幅度摇了下头，带着无奈：“到了具体看吧。”

　　叶笙歌点了下头，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手机发出一声轻响，是微信来消息了。

　　她从包包里摸出手机，打开微信对话框就看到穆嫣离发过来一个“我有罪”的表情。

　　【？？？】

　　【叶子，我前几天见了下旧情人。你知道的，我一直都挺怕他，所以——】

　　叶笙歌飞快扭头看了一眼顾濯，他什么时候见的穆嫣离，她竟然一点都没看出来。

　　【你把我卖了？】

　　【说什么呢，卖也不是卖你啊。我把叶若歌给卖了！再说了，现在顾濯就在明晟上班，还是管理层，你已经当初的事情能瞒得住他？他要是想知道，随便问谁不行。】

　　【我就是把当初的事情说了个清楚。叶子，我看顾濯对你还是挺在意的。你到底准备怎么办？睡睡就算了，还是……】

　　叶笙歌看着那意味深长的省略号，手指停在屏幕上半天都没有落下去。

　　她想起之前顾濯说要追她的话，心里有点小高兴。可是小高兴之外，还有点别的东西。不安，所以睡顾濯她可以很主动，谈到感情她又被动起来。

　　【还没想好，看他表现吧。】她回了过去，穆嫣离很快回了一个“猝不及防被喂了一口狗粮”的表情。叶笙歌看着轻声笑起来，回了一个“你咬我”的表情。两个人就开始无聊的斗图。

　　顾濯听着她不时笑出声，脚下油门松了松，问道：“跟谁聊天，这么开心？”

　　“阿离！”叶笙歌声音中还带着笑意，回头看过去时就发现顾濯下巴无意识地紧绷了些。这是他紧张时的表现，叶笙歌一愣这才想起之前穆嫣离跟她坦白的事情。她唇角笑容渐渐收敛起来，只眼底还留着笑意。

　　顾濯飞快看了她一眼，“穆嫣离？”

　　他表情很自然，叶笙歌一双眼睛在他身上扫了一圈，回头笑着说：“是呀，她最近在写剧本，不用跟剧组了。”跟剧组的小编剧最累，拍摄过程中大大小小的问题只要跟剧本有关都要小编剧改。穆嫣离咬牙熬了两年，上一个剧组作为主创编剧之一风评还不错这才接下目前手头上这个剧本，清闲了不少。

　　这么对比，叶笙歌也是用了两年的时间，如今跟穆嫣离一样是主创编剧，进度也不算慢。

　　顾濯一路上随口跟叶笙歌聊着大学他们认识的一些朋友，几次话到嘴边都给他咽了回去。有些事情没有定论之前，他不想贸然开口给叶笙歌希望又让她失望。这事儿他不能太急，还有当初青春秀金奖编剧的事情，也要处理妥当才行。

　　顾濯的迟疑旁人看不出来，叶笙歌却看得清清楚楚。也许前两次她没有注意到。但是之后，这种情况出现的次数太多了，她怎么可能忽略。她轻轻咬着下唇，没有开口问。

　　顾濯愿意说，她就听着。他要是觉得不是说的时候，或者不想让她知道——例如他找了穆嫣离的事情，她就假装不知道。

　　看车的过程挺顺利的，叶笙歌负责看外形，顾濯负责研究什么驱动、扭矩、油耗之类的问题。反正这些叶笙歌一点不懂，选个漂亮的、底盘高、自动挡的车，就是她的全部要求了。

　　三十万左右的车型挺多，两个人转了一个上午，中午吃了顿饭又试了几辆车，最后选定一样。

　　除了养车4S店里没有现货，交付定金之后一周到货。两人离开的时候天边的火烧云正漂亮，顾濯深吸了一口气，打开车门看着叶笙歌弯腰坐进去，这才低头说：“陪我去趟商场，买点生活用品？”

　　“你准备今晚就搬过去？”

　　“不想在家住了。”顾濯脸上闪过一丝烦躁。想起他说过跟家里关系一般，叶笙歌扬了扬眉，“走吧，你都要买什么，先列个清单出来。”

　　四件套，床垫、被子，毛巾、牙刷，锅碗瓢勺，小件东西还好说，直接放后备箱就行了。床垫却没办法当天晚上送过去，负责送货的司机已经下班了，最快也要明天一早再送。

　　“就算送过去，你今晚也住不了！”叶笙歌拉着顾濯去商场楼上餐厅吃饭，劝他：“那屋子还要彻底打扫一遍，毕竟住了那么多年，边边角角平时收拾不到的地方不好好收拾下怎么住人？”

　　顾濯叹了一口气，抬头看向叶笙歌的时候不知怎么就透着一股可怜兮兮的感觉。

　　“要不，今晚我住你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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