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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客
第十九章
假期结束，蒙彻重新投入到忙碌的工作中。
营小俐请了超长的事假，与何卓尔打了个照面后就不见踪影。
何嘉平独自一人驻守无忧花店。实在忙得不可开交，他才致电何卓尔，要求她立刻回店里上班。
“无缘无故请假干嘛？”何卓尔神秘一笑，“哥，你是不是约会的时候惹小俐生气了？”
“停，就此打住！我们从没约过会——”何嘉平连连摆手，“那次假扮情侣去酒吧，是为了近距离保护你。小俐和我之间是纯粹的同事关系，绝无半点儿女私情，别乱点鸳鸯谱！”
何卓尔瞪圆眼睛，故意逗他：“可是，我听姥姥说，大年夜那天你到家里一起吃的年夜饭、一起守的岁，她老人家还包了红包给你……”
“哪壶不开提哪壶——”何嘉平将过年期间发生的事原原本本给堂妹讲了一遍，末了还不忘加上注解，“小卓，你清楚，我不可能飞越半个地球去找你的大伯和大伯母过年，他们醉心研究东非动物迁徙数十年如一日，完全遗忘了我这个儿子的存在。而你的爸妈、也就是我的叔叔婶婶，享受潇洒自在的双人海岛游去了。我能怎么办？去小俐家吃姥姥亲手包的饺子，也好过我自己一个人吃泡面吧？”
“好了，哥，我知道你心里苦。”何卓尔忽然追问，“哎，等下，你刚才说什么？我爸妈跑哪儿去了？”
“他们参加了一个旅行团，主题是南太平洋环岛游。”何嘉平翻了翻手机相册，递给何卓尔过目，“他们给我发来的照片，你看看，能不能认出是哪些地方？”
何卓尔研究起每张照片来。她仔细辨认着出现在父母身边的人，像是寻找重大线索似的，专注而冷静。
因为她记得姥姥讲过，蒙彻的父母就是花掉毕生积蓄，买下了一座位于南太平洋叫作苣堎的小岛，夫妻俩当上岛主之后，与所有亲人朋友断了联络，从此杳无音讯。姥姥总是感慨，九年多的时间一晃而过，不知他们如今过得好不好？
“哥，我爸妈提没提过哪天回家？”何卓尔问。
“岛上手机信号不好，叔叔没给我来过电话。”何嘉平清点完工人送过来的鲜花，腾出手，把他随身携带的备忘录推到何卓尔眼皮底下，“我们收发邮件联系，给你看的那些照片，全是我从邮箱下载的。邮箱地址在本子第35页，你可以给叔叔发邮件。”
说干就干！何卓尔当即给父亲的邮箱写了封信。
她先是恭维了何为琅和章燕影一番，表扬他们终于肯放下繁忙的事业出去散心；紧接着，她话锋一转，直截了当地询问他们这次环岛游都路过哪些地方，方不方便透露详细的地名；信的末尾，她提到苣堎这座小岛，并且附上了蒙彻父母的人物简介，希望父上母上二位大人，能在百忙之中留意一下有没有符合描述的信息。
敲下发送键，何卓尔心中顿现一片光明。
直觉告诉她，老爸老妈肯定会给她一个满意的结果。
-
暮色四合，何卓尔给周边写字楼和住宅区的客户送完花，只觉腿酸脚软，像是生了场大病似的浑身乏力。一进门，她累得直接瘫倒在了沙发上。
“你啊，严重缺乏锻炼。才几步路就成这样了？”何嘉平正襟危坐在柜台后面，“小俐每天跑上跑下，还帮我在店里打点杂务，下了班照样生龙活虎，从没听她喊累……”
“我能跟她比嘛？”何卓尔有气无力地发出抗议，“以前她是学校田径队主力，后来上了大学被推选为学生会体育部长，运动会场场不落，还代表学校参加过大学生运动会呢！”
何嘉平笑了：“是吗？她那么厉害？”
“自从我俩认识，我就没见她抱怨过身体上的不舒服。不管何时何地，她都跟打了鸡血似的，劲头十足。”说着说着，何卓尔忽然恢复了五成精神，嗓门也提高了，“哥，老实交代，你为啥这么偏心？亲妹妹累趴了你不心疼，反倒拿妹妹最好的朋友来讽刺打压，几个意思？！”
“对不起，我情商低。”
何嘉平想用自嘲化解矛盾，何卓尔压根儿不给他机会：“我已经识破了你的诡计——说吧，哥，你对小俐到底动没动心？如果有感觉，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坦白讲，没有。”何嘉平态度诚恳，“虽然我和她朝夕相对，但没有书上说的那种脸红心跳小鹿乱撞的感觉。当然，这不代表小俐人不好，她健康、有活力、性格爽朗，只是我越来越觉得，她和你一样，是我的亲人、妹妹……”
何卓尔打了个响指，说：“哥，我想有个人听见这话，肯定要登门感谢你的坦诚。”
“谁啊？蒙彻？”何嘉平无奈地笑笑，“我不傻，早看出来了，他唯恐我喜欢上小俐，想必在背后说过我不少坏话吧？不过，话说回来，他几句甜言蜜语拐走我看着从小长到大的妹妹，我还没找他算账呢！”
叮咚——花店门口的风铃响起清脆的声音。
与此同时，新装的迎宾感应器上，抱着香蕉的小猴子语调轻快地说了四个字：欢迎光临！
兄妹俩抬头望去，来者是一男一女，年纪约莫在五十多岁。
“您好！”何嘉平绕过柜台，迎上前去，“请问两位需要什么花？我可以帮您们搭配……”
男人温和地笑笑：“我们不买花，我们找人。”
何嘉平怔了片刻，随即热情地自我介绍：“我是这家店的经理。叔叔阿姨，您二位是为了孩子婚礼的花卉装饰而来的吧？我……”
男人和女人相视一笑，朝何嘉平摇了摇头，视线转向呆坐在沙发里的何卓尔：“谢谢，不必忙了，我们找她。”
-
蒙先衡和李悦珍，坐到了何卓尔对面，微笑着端详这位未来儿媳。
何嘉平烧好开水泡了茶，知趣地走出店门。挂上打烊的提示牌，他却没去餐馆吃晚饭，而是溜达到街角路灯下，拨通了蒙彻的手机。
“嘉平，我还没下班，如果小卓等急了，让她先吃饭……”
“听着，臭小子，你父母到店里来了。”何嘉平的话掷地有声，“你最好赶快处理完手头的事，然后以火箭速度立刻赶过来，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电话那头的蒙彻瞬间懵了。
他紧握手机，掌心渗出了汗珠。父母出现在沅北？绝对不可能。大四那年，他在槿阳市发现了疑似父母的行踪，苦寻未果后又守了好几年，仍然不知道他们的具体下落。而今他们竟然主动现身，除了山穷水尽还有其他原因么？
“嘉平，拜托你件事——”蒙彻恢复了镇定，“不要留小卓一个人在店里，你陪着她。我搭地铁，争取二十分钟内到达！”
挂断电话，蒙彻立即叫来助理小赵，交待完任务，他马不停蹄地赶往地铁站。
安检进站、刷卡上车，直至进入车厢站稳，蒙彻都始终不敢相信今晚发生的事。周围人群的聊天声喧嚷嘈杂，仿佛一波接一波的汹涌海浪，将他满脑子的杂乱思绪徐徐淹没。
电子报站系统提示乘客，福运街站即将到达。
蒙彻这才强打起精神，随着门口拥挤的人一齐涌出车厢。出站后，他开启了狂奔模式，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奔向无忧花店。到店门口时，他气都不喘一口，几乎是撞开门冲进店里。
但是，眼前一幕让蒙彻错愕不已。
屋内的四人，正围坐在茶几旁，吃着打包回来的晚饭，热热闹闹地聊着天。
何卓尔见是蒙彻，高兴地站起身跑到他面前。
“彻哥，你看，今天贵客驾到。叔叔阿姨刚才还和我说起你小时候的趣事呢……”
“哎，孩子，我们怎么能算作客人？咱们都是自家人，不说外道话。”李悦珍放下碗，指挥道，“小彻跑得满头大汗，你给他倒杯茶让他润润嗓子。”
“好。”何卓尔听话地应了一声，还没迈开步子，就被蒙彻揽进了怀中。
“我有手有脚，渴了会自己倒水喝。”蒙彻神色如常，语气却生硬无比，“小卓和您非亲非故，不要一上来就命令她干这干那。您不是她的什么人，她没有义务听您差遣。”
李悦珍显然不理解儿子为什么会是这般态度。她拿着杯子的手僵住了，递过去不是，收回来也不是，一时间，气氛陷入尴尬。
“混账！”蒙先衡啪的一下摔了筷子，“我们养了你十八年，不是为了看你脸色的！”
蒙彻拾起筷子，掸了掸上面沾的土，“不好意思，纠正一下，你们养了我十七年零三个月不到，四舍五入都变不成十八年！”
“你——”蒙先衡气得捂住胸口，“反了你了！”
“我怎样都不重要，也不想知道你们大老远跑回沅北市，直奔我女朋友而来究竟想达到什么目的。”蒙彻淡然地抬头，与父亲对视一眼，随后望向惊惶不安的母亲，“我只想问问，您回家看望姥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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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十月五日——
一点补充说明：
有小天使在围脖悄悄私信我，想多看男主女主甜甜甜的互动。
我也尽力让他们每天都发糖。
小卓和彻哥，绝对是全心全意为了对方，眼里心里只有彼此。
我争取把这篇文写得甜而不腻、营养健康。
（由于剧情需要，配角可能没那么甜，这一点请大家体谅体谅，3KU！）
——by 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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