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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敌是友（捉虫）
这边叶羽瑶着实被师甜甜的那番话给吓到了，呆了好半晌才缓缓回过神。
“等等，我怎么会是皇室余孽，我爹就是个普通的放牛小子，我娘只是个被人收养的孤儿……”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下来，眯起眼一脸质疑地看着师甜甜。
“难道你们是觉得我娘是孤儿，而我又长得像那什么公主，就认定了我是那什么前朝皇室余孽？”
师甜甜双手撑在桌面，托腮看着她。
“那叶姐姐，你知道令堂的身世吗？”
“我娘自己都不知道。”叶羽瑶皱起眉，“你们难道就知道了？”
师甜甜微微扬起唇。
“或许令堂是隐瞒了真相，毕竟这可是会招来祸端的身份。”
“话都是你们在说，证据呢？”叶姑娘这会儿已经完全缓过劲了，她叶羽瑶是谁，怎么可能轻易被这些人牵着鼻子走？退一万步说，就算他们说的是真的，也不表示她就要配合他们。
这样想着，叶羽瑶朝师甜甜伸出了手，师甜甜不无意外地扬唇一笑，随即低头摸出一张小小的画像，叶羽瑶狐疑地接过，展开，不由一怔。
画像上的人确实和她有七八分相似，想到自己的容貌和几十年前的人这么像，叶姑娘忽然有种微妙的感觉，忍不住伸手摩挲了一下画中人的脸，真的很像自己镜子中经常看到的那张脸，但她从不会露出画中人那般寂寞萧索的感觉。
“叶姐姐，你看到了什么？”师甜甜忍不住柔声问道。
“这个公主一定不受宠。”叶姑娘煞有介事地开口，师甜甜怔了一下，随即蓦地笑了起来。
“哈哈哈……叶姐姐果然是我见过的最有意思的人。”少女一边说一边晃了晃脑袋，“其实，不管你是否是前朝皇室后人，对我们来说，只要有这张画，只要叶姐姐有这张脸，你就是我们要找的人。现在叶姐姐你只有两个选择，一是让大金皇帝知道你的秘密，派人杀了你们叶家满门，二是成为我们的公主，让我们护佑你光复大燕，成为至高无上的女君主，姐姐你会怎么选？”
她说这话的时候，脸上依旧是甜甜的微笑着的，像是完全不觉得自己说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只是一个轻松随意的选择，但听得人可不这么想。
叶羽瑶总算想明白了，这里是前朝余孽的地方，他们想要利用她的脸起事，将大金皇帝赶下台，也就是所谓的“光复大燕”，而这个选择不过就是个变相的威胁，意思就是如果她不配合，他们就会把她的“秘密”告诉大金皇帝，而据她所知大金皇帝是绝对不允许前朝余孽存活的。
“师姑娘，你知道你们在做很危险的事吗？”叶羽瑶面色冷峻地看着师甜甜，后者甜美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停滞，眼底闪过一抹苦涩，却还是扬起了唇角。
“自然是知道的。”
“你……”叶羽瑶正要说话，师甜甜却忽然抬起头看着她。
“叶姐姐，如果你不答应，今晚我们在宫里的内应就会把你的身份告知大金皇帝，到时候就是丞相大人也保不住你……”
说着这样威胁的话，师甜甜的手指却是比了个噤声的姿势，然后悄悄抓住叶羽瑶的一只手在她手中轻轻写起字来。
【房顶】
“再说，丞相大人可是那个左家的人……”
【有人】
“左家对燕国皇室仇恨很深……”
【来救你】
“他如果知道叶姐姐你是前朝公主的后人……”
【打晕我】
“还会愿意来救你吗？”
师甜甜说完的同时也写完了最后几个字，叶羽瑶怪异地看着她，似乎想看懂眼前的小姑娘在想什么，师甜甜脸上一直漾着的微笑终于不见了，反而换上一股急切。
“叶姐姐，你别犹豫了，快答应我吧！”她一边说一边把叶羽瑶的手攥紧，叶姑娘顿时一咬牙，伸出空闲的那只手，还没来得及举起，只听得一声细微的声响，师甜甜眼眸一翻直接朝后仰了过去，叶羽瑶急忙伸手撑住少女的身子，确认她只是昏迷了，这才转头瞪向刚从房梁上跃下来的黑衣人。
“你……你早不出手晚不出手，就是一定要抢在我前面出手是吧？”
“是啊。”
出神入化的暗器，完美潜伏的轻功，还有这熟悉的惹人跳脚的调调，不是当初跟左阳一起出现在燕州的“小孩子”杀手又是谁？
“你……”叶姑娘被气得瞪眼，“你来这里做什么？左阳叫你来的？外面的人呢？”
这么大动静门外防守的丫鬟居然没进来看。
“第一，我来是有我的公务。第二，左阳还没那资格命令我。第三，外面的人，当然还在外面。”“月”被面罩遮住的脸上唯独露出两只眼眸得意地眨了眨，“本主的独门点穴手法让他们可以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三个时辰。”
“……”
好多想嫌弃的地方，完全不知道该从哪处说起，叶羽瑶最终只能翻了个白眼，随即又想起一件更严重的事。
“对了，你什么时候来的……刚才有没有听到什么？”
“你是说至高无上的女君主吗？”月不以为意地摊开手，“还是说你是皇上一定要处死的前朝余孽什么的？”
“……那不就是一开始就在了！”
亏得他能在屋顶呆这么久！
“不不不，我进来得比你早。”月伸了伸懒腰，继续说着惹人跳脚的话，“我可是看着你被五花大绑带进来的，一开始还以为看错了，看来我还是高看了左阳的能耐，一个女人都看不了，啧。”
叶羽瑶：“……并不想和你说话。”
这么碎嘴的东西当真是杀手吗？
尽管月的潜入功夫已经出神入化，但师甜甜久不出现也引起了观内其他人的怀疑，豹哥带着一群人到来，发现门外的守卫都被点了穴以后立刻推开门，只见到昏迷的师甜甜被安置在床上，而叶羽瑶却不翼而飞，顿时来到门外怒踹了守卫丫鬟一脚。
守卫丫鬟直挺挺地倒了下去，依旧是瞪着眼一脸不可思议的模样，豹哥身后一个道姑装扮的人走上前蹲下来试图解穴，丫鬟却一动不动，那道姑沉吟了一下，蓦地皱眉。
“是狗皇帝的人。”
“什么？玉道长此话当真？”豹哥震惊地看着她。
“狗皇帝有个暗卫，据说是个不名于外的绝世高手，这是他的独门点穴手法，我见过多次了。”
“哪有什么绝世高手，不过就是点穴手法奇特了些，玉道长未免夸大其词了。”豹哥一脸不信。
“点穴手法奇特是没什么，但是至今为止我们牺牲的同胞，绝大多数都是葬送在此人手里。”玉道长的脸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那是金帝养的一只狗，但凡金帝想杀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即使逃到天涯海角。”
******
“我说……你确定还要再折回去吗？”
刚从观里逃出来的两个人，这会儿正站在半山腰的台阶上一高一低地对峙着，夕阳西下，天色渐渐暗淡下来，叶羽瑶一手搁置在额头，仰头看着总是不按常理出牌的“杀手”。
“我知道你是皇上的暗卫，既然你听到了刚才那些话，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或者带我去跟你的主子交差？”
“我听到了什么话？”月某人双手环胸抬头望天，实力演绎什么是健忘症，“我只记得皇上派我来查查这个道观背地里在搞什么，既然知道是前朝余孽，我自然一个都不能放过。”
“你……”叶羽瑶呆呆地看着月，一时不知要说什么，想起先前师甜甜和自己说话时矛盾的种种，她不自觉朝月迈近了些，正想说能不能放过那个小姑娘，却见眼前的人忽然高高扬起手举过她头顶，随即猛地往下——
“住手！”
刚走过来就看到这一幕，左阳顿时喊了出来，月的手很危险地卡在叶羽瑶的额上，只差一点她的小命就没了，叶羽瑶僵了一下，缓缓抬起头看向月，正对上一片冰冷漠然的眼眸，她顿时后怕地挪了挪脚步，因为脚软，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月刚才是真的想杀她？
“羽瑶，你没事吧？”左阳飞快地出现，整个人挡在叶羽瑶跟前，弯腰朝她递出手，叶姑娘一脸惊吓地摇了摇头，还没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挥挥手拒绝从地上起身，左阳的喉结动了下，这才转头看向月。
“你想做什么？”
“有一件事，要么杀一个人就解决，要么就要杀一群人，如果是你，你怎么选？”月站在岩石上，双手环胸居高临下地看着左阳，说着这样严峻的话，声音却是带着笑意的，“其实我不喜欢杀很多人，血腥味儿太重，每次都要多在外面待很久才能散掉……”
“我不是你，干涉不了你的选择。”左阳阴沉着脸，“但我想提醒你一句，无论如何，那一群人都是你要杀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那一个人可以不用杀？这样我就少沾点血？”月煞有介事地讨价还价起来，语气和态度都和当初在燕州遇到时那个有些顽皮的孩子大相径庭，此刻的他虽然依旧看起来贪玩惬意，却更像是一个噬血的修罗……
“随便你怎么想。”懒得搭理他的哑谜，左阳咽了口口水正色道，“虽然我不想承认，但你和我骨子里是同一种人，你知道我唯独在意的是什么，而我也知道你的软肋在哪里，所以……别逼我。”
月的身子明显僵了一下，那张面罩上的两只眼眸再度眨了眨。
“丞相大人果真聪慧……你赢了，可以带她离开了。”他一边说一边随意地摊开手，“不过如果下一次有更明确的指令……”
“不会有那个机会的。”左阳斩钉截铁地打断他的话，月顿时意味深长地笑出声。
“那就……祝二位好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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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月：早知道当初就干掉她了……这样就没有姓左的臭小子娶我女儿的事了【详见《公子，相亲吗》没错我就是在打广告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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