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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IV(end)
一年后。
因为塞满了阿兹卡班三分之一的牢房，哈利成了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傲罗办公室主任。任命书下来的那天，傲罗们租下整个三把扫帚给他办了个庆祝会，喝到老板娘罗斯默塔夫人发誓他们再不停下来就别想在她这里买到一滴酒为止。
赫敏把哈利送回了家，但哈利不想要她留下来帮忙（作为哈利的同事之一，罗恩也烂醉如泥）。他跌跌撞撞地推门进屋，头重脚轻，期间差点从楼梯上摔下去。但也许他的坚强毅力再次发挥了作用，因为他走进书房时还紧紧攥着酒瓶，里头的火焰威士忌——惊人地——只洒了一半。
长期没人打理，屋子里到处都是灰。哈利一屁股坐在空荡荡的书架脚边，仰脖猛灌了一口威士忌。酒液辣极了，辣得他眼泪都流了出来。
他只是说了句气话，汤姆就真的毫不留恋地走了？半个月后他才知道，汤姆早就申请了美国伊维摩尼魔法学校的长期学术交流？
哈利还记得那时自己有多绝望。汤姆很可能从头到尾都在欺骗他，而他，可悲地泥足深陷，一次次地试图为对方开脱，直到找不出任何借口。
他迫切想要摆脱这样的自己。只要有食死徒的消息，他永远冲在第一线。他告诉自己不要多想、做好本职工作，但在夜深人静、辗转反侧之时，他没法欺骗自己。他拼命的背后其实还抱着微薄的期望，期望他们能有再见的机会，就算只是敌人也好……
话再说回来，他确实没听汤姆说过“我爱你”，哪怕一句。
该死的汤姆，该死的伏地魔！
“……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醉意朦胧之间，哈利似乎听到有人在叹气。那声音熟悉极了，熟悉到他又想落泪。“汤姆……”他呢喃着呼唤，声音嘶哑，“汤姆……”
那声音似乎被吓着了。“你到底喝了多少？”哈利感到有人小心地拍了拍他的脸颊，然后眼睑也被翻开了下，再接着是嘴唇，“真是的，我以为没我你会过得更好些？”
哈利想说，他天天失眠，一闭上眼睛就看见汤姆，怎么可能过得更好？但他现在说话费劲，只能用尽全力地攥着身前人的衣襟，像溺水之人紧抓浮木。
“你拉得我都快窒息了。”那声音嫌弃地抱怨，却没把哈利拉开，而是抱起了他，“看你脏的，还一身酒气……先清理一下吧。”
在热水冲刷过后，哈利感到自己的背部接触到了什么柔软的东西——应该是床垫？“汤姆，”他昏昏欲睡，可还是下意识地喃喃，“汤姆……”
那声音听起来已经被气得没脾气了。“怎么回事？”有手指点在他额头，力道很轻，“以前我怎么没发现你有这毛病？”
哈利往那人腰侧拱了拱，得寸进尺地改拉为抱。“我做梦都找不到你……”他含含糊糊，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不要离开我，就算只有这一次……”
声音长久地顿住了。哈利闻着鼻尖安心的气味，沉沉睡去。
哈利再次醒来时，眨了好几下眼睛，才从窗外的阳光方向中分辨出已经是下午了。他一个人躺在床上，干净清爽，睡衣也好端端的，除了有些宿醉留下的头疼。
……难道他喝成那样还能把自己打点好？
哈利刚想到这个，昨夜的回忆就一股脑儿涌进他的脑海。他一下子跳到地上——差点摔倒，但他控制住了身体——他应该不是在做梦吧？
家中静悄悄，二楼一个人影也没有。哈利心里阵阵发沉，直到他迈过楼梯拐角——有个高瘦男人站在流理台前，氤氲的雾白蒸汽模糊了对方惯常锋利的轮廓。
哈利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汤姆会做饭；但除非有特殊原因，比如他生日，否则别想汤姆沾一下厨房。如果这是美梦，他愿意再做一会儿。
“你刚刚闹得乒乒乓乓的，现在又傻站在那儿干嘛？”男人头也不回地说，“还不快点下来？”
真的是汤姆……哈利机械地迈动脚步，忍住了使劲掐自己一把的冲动。在走到餐桌边的过程中，他又不得不注意到，房子变得窗明几净，完全不像他无心打理时的邋遢了。
等哈利坐下，汤姆就把一只热气腾腾的碗放在他面前。“吃吧。”
哈利低头一看，是玉米麦片粥，什么调味都没有的那种。他不由皱起鼻子，苦哈哈地望着木头桌子另一端的白糖罐。
汤姆手一撑，挡住了哈利的视线。“敢喝那么多，”他冷哼，“想都别想。”
哈利的目光沿着那只手臂向上，最终停在那张英俊的脸上。他想看又不敢看，但看到后他就知道，他根本没法移开注意力。“我……”
“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汤姆不容分说地打断哈利，“吃了它，然后我们可以谈谈。”
五分钟后，隔着一个空麦片碗，久未见面的两人面面相觑。
“……所以，这么久了，你去哪儿啦？”哈利勇敢地打破沉默。
“伊维摩尼，北美的高山上，”汤姆漫不经心地回答，“这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那地方很好？好到你现在才回来？”哈利又问，有点酸溜溜的。
“不比霍格沃茨好，”汤姆用一种客观冷静的语气说，“但可能更适合我。”
哈利的那点酸溜溜迅速变成了紧张，他非常希望他没有表露在脸上。“难道你还要去那里？”
“有可能，”汤姆一耸肩，似乎真的没注意到哈利的情绪转变，“鉴于我那些蠢笨的手下老是要被你抓住。”
哈利啪地一下站了起来。“你以为我很想抓他们？想到夜以继日、废寝忘食？”他生气道，嗓门不知不觉变大了，“我只是觉得，如果我能把他们都抓住，我就能再……”
话尾戛然而止，哈利扭过头，有点急促地喘气。
“你就能再什么？”汤姆平静地问。“你是傲罗，你就想干这个，从认识你的第一天起我就知道。我接受现实，你应该也一样。”
“所以你是承认了？”哈利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承认你一直都在欺骗我？”
“如果你在说隐藏身份，我们谁也没有资格指责对方。”汤姆指出。
“我才不关心什么身份！”哈利没忍住嚷嚷，按着桌面，身体前倾，“我说的是另外的方面！”
“另外的什么？”汤姆依旧坐得笔直，眼都不眨。
哈利终于意识到，对方就是在逼他把某些话说出口。“不管你是伏地魔还是谁，我都见鬼地爱你！”他大喊，眼眶不争气地泛酸，“你不就是想听这个吗？行，你赢了！”
闻言，汤姆万年不变的镇静表情出现了一丝裂痕。“过来，哈利。”
哈利根本不搭理。他转身想走，结果一头撞进了某个阔别已久的怀抱里。“你……”他恼怒地抬头，后面“给我让开”还没说出来，就被全数吞进了另一个人的嘴里。
两人的战场从餐桌蔓延到了沙发，最后理所当然地以转移到床上为结束。
“……所以你到底为什么突然想要坦白，既然你一早就知道我可能是凤凰社的人？”哈利半趴在汤姆身上，两人光裸的身体贴得像连体婴一样紧密。
“我想查出你的身份，惊动了老蜜蜂……我是说，邓布利多。”汤姆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哈利脖后的肌肤——那上面有他刚留下的鲜艳吻痕，“我告诉你总比你从别人嘴里听到好。”
“所以一切都是你安排的？那只鸟也是？”哈利开始磨牙，“你安排好了一切，包括离开一整年？”
“这可不关我的事，”汤姆再次摆出他的无辜神情，“你爸都不相信我，你觉得邓布利多可能相信？所以你得自己用事实告诉他们，你能为自己的选择负责……嘶！”
哈利没好气地放开那块他刚咬住的皮肉。“再有下次，”他警告地说，“小心我把你送进阿兹卡班，那你就哪儿也去不了了！”
闻言，汤姆低沉地笑了一声，胸膛震动。“这倒是件新鲜事，”他调侃地说，“令人期待。”
哈利刚想反击，眼前突然一花，有具坚实的身体从后面压住了他。“你想干嘛？”他不太认真地挣扎了下。
“我爱人有把我送进监狱的意图，我当然得在那之前赚回本，对吧？”汤姆贴着哈利耳朵轻声道，沉入身体，“就比如这样？”
哈利闷哼，肌肉一瞬紧绷。他正努力尝试着放松，就听见了足以令他瞬间身酥体软的下一句：“不管你是救世主还是谁，哈利，我也见鬼地爱你。”
第二天，巴希达·巴沙特很高兴地发现，对面的邻居又恢复了一年前的作息。这才对嘛，她躺在摇椅上，心满意足地想，戈德里克山谷的美好一天，还是得以两位里德尔先生的早安吻做开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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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彩蛋：（为什么一篇甜饼还有彩蛋？）
最近食死徒们头痛不已，因为黑魔王给他们下达的新任务是，把阿兹卡班改造成海上度假别墅╮(￣▽￣”)╭
520有话说：
他们爱着彼此，而我爱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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