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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
眨眼到了周三。
陶静妤为了避开炎热的大中午，一大早上，六点多就出发了。
走前，她把院子里那棵老桃树上的最后几个桃子摘下来，装了满满一袋子，有十一个，老沉的。她担心袋子会坏，连着套了四个大塑料袋。
走到城区时，时间才八点多，她之前和彭清栩越好九点半到老师家交作业。
陶静妤不想过去得太早。
反正在离言老师家不远的公园里坐会儿也不错。
她不自觉就走到了那天和豆丁分开的地方，于是在木椅子上坐下歇会儿，顺便喝了点水。
就在这时，在不远处方便的豆丁嗅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顾訾和拽着豆丁，说：“你到底讲不讲良心？我大热天带你出来拉屎，你一见故人就连屎都憋回去了？”
豆丁冲到陶静妤跟前的时候，陶静妤还在发呆中。
她被忽然窜出来的豆丁吓了一跳。
豆丁激动得直接跳上了木椅子，逮着陶静妤舔来舔去。
陶静妤摸着它的脑袋，上下打量它，有些吃惊：“豆丁，你的毛怎么都不见了？”
要不是豆丁自己凑上前，她肯定不敢贸然先认豆丁的。
顾訾和在一旁没好气地说解释：“剃了呗。这么热的天，剃了多凉快。”
陶静妤这才注意到站在一旁，扯着狗绳的顾訾和。
顾訾和嘘了一声豆丁，豆丁便从木椅子上跳下来。
下地以后，它还是围着陶静妤转悠，兴奋得不行。
顾訾和挨着陶静妤坐下，眼睛瞄了瞄陶静妤提着的塑料袋，“桃子？”
陶静妤道：“嗯，我带给言老师吃。”
顾訾和撇了撇嘴，轻轻地哼了一声，“小丫头，你知道现在是谁在天天照顾这是蠢狗吗？”
陶静妤歪着头看着他，眨了眨大眼睛，似乎不太相信，“你？”
说实话，她真的不觉得顾訾和这样的人会有耐心一直照顾豆丁。
“怎么？你不相信！你别惊讶得就知道瞪眼睛，再瞪眼珠子就瞪出来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啦。”
顾訾和道：“你才认识言之几天？我生下来那天就认识他了！他就会吩咐我干活，我早中晚都得陪它出门。每天还要给他喂食。而且我但凡提出一个不字，他就以这是我的狗不他的狗的话来压我。”
言之唯一的贡献就是出点钱买狗粮。
想到这儿，顾訾和又忍不住哼了一声。
陶静妤眯起眼，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也对，言老师……毕竟他比较忙。”
“你意思我很闲？”顾訾和没好气地用鼻子哼了哼。
陶静妤又眨了眨眼，没吭声。
顾訾和有些不满：“你这人会不会聊天的？”
陶静妤承认自己不太会聊天，她有些窘迫地低下头，小声道：“辛苦你了，也很谢谢你替我照顾豆丁。”
“就动动嘴皮子？”顾訾和显然不满意口头上的感谢。
陶静妤想来想去，好像自己手上也没什么东西可以表达谢意，除了那一袋桃子。她急忙把手里的桃子奉上去，说：“你不嫌弃的话，尝尝这个。桃子是我家院子里的那颗桃树上长的，很好吃。”
顾訾和这个时候又矫情了起来，语气酸溜溜地说：“这不是你给你的言老师准备的。”
“没关系的，反正你是言老师的亲戚，你们又住在一起。”陶静妤道，“给谁都一样。”
顾訾和咳咳两声，“那我就不客气了。”
他想，小丫头这句话说得还不错，至少是把他和言之放在一个位置看待的。
顾訾和心里接下了桃子，却懒得过去拿，便朝着豆丁努努嘴，说：“我得牵着蠢狗。”
陶静妤恍然大悟，说：“我帮你拿着。”她告诉顾訾和，“正好我一会也要把作业交给言老师。”
顾訾和低头一思索，刚好过去一个星期。
“那你坐在这儿干嘛？”他问陶静妤，“大热天，你为什么不直接去家里吹空调？”
陶静妤实话实说：“我和同学约好时间一起在言老师家楼下见面，我来得有点早。”
“你先过去，到时间了再下来见她不就行了。”顾訾和道，“坐这儿多傻，大热天的。”他起身，“走吧，一起去。”
说完，他先朝前走，待正脸避开陶静妤视线的时候，他偷偷抿了抿唇，咽下了口水。
在这七天里，他没少买桃子吃，甚至为了挑到和心意的桃子，他还专门跑去小城里最大的水果批发市场。不过那里的桃子真的没有小丫头带过来的好吃。
他觉得小丫头是嘴笨了点，不过小心思也还可以，至少知道来了一趟不能空手。
一想到马上可以吃到心心念念了一个星期的美味桃子，他不禁觉得心情愉悦。
这时，豆丁也兴奋结束，开始再次寻觅宝地解决它的个人问题。
陶静妤跟在他们后面，也不着急。
这时，顾訾和问她：“你怎么训练它的？”
“啊？”
顾訾和道：“它就是被尿憋死也不敢在洗手间里尿，我怎么教都教不会。”
陶静妤说：“其实……我没怎么训。”
“那它怎么就能牢牢记得不在屋里拉屎撒尿的？”
陶静妤想了想，道：“我觉得，它可能是被我爸训出来的。它要是在屋里拉屎，我爸会拿粗棍子打它。”陶静妤试了给顾訾和比划了一下，“这么粗的棍子。”
顾訾和：“……怪不得。”
两个人走到小区门口的时候，刚巧碰见了彭清栩和赵阳。
彭清栩和赵阳两个人也是刚到，而且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两根冰棍。
彭清栩看到陶静妤，忙分给她一支，“刚买的，热死了。”
赵阳和彭清栩都不是第一次来言老师家，不过都是第一次见到顾訾和。赵阳见顾訾和是和陶静妤一起走来的，以为他也是来言老师家交作业的同学，于是下意识地把手里还没开的冰棍送给他。
顾訾和有些嫌弃，不太想接。
陶静妤怕赵阳尴尬，忙伸手接过来，用普通话解释道：“他外地来的，不喜欢吃冰棍。”
彭清栩问陶静妤：“他是谁啊？”
陶静妤瞄了一眼顾訾和，说：“嗯，他是言老师的……”
顾訾和骄傲地挑起下巴，抢过陶静妤的话，说道：“言之是我哥。你们既然都是言之的学生，那言之就是你们的师父，那我就等于是你们的师叔。”
陶静妤侧头看着他，吃冰棍的动作微微一顿。
彭清栩则是“咦”了一声。
至于赵阳……
他站在阳光下，笑了笑，露出洁白的牙齿，用标准的有点儿播音腔的普通话说：“师叔你好，我叫赵阳。赵就是那个赵，阳就是阳光的阳。”
陶静妤：“……”
彭清栩：“……”
顾訾和：“……”
豆丁：“汪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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