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难言

作者:安琪5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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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失所望


      白天的酷热已渐渐散去,微凉的晚风拂在白飞宇面上,他的血液却如在火焰中沸腾。
      怎么可以这样?
      被他视之如珍宝的女孩,他连动一根小手指都会心疼半天的女孩,他远远供奉只能仰望不敢亵渎的女孩,竟然让人家视如脚下尘泥般任意欺负。
      言先生与女搭档传绯闻的新闻莺莺一定一早都看到了的吧,她一定很难过很悲伤,又不得不强颜欢笑---在人前她总是那么坚强。
      这也解释了她会大失常态跟自己顶撞争执的原因。
      该死!要和她斗气怎么早不斗晚不斗,偏偏选在她最难受最需要人安慰的时候怄她呢?
      言先生也会有绯闻吧。这句话当时只顾自己说得痛快,哪想到是在她流血的心上再狠狠捅一刀呢?
      他顾不上埋怨言先生无情无义,只是深深的责备起自己来。莺莺伤害他的那些话,他早已忘到九霄云外。
      她对他怎样过份他都会原谅,只要她快乐。
      他是师父,小霜最亲的人,他不管她谁来照顾她?
      白飞宇加快了步伐。
      到了他们这两天住的临时宿舍,白飞宇的步子反而慢下来。
      莺莺就住在二楼,很近,几步梯的距离。
      门关着,他不敢敲门。他怕看到她秀发蓬乱,双眼红肿,他不知道在极度心痛中自己的自控力能保持到哪种程度。
      他想了想,掏出手机拔她号码。
      手机单调的响着线路接通的声音,她不接。
      白飞宇怔了一怔,不死心地再拔号。
      她还是不接。
      再拔,
      依然无人接听。
      按理说莺莺气的是言先生招花惹草,对师父可没有生气啊。想到她百般维护言先生名誉,不惜伤害师父也要维护到底,的种种举措。可想而知言先生在这个刚烈倔强的女孩子心目中胜过一切,甚至生命。
      不祥的感觉阴云般掠过心头。
      早年在香港拍戏时他有个女性朋友因为男方情变自杀。
      他还参加过那位朋友的葬礼。
      那女孩和黎莺莺同样热烈痴情。
      他来不及多想三步并作两步冲上楼将盒饭放在栏杆扶手用力敲门。
      没有应答。
      “莺莺,是我。”
      没有应答。
      “小霜,是师父。”他把耳朵贴在门上,惊慌得声音变了调。
      室内一片安静。
      白飞宇环视四周,四下无人,剧组的人都去用餐,没有人留在宿舍。
      这傻萝莉,千万别干傻事!
      他狠狠搡了搡门把手,估量着自己的力量应该在短时间内能撞开大门。随后深吸一口气,手肘发力撞向大门。
      他好怕,开门后可能会出现的画面他不敢想,但又控制不住地浮现脑中。
      门开了,不过不是他撞开的,是莺莺打开的。
      看到那小小的人儿俏生生的站在眼前,白飞宇热血直冲头顶,真是什么都顾不得了,一把先拽过来死死搂住。一室俱静,他听见自己心跳得犹如打鼓一般。
      黎莺莺的一声“师父”才让他略微清醒。
      顾不得责备她任性,白飞宇先看房间内,干净整洁,还好,不乱。莺莺的桌上摆着电脑和书本还有女生的小玩意,还好,没有药片。接着他放开怀中的小可人,先检查手腕有没有割伤的痕迹。还好,没有一处伤疤。
      室内空气中也没有媒气味儿。
      他总算定下心来。
      再看黎莺莺,虽然她重新上粉描眉却仍是挡不住眼眶的浮肿,那小巧而白净的鼻尖被拧得红红的,她的脸也红彤彤,仿似涂了胭脂。
      她还有闲心打扮!枉自他为她着急上火差点疯掉!
      惊恐消退后愤怒接踵而来。
      他一把推开她,厉声教训——只可惜他刚才受了惊吓,嗓子远没有平常有劲。“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为什么不开门?手机坏掉还是耳朵坏掉了?”
      他暴跳如雷,在他狂风暴雨般激烈的训斥中她整个人都呆住了,只见她惶恐地摸一下发卡,或用手指擦一下嘴角,或不知所以然地凝视白飞宇的眼睛。一汪泪凝聚在她妙目内。她眨了一下眼,泪珠顺势而出。
      他愣住了,自从相识以来从没见她象一般女孩子一样娇弱爱哭,天大的委曲从她口中说出也是轻描淡写,就算她为言先生伤心气恼也未曾当着别人痛哭流涕,现在的她则象个受了委曲的孩子,眼泪滴滴答答仿佛春天的雨一样落在他心里催开感情深处那朵最温柔的花。
      “乖”他的怒气早被对方眼泪浇得烟消火灭,他从没哄过女孩子,头一回难免口钝腮拙。
      他小时候哭闹不休的时候爸爸总是这样哄他。
      “乖,不哭。”
      没想到他这一声“不哭”却起到相反的效果让她哭得越发厉害。
      委曲与悲伤让她小小的身子自我保护般缩成一团,柔软的秀发随着抽泣颤抖,象极了他小时候那只总是耷拉着脑袋的小小泰迪熊。他真想象刚才失控般将她紧紧搂在怀里,肆意怜她宠她,但神智清明后,他也只能想想,过后终以惆怅作罢。
      “乖。”他又呐呐唤了一声。手虚虚的伸向她,最终停在了空中。
      莺莺桌上的电脑页面还开着,屏幕上赫然便是言先生的最新恋情。
      原来如此,本应如此。
      她的悲伤并非单纯由于自己的愤怒,更大的原因还在于言先生绯闻给她的打击,她希望依靠的肩膀,所盼望的安慰实实在在是在于言先生给予而非他白飞宇,但只要她要,只要她愿意,只要能让她止住眼泪,暂时把师父当成言先生替身也无不可。
      黎莺莺好不容易在他的安抚中平静下来,倔强的她有些不好意思。对着白飞宇咧开嘴角努力挤出一个笑脸。
      他想说你假装开心的演技在生活里远远不合格,又怕说话造次了又惹她生气。灵机一动拿了盒饭给她:“你还饿着吧,这里有你最爱吃的白水虾喔。”
      她鼓起圆圆的包子脸笑了。
      “看到好吃的就开心,真是小吃货。”
      “因为是师父送来的呀。师父送的东西都是好的。”她歪头回话的这神态叫白飞宇怦然心动,但他狠了心把感情强行压抑下去。“快吃吧,饭快凉了。”
      她乖乖摘干眼泪坐下,打开饭盒,深吸一口气。“好香,师父吃饭没有?”
      白飞宇笑道:“表演浮夸,NG重来。”其实他还饿着肚子,听到莺莺被欺负,他哪有心情吃东西?
      他们的饮食烹饪并不精细,白水虾背上黑线也未除掉。看黎莺莺手指笨笨剥开虾壳抽出黑线后油淋淋的又去抓筷子,白飞宇皱了皱眉,递给她纸巾,“擦擦。”她听话地擦擦嘴唇的油渍。
      “手。”他说话一向言简意赅。
      她嗯了一声乖乖擦手。
      擦干净后小爪子又瞄准一只虾。
      他瞪她一眼,直接将那盘虾从她手边移开。
      她对他的举动莫名其妙,只是眨巴了大眼睛看他。
      从小生活在海边的他比在山区生活的她对付海味手法娴熟得多。只见他灵巧的捏住虾的头尾,轻轻一位,一只头尾壳须俱全的虾便身壳分离,只余一段雪白的虾肉。
      “学会了吧,虾要这样剥才干净,看你刚才搞得脏兮兮的。”他继续为她服务。
      不料她吃了两口便撑住半边小脸发起呆来。
      “怎么啦?”看她眼圈儿在慢慢泛红他心慌起来,是不是自己刚才做了让她生气的事?
      “没事。”她强作笑脸。
      她眼睛里泪光莹然的哪里会没心事?他满心怜惜却无计可施,转眼望向打开的电脑屏幕。屏幕上的言先生新人在抱,英俊的脸上神采飞扬。
      他以一个成年男人的经验来看,言先生对新的绯闻对象陈小姐眼角眉稍无一不透露出钟情于此女的信息。
      这混蛋!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始乱终弃!分别明是欺负莺莺一个女孩子没人保护出头。他握紧了拳头恨不得找言先生理论一番,但一想到自己无名无份,为黎莺莺抱不平名不正言不顺又泄了气。
      “师父,你对我可真好。”莺莺幽幽道。
      “师父关照徒弟是应该的。”每次她对他稍有亲近之意,他便以这句搪塞。
      莺莺低头不语,耳朵红红的的样子格外惹人爱怜。
      若是她因此跟言先生分手,那自己不就有机会了?白飞宇心念一动,没来得及欢喜便被强烈涌上的自责感压倒。
      怎能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莺莺的痛苦之上?虽然和她在一起是自己人生最大幸福,焉知她又是否愿意接受他?
      黎莺莺说得字斟句酌:“也有人象师父这样对我好过。刚才我就是想念他了,才会难过。”
      “那人对你非常重要?”他猜出那人是谁,妒火中烧。
      “是”她回答毫不犹豫。
      他每一次提到言先生心内着实盼莺莺视其若无物,可惜她每一次的回答都叫他失望透顶,而他就如中了迷药失了心智般的故意而执着的一再再而三的追问。
      “不要紧,戏拍完了你就可以见他了。”他酸溜溜的道。
      “是啊。”她一脸甜蜜“拍完戏第一时间赶去见他。”
      “是啊,拍完戏了就可以去见男朋友了。”他确认似的复核一次,他真是受虐属性自找气受。
      黎莺莺脸飞红晕娇嗔:“师父你怎么胡说八道?我哪儿有男朋友?我说的那个重要的人,是我爸。”
      “你爸......你的意思我象你爸......”
      原来她所谓最重要的人是她爸爸!
      她把他当爸爸亲近,她对他所有依赖所有亲呢所有轻嗔薄怒不过是女儿对老爸撒娇。
      这噩耗更让他心如死灰。
      好,很好,师父已经高了一个辈份---总还有出师门的一天!如今师徒情直接升级为父女情,他从现任男友替身一跃而为老爸替身,话已经挑明到这份上他要对黎莺莺再有任何歪念头真是禽兽不如了。
      白飞宇心塞之余自我安慰,好,就算是当爸爸也是他占便宜!平白得到个乖女儿,再则这样算来两人好歹还是亲戚,总比一杆子打不着的外人强。
      “小时候家里没有钱很少吃海鲜,仅有的几回吃虾爸妈都是先让着我吃。”莺莺不知他心里捣鼓:“我爸也是象你这样帮我剥好虾坐在一边看我吃,我让他尝尝,他总说这个难吃,他一点都不喜欢。我长大了拍戏挣钱多了请他们吃海鲜,爸爸欢欢喜喜吃了好多,我才知道其实他很喜欢,之前的不吃只是让着女儿罢了。”
      “每个爸妈都这样对孩子的。”听她思亲情真意切,不禁牵动了他思亲之情,他思念远在上海的爸爸。父母离婚后爸爸一个人含辛茹苦拉扯大他,他四处奔波拍戏,回家陪老人家的机会很少,每次回上海,爸爸欢喜得什么似的,提前买了他爱吃的菜早早在家里准备着。最近老人家总唠叨着一个人在上海无亲无故孤孤单单,但他要挣钱养家总不能天天陪着!他以为爸是想找个老伴又不好意思跟儿子细说,趁着在上海的时候他和爸谈心表明支持他再成立家庭的态度。但爸自从和妈离婚后就对婚姻死了心,几十年来情愿一个人带着他过日子---也许是怕被第二次伤害!经他再三劝说开导,爸才肯吐露真相---羡慕同年纪的老人家含饴弄孙的天伦之乐,他恍然,爸在借口要孙子的事对他逼婚!他的朋友不论香港的内地的,大多已婚,再不济也有个女朋友陪着,唯有他至今孑然一人。除了他不急,差不多所有的亲人都在关心他的终生大事,一到家庭聚会时期必定有亲戚打听他婚姻动向并热心做媒,搞得他不胜其烦。他还需要媒人介绍?他女人缘一向不错,很多女孩或明或暗向他表示过好感。奈何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他迟迟等不到心仪的那片云,而他又是弱水三千,只肯取一瓢饮的固执性格,宁可单身决不将就的择偶观硬生生把他拖成大龄剩男。再过得几年他真是适龄女孩们口中不折不扣的叔伯了---直到他遇上莺莺!奈何襄王有心,神女无意。罢罢罢,她都当自己是父辈了,夫复可言!对她死了这条爱慕之心吧,等这部戏拍完了他也应该考虑回香港跟妈对他唠叨了半年的相亲对象见个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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