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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 频繁的
被叶醒的净化咒安抚剧痛的左眼，同时灌下了一大杯刚调好的符水——其实就是叶醒在柳叶上画符，然后烧成灰化到水里——又过了几分钟，剧痛总算变成隐隐作痛，她动了动捂在左眼上的手，叶醒会意，也迅速收回手。
“谢谢。”她精神委顿地低声道，“还是不行，我跟他差太远了。”
即便是超脱力量压制的阴阳眼，到最后依然要符合天地摄理，对方力量反压制得越多，自身的反噬越强，这就是每次碰到顾洽明，刘念念的左眼都疼得死去活来的原因。
算起来，从第一次被鬼上身以来，这算是她与顾洽明的第二次交手，即便对手仅仅只是顾洽明留下来的一口鬼气。
她明明进步了，但为什么与他实力的差距仿佛根本没有缩小？
“提高得太慢了，练手的那些鬼和顾洽明相差太远，这样下去真得到七老八十才能打得过，不过好像是说鬼活不过百年？那时候他也差不多该自爆了吧。”她嘀嘀咕咕。
“不会啊。”二二二老神在在道，“那指的是缺乏滋养的野鬼，干捱只能捱一百年，像顾洽明这种时不时进补，还是大——补的，再祸害个千八百年应该不成问题。”
他特意把“大”的尾音拖得千回百转，听得刘念念万念俱灰。
后来她拿这事去问叶醒，叶醒的回答与二二二差不离，说完后，他看了看前排椅背上消沉得无以复加的刘念念，觉得应该安慰一下她：“不过你的情况倒不一定完全是反噬，所谓‘辟邪至宝’，其实也最容易受邪气污染，你接触鬼气后阴阳眼流血可能有这方面的原因。”
所以阴阳眼虽然的确是个大挂，但同时也是个一碰就坏还带副作用的豆腐挂……
收回前面的“无以复加”四个字。
刘念念更消沉了。
而叶醒看着她那张生无可恋脸，嘴边有另外一个坏消息不知当讲不当讲。
虽然邢南想了点办法把他俩塞进了大礼堂，但这儿毕竟还算是在警察的封锁中，他们没敢开灯。叶醒扯了片柳叶点着，晃晃悠悠地飘到空中权当悬浮式照明，据说还能顺便驱蚊。
即便是阴阳道的火，用在照明的时候和一般的火也没什么区别，刘念念小半边脸被照亮，其他部分却被更深的阴影遮住，她微微抬起脸看着前方漆黑空旷的舞台，脑子里想着向宇的情况。
当然不是半日不见思之如狂，长在这具身体里的诡异痴情只有在见到向宇本人时才会发作，她至今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顾洽明到底为什么会对向宇这种普通人出手？
“他一点阴阳力都没有，吃了也没用，而且不觉得手段太温吞？照那速度，真要干掉向宇怎么着也要一两个月吧，难道他不想要向宇的命、只想折磨他？但折磨他又有什么意义？”
刘念念想来想去，越想越迷茫。
“人家不是先来找你问了向宇是谁吗。”二二二揶揄道，“怎么不猜他鬼大爷吃醋了去料理情敌？怎么着好感度都有85。”
听了这话刘念念先是一愣，接着从头到脚过电一样地炸了一圈，恼羞成怒：“别闹！说正经事呢！”
二二二例行地哼了一声，却是边哼边笑，说：“上次叶醒回家时不是说要打听超度厉鬼的办法？好不容易回来了，你不问问？”
“哎，有什么好问的。”刘念念把头埋在自己的臂弯里，脑中的声音明明不该受影响，却莫名地跟着沉闷下来，“有结果他早就说了，没说多半就是没结果，他现在说不定正在想怎么告诉我这个消息呢……”
一语中的。
叶醒含在嘴里没说出来的确实是这件事，他的说话方式一向非常直接，什么迂回委婉都从来没学过，但上回刘念念跟他交了底后，他发现这么多天她豁出命地到处追着鬼跑都是为了超度顾洽明，继而罕见地意识到，如果直接告诉她没找到办法，很可能导致她采取一些不可预料的作死行动。
所以他至今仍僵直在座位上没开口。
刘念念看了一眼手机屏幕，十一点四十，离凌晨鬼门开还有二十分钟。
他们已经等了几个小时了。
夜幕降临后，几个小时前，他们刚在邢南的帮助下从后门溜进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整个大礼堂上上下下地搜了一遍，甚至包括被贴了封条的地下室。进去时叶醒变了点戏法把封条揭下来，出来时又变了点戏法把封条贴上去，毫无破绽。
地下室里阴森可怖、霉味刺鼻，东西被翻得一片狼藉，拼出来的男尸当然已经被警察带走，但装尸体的那只红桶还在，桶里的铁砂也还剩大半，少的部分大概是被警察带回去化验了。
非常神奇的是，当那片用作照明的柳叶飘到红桶上方时，上头的火焰忽然剧烈抖索，要不是叶醒及时抓回来，险些就要翻倒下去。
而后叶醒皱着眉拈起一颗铁砂，只看了一眼就说：“封魂砂。”
刘念念一愣，低下头仔细去看：“不是普通的铁砂？”
“是普通的铁砂。”叶醒道，“但这桶铁砂子上附了咒术，把肉身存放在当中，可以封印魂魄十年。”
所以那只大闹礼堂的鬼被封在这里十年？所以一放出来才那么丧心病狂？
“如果中途肉身被人拿出来了呢？”刘念念忽然想到，“昨天晚上有人把他的手拿出来了，接着他才跑的。”
“按道理来说不可能。”叶醒回答道，又取了几颗臭烘烘的铁砂子，拿纸巾包好塞进了裤子口袋，“十年是最低时限，如果十年没到，普通人应该连这个桶都看不到。”
“所以那具尸体至少死在十年前。”
“应该是这样。”
又是十年。
这个最近频繁听见的时间段让刘念念有些头疼，难道这具尸体与顾洽明有关系？
“比如当时发生了‘某件事’，导致顾洽明和地下室那具尸体的主人先后死亡。”刘念念发散思维，猜测道，“地下室这位显然是被谋杀，顾洽明那样子估计也不会是善终，所以很可能存在至少一个‘第三人’，也就是凶手。”
叶醒边走边思索，说：“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
“虽然也有可能根本没关系，但现在也只能从这条线追追看了。”刘念念跟着叶醒到观众席上坐下，撇撇嘴道。
大礼堂里一楼的观众席分为前、中、后三大块，叶醒选择的位置在中央偏右，离每个地方距离都差不了太多，至今他们已经把整个礼堂跑了一遍，还是不见那只鬼的踪影，无可奈何只能选择守株待兔。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叶醒回来了，刘念念总算有了晚上不回宿舍的固定借口，讲真，天天被余沫洗脑，她自己都快以为叶醒真的跟她有什么不可描述的关系。
他们在观众席上坐下的时间差不多九点半刚过，然后一等就等了两个多小时。
“运气好的话尽快蹲到这只鬼，看能不能顺藤摸瓜把顾洽明的情况摸出来。”刘念念笑嘻嘻道，“说不定他就有什么未了的遗愿，我们帮他一解决，他就心满意足地自愿去投胎呢。”
她强行乐观地讲了个笑话，叶醒却认真地点点头：“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
刘念念：“……”
刘念念疲软：“你真的觉得有可能吗，他可是厉鬼……”
叶醒看她一眼，慢慢道：“一般情况下确实不可能，但是我这次回去，从家里的书库里翻到一本明朝的笔记，里面讲了一件厉鬼重入轮回的事情。”
听到这话，原本懒洋洋的刘念念顿时整个人都振奋了，差点没从座位上一把蹦起来：“你找到办法了？怎么不早说！？什么办法！！？”
叶醒却微妙地沉默了一会儿。
“并不是正常意义上的方法……你知道‘牡丹灯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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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仿佛有小伙伴灌了我一瓶营养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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