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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萬年
我的世界里没有太阳,总是黑夜,但并不暗,因为有个人在我心里代替了太阳。
虽然没有太阳那么明亮,但对我来说已经足够,凭借着这份光,我便能把黑夜当成白天。
从前我从拥有过最亮眼的生命,七万年前为了四海生灵我不惜牺牲自己,但我也失去了她。
为了她,我想回到那个世界去。
墨渊独白 -改自白夜行东野圭吾
九万年前,战神墨渊对女扮男装的命定之徒司音一眼万年。
那只小狐狸天真肆意,笃信生时如花,活的很是任性,不把仙界的第一等大事接天劫放在眼里。
她甚至可以当着他的面叫他「小白脸」,为了入门的排行而反悔不拜他为师了。
这样的她,跟他以前见过为了飞升而汲汲营营的神仙们,当然也包括他自己,很是不一样。
其实,他也曾经很想能像她那样活着,那才是符合他本性的追求。
看着她,就好像看到年轻的自己,他细心呵护。
看着她,在师徒跟男女的身份之间,他心生困惑。
他有点记不清了,但这应该是他三十六万年的生命里,第一次对女神仙动心。
这是一种很奇特的感觉,看着那个人,他的心好像会澎澎跳,他的眼神会不自觉的变温柔。
但转瞬之间,他笑了。
“时间会证明一切吧。” 他这样想。
神仙世界里,时间就像掌中的沙,流逝的快又最是廉价,所以,他以为司音会永远留在昆仑虚,她若长进,便长进;不长进,也有他护着她。
左右他是没有想过,她情窦初开,是认真的盘算着要嫁给翼族二皇子离境,待她学成归乡,就会永远的离开他。
他只觉得,她终于对风月之事开窍了;那么,会不会有一天,她也能意识到他对她是不同的?
或许吧。
如果七万年前没有若水河畔惨烈的战事,如果他没有以元神生祭东皇钟的话。
生祭东皇钟的前一刻,他知道自己要永远的离开她了。
为了四海八荒,也为了他身为战神的职责,他不后悔。
但是,他也想只为了心里的那一个人活下去。
所以,他跟她说:“等我”。
等他修补魂魄归来,与她再续前缘。
死亡来得突然,黑暗与撕裂元神的疼痛让他的脑海里空空荡荡的,他想就这样睡了,但依稀黑暗中传来了温润的琴声。
那是古朴庄重,仿佛是来自天地浑沌初分,阴阳始判的声音,指引着他的意志不让他睡去。
他听着渐渐的入了迷,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想起来了,那是他在上清境用太古遗音弹的大圣佛音。
那时的他高座莲台,台前正是名琴太古遗音。
他端坐如仪,仅用眼风扫了扫,果然就看到原本在台下百无聊赖嗑瓜子的小狐狸正饶有兴致的看着他。
她那双眼睛晶亮亮的,充满期待。
是啊,在昆仑虚的莲池边,她最是喜欢听他抚琴了。
她说,听他的琴,就像走过春花烂漫的碧绿山坡,走过波涛汹涌的岩石海岸,
走过炊烟袅袅的纯朴村庄,开拓了视野,沁人心脾。
还有,她说师父的手原本就骨节分明修长优雅,戴上指甲抚琴,那姿态最是好看。
其实她又何尝想过,琴之于他乃自娱之艺,掌乐之神为了一只小狐狸抚琴,他也不禁笑话他自己了。
但看着她,他就是无法拒绝她。
“也好。” 他这样想。
左右以后她也听不进别人抚的琴了,这是他跟她之间的小秘密。
从今往后,他的琴音都是为她弹的。
莲台上,他起势开始弹大圣佛音。
这是他最为熟悉的曲目之一,从最简单的一个音节开始,就如同从西方极乐世界吹来一阵清风,在人心荡开涟漪层层。
她凝神静听,一派闲适悠然,琴声悠长婉转,节奏极稳,不躁不进,似湖里行舟平稳,又似青山相随,导人心境开阔无碍,不亏为大圣佛音。
一曲终了,她跟台下众仙一起拍手暍彩。
他微笑致意着走下莲台,并无意跟台下或忌妒或赞叹或羡慕他风姿的众仙们周旋,迅速的穿过他们找到了她。
她笑盈盈的说:“师父累了吧,喝口水吃瓜子。”
琴声渐远,回忆渐离,墨渊想到他现在的处境,在如盘黑暗之中经过了不知道几万年日夜不停歇的修补元神,如今他藏在西海疊雍的神识里,借着疊雍的仙气调养生息。
这是一个不太现实的模糊空间,他本就无意占领疊雍的神识与仙身,因为他似乎能感受到他原本的仙身在何处招唤着他,期望与元神合体。
他因此藏的更深,疊雍元神里阴暗的通道里充满了白茫茫的气息。
待的久了,还以为是梦。
但他知道这不是他的黄粱一梦,他还有改变的可能。
只要还有可能,他就不能够放弃。
那天,仿佛有个身影修长的男仙在徘徊,他知道那是义兄折颜的仙气。
“墨渊…...真的是你!” 折颜激动道,温润的声音带了一丝哽咽。
听到折颜来,他的心中莫名其妙的感到一阵酸楚,
墨渊很想告诉折颜,只要跟十七说:“等他”,但是不要带她来,
他不想让她看到他此刻如此沧桑破碎的战魂,他希望自己在她心中永远是铮铮男儿。
他知道,岁月会改变人事物,改变了就不会轻易回来,但是他没有变,不论她有没有变。
折颜没有停留多久便走了,临去前他说:“你且安心修养,我这就回去跟小五说。”
没有过多久,有一天,他感受到了十七的仙气。
很明显的,她的仙气变的浑厚多了,在他不在的岁月里,她大慨历了劫,应该是已经飞升上神了。
他有些欣慰又些遗憾,欣慰的是他的十七长进了,遗憾的是他没在她身边陪他。
已经有多久没见她了呢?如今的她可好?
想着想着,他发现自己的脸庞有些湿润了。
“罢了,还是见见吧。” 他心道。
想来他的十七也是为了见他而来的,他不应该让自己着紧的人失望。
但白浅追魂术终究法力不如折颜,寻寻觅觅却是寻不到他,墨渊心下了然,淡淡一笑,倾他全力驱动破碎的元神,引大圣佛音幽幽在迭雍的神识里响起。
悠远的恍惚之感汹涌而来,正要退出再使一次追魂术的白浅简直不可置信,但在她耳畔回荡的,确是当年墨渊在法会上所弹奏的大圣佛音。
墨渊的琴音人琴合一,情到浓时,时而低缓,时而高扬,悠长却如流水不断,如虚空无隙,对她来说是天地间独一无二的存在。
她顺着他的琴音寻去,第一段慢慢的到了尾声,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低,带着一种宁静,仿佛黎明破晓前黑夜缓缓远离,随着天光渐亮,她看到了他,他也看到了她。
墨渊深深地凝望着恢复女儿身的她,光滑的额头,略带英气的眉宇,小巧的鼻梁和柔和的嘴唇,
如雕如刻的下巴,形成了美丽的曲线,足以突现面容的清丽不俗。
“师父,十七相信你一定会回来的。” 她轻抚着他破碎的魂说道。
十七的眼睛湿润了,噙在眼角的泪珠顺着脸颊轻轻滑落,仅借着十七的仙气带来的些许光芒,他久久地注视十七的那双眼睛,他却不知为什么备感心痛,因为那双眼睛幽黑却失了原本的明亮,
这种黑暗令他莫名悲伤。
她后来又笑了,抹了抹泪,红着脸跟他说道:
“师父你放心,不管还要等多久,十七都会等着师父的。”
那样子,就像当年她趴在他腿上说:“师父,我又不想哭了。”
是啊,她是他的小十七,她一直在等他回来。
万般不舍的,她循着来时路退了出去,他也因为驱动大圣佛音费尽了力气,但是原本带着不安与伤感的曲子在最后发生了一个转折,她一直在等他回来,跟他再续前缘,那心意永不变。
琴音空灵,余音袅袅,他在黑暗中稳坐如石,不会轻易动摇;
他是战神墨渊,从不回避任何挑战,他的战魂百折不挠。
即使他的战魂破碎了,他依然会无所畏惧,朝着他的信仰全力以赴,勇往直前。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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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萬年的時間白淺本應結婚生子,小孩都能定親了,
但墨淵就是戰神,有賭一把的勇氣,自己修補魂魄七萬年歸來,但相信過程中他也有忐忑不安吧!
這篇文就是在描寫他的心路歷程.
所以我設定白淺沒有喝忘情水一直在等他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