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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
回到男生队伍里，江时东甩手将球扔给拍手示意的景程。
大家分好队，景程走位时顺口问了江时东一句：“刚才你跟班长她们在那说什么呢？”
“没什么。”
江时东一跃而起，抢过腾空的球，迅速转身躲过景程的突袭。
景程没截下球，停在原地一手叉腰感慨：“哎呀，阿东长大了，都有小秘密了。”
男生们打得热火朝天，檀苹拎着个球在不远处投篮。
一个，没中。
两个，没中。
三个，还是没中。
将外套盖在头上的关蓉心看不下去了，喝着水嚷嚷说：“放弃吧大姐。”
檀苹不服气，用力狠狠一抛，回头说：“我就不信了。”
关蓉心眼睛睁大，慌张地指着她：“诶诶诶……”
她不明所以地嗯了声，下一秒，后脑勺被球框反弹回来的篮球重重一击。
头疼欲裂，脑袋跟要炸了似的。
檀苹捂住头蹲地上。
关蓉心跑过来，扒着她后脑勺看，“怎么样，没失忆吧？”
“你这话听起来挺耳熟的。”
“别耳熟不耳熟了，要不要去医务室看看？”
檀苹揉揉头，抬头认真说：“这一句话听着也耳熟。”
“真傻了？”关蓉心摸她额头。
发热正常。
“我没事。”檀苹找了个地坐下，拉上关蓉心。
另一侧的于佳熠她们，技术也很差。
于佳熠的球总掉，还老往男生中间滚，然后于佳熠小跑着过去捡球。
檀苹寻思道：“于佳熠这招不错，你说我要不要也这么干？”
关蓉心眼睛在瞄场上其他班男生，漫不经心地回她：“随便你。”
“不行，”檀苹又自我否决，“我觉得傻白甜这招对江时东没用，你看他一眼都不朝于佳熠看的。”
关蓉心望过去，“呐呐呐，他这不就转脸了吗？人家明明看于佳熠了。于佳熠那么漂亮，我们学校好几个男生偷偷喜欢她呢。”
檀苹埋下脸，声音闷闷的：“好了你别说了。”
“哦。”
关蓉心继续回头寻找帅哥。
没安静几秒，檀苹又出声了。
“我觉得我还是有优点的，说不定可以吸引江时东。”
“比如呢？”关蓉心问。
“成绩好，还有……我长得也不丑吧。”
关蓉心帮她分析，认真提建议，“我觉得成绩好这个优点可能会有用，他不是总问你题目嘛，你就给他展示你最强项的一面，征服他。”
檀苹赞同地点头。
可想着想着，才察觉哪里不对劲。
“哎你的意思就是我不能靠美貌征服他了？”
关蓉心：“肤浅！你喜欢的江时东是那种只看脸的人吗？”
檀苹不听她狡辩，“你的意思还是我不好看。”
关蓉心欲哭无泪：“班长，我觉着你现在好像那些胡搅蛮缠的女朋友。”
檀苹振振有词：“我看你也挺像那些惹女朋友生气的男朋友。”
两人正就男女朋友这个话题辩论着，不远处的于佳熠抱着球小碎步朝她们跑过来。
“班长，一块玩吗？”
檀苹被太阳照眯了眼，仰头看她，“天太热了，我想还是不了吧，而且刚才我一个都没投进，技术很差的。”
“真不来吗？”于佳熠薄薄的嘴唇一抿，眨眨眼，流露出失望的表情。
“不了，你们玩吧。”檀苹露牙一笑，手背蹭了下额头的汗。
“那好吧。”
于佳熠转身离开。
檀苹收起笑容，一脸愁容，“我觉得，于佳熠可能是喜欢我。”
“……”关蓉心白她一眼，没搭理。
.
晚修课，轮到江时东看班。
檀苹写完作业又偷偷看起了闲书，言情小说夹在厚厚的辅导书里。
关蓉心眼瞅着她不到半节课就已经做完的试卷，恨得牙痒痒。
近距离相处这么久，关蓉心也发现了她并不是一个传统爱学的学霸。
除了上课认真点，其余时间不是搞小动作就是看闲书。
最可恶的是别人来问她问题，她讲解之后，还笑吟吟地说：“这种题目老师讲过，多做点就熟能生巧了。”
说得好像她做了很多题一样。
面前堆了那么多辅导书，估计等高考结束，还能当新的卖给下一届同学。
不过檀苹看小说不单是为了消遣时间，她更多是想从中取经。
关蓉心自己都没个确定喜欢的人，怎么能给她出谋划策。
书里的女主给男主写了封情书，情书里还夹了花瓣。
象征对男主的爱坚贞不渝。
檀苹有点被吓到。
不是她不敢写情书，而是觉得写情书太肉麻，太露骨了……
好吧，她就是不敢。
送花？
更不可能了。
就没见过哪个女孩子给男孩子送花的。
檀苹撑起脸，惆怅地盯着讲台前的江时东。
讲台前的日光灯开着，他低头时刘海的阴影淡淡一层打在鼻梁上。
眼睛下方的皮肤惨白，一动不动地坐在那，人似乎阴郁了很多。
不晓得是灯光的效果，还是檀苹眼花，她觉得江时东好像比之前又瘦了些，脸上那一丢丢并不明显的婴儿肥没了。
脸庞轮廓越渐明显锋利，喉结也更加突出。
她明白，这是江时东即将成为成年男人的正常标志。
“回神了。”
关蓉心手在她眼前挥舞。
檀苹默默转开眼睛看她，“干什么？”
“你真的中毒不浅啊。”关蓉心觉得现在的檀苹眼睛就像长在江时东身上一样。
“那你有解药？”
“没有。”
“哦。”不知她从哪学来的，小声一嗲，“那就让我毒发身亡吧。”
“……”
“咚咚”两声。
檀苹和关蓉心皆抬头朝声源处看。
讲台前坐着的江时东，放下黑板擦望过来，“注意一下，上课不要谈情说爱。”
又淡定地低下头。
檀苹：“……”
关蓉心：“他这是学的你的吧？”
“嗯，妇唱夫随。”
关蓉心噎了一下，“班长你摸摸脑袋，看脸还在不在。”
“不是你教的嘛，想获得一个男生的芳心，首先得不要脸。”
关蓉心拒绝认识现在的她，“你记错了，我说的是首先要长得好看。”
檀苹不知道从哪儿掏出来一个巴掌大的小圆镜，看着镜中自己的脸淡淡说：“我发现我这人除了脑子好，脸也好看。”
“……”
.
最后一节晚修前，班主任金玲来了，让江时东回座位。
金玲通知大家，学校决定高三以后每周进行一次周考。
这个决定毫不意外地被众人嫌弃。
正值课间，檀苹拿着水杯站在过道里等老师讲完。
在大家的吵闹声中，她眼前突然一黑。
教室里也霎时安静了下，接着听到窗外有人雀跃地喊了一嗓子：“停电了！”
也就一两秒的反应时间，整个学校骤然沸腾。
无论室内还是室外，同学们大声喧哗着，平时被压制的灵魂在黑暗的庇护下得到恣意胡为的权利。
檀苹站着没动，已经听不到班主任的声音。
身后推推攘攘，她小步往后移，想跟关蓉心商量让她进去。
手却突然被人不经意抓住。
那人手掌宽大，指腹略略粗糙。抵触在她手背的指尖微凉，掌心又莫名发热。
她闻见淡淡的薄荷味。
那个瞬间，手像是被冻僵了，如何动都不是自己能控制的。
“小心点。”轻如耳语的声音在嘈杂声中压根分不清。
檀苹转头，抓着她的那双手却在这时松了。
另一双手抓了过来，软绵绵的，手型小了许多。
没一会，灯亮了。
檀苹看向被关蓉心抓住的手，耳边是她喋喋不休的话：“哎呀，怎么不多停会，我还想拉着你一块去高二那边玩呢。”
檀苹木愣愣的。
“怎么了你？被一个停电给吓到了？”
檀苹不知要怎么说，摇摇头。
刚才是错觉吗？
她侧头去瞄江时东。
江时东脸朝下，趴在课桌上，一条胳膊曲着，另一条竖着摆放，似乎睡着了。
檀苹目光停在他垂在课桌外的那只手。
手指修长，五根指头的指甲修得整齐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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