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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章
綽玉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的她策马于木兰围场,她的身边是载源,他们在大草原的羊群里欢呼追逐,綽玉吹起笛子,她开心得都哭了……
“格格,你醒了?”孟林观察着她。
“我这是在哪儿?”綽玉恢复了意识,她猛地从床上坐起身,头痛欲裂。
“你昨晚喝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孟林忙问。
“胃里好难受,我怎么还是头晕啊?”
“酒伤胃,你怎么喝了那么多啊?干嘛和人家喝酒呢?”
“我还是第一次那么彻底的醉了一次呢,不过可以忘记忧愁,不失为一个方法了。”綽玉捂住头。
“格格,你就不要再去想他了吧,就当曾经的一切都是场梦吧。”
“梦?”綽玉斟酌着字眼,“梦中情真不是梦,我不是我。”
“你怎么了?”
“还是头晕。”
这时,侍女禀告,塞尚弟弟贝伦的夫人乌雅氏来访,綽玉慌忙整理衣衫头饰,仓促走进大厅。
“格格万福金安!”乌雅氏匍匐于地,行大礼。
“夫人请起。”孟林替綽玉开口。
“谢格格。” 乌雅氏坐在一边,她有些不自然,但是很快就推满了笑容,“不知格格可大安了?”
“你是谁啊?”綽玉恍惚地问。
“我是二老爷贝伦的夫人乌雅氏啊。格格怎么了?”乌雅氏惴惴不安。
“哦,格格刚到府中,咱们府人又多,一下子还认不出来呢。”孟林忙解释说。
“是啊,格格,我也算善清的二伯母了。我们善清啊,一表人才,想大老爷那么多子嗣,就善清这么一个最出类拔萃的,真是格格的好福气啊。”
“你有事吗?”綽玉问。
“哦,瞧我这脑子!”乌雅氏让侍女递上一个托盘,里面是一个红色绣金线的锦盒。
“这是…”綽玉不知何故。
“哦,格格,我虽然出身寒门,倒也是知道礼数的。虽然我们贝伦老爷不在朝为官,到底也是家有田地、宅院、店铺的大户人家。今日初次相见,照例我是要给格格见面礼的,这可是府里的规矩不能变的,所以今天略备薄礼,以示郑重,算我和二老爷的心意吧,望格格笑纳。”
孟林忙接过锦盒。
“这是……”綽玉再次问。
“哦,孟林姑娘,你给你家格格打开看看。”
“是。”孟林打开锦盒,一阵刺眼的光芒夺目而来,是条手链!
“这是……猫眼儿?”綽玉一惊,用蜜色宝石串成的手链!
“格格好眼力!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也确实煞费功夫。”乌雅氏得意洋洋。
“你这是…”綽玉晕沉的头突然有些清醒了。
“哦,我说过了,只是送格格个小玩意而已。想格格出生在紫禁城,那是什么奇珍异宝没见过,这区区小物又何足挂齿?”
“这可不是普通奇珍,不知夫人是从何得到此物的?綽玉怎可收如此贵重之物?”綽玉疑惑重重。
“格格,你既已嫁入塞府,我们就是一家人了。这二老爷虽然没有功名,到底如今大老爷可是正三品了,我们怎好清闲在家?况且,太子爷贤德睿智,我等亦愿追随。倘若将来二老爷也有个好的前程,不是你我都庆幸的大事吗?” 乌雅氏一语双关。
綽玉刚想回话,侍女传话,大公子恒泰的妻子瑞儿和二公子麒杰的夫人思雅前来请安。
“给格格请大安!” 瑞儿和思雅双双跪下行大礼。
“请起,”綽玉一扬手,“赐坐。”
“谢格格。我们过来是想这些个奴才伺候不周,我和思雅亲自照顾格格才心安哪。”瑞儿真切地说。
“是啊,我帮格格捶腿吧。瑞儿,你伺候格格用茶。”思雅不容分说扑通跪倒在綽玉面前轻轻为綽玉捶腿。
“你们…不必了。”綽玉挣扎着。
“格格,来,喝口茶润润嗓子。” 瑞儿吹了吹热气递给綽玉。
“你们退下吧,这里有人伺候。”綽玉窘迫地说。
“哎呀,你瞧瞧格格的手链,我一辈子也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红宝石。老天啊,在格格身边当个仆蚁,怕都是贵不可言哪。”思雅羡慕不已。
“玉姐姐,我们来了。”这时,淳佳带着宝保走了进来。
“两位妹妹来了,快坐。”綽玉眼前一亮。
“姐姐,”淳佳捧着解酒茶走过来,“我们想姐姐喝了酒胃一定不舒服,这不命下人做的解酒茶,我们就赶快给姐姐端来。”
“谢谢你们的心意。”綽玉感激不已,自己确实胃里反恶,急需解酒茶。
“姐姐,院子的小池中有好多红鲤鱼,你要不要去看看?”宝保试探问。
“是吗?”綽玉有了兴致。
“姐姐,你快喝吧!”淳佳刚要递給綽玉,被迎面的人撞翻,茶水洒了一地。
“佳妹妹还是年轻,毛手毛脚的。” 塞尚亲妹端仪的儿媳佳丽走了进来。
“你来做什么?”淳佳不满地瞪了她一眼。
“这话从何说起啊?我们好歹也是姑母的子女,怎么就不可以来这里了呢?”佳丽一扬眉毛,冲綽玉行了礼:“格格安好,我是姑太太的儿媳佳丽,姑太太是善清的亲姑母。”
“有事吗?”綽玉忙问。
“姑太太惦记格格,说昨天格格喝酒应该没吃什么东西,让我送来她亲自熬的人参鸡汤,格格快趁热喝吧。”佳丽将汤奉上。
“佳丽嫂子怕不是来送汤的吧?”宝保直率地问。
“宝小姐这话从何说起啊?”
“你心知肚明。”宝保冲口而出。
“我怎么了,你说清楚。”
“呼赫图哥哥天天声色犬马,无一不通。他看上了一个女子,为此和正蓝旗副都统大打出手,副都统扬言要报复他,所以嫂子你怕是来求 ‘恩典’的吧?”宝保如实陈述。
“你……”佳丽尴尬万分。
“宝保说的没错,若是不为求免死牌,嫂子你何来弄什么醒酒汤?”淳佳一语道破。
“我…你们…”佳丽气得脸色发青。
“怎样,狐狸尾巴露出来了,你还想缩回去吗?”淳佳讽刺道。
“放肆!”佳丽用手指着淳佳的鼻尖,“有本事你再说一遍!”
“嫂子,你不是来送解酒汤的吗?怎么才不一会儿,你就露出着狰狞的目光了?”淳佳不在乎地问。
“你……”
“嫂子不要动怒了。你应该明白,哥哥必须吃过苦头方能改过自新,你不能一味放纵于他,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宝保语重心长。
“你…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教训我!”佳丽终于爆发了,“你不过就是个姨娘生的丫头,将来也配不了什么皇亲贵胄!你的额娘就是个妾!难不成你还想凌驾于我头上不成?呼赫图的阿玛若不是早死,现在也是封王了吧!哪就凭你一个妾室生的丫头就敢说他的不是?”
“人贵自重,难道封王就一定去灯红酒绿吗?”宝保激动了。
“嫡庶尊卑,妹妹还是学学再训斥我吧!”佳丽讥笑道。
“佳丽,好一个嫡庶尊卑有序!”这时,李佳氏走了进来。
“额娘!她……”宝保委屈地扑过去。
“二姨娘,我……”佳丽脸青一阵红一阵。
“别叫我姨娘!我是塞府的奴婢!而你,又是什么呢?”李佳氏眼神犀利。
“我刚才是胡说的,我怎么可能说您呢?我是随口胡说的!”
“是吗?我是老爷的妾室,这无可厚非!只是,你们住在塞府,却不是我塞府中人,说你们是投靠吧太难听,说你们寄人篱下才是正题!”
“我不是说您……”佳丽结舌了。
“说谁也没什么,只是这话不该从你的嘴里出来,虽然是投亲靠友,到底是吃穿用我们的了。我好歹是老爷的侧室,虽然不是正妻,到底是公子小姐们的额娘,你怎可以以下犯上?”李佳氏逼问道。
“佳丽知错了!”佳丽忙跪在地上。
“来人!拖出去打二十个嘴巴子!”李佳氏怒吼着。
“姐姐这是要动用家法吗?”姑太太端仪和侍女走了进来。
“哎哟,是妹妹啊,”李佳氏吃了一惊,“你怎么大驾光临了呢?”
“我听闻姨太太在此动用家法,不如连我也一同用刑了吧?”端仪镇定自若。
“用刑?哈哈,我哪里在用刑?不过是教训一个不知尊卑的晚辈罢了。你问问佳丽,她是怎么说宝保的?她又是怎么说我的?”
“即使佳丽有错,你难道就要掌嘴吗?什么投亲靠友的,这话还是不要开口吧?想当年我们塞府虽不是什么高门大户,到底也是书香世家。家父在世时也是进士出身,虽没有做官,但饱读诗书,加上祖上基业,也是家资雄厚。家父去世时曾留有遗命,我兄妹三人皆有遗产可得。当年我夫君病故,哥哥本要将家资平分于我,到底我更看重亲情来此与哥嫂同住。要真论起来,姨太太的居所倒是借了我的遗产了呢。”端仪振振有词。
“妹妹这话是何意?你若是有银子干嘛不去后海买所大宅子,这样你的呼赫图不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花天酒地了吗?干嘛躲在这宅子里如惊弓之鸟啊?”李佳氏嘲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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