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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章
云齐的舞蹈结束,台子上就出现了几个身着舞衣的女子,她们手持荷花,翩翩起舞。此时,笛声传来,倾颜格格坐在台子的正中央凳子上,她吹着笛子似天籁来音。
载源的手放下了茶杯,他若有所思目不转睛地怔在了那里。
云齐格格看着载源的表情气不打一处来,她将手里的桂圆扔向了台子的地上,其中两个跳舞的先摔倒了,倾颜格格起身去扶她们,但她脚下一滑,身子就向一边倒去。在一瞬间,载源已经飞身跃进台子一把抱住了倾颜,倾颜就摔倒在了载源的怀中,她死命地缠住载源的脖子,两人都震动了。
“哎呀,这成何体统啊?”张佳氏阴阳怪气。
载源欲放倾颜下来,倾颜就是不放手:“四哥哥,我也可以这么叫你吗?你在倾颜心目中是大英雄,今天能让我这么近多看你一眼吗?”
“格格…我…”载源不知所措。
“瞧瞧,这妹妹还和哥哥撒娇呢。”载夫人笑着说。
“就怕不是妹妹吧?哼。”张佳氏气馁了。
綽玉远远地看着这一切,她的泪就不争气地掉了下来。云峰望着她,递了条手帕给她:“别哭了,再哭我就不给你讲木兰围场的故事了。”
“我哪有哭?风吹眼里进了沙子。”綽玉掩饰着。
“那我们走吧。”云峰不由分说拉起綽玉离开了载府。
一下午,綽玉都在失落中度过,她没有回宫,只是在大街上来回闲逛,要不就是喝茶。就这样,夜幕降临了。
“喂,你还要来回走吗?我的腿都快走不动了。”一个声音传来,云峰站住了脚。
“怎么…”綽玉吃了一惊,“你没走?”
“我倒情愿是走了,可你这失魂落魄的样子,我还真不放心呢。”
“我走了很久吗?”綽玉回过神来,“我是怎么了?”
“我猜是为情所苦,对吗?”
“没什么,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綽玉失落地说。
“现在是京城最美的时候,我们不妨去登云塔楼,那里可以俯览京城一部分夜景,可美了。如何?”
“云塔楼?”綽玉从没听过这名字。
“那是由一位富商他建造的一处塔楼,设在他的私宅中。后来富商搬走了,那里就成了一个花园。我带你去,登上那塔楼看夜景,可美了。”云峰拉起綽玉狂奔起来。
“喂!你放开我!我又没说和你去!”綽玉挣扎着。
綽玉和云峰乘马车走了好久终于到了塔楼。云峰在大街酒楼里买了两壶酒,他和綽玉拾阶而上,一共十层。
“哇!”綽玉登上楼顶,眼前是万家灯火,一片宽广天地,繁华京城。
“来,我们一醉方休!”云峰将酒壶递给綽玉。
“从这看夜景真美啊!我从来没有觉得黑暗中的光芒是如此耀眼,让人心情豁然开朗!”綽玉欢呼着。
“你好像很久都没有开心过了,我觉得你有很重的心事。”云峰思考着。
“是吗?”綽玉饮了一口酒,“怎么你会读心术?”
“爱过方知情深,醉过方知酒浓。”
“你刚刚说木兰围场的故事,不知我可否有幸听听故事?”綽玉倚栏迎风远眺。
“载大人的独子载源两年前随皇上去木兰秋弥,在围场上只用耳听就能分辨出猎物的动向,他因为出色的表现赢得皇上的赞誉,赐封巴图鲁,名扬四海。有传闻他的出色表现还赢得了一位皇家格格的芳心,成为当时木兰围场的一段佳话。我想,这就是为什么美女爱英雄。这样的人才,岂不是要掠夺天下少女的芳心?倾颜格格也是温柔美丽,她会倾慕载源其实不是偶然。我猜想他们可能会在一起吧?比起那个高傲大福晋的女儿,倾颜倒是不二人选,我应该为她感到高兴吧。”云峰感慨万分。
“难道你不知道,皇上已经将五阿哥的女儿悦庭格格赐婚给载源了吗?”
“是吗?不过我看,倾颜对载源似乎为奴为婢都无所谓了,她是喜欢上他了。”
“你说得对,载源是出类拔萃的,他的出色是可以俘获天下少女的芳心。”綽玉苦笑着大口喝起酒来。
“为什么我一提到载源,你的表情都是如此痛苦?”云峰尖锐地问。
“我有吗?我和他有什么关系?你是不是太敏感了呢?像载源这种人才,我高攀得上吗?我能和人家有什么联系?难不成你觉得天下所有女人都爱慕他吗?难道没有他我们都不能活吗?他是神吗?我必须仰视膜拜?”綽玉委屈地问。
“我们不提他了,来,干杯!今夜不醉不归!”云峰一仰而尽。
“干杯!”綽玉也大口喝起酒来。
塞府。
正厅摆放了两张大长桌子,桌子上摆满美酒佳肴。塞尚、王佳氏、善清、舒楹、李佳氏、西林觉罗氏及几位公子小姐们围坐一桌;贝伦、夫人乌雅氏及侧室许氏及子女坐在一桌;塞尚亲妹端仪和其子女坐在一桌。两旁站满了侍从侍女往来端菜。
“这都什么时辰了?我们还要用膳吗?”侧夫人舒楹按捺不住了。
“是啊,”侧夫人李佳氏也插进话,“这菜凉了热的都三回了,我们还吃吗?”
“格格不是还没到吗?再等等吧。”塞尚镇定自若。
“老爷,我们能等,可孩子们可都饿了。”舒楹不满地说。
“妹妹们如果饿了,我让她们上点点心你们先垫垫。格格这么晚了,也快回了吧?”王佳氏望着院子。
“姐姐,恕我多句嘴,这格格自小生活在紫禁城,怎么也有这种夜不归宿的习惯呢?”贝伦的夫人乌雅氏刻薄地问。
“你少说两句,这里还轮不到我们插嘴。”贝伦谨慎地制止。
“我…哼。”乌雅氏嘟囔着。
“清儿,”塞尚妹妹端仪看向善清,“新婚第一天,格格是不是不知道咱们府的规矩啊?她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办啊?”
“姑母,綽玉她…她应该是有事耽误了,我代她向你们赔罪。”善清愧疚地说。
“哎呀,你赔什么罪啊?有罪也是那不懂规矩之人哪,是不是?”舒楹夹枪带棒地说,“不过这都这么晚了,有事也不能不归府啊?”
“不会出什么事了吧?我看那侍女孟林可是早就回来了,问她格格去哪儿了,她说不知道。这格格要是有个什么差池,我们怎么担当得起啊?”西林觉罗氏说。
“是啊,老爷,我们要不要派人去四处找找?”王佳氏焦急地问。
“再等一会儿。”塞尚面色凝重起来。
这时,綽玉面色红润跌跌撞撞地走进了院子,众人都吃了一惊。
“綽玉,你回来了?”善清忙起身迎上前去。
“你是谁,别碰我!”綽玉醉醺醺地指着善清,“别过来!”
“你…”善清闻到了酒气,他忙扶住綽玉,“格格累了,我们先回东院了。”
“放开我!”綽玉死命挣开了他,“你不就是第一勇士吗?你这勇士招来桃花朵朵!你魅力十足!我什么也不是!你名扬四海,我一败涂地!哈好哈哈…”綽玉迷迷糊糊站立不稳。
“格格,我们走吧!”善清掩饰要拉她走。
“格格这…难不成她喝酒了?!”塞尚及众人面面相觑。
“喝酒?我是喝酒了!你要怎么样?有本事你们上奏朝廷把我杀了才好呢!你们去上奏啊!去啊!”綽玉气愤地狂喊。
“格格,你怎么可以大晚上去喝酒呢?这与礼不合啊!”王佳氏脱口而出。
“什么礼呀法呀的,全是废话!”綽玉晕晕沉沉站立不稳,“这紫禁城是地狱!它让人没有感情没有选择的权利!它扼杀爱情!扼杀人性!你们别看我富贵,可是我也苦啊!”
“好了,格格,我们回东院休息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善清劝说着。
“格格,你可是皇太子的掌上明珠,你怎么可以喝成这样呢?”王佳氏责问道。
綽玉意识不清,但皇太子这三个字还是刺痛了她的心。她心中涌上一股怒火,她奔进正厅,一甩手将桌子上的碗碟推碎一地,她还不解气继续将饭菜全部打翻推倒。一时间,噼里啪啦一地狼藉。
“格格!”众人全吓傻了。
“綽玉!”善清奔过来阻止她,“别这样子!你醉了!”
“我没醉!我不是皇太子的女儿!我不是!我不是!我怎么会是他的女儿呢?我不是!我真可怜啊!生在帝王之家,没有爱,只有恨!我失去了我一生最爱的东西!都是因为皇太子!都是因为他!全都是拜他所赐!我恨这三个字!我恨!我恨!我恨……”綽玉泣不成声了,她狠狠敲打着桌子。
“好了,好了,不哭了!不哭了!我们回去吧!听话!”善清拍了拍綽玉的肩膀安抚着。
“是你吗?你来了?”綽玉眼前模糊起来,“你不是抱得美人归了吗?人家笛子比我吹得还好……”
“好了,好了,”善清轻声凑到綽玉耳边,“为了你的四哥哥,你也要保重自己啊。”
“真的是你吗?你来了?我好想你啊,我…我…”綽玉眼前一黑往地上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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