嗜血黎明

　　夏修竹想给他解释一下其中的关节，但是又觉得年轻人还是单纯一些的比较好，可是他又一想，觉得如果不知道但一直处于危险中会更危险，夏修竹正在犹豫呢，康桥说话了：“我会飞。”
　　这句话把夏修竹刚刚脑补中不太完美的地方补全了，康桥会飞，即使被抓，初雪有难也可以及时回去，但是如果带着夏修竹和兰溪两个不会飞的“拖油瓶”，康桥就只能守在这里了。
　　夏修竹正打算出口说抱歉，康桥又说了，“别说道歉，要是所有人都无动于衷坐在那里，我会很失望的。”
　　兰溪咬了咬牙，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太冲动了，他问道：“那现在怎么办？”
　　“等。”康桥说完这个字就又没有了动静。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有警察来了，他敲了敲铁栏杆，打开了铁栏杆上面的一扇小门，送进来了三份饭菜，这警察头也不抬地自言自语道：“从今天开始，金花城白天要实行戒严了，警察局会很忙的，所有的犯人都会被关到比赛结束之后。你们就好好在这里呆着吧，保护好自己，家里没事。”
　　这种借着自言自语来递话的桥段夏修竹是很熟悉的，他知道这是姑苏带给他们的。果然，警察走后，康桥说：“姑苏让我们呆在这里，一直到比赛结束。”

　　“可是家里……”兰溪嘟囔了一句。
　　“你打的过我？”康桥斜眼看着兰溪问。
　　兰溪摇头。
　　康桥又说：“本来我一个人在这里的话——”康桥的后半句没说完就又换了一个话题，“别总跟小豆子学的这么冲动，小豆子那样，是因为他有能力救人和自救，你这样——”
　　康桥说话总是说半句，不过这一次兰溪听懂了。听懂了的兰溪一下子就如同被扎破了的气球一样蔫了。

　　康桥看见了，用眼睛示意了夏修竹一下，夏修竹领会了康桥想让他安慰的意思，但是他给康桥了一个眼神，说的是：自己说的话，自己擦屁股。
　　康桥只能苦着脸，想了想，再次开口：“谁都有年轻的时候，我年轻的时候……我年轻的时候因为支持宗教集团认为的异端所以被烧死了。”
　　“差点儿烧死。”康桥又补充了一句。
　　夏修竹在角落里差点儿笑出来了，康桥就是典型的那种嘴毒心软的人。
　　兰溪很痛心地问：“疼吗？”
　　“不记得了。”康桥回答道，他这句话里的感概有从警察局到家里那么长。

　　与此同时，金花城王宫私宅里，小鱼儿和小牧正盯着桌上的手机。
　　手机铃声响了两声，小牧打开了免提，姑苏的声音传出来，“怎么样了？”
　　“进了看守所，比赛期间白天会戒严，从正规途径没办法把他们保释出来。已经让人带话了，让他们呆在那里别动。”小鱼儿说道。
　　姑苏问：“安全吗？”
　　“康桥知道密道。”小鱼儿回答道。

　　“那好。”姑苏松口气，他真没想到去看个比赛还能关进去几个人，主要是他没想到对方竟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就伤人的，简直太简单粗暴了。
　　姑苏叹口气，又说：“把剩下的人看好，我这几天没空管他们了，特别是小年轻要看好，告诉他们我们有计划，千万别冲动。”
　　“知道了。”小牧点头。
　　“行了，剩下的时间你们就开心的玩吧。”姑苏说道，“别担心我，我的手特别痒痒。”

　　“知道了。”小牧应了一声。
　　小鱼儿插了一句，他说道：“如果是我的话，会是在决赛当天的庆功会之后吧。”
　　“人多手杂，乱七八糟的——”姑苏轻笑了一声，说道：“我该庆幸策划的人不是你吗？”
　　小鱼儿也笑着说：“我要是策划的人，根本就不会走这一步，简直是自投罗网。”
　　“那你帮他们想一个可行的办法？”姑苏调笑道。
　　这下倒是轮到小鱼儿沉默了，过了好久他才说：“等你衰退之后再动手。”

　　姑苏在电话另一边哈哈大笑了几声，说道：“你是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安格玛？安格玛的衰退期会比我早吧？”
　　“所以说其实是没可能的。”小鱼儿回答的时候一定翻了个白眼。
　　“其实还有唯一一个可能——”过了一会儿，小鱼儿的声音很沉重，他说：“如果人类那边发生大规模的转化……”

　　“不会这么快吧……”小牧终于找到说话的机会了，“根据各项证据表明，兰亭他们之后，人类就放弃了转化计划，取而代之的是治愈药剂，我们观察过上百起，最短的转化期也是三年，也仅有一例。”
　　小牧忽然想到了什么，他警觉起来，说：“你是说最近黑市流行的那个？”

　　小鱼儿叹口气，拍了拍小牧的肩膀，又说：“我后来又带回来了一些药剂，康桥粗检了一下，说成分和通常的治愈药剂都不一样，具体功能还要继续监测，我真的怕他们搞出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出来。”
　　小鱼儿的这个设想让姑苏也沉默了许久，最后姑苏说：“先按照最严重的状况准备吧，我得先走了。”

　　挂断电话之后，小牧在房间里转了好几圈，他明显比小鱼儿还焦躁，嘴里嘟囔着，“作死啊作死。”
　　“真拦不住。”小鱼儿一边叹气一边说道，“我花钱买了很多销毁了，但是你买的多，生产的更多，源头还查不到。”
　　“走吧。”小牧揉了揉头发，说道：“去看看兰明，他今天很自责。”小牧说道。
　　“今天的事儿和他有什么关系啊，他又没有先动手，先撩者贱，是对方贱——”小鱼儿说道：“我陪你一起去看看吧。”

　　兰明正在房间里趴在桌子上嘟囔，“我要是输了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
　　“可是明明就是你赢啊，为什么要让他？”兰叶说道。
　　兰亭皱了皱眉，说道：“我总觉得这是他们故意的。”
　　“笃笃笃——”门被敲响了。
　　兰叶一跃而起，说：“我去开门！”
　　看见来人，兰叶叫道：“小鱼儿前辈好，小牧前辈好。”
　　小鱼儿走进来，左右看了一眼，说：“公输不在？”

　　“他说今天的比赛有古怪，所以一结束就走了。”兰叶回答道，他本来还想凑过去和自己的监护人公输好好聊聊呢，但是比赛一结束公输就离开了。
　　“前辈好。”兰明和兰亭同时打了个招呼。
　　小鱼儿走过去，轻轻敲了敲兰明的桌子，问：“觉得很自责？”
　　“嗯。”兰明低下了头。

　　“兰亭你怎么看？”小鱼儿又问。
　　“他们是故意的。”兰亭说道。
　　“看，兰亭都能看出来他们是故意的，你何必自责？”小鱼儿说道：“就算你输了，他们还会在别的地方闹起来。”
　　“说不定会嫌弃你有两只眼睛两只手。”小牧在一旁做了个鬼脸，补充道。
　　兰亭和兰明一起笑了，兰叶有些摸不到头脑，他说：“难道不该都是两只眼睛吗？”
　　大家因为他这句话笑得更开心了。

　　“笃笃笃”，门又被敲响了。
　　兰叶蹦过去打开门，谷雨在门口说道：“噔噔噔，请大力鼓掌，欢迎谷雨牌冰镇西瓜的亮相。”
　　谷雨捧着个盘子，从门缝里挤进来，接着说：“给你们送西瓜。”
　　“你自己跑出去买西瓜？”小牧皱了皱眉，“姑苏知道你就又要挨批了。”

　　“我保证没有踏出大门一步！”谷雨把一盘子西瓜放在桌子上，举起两根手指放在太阳穴附近，非常深沉地说道：“外卖，是可以拯救世界的。”
　　小鱼儿惊讶地笑道：“西瓜也能外卖？”
　　“连人命都可以外卖，何况西瓜。”谷雨说道。
　　“可靠吗？小心被劫持。”小鱼儿很担心。

　　谷雨上下打量了小鱼儿一眼，说道：“你这都有些草木皆兵了吧？不过你放心，我后面跟了一串保镖呢。”
　　谷雨又接着说道：“你们继续，我去给其他人送西瓜了。”
　　已经出门了，谷雨又把半边身子探进来，说道：“兰明，加油哦，前几名的奖金很高哒！”
　　“我会努力的。”兰明暗自握了一下拳。

　　另一边，看守所里一直都开着灯，也没有窗户，看不见外面的天空，所以夏修竹也不知道自己在里面呆了多久了，这样的环境里他有些焦躁。但是康桥还是打着太极拳，一副怡然自得的心态。
　　“你不着急？”夏修竹忍不住问了。
　　康桥说道：“我坐过一年的牢，三天才给一顿饭。”

　　夏修竹一愣，不知道该不该把话题接下去，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坐牢怎么都不算是令人愉快的经历了。
　　康桥笑了笑，竟然反过来安慰夏修竹说道：“都过了一百年了，现在就当是忆苦思甜一下吧。”
　　康桥坐定之后，又说：“闲的无聊，我给你讲讲姑苏以前的事情吧。”
　　“好好好。”兰溪比夏修竹激动多了。

　　康桥弹了兰溪的脑门一下，说道：“绝对没有任何出糗的事情，我知道你喜欢挑战强者，但是你和姑苏之间隔着这么长——”
　　康桥把两只胳膊都伸直，比划出了一个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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