嗜血黎明

　　萨米和小牧两个人就这么瞎扯了两句然后就各自回房间休息了，萨米说他要按照人类的作息时间补个觉，然后才能出门。
　　等到十点了，萨米才晃晃悠悠地走下楼，吃了冷掉的牛排，然后揽着小牧出了门。

　　小牧的身份是治安官助理，不过在验证身份的地方，工作人员连眼睛都没有抬一下，只是拿起扫描仪在小牧和萨米的耳朵上扫了一下，埋在他们耳钉中的身份识别信息就被读取了。
　　工作人员这才抬起头，把两人的相貌和资料库中的照片对比了一下，然后就放他们两个过去了。

　　离开验证身份的关卡，小牧偷偷地说：“这有用？”
　　“那你是打算让他们训练几只狗吗？”萨米反问。
　　“狗怎行啊。”小牧嘟囔着说：“不是听说A国、B国好像还有C国，都有可以直接验证是不是血族的仪器的。”
　　“脑子太笨，他们怎么肯把最新科技透露给我们啊。”萨米皱着眉头说道：“你的智商怎么还是没长进啊？”
　　知道萨米是调侃，小牧只是瞪了萨米一眼，并没有生气。
　　萨米倒是不依不饶地接着继续刚才的话题：“还是说，以后都要血族露出吸血齿来验证身份？”
　　小牧在脑子里想了一下萨米说的画面，然后说道：“这在人类看来，是恐怖片了吧？”
　　“是啊。”萨米摇摇头，又叹了口气。

　　案发现场现在还被封闭着，所以在案发现场外面的时候，萨米给孙警官打了一个电话，孙警官在电话里说道：“我帮不上你，这个案子已经不是我负责了，我被停职了。”
　　“停职啊？”萨米思索了一下说道：“按照协议，我是可以进入案发现场的吧？”
　　说着，萨米打开免提，把手机递给小牧，说：“给孙警官背诵一下《埃斯兰岛协议》。”

　　电话另一端孙警官笑了一声，说道：“不用给我背，你们去现场，如果有人拦着你，你在背给他听。”
　　“行。”萨米点了点头，挂断电话之前又对孙警官说：“要保重啊。”
　　孙警官明显愣了一下，然后才接着说：“谢谢。”

　　萨米和小牧来到了这座教堂，小牧抬起头看了看，忽然说道：“有些不伦不类的。”
　　萨米扁扁嘴，说道：“谁叫当时你自己不提一个教堂设计计划的。”
　　“我不做牧师已经很多年了。”小牧笑了笑，率先走了进去。

　　这教堂里空无一人，两人就径直都到了后院，后院仍然被黄色的警戒线围着。警戒线外，有一个警察正窝在椅子上，抱着胳膊打盹。
　　小牧上前轻轻拍了拍这个警察，然后后退一步，说道：“醒一醒，我们要进去看一下现场。”
　　小牧话音刚落，那个警察忽然蹦起来，从腰上摸出枪，嘴巴里喊着：“不许动，警察。”

　　小牧显然被这个警察的过激举动吓了一跳，他迅速把双手举到头顶，说道：“我没有恶意。”

　　警察端着枪左右瞄准了一下，然后才看清楚眼前的两个人。在埃斯兰岛上呆着的人类最常见的一个举动是去看对面人的耳朵，如果有耳环或者耳钉，说明他面对的是一个血族。
　　警察马上就认出了面前的两个人血族，尽管面前的这两个人都举起了手，他也没有把枪放下，不过他毕竟是个警察，所以和两个血族僵持了一会儿也就平静下来了，他问道：“你们是谁？”

　　站在后面的萨米说话了，“我是东半岛的治安官萨米，他是我的助理，欧牧云。”说着，萨米还指了指胸前的胸牌，他今天特意把治安官的胸牌挂上的。
　　这警察看了看萨米的胸牌，又仔细看了看这两个人，问：“你们来干什么？”
　　“我要看看案发现场。”萨米据实相告。
　　这个警察显然犹豫了好久，才说道：“尸体已经搬走了。”
　　“我想看看案发现场。”萨米依旧如此回答，“毕竟嫌疑犯是血族，我们也是血族，能帮你们发现一下可能遗漏的有关血族的信息。”

　　警察没说话，一直拿着枪指着站在前面的小牧。
　　就在萨米觉得这警察端着枪的胳膊要抽筋了，所以打算让小牧背诵一下《埃斯兰岛协议》以声明他们的权利的时候，这警察终于同意他们两个人进去了，但是也做了要求，他说：“时间不要超过十分钟。”
　　“好的。”萨米同意了，他进去要干的事情十分钟肯定足够了。

　　教堂的整个后院都被封锁了，萨米撩起封锁线走了进去，先是沿着墙绕着后院走了一圈，然后才走到死者尸体曾经所在的那间屋子。
　　小牧走进这间小木屋，嗅了嗅，又环视了一圈，说道：“他们就这么处理现场？”

　　随后进来的萨米看了一下，小木屋里除了承装死者尸体的箱子被抬走了以外，其余的箱子、工具都乱糟糟地推在一旁，既没有做标记，也没有被整理。
　　萨米笑着说：“所以说，来一趟还是有收获的。”
　　“你的意思是……”小牧两手环绕成一个圈，然后一只手抬起来，扎到这个圈子里，这个手势的含义是“一个圈套”。
　　萨米只笑，并没有表示赞同，也没有表示反对。

　　这现场一目了然，如果人类警察真的是想要找到凶手，至少会把这些箱子都当做证据带走，包括地上散落的工具——有一件工具上还沾染着血腥味。
　　“我猜……杀人工具也在这间屋子里？”小牧又说。
　　“不。”萨米摇摇头，说道：“我觉得可能在教堂里，他们也是经验丰富的警察，不会这么傻把作案工具留下的。”
　　小牧问：“找吗？”
　　“不找，找到了又如何？既然我们都已经决定认下这个栽赃了。”萨米说道：“再说我们今天是来找血的，发挥一下你灵敏的鼻子吧。”

　　小牧微微抬起了头，用鼻子仔细地嗅了一会儿，说道：“这里喷洒过消毒液，影响了味道，但是我觉得这附近应该没有大量的血液。”
　　在小牧嗅的同时，萨米也在做相同的事情，他同意小牧的说法，又说了自己的看法，“有人抽了死者的血，但是带走了。”
　　“为什么？”小牧问。
　　“我也想知道他们到底是不是养了一个异食者——”萨米耸了耸肩，故作轻松地开了一个玩笑，“或者他们只是想弄回去做血饼吃。”
　　“走吧。”萨米挥了挥手，说：“这里已经没有我们感兴趣的东西了。”
　　“以后怎么办？”小牧操心的事情很多。
　　“等。”萨米揉了揉肚子，说：“我饿了。”

　　接下来的几天都是风平浪静的，萨米每天按时上下班，夏修竹每天都在运动，小牧每天都有很多操心事儿。
　　平静的生活不会太长久，果然，萨米又接到了人类警局打过来的电话，又有一起死亡事件发生了。

　　萨米叹口气，带着夏修竹和小牧一同去了现场。
　　匍一进入现场，萨米就皱起了眉头，小牧和他对望了一眼，露出了很焦虑的神情。

　　在现场处理的仍然是孙警官，萨米有些诧异，他问：“你不是停职了吗？”
　　孙警官苦笑一声，说：“今天早上刚刚复职。”

　　萨米琢磨了一下，孙警官复职到底和自己有多大的关系。
　　昨天他收到了人类警局发来的正式报告，报告里有一份完整的解剖报告，和夏修竹从孙警官那里得到的完全不一样。根据这份报告，凶手是血族无疑——死者的伤口倒模是血族的吸血齿形状，死者体内有特属于血族的麻醉剂。
　　这种麻醉剂特属于血族是因为它是通过吸血齿进入人类身体的，具有一定的麻醉、迷幻、肌肉松弛，以及性兴奋的作用——毕竟血族单纯的吸血并不是一件让人类觉得舒服的事情，所以血族总要有一些手段来达到吸血时猎物不反抗的目的。
　　这种被人类定义为“特属于血族的麻醉剂”在血族里的称呼很简单，一个字：毒。
　　每一个血族都可以控制自己分泌出来的“毒”里各种成分的含量。

　　这份报告里还陈述了更多的间接证据，比如神父的证词，比如监控录像。里面还附了一张较为清晰的嫌疑犯的侧脸，可以清楚地看到他耳朵上的耳钉。
　　收到这份报告的萨米在心里唾弃了一番，但是表面上仍然很诚恳地代表血族先道了歉，然后又承诺会追查嫌疑犯的下落。
　　萨米的这个态度表明了他接受了人类的说法，既然萨米没有异议，那么孙警官之前的泄密资料很有可能并没有落到萨米的手上，也不会有严重的后果，所以孙警官复职不是难事。但是孙警官复职是否有他自己经验丰富这个因素，萨米就不得而知了。
　　上一次见面后，萨米是查过孙警官的资料的，孙警官在人类社会当了近十年的警察，业绩相当的出众。

　　萨米和小牧在孙警官的带领下进了现场。
　　一进来小牧就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在埃斯兰岛上真的出现了一个异食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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