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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7
“但是，你说我烦……”
“啊啊是很烦啊！不光很烦还很麻烦！！”
葛力姆乔险些要手足无措起来了，可是，手足无措的话，也就不是葛力姆乔了，他干脆顺应本能道，“但是老子他妈的什么时候说讨厌啦！啊！！”
“！”
沈卯愣住了，用那双睁圆了的、犹带着水汽、眼尾泛红的眼睛不知所措、却又含着希冀地看着葛力姆乔。
“……”
葛力姆乔被她看得别开了视线，又像掩饰什么似的急急忙忙把目光又挪移了回去，“还不快过来！”
沈卯迟疑地注视着葛力姆乔没动。葛力姆乔既没有掉头就走人，也没有不耐烦地催促她，倒是一反常态，用那双难得宁静的露草色眼眸单纯地注视着她。
“……”
沈卯下意识地做了个推眼镜的动作，落了个空，这让她回过来神，迟缓地像是试探什么地迈出了一步；这样小动物一般怯生生的动作让葛力姆乔的獠牙从根部开始发痒，蠢蠢欲动地要升到吻部外，想要嘶磨些什么。但他强行抑制下了捕猎欲|望，没有露出任何异样。
沈卯等了一会儿，似乎是借此判定了旅伴的态度，便高高兴兴地朝他奔了过去。可她还没有跑出几步，就毫无防备地被豹子先生一把按在了地上，和先前一样的姿势，力道却完全不重，更接近玩闹意味。
“老子的了！哈！”
只是葛力姆乔那张豹子的脸上、那发亮的野性眸子和微露的尖齿，并不会让看见他把少女按住的人觉得他们不过是在玩闹罢了。
身为当事人的沈卯倒是完全不介意，她小声地惊叫了一声，反扑回去抱住了葛力姆乔的脖子，眼神是如出一辙的闪闪发亮。
“你靠太近了！”
葛力姆乔不满地晃了晃脑袋。
“才不管！”沈卯笑个不停，用脸颊去蹭对方的脸，“而且要说靠近的话，明明是葛力姆乔先生先靠过来的！我才不放手呢！”
“所以说你这家伙——”
豹子先生朝沈卯呲牙——不过当他意识到在这个姿势之下沈卯根本看不到他的这个表情，而且还会显得他很蠢之后，便悻悻收起了明明能将敌人撕成碎片的尖牙，仿佛那天生只是用来吓哭小女孩的玩具。
“……一点儿都不会掌控距离……”
葛力姆乔没好气地说，“一下子离得太远，又一下子凑得太近！”
“唔嗯？”
沈卯装傻，“嗯嗯嗯？”
“嗯？”
葛力姆乔危险地眯起眼睛，“我说你——是不是太不把我当一回事了？”
“唔？有吗？没有的事情吧，嘿嘿~……”
沈卯最后恋恋不舍地蹭了几下，松开了怀抱。一方面她是明（遗）白（憾）不能继续得寸进尺了，另一方面，她也是顾虑到了旅伴先生的身体。
“诶呀呀，好的真快呢。”
沈卯惊叹地看着葛力姆乔的身体。具体时间她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只是体感这段愉悦的时光过得飞快。
“本来我还有些担心的……果然有了能量补充伤势就好的很快啊，真是太好啦。”
沈卯笑道。
本来她还想着要不要把身上的衣服撕扯下来用以止血……可是她的衣服腰的那一部分都扯成布条固定刀剑了，再撕下去的话就只能裸|奔了，不到万一，沈卯还是不想抛弃自己作为人类的最后羞耻心的。
“那是当然！老子的超速再生可不是盖的！”
葛力姆乔活动了一下身体，自满的笑容在瞥到沈卯略有些不自然的右手的时候顿了一下，“……你不吃吗？”
“还是算了吧，茹毛饮血什么的我大概这辈子都习惯不了吧，”
沈卯恶寒了一下，“嘛，反正我也不会饿死。”
“……哼。”
“……啊啊，手的话，没关系的，”
终于注意到了葛力姆乔的视线，沈卯下意识地把自己使不上劲儿的右手藏到了身体后面，用轻浮的语调打哈哈，“而且我也不是虚，就算吃也没办法超速再生的啦哈哈~”
“……”
“……”
“……”
“……我不怪葛力姆乔的哦？”
“谁他妈的觉得对不起你了啊！！”
葛力姆乔就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别自作多情了！！！”
“好~好~”
沈卯一眼就看穿了葛力姆乔的不自在，双手合掌抵在了下巴上笑道，“那就……拜托同行的时候多多照顾我一下吧，急支糖浆先生？”
“……嘁，都说了老子的名字是葛力姆乔不是急支糖浆啊……”
葛力姆乔小声嘟囔着，别开了视线。
“嘿欸~——”
沈卯是个超超超超——级欺软怕硬的家伙，一旦发觉了可乘之机，她就控制不住地舐糠及米了起来，用食指点着下巴看向上方，装作一副无辜的模样，“那急支糖浆先生你愿不愿意呀~？”
“……啧，沈卯你、”
葛力姆乔恶狠狠地瞪着沈卯，“知道的吧老子什么意思！”
“唔，我不知道呢，”
葛力姆乔忍耐的模样让沈卯的心无法抑制地发痒，她把发丝挽到了耳朵后，故意看天看地就是不看葛力姆乔，“不说清楚的话，我也不清楚急支糖浆先生究竟是什么想法呀~”
“——”
葛力姆乔磨牙凿齿，“……啊啊知道了老子知道了行了吧！！……会照顾你的——”
“诶嘿~_(:з)∠)_”
知道过犹不及，沈卯飞快地抱了一下葛力姆乔的腰便见好就收：“说到那个‘灵压’什么的……可以教我把灵压控制的低一些吗？”
葛力姆乔没好气地问：“你要干嘛？”
“因为你的伤还没有完全愈合、只是看上去好得差不多了吧？”
沈卯叹气，建议道，“那不如让我收束自己的灵力……也就是压低灵压。要试试看吗，把我当做‘饵’来钓鱼？”
“！？”
葛力姆乔看着沈卯，她眼中是一片的坦然澄澈，显然方才的一番话是发自她的肺腑，而非出于讨好他的目的。
那么地全身心地信任他……信任一头虚。
……艹，好像他妈的有点蠢（可爱）啊。
葛力姆乔的牙（心）又开始发痒了。
“……老子还没有虚弱到这地步呢。”
他摆着一张十分招惹仇恨的不屑脸说，“……别瞎操心了。”
“别逞强啊。”
她没生气，也没强拗着他按着她说的来，只是微蹙起了眉尖凝视着他，露出了自然流露的关心神情。
“……”
葛力姆乔性情急躁残暴，对于自身的实力相当有自信，会毫不犹豫地直接杀掉所有看不起他的对象，却对少女担忧的话毫无招架之力。
“……啊，我知道了。”
极端的天气，极端的孤独，极端的凄凉，再加上一些极端的灵魂，就构成了这里的全部——虚圈里的生物在情感上不是极端压抑就是极端释放，纵使知道它们从前都是人类，沈卯也无法把除了葛力姆乔之外的虚当做人，只能觉得他们是充满杀意的扭曲怪物，虽有怜悯之情，但下手也不会手软。
而在这死寂之地，沈卯和她的豹子先生依偎在一起到处流浪，靠着这样的方式，驱赶走极端的压抑和孤独。
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就能获得有别于孤独的平静，一切的痛苦统统在瞬间消失……不过有好自然也会有差，沈卯也时常和葛力姆乔因为一点点小事莫名其妙对吵起来，奇妙的是，两个人也会像是约定好了一样利索地互相原谅对方。
只是，吵架拌嘴到互相原谅中间的矛盾过程，免不了离“家”出走这种流程。毕竟虚圈太大也太荒芜了，不像在小小的房子里，冷战只需要把房门一甩即可躲开不想见的人。
这天沈卯和葛力姆乔吵得十分厉害，吵到后来沈卯也忘记一开始发生争端是什么缘故了，只记得两个人都吵昏了头，理智尽失，只觉得对方丑陋异常，面目可憎，便专挑难听的骂，一个骂“拖后腿的累赘人类”，一个骂“野蛮无知的堕落野兽”，最后不欢而散，沈卯甩手走人。
“……可恶可恶可恶！”
沈卯头一回这么激烈地骂人，又生气，又憋闷，只好蹬着脚下的沙子，“葛力姆乔最讨厌了！……我最讨厌葛力姆乔了啊啊啊混蛋混蛋混蛋！！”
骂着骂着沈卯更难受了：葛力姆乔骂的时候词汇之丰富，语法之高超，让她不禁怀疑他生前绝对在三教九流里如鱼得水；而她呢？翻来覆去就是几个“可恶”“混蛋”，要么就是“讨厌”。
比起葛力姆乔，沈卯更气连架都吵不赢的自己。
“……什么、嘛……！”
沈卯气呼呼地跺脚。这时，她清晰地听到脚下传来一声雷鸣。
“——啊！？”
“——！？沈——”
可已经没有时间躲闪了。她踩在了一块暗裂缝上，在重力的拉扯下，她被倾泻而下的白沙裹挟着，像一块石头一样滚了下去，甚至只来得及发出了一声短促之际的惊叫，便感觉自己像是一个被冲进下水道的乒乓球，被丢过来被甩过去，直冲得她头晕目眩，头痛欲裂，也不知何时是个头。
“——呜！”
突然，仰面往下掉的沈卯感觉胸口一阵剧痛，“什、——”
她想搞清楚到底是什么让她这么痛，是撞到什么了吗？可是视野却一阵发黑，且不见清明的前兆，只听见了不似人类的尖啸，还有一个熟悉的怒吼声。
是葛力姆乔吗？
沈卯想要弄清楚现状，但是却抵挡不住昏昏沉沉的黑暗如浪潮一般一波波绵延不绝地袭来，还是无力地阖上了眼睛。
“——沈卯！！！”
跟着被动掉下来的沈卯一块儿跳下来的葛力姆乔简直要心跳暂停了，他驮住被低底下的一匹基利安的虚闪贯穿胸口的沈卯，把她带到了一块平地上，却发现渗出嘴唇的血依旧鲜红，可是人的心跳已经停止了。
“……——————你们这些垃圾、居然敢——”
葛力姆乔看向了戴着白色长鼻子面具、黑色外体的、朝着他们迟缓移动的基利安们，怒发冲冠，双目猩红，压低的声音也掩盖不住他暴|动到了极点的杀意。
“——给老子、准备好怎么死了吗混账东西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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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一杀
我：经历了诸多风雨，却死在了杂鱼的手中，沈卯，你是否有很多问号呢？
沈卯：？我不仅有很多朋友（问号），我自身也将化身问号——正巧沈卯与什么同音！
蝙蝠人形（乌尔奇奥拉）：……我不要面子的吗？这么一看岂不是基利安大于我这个瓦史托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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