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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6
就算是历经了诸多大风大浪的葛力姆乔都险些被噎到：“在虚圈的当然都是死人了你是有多钝感啊沈卯！？”
“啊，”沈卯注意力一秒跑偏，“急支糖浆叫我的名字了诶。”
“这是重点吗？！”葛力姆乔咆哮道，“还有老子的名字是葛力姆乔——葛力姆乔·贾卡杰克！！”
“是是我记住了嘛……”
沈卯头痛道，“呃，也就是说，我、我真的死了？”
虽然已经流浪了连自己也计数不清的日子，但沈卯还是很不甘心，不甘心的同时，疲倦感又涌上了心头，她抱住了自己的膝盖，盯着环在自己手腕上的终端，“难怪联系不到本丸也召唤不出刀剑……原来这里就是人死后的世界吗？还真就是地狱，可真是……”
“哼，你以为呢？活人怎么想都不可能带着身体在虚圈跑来跑去吧。”
葛力姆乔嗤道，“我早该想到的，你连拔刀都会卡住的破烂技术，死神要是都像你这么鶸的，尸魂界早就被攻陷沦为狩场了。”
“尸魂界？”
又听到了一个新名词，而且总有种熟悉感，沈卯问，“那里是哪里？”
葛力姆乔却突然不耐烦了起来，沈卯缠磨了他好几次才自己从那些破碎的语句中理清楚，人死后，停留在现世的魂魄会被死神送到尸魂界，而一些堕落的魂魄就会失去理智变成虚，有的会游荡在现世，有的会在虚圈互相厮杀。
“唔、唔唔……”
沈卯把“虚”和“厉鬼”挂钩之后，逻辑更通顺了些，“但是，葛力姆乔你的自我意识不是很清醒吗？”
“你当老子是什么人啊，”葛力姆乔睨着她，“老子可是亚丘卡斯，又不是基利安那种货色。”
“哦……”
沈卯若有所思，“那、之间是进化的关系吗？”
“哼，虽然是个笨蛋，但是你的嗅觉倒是蛮敏锐的嘛。”
葛力姆乔趴在沈卯身边，懒洋洋地点头，失血过多对他来说虽然不会致死，却也让他提不起精神。
“才不是笨蛋呢，哼，”
沈卯一边皱鼻子，一边思考，“说别人笨蛋的人才是笨蛋呢！”
也就是说基利安是恶鬼，上限和下限都很大的亚丘卡斯是厉鬼，瓦史托德是级别更高的红衣厉鬼。脱离了地方小混混的低级趣味的葛力姆乔目前是□□正役，正朝着君临于□□顶端的大佬目标所奋斗。嗯。
“不光如此，亚丘卡斯必须不但吞噬灵进化才行，不然，”
提及此，葛力姆乔的眼中也出现了生存所迫淡淡阴霾，“啧……就会倒退到基利安的境界，一辈子也不会再进化了。”
“什、什么！？”
还在思考着怎么从虚圈回现世的沈卯被惊的差点跳起来，“倒退——不，有什么在靠近！？”
“啊哈！是想趁着这个时候咬下老子一块肉吗……”
葛力姆乔眯起眼眸就要站起来，咧嘴笑的时候露出了一口尖锐可怖的利齿，“那也看那些垃圾——！？”
“啊真是的这种时候就别逞强啦！血根本就没有完全止住啊喂！……啊。”
沈卯被他的举动吓得心惊肉跳，干脆一把把他推到了，当然，她有用右手臂做缓冲，以免地面二次伤害到豹子先生的伤口。只是她也没有想到葛力姆乔一下子这么……这么这么、身娇体弱、一推即到，不免愣了一下。
“什、”
“你先好好休息吧？”
沈卯动作轻缓温柔，却又态度难得强硬地说着，就用还能用的左手捡起之间她用来劈开虚闪的短刀，就朝着远处灵压波动的地方走去，只留下懵逼地睁大了露草色眼睛，这么一看还真像只无害大猫猫的葛力姆乔看着她的背影出神。
“喂——”
“我很快回来，”
黑发少女的脚步顿了一下，回头朝头一回被这么对待的虚安抚意味地笑笑，接着马不停蹄地冲了出去。
“稍微，等我一下吧？”
“……”
焦躁、焦躁、焦躁，心中涌现了从来没有体验过的情绪，很烦，让他坐立不安，想挥舞着爪子撕碎什么！……但是，又不讨厌。觉得远离就够了，破坏的话还是算了。
葛力姆乔看了看自己的沾满了血液的爪子，脸色奇怪。
“到底是谁脑子有毛病啊……老子吗……——不不，果然还是那女人吧！绝对是沈卯那家伙的问题！！”
“柄通……！”
不知道自己的旅伴给自己安了什么完全不需要的新绰号的沈卯，终于气喘吁吁地干掉了最后一匹的敌人，一个利落的跳跃，半区着膝盖缓和了冲击的力道停在了沙地上。
别看她在葛力姆乔面前那么信誓旦旦，实际上她就是趁着和蝙蝠人形对战时一路上飚还未退却的腺上激素的劲儿冲出来的，出生于和平、生长于和平的沈卯别说厮杀，就是打架，在沦落在虚圈之前都从未尝试过。这时，沈卯完全是用灵力御沙形成了防御壁保护了自己的安全后，再用弥补了自己灵力不能二用的短刀出击，并且用上她被葛力姆乔追杀时锻炼出来的人皇走位来回变换位置，可以说是硬生生磨死了几只虚。
“……呼！大胜利~！”
手依旧还在颤抖，可是已经不能在将恐惧与兴奋泾渭分明了，沈卯将光炮中倒映的自己的笑脸甩到脑后，兴冲冲地看着为自己所用的短刀，“唔呣！这可真是一柄救人于水火之中的好刀呢！真是帮上大忙了！诶！让我看看……唔。”
短刀：“……”
在六柄刀剑中，她辨认出四把，余下一长一短的认不出正身，而被她用的顺手的一把，真是其中那一短。
而沈卯现在很想知道他——它是谁。不然也太失礼了。
“身上有不动明王和矜羯罗、制多罗的浮雕……”
沈卯蹙眉沉吟了好一会儿才一拍脑袋，“噢噢我知道了！”
短刀：“！”
“说起不动明王，就会想到他，说到他，就会想到爱染明王！”
短刀：“！！”
“果然是你吧！果然是你吧，帮了大忙哟？谢谢你，”
沈卯抱着短刀，忍不住用脸蹭了入鞘的刀几下来表达无处发泄的亲昵和感激，“爱染！”
短刀：“——————”
“现在得把这些搬回去啊……有啦！”
并不知道刀剑因为她充沛的灵力，一直保有意识的沈卯压根不知晓自己认错了刃，她兴高采烈地把盾化作了碗，托着还留有一口气的虚们就往回走：“我回来啦！”
“你——……”
好在伤残人士只是一言难尽地看了她一眼，并没有说什么大男子主义所以拒绝进食的话，就老老实实地开始进食了。
不过在这个过程中，沈卯却发现其中有一只因为伤势过重死掉的虚变成沙子……
与脚下踩的白沙如出一辙的沙子。
“咦？”
沈卯愣了，下一秒尖叫了起来，“唔诶诶诶诶诶诶诶诶诶————！？”
“……你鬼叫什么啊。”
“它它它它它、它——”
沈卯捂着脸，“它怎么变成——这沙漠——”
“你怎么奇奇怪怪的？而且老在无关紧要的地方惊讶起来，哈！”
葛力姆乔摆出了居高临下的不屑脸嘲笑沈卯，“就是你想的那样。不过也用不着这么惊讶吧？”
“……你——”
为着练习“轻功”都不知道在虚圈沙漠上摔了多少个狗啃屎的沈卯脸都绿了，她努力用学习游泳的自己也曾经在游泳池里喝下很多混合了不明物的水来劝服自己，可还是失败了。
“这、这还真是‘骨灰都给你扬了’啊……”
沈卯虚弱地抱住了自己的膝盖，语气沧桑。
被沈卯噎住好几回的葛力姆乔看着她，莫名地为自己也噎住她了一回而奇怪地高兴着。
“这是什么需要在意的事情吗？你也太鶸了吧！”
葛力姆乔可以说是跃跃欲试了，他盯着沈卯双目放光，被他盯着的沈卯只感觉脖颈汗毛都竖起来了。
“过、过分，明明吃人家的却一点儿也不嘴软，”
沈卯委委屈屈地嘟囔着，“……不过虚们还真是像鲨鱼一样呢，八百里开外嗅到血腥味就会闻讯而来。不过，为什么以前没有呢？弱的自然不会自寻死路，但是也几乎没有很强的主动上门……果然是因为受伤的缘故吗？”
没能按照预想那样和沈卯拌嘴的葛力姆乔咂了一下嘴：“大概吧。不过也是你的灵压波动的太厉害了吧。正巧我受伤灵压也降下来了，那些欺软怕硬的垃圾不久来了吗？所以说你很烦啊。”
“……诶？”
葛力姆乔撇嘴：“我不是撇开过你吗。结果，你这家伙——”
他嗤笑了一声，回忆中低下去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居然还是这么不依不饶的…………喂……喂！你这家伙那是什么表情啊！？”
葛力姆乔的声音又大了起来，他瞪着眼泪汪汪的沈卯，语气若是仔细一听的话，其实还能听出一丝丝的僵硬和不知所措的，但是沈卯因为他的话，完全被尴尬和羞耻所填充了。
“……呜！”
被葛力姆乔的无意发言成功打击——甚至可以说成功过了头都被击沉的沈卯，维持着双手抱膝的动作，朝着远离葛力姆乔方向挪动着，可怜巴巴地咬着嘴唇。她本来就是个很容易自我怀疑和感到羞耻的孩子：“……呜、被、被讨厌了……”
又羞耻，又失落，沈卯把头埋在膝盖里，脚趾头都难堪地蜷了起来。
“什、什么‘讨厌’的啊！？”
“我、我不想要被讨厌呜……”
沈卯的表情惊恐之余还有点绝望，她吸了吸鼻涕，用被濡湿的、红红的眼睛看着已经直挺挺的像是一尊雕像那样的葛力姆乔，“但是，被讨厌了……呜……”
“我——老子什么时候说过讨厌你了啊！？”
葛力姆乔别扭地都要快冒烟了：在虚圈生存只需要强硬的实力，礼貌的用语和安慰的柔情都是连垃圾都称不上的无意义附属品。此前他从来都只是口出狂言，或挑衅比自己强大的敌人，或鄙薄不足量力让他失望的敌人，还从来没有这样对待过一个很奇妙也很特殊的人类。
更别提这个人类哪里都很柔弱，简直不堪一击，肌肤一划就会破，骨头一拧就会折，就连虚根本无从体会的，独属于人类的“心”都会轻易受伤……随随便便对待的话指不定不知道怎么样的就死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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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真·骨灰拌饭
……死神果然过气了（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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