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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宋知遇推门而入,手里还拿了只购物袋,一双帆布鞋,徐斯年看他蹲在地上连忙接过来,“我自己来。”
鞋子很合适,37码,宋学霸记性一向不错。
“那个.....我得去查病房了。”一个小护士放下了手里的水杯,“我也是我也是。”另外两个纷纷跟着她出了休息室,徐斯年一声不吭地穿着鞋,宋知遇蹲在一边看着她,“我帮你把脚上的伤清理一下。”
“我来吧。”秦楚自告奋勇,宋知遇点点头,“我去CT室再看看。”
休息室只剩下秦楚和她两个人。
秦楚忽然问她,“你跟宋医生复合了?”
“啊?”徐斯年没反应过来,她一直以为跟宋知遇分手后他们俩应该是好了,现在看来似乎又没有。
秦楚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就这等他吧,我忙去了。”
“谢谢。”徐斯年跟她道谢,虽然也不是很情愿。
“给你排到了号。”宋知遇手里拿着号重新回来的时候,只剩下徐斯年一个人了。
“我自己走。”徐斯年推却了对方想背她的好意,慢慢挪着小腿。
宋知遇站在一边,“我去给你借辆轮椅吧。”
宋知遇推着轮椅上的人,看着她的头顶,几年前的徐斯年还不像这么沉默寡言,她明明很活泼,干什么都很有活力,尤其是在他面前,似乎有花不完的精力。
片子拍出来,没有骨折,也没有内伤,肋骨那块是撞出来的外伤,虽然一片青紫看着吓人,最严重的外伤就是小腿上那道血刺啦胡的口子。
“你现在住哪,我送你回去。”
徐斯年想推辞,但是家里没人她现在浑身都疼确实很麻烦,不想打电话回家里,妈妈要从家里过来照顾她,她不想让她担心。
等宋知遇的时候,徐斯年把自己的伤口拍了照片发给陈叙。
下班了的陈副检当即打了电话给徐斯年,“你现在在哪里?”
“还在医院,正要回家。怎么了?”
“你在医院别动,我过去找你,医生开的证明都齐全吗?”
“什么证明?”
陈叙叹了口气,“你别管了,一会我过去。”
宋知遇再出来时,徐斯年想了想,“你能给我开一个证明吗。”
“什么证明?”
徐斯年也不知道怎么说,“就是,打官司用的那种。”
宋医生表示不可思议,“你还打算吿撞你的那个人?”
“我这个可能不是意外,我可能......”徐斯年叹了口气,“我可能摊上事了。”
宋知遇很想问问她遇到了什么麻烦,可是徐斯年只是沉默又沉默。她从前怎么会有那么多话可跟他说?
陈叙赶到医院的时候,她和宋知遇并排坐着,“徐小姐。”
两个人同时看向他,陈叙直接掠过徐斯年看向宋知遇,“您好,请问怎么称呼?”
“我姓宋。”
陈叙掏出了工作证,“我是徐小姐这个案子的承办人,你是她的主治医师吗。”
空气陷入安静,“我不是,她没有系统地接受治疗,如果您需要证明,我可能没法给您开具。”
陈叙不可思议地看向徐斯年,居然有人看病不挂号?
等两个人办到了一系列相关证明,宋知遇再次提议送她回家。
徐斯年看向陈叙,“陈副检,您方便吗?我想跟你聊聊案子的事情。”
陈叙就是再迟钝也知道这个时候应该做什么。
“可以,我顺便送你回去。”
陈叙是开自己的车来的,黑色低调帕萨特穿梭在夜晚的城市里,徐斯年靠在玻璃窗上看着外头掠过的景象,突然幽幽地冒出来一句,“麻烦你了,陈副检。”
陈叙“嗯”了一声,绕过一个十字路口停在小区楼下,“我会帮你尽快起诉,不过手里头还积了几个快要超期的案子,最迟下个礼拜,你这些天就不要出门了,自己的安全要保障,有事随时可以联系我。至于你这次受伤究竟跟案子有没有关系,我联系公安那边查一下,如果证实是蓄意恐吓,那,你多加小心。”
“好的。”
陈叙看了一眼她包的严严实实的小腿,“我要送你上去吗?”
柯云坐在客厅里敷着面膜看剧,开门声一响起回头把两个人都吓了一跳。
徐斯年出了这么多事居然还没忘记把那一捧花带回来,看到徐斯年的伤,柯云站起来到门口搀扶,“天啊,我第一天住进来你就这样了。”
她穿了件真丝吊带睡衣,里头是真空的,若隐若现的春光看的徐斯年目瞪口呆,陈叙眼睛都直了,手足无措地后退两步,“我先走了,有任何情况再联系我。”说完就噔噔噔地下楼。
柯云关了门,把徐斯年弄到沙发上坐着,“车祸?是刚刚那个人撞的吗?长得倒是人模狗样。”
徐斯年把花交给她,“他是检察院的人,我去买花的时候,被一辆摩托车撞了,嘶~疼疼疼。”
柯云拿着那束乱七八糟的花笑得花枝乱颤,“什么叫勇士,你都这个样子居然还把花带回来了。”
徐斯年叹气,“是我送你的礼物。”柯云停下来,闻了闻已经散开乱七八糟的花束,“谢谢,我很喜欢。”
柯云住进来第一天就不得不照顾行动不便的自己,心里很过意不去,柯云对此显得很大方,“我是要长住的,今后肯定也有麻烦你的时候,别跟我太客气。”
徐斯年笑笑,“你跟我想的不太一样。”
柯云问,“怎么,你觉得我应该冷漠无情?”
“至少没有那么热心。”对外企女员工的映像?职场白骨精?雷厉风行?反正,跟好相处无关吧。
柯云对此不满,“大画家,你这是偏见。”
“我只是个插画师……”
“anyway,有什么区别吗?”
区别可大了。
宋知遇查完最后一遍房换下衣服准备下班,一抬头却发现秦楚靠在他办公室的门框上。
“今天上夜班?”
听他这么问,秦楚点点头,犹豫了一会,看他收拾妥当就要走了,才开口,“你……跟她复合了吗。”
宋知遇似乎不太想回答这个问题,秦小护士对宋医生的那点心思整个科里都清楚,宋知遇没有理由不懂,不想回应,也不知道怎么回应。
实话说出来太残忍,但是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宋医生天生一副好相貌,虽然沉默寡言,但是玉树临风,自然有人吃他这套禁欲系,甘愿一遍又一遍的用血肉之躯去撞冰冷的南墙。前有徐斯年,后有数不清的小护士们。
叮嘱了两句有两床夜里需要重点照看,请她多费点心思,就要出门,被对方伸出胳膊拦下,“我哪里不如她?”
宋知遇想,她哪里不如呢?
14岁的徐斯年,跟大多数女学生一样,齐耳短发,厚厚的平刘海,冬天的早晨在操场上一蹦一跳的,“课代表,你物理写好了没。”
“没有的话,数学呢?”
“你连数学都敢不做?”
“对一下答案嘛。”
而那时候的宋知遇,一点也不想跟物理考20分作业全靠抄的徐斯年为伍。
“你就不能自己动动脑子。”
“不能啊。”对方瞪着一双理所当然的眼睛,“我这个脑子不是用来被电流阻力摧残的,还要留着为社会主义建设添砖加瓦。”
宋学霸想,社会主义的建设还轮不到你来添砖加瓦。
徐斯年继续没皮没脸,“我以后肯定选文科,物理只要能过小高考就行了,学霸,你给我抄一下,我抄起来很快的,绝对不耽误你收作业。”
各科皆优的宋学霸,被迫站在冷风中给抄作业的徐斯年放风。
她又聒噪,又爱耍小聪明偷懒。
有什么不如她的呢。
“你没有什么不如她。”走廊里的灯又坏了,一闪一闪,旁边经过值班的医生护士看笑话似的经过。
宋知遇不喜欢这样的氛围,“好好上班,我走了。”
长腿一迈走向电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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