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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季晚显然一愣，她抬起头望住身前的男人，心底的慌乱被职业习惯压制，她佯装平静：“盛总……”
盛青迟打断她的话：“你在电话里已经说过身体不舒服，今天都是小苒的原因，作为他的爸爸我会为他负责。”他说得自然，“晚上如果你有不舒服我方便送你去医院。”
季晚微微一顿，笑说：“这事怎么能怪孩子，如果真说负责您刚才在医院也帮我垫付医药费了。”
男人语气平稳，但态度不再容她拒绝：“你家里有睡衣么。”
季晚收起脸上的笑，知道对方是铁了心要守着她了，“有浴袍，是通用款，我去阳台收给您。”
她走去阳台，拿起晾衣杆在忙碌。
盛青迟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目光落在阳台。灯光昏暗，女人踮起脚尖在收睡袍，微昂的脖子白皙修长，明明只是再简单不过的动作，他却觉得此刻的女人温柔似水。房间装饰复古，女人白如瓷器，他宛如在品一幅赏心悦目的诗意古画。
她拿着浴袍走进客厅，忘记拢紧身上宽大的风衣，阳台吹起微风，女人的头发与大腿间的裙摆轻轻撩起。她似乎有些不自然，风衣没有遮住的胸口微微起伏。
“这种浴袍布料不厚，穿起来应该会舒服一点，我出差前已经洗过。我爸爸的房间很久没有住人，只能麻烦您在沙发上将就一下……”
盛青迟接过：“季小姐早些休息吧。”
季晚抬眸无声凝望一眼，转身走回卧室。在她关门之前，男人磁性的声音回响在屋子里，“明天早上十点我带你去医院复诊。”
季晚忙回身：“不用，我明天要见一个很重要的客户，我七点半出门去公司。”
短暂的一瞬间安静，盛青迟微眯了下眼眸：“那好，明天我送你。”
季晚没再多说什么，现在太晚，她不方便再单独与男人僵持下去。躺到床上，小腹不再那么难受，也没怎么感觉到疼。似乎心口加快的律动掩盖了身体的不舒服，她关了灯，在漆黑里听到男人轻微的脚步声走去了浴室。
季晚犹豫了一下，拿起手机点开微信里的一月薄荷。
她发了消息：浴室柜子里有我出差准备的牙刷，在第二格。
很快，男人回复：知道了，睡吧。
……
早晨的阳光从窗台照入床头，季晚的闹钟准时在6点40分响起。她换好衣服打开卧室的门，第一眼望见了投在客厅地板上的那道被拉长的身影。
男人正站在阳台，清晨的阳光照向客厅，将他颀长的身影投在地板上。他在打电话，声音说得很轻，似乎是怕吵醒她。
季晚走进浴室洗漱好，昨晚睡得太晚，脸色有些不好看。她很快画好一个日常妆，涂上玫瑰色口红，气色好看许多。
她提了公文式手提包走到客厅，盛青迟也正收了手机朝她走来。
季晚开口：“盛总，早，昨晚休息得好吗。”她还是有些不适应家里出现这样一个成熟的男人。
盛青迟的目光从她脸上掠过，坐到了餐桌那边，“先吃早餐，我再送你去滨江路。”
季晚这才看见她家那张很久不用的餐桌已经铺上新的桌布。浅蓝色的格子布带着暗花，让屋子里生起一点清新活力。餐桌上放了牛奶和海鲜粥，面包机时间到了，正好响起短促悦耳的提示声。
男人拿起夹子，取出面包放在餐盘里，偏头望了她一眼：“我让司机准备的。”
他看出她眸中的疑惑，在解释。季晚有些僵硬地走到餐桌前坐下，这是她家，但是此刻身前的男人似乎才像这个家的主人。季晚忙从他手中拿过夹子，自己忙碌起来。
“盛总，很抱歉耽误您工作，也让您破费了……”
“你身体怎么样。”男人只是这样问道。
季晚回：“已经没事了。”
早餐吃完，她才发觉盛青迟的西装已经不是昨天那件。他穿着一件雾霾蓝西装，是时下流行的颜色，男人皮肤白皙，修长的手指拿起了沙发上昨晚那件西装。季晚忙说：“我拿去干洗一下再还给您吧。”
“不用。”
季晚过意不去，再说了一次，盛青迟已经打开了房间的门，回头看她道：“穿一次就好，季小姐不用介意。”
季晚只能跟着走出房门，她正关门时，对面王阿姨正巧提着菜篮子出门买菜，撞见两人一起走出来，一时笑眯了眼道：“晚晚，小盛，去上班呀。”
小盛？
季晚望了眼盛青迟，他面色平静，礼节性地看着王阿姨：“谢谢您昨天的生姜和红糖。”
王阿姨笑得合不拢嘴：“没想到你这么贴心，晚晚她从小就没有妈妈，她爸一人开个面馆送她出国念书很不容易，现在晚晚找到你这么心疼人的男朋友，我也替她爸放心了。”
“王阿姨，这只是……”季晚忽然没有再解释下去，只是工作客户？一个成熟的男人留宿在一个单身女性家里，说出去只是客户谁会相信。
她没再说话，盛青迟开车送她去工作室，一路不停接起电话。
她坐在副驾驶，知道男人周一的早晨十分忙碌，耳边磁性的声音不断响起，“将会议改到九点三十分。”
“先召开部门例会。”
“让CTO解决这个问题……”
车子终于穿入滨江路，稳稳停在工作室前的道路旁，季晚下车，再次道了谢。
回到办公室，她先召开了周一例会，到十点才接见了那个登门求助的国外老客户。
忙到中午，艾慧突然敲响办公室的门：“头头姐，盛氏集团的总裁助理陈小姐要见你。”
季晚接见了盛青迟的助理陈意，陈意递过一份文件，笑着说：“季总好，这是盛总要我带给您的合同书，如果没有问题请您签个字，开展工作的时间由您这边方便时再定。”
季晚看完合同：“盛总给的聘金高于我们行业的酬劳水平太多，你帮我给他打个电话确认一下吧。”
陈意笑着回道：“这就是盛总的意思。”
季晚拿了工作手机，自己拨通了名片上的那个号码。
“盛总，合同我已经看了，聘金是不是太高了……”
男人打断了她的话：“有部分是小苒这边的支出，我不方便写在合同里，季小姐应该能够明白。”
可还是太高了。
季晚知道她说不过电话里的人，只能道：“谢谢您。”
……
卢城最繁华的北城高楼林立，车流不息，是名副其实的金融街。最瞩目的那栋摩天大厦的LED屏幕上正播放着金融热点资讯，“盛氏集团”四个立体大字也在阳光下十分耀眼。
陈意拿着手中的合同走进总裁办公室。
盛青迟望着办公桌上的那份合同，目光落在乙方那栏，女人的字迹娟秀，笔画婉转，像昨晚他眼底出现的那一抹婉约柔美。
手机有电话拨入，他看见来电号码不由眯了下眼眸。
电话接起，对方在道：“喂，盛总，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对方的声音温和醇厚：“您最近还好吗？”
男人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望着高楼下的繁华璀璨，“遇到一点问题。”
那边显然知道他的困难，语气认真：“什么问题，方便跟我讲吗。”
盛青迟微微一顿。
那边道：“虽然我如今不再是您的心理治疗师，但我同样会为您解决麻烦，帮您保密。”
盛青迟道：“还是以前的问题。”
电话那头的人微微停顿，说道：“您不是身体原因，您这是心理障碍，如您这种幼年时受到原生家庭巨大影响的人，很多都会在心理师的引导下逐渐恢复健康……”
对方说起原理。
盛青迟已经听过数遍，对方正是他几年前的心理治疗师，而他看的病——是性功能障碍，准确来讲是心理极度性冷淡。
对方温和地笑道：“我在网上看过您交往的几个女明星，条件都是不错的，难道您没有一点生理反应吗？”
“没有。”男人答得清冷。
“按照网上您的绯闻，那您该有三年没有再跟女性.交往了，我建议您要放下童年的家庭阴影，重新投入到与女性的交往中。”
对方笑道，“盛总，其实您已经成年，心理成熟，早能够分得清童年的事情，您这个病其实找个女人谈个恋爱就好了，这也是我这三年都没再主动联系您的原因。”
男人重新走到办公桌前坐下，修长的手指在桌面叩出轻响，他似乎沉思许久才开口：“如果我对一个女人有了生理反应，那算什么？”
电话那头的人显然吃了一惊，语气激动：“您再说一遍，最好详细一点，我帮您分析。”
男人眸光深邃：“我可能，有点心动……”
他说的除了季晚再没有旁人。
当盛青迟说完一切，电话里的人比他还要高兴，那头如释重负，语气变得轻松：“盛总，你跟这位小姐谈个恋爱就好了，这是男性初步爱上对方的正常反应，您说好几次对她有生理反应也是正常的……”
盛青迟轻咳了一声。那头已经像是旧友一样开起玩笑：“老铁树开花啊。”
盛青迟挑眉问：“你确定我这是喜欢她？”
“禁.欲人设伤身，我劝您早点表白，您追求起来肯定不会失败的。”
“怎么追求？”
电话里的人一愣，随即问：“您以前怎么追求那些前任的？”
“那些人根本不用我追求。”他很清楚自己的心理和身体，那些年里的前任都是他想要克服这份心理病而交往的，但没有一个跟他有过亲密关系，甚至许多都是倒贴他，只因为他能带给对方巨大利益。
“您追求那位小姐是很容易的事，送车，豪宅，珠宝……”
盛青迟打断：“她跟别人不一样。”他起身，有些焦躁与口渴，他扯下领结，解开衬衫的两颗纽扣，脑海里浮现出昨晚的画面。
医院走廊里灯光柔和，季晚低头依偎在他怀里，鼻端全是她身上温和的香水味。从他垂眸的视线望去，女人弱骨丰肌，微微起伏的雪峰晃迷了他眼。她轻轻颤抖，将半身的重量都靠在他肩头。
他心跳迅速，身下反应无比强烈。喉间干渴，他紧了紧手臂，恨不得立刻将她揉进骨髓里。
似乎这29年的“病”都只是为了等她来解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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