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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
避难基地里的丧尸大军如潮水一样退去，留下幸存的不足百人惊魂未定，长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莫夙看着刚刚还是同一战线的战友们，现在已经变成了丧尸，还穿着生前的军服，也跟着丧尸群们退走，仿佛收到了统一的调令，有序地撤离。他的视线转回地面上那个被暗能量轰击出的大坑中，刚刚那个更高级的变异丧尸，就是像一条鱼一样跳进水中一样，跳进了身下的大地，“游”走了。
难道被变异的zombie病毒感染之后，不仅某一些身体组织会被异化，而且还会获得相应的变异能力吗？那个小孩子，似乎身上的部分组织被异化为了“鱼”，而他的能力，就是将任何介质都可以当作水，穿过去。
从他可以用这种能力带走任稚寒来看，这种能力不限于变异者本身，甚至还可以作用在别人身上。
因为被育种中心的射线辐射过，才产生了这种新的变异吗？
现在莫夙满心的疑惑和被激发的灵感，如果这次他能活下来，一定要把这些问题彻底研究清楚。
他不知道任稚寒究竟被那个变异者带到了哪里，而且那些丧尸大军是不是完全撤走了，如果他们去而复返，就真的是一点活下来的希望都没有了。
莫夙垂头看着手腕上的白色绒球，这时候，钟莘根本帮不上忙。她自从变成了一颗白绒球，所有的能力就都被禁用。莫夙突然想起，那个曾经出现在他脑海里的声音，说要毁灭这个世界现有阶段的文明，让文明踏上新的起点……
而且钟莘说，昨晚是“他”对钟莘的金属舱做了什么，才让她在第二天莫名其妙就变成了一个无法使用能力的白绒球。
如果这两者联系起来，显然就是那个“他”并不想让钟莘使用那种强大的能力插手丧尸围城，十三区避难基地被丧尸攻破是注定的，“他”不允许超越现在人类能力的力量改变这个结局。
“他”到底是谁？他以为自己是这个世界规则的制定者吗？如果是世界规则的制定者，那应该尽力维持这个世界的秩序吧？但是他又要毁掉这个世界，这根本就是矛盾的吧！
莫夙没有办法理解对方的想法，那种感觉，就好像蚂蚁和人类之间隔着鸿沟天堑一般的差距。
如果说现在人类的文明还处在0级阶段，只要自然灾害，战争，资源稀这些问题稍微严重一点，就足以让现在的人类文明遭受重创了。而“他”的“作品”钟莘已经能够达到随意利用占宇宙中质量99%的暗物质作为能源的水平，“他”所代表的文明甚至比一级行星系文明、二级恒星系文明、三级星系文明都更高级。
对更为先进的文明，现有的认知根本没有办法推测他们的演化和行为，而他们的文明程度，也是现在的人类根本无法想象的。
钟莘现在情绪很低落，感觉什么忙都没有帮到莫夙，又羞愧又内疚。当时丧尸围过来的时候，她吓得话都说不出来，就觉得系统君这回肯定活不下去了，她也要回档重来了，整个毛球都绝望得炸了。如果一直失败一直回档，没完没了而且一模一样的人生没有尽头，一定会把她逼疯吧。
丧尸大军撤离之后，余下的几百人抱团躲在基地里一处还算完好的建筑中。他们比较幸运，有人身上联系外界的通讯工具还可以用。大多数都是普通群众，军人已经寥寥无几，而其中又数莫夙军衔最高，从众心理下，莫夙就被推出来成为这些已经被吓成惊弓之鸟的人的临时指挥，联系上了军部总指挥所。
莫夙环顾四周，碎尸满地，冯司令他们这些在最前线指挥战斗的高级军官，都已经遇害。整个避难基地空荡荡的如同寂静的巨大坟陵，压抑而血腥的气氛刺激着每个人已经崩溃的神经。
有人在轻声啜泣着，连哭都不敢太大声，只怕那群可怕的丧尸再次闯进来。军部的救援消息像是历经了一个世纪那么久，终于传达了过来。百十号人怔怔地抬起头，眼巴巴望着莫夙，听他低声说着，再过半小时，军部会派飞机吧他们接到A市的基地总部去。
每个人的表情都是那么木然，仿佛已经傻掉了一样。救援的消息并没有让他们的情绪高涨一点，经历了巨大刺激的他们，现在已经处在一种什么都没有办法相信的状态，除非能够坐上军部的飞机，彻底离开这个地狱一样的地方，才会产生真实的安全感。
莫夙叹了一口气，组织还幸存的军人，把还能用剩余的物资集中起来，等一会儿救援人员到了之后一起带走，而他自己穿着防化服，去外面收集变异丧尸留下来的残肢，等带回军部继续研究。
他和里面心态已经崩溃的那群人都不一样，在这种情况之下，反而冷静理智得可怕，清楚地知道怎么做才是最有利最正确的。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即使活着的人如何悲痛，死去的人也无法活过来了。这种时候，还不如省下悲伤的力气，去做一些更有意义的事情，为将来能解决丧尸问题多做一些准备。
钟莘挂在莫夙手腕上，发出小小的吸鼻子的声音：“对不起……我真没用……”
莫夙敛捡地上残骸的动作微顿，好看得不像真人的脸上没有一丝情绪，仿佛堂皇庙宇里，冰冷的神祗。
“不需要道歉，不是你的错。这世上，本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钟莘能救这些人一次，但是下一次呢？她救不了所有人，而她也没有拯救人类的义务。就像人不能一直只靠着别人活着，而他也不能一直靠着钟莘。
这一次的事，像是当头棒喝，把莫夙打醒了。钟莘和他根本不是同类，她能够不死不灭，但是他只是个脆弱的普通人而已，而那个人，“他”只要使一点小手段，钟莘也会像这一次一样无能为力。
把对方当成自己的保护.伞这种想法，真的是太天真太甜了。最可靠的，永远只有自己。就像这一次，如果他之前没有从钟莘那里得到暗能量储存起来，最后关头，也不会用暗能量震慑住那个变异者。关键时刻，自救才是唯一的办法。
为什么不考虑一下获得钟莘力量的第二个方法呢？
脑海中突然冒出这么一个想法。
除了接吻，能够暂时借用钟莘的力量，还有第二个办法，就是和钟莘相爱。两种方法，前者吻一下，就好像按一下开关能使用一次能量。而和钟莘相爱时，他们的大脑会有特异的化学反应，脑内产生的化学物质会改变两人之间的磁场，就相当于钟莘和他之间，会建立起只属于两人的“信息通道”，此时暗能量就是算是他们的“共同财产”，不需要再按下开关重复操作，莫夙就有了直接使用暗能量的权限。
莫夙觉得为了保命去和钟莘相爱，就像那些为了财产和对方结婚的人，卑劣而无耻。
但是他又不禁反问自己，为了得到暗能量的使用，去亲吻钟莘，又算什么呢？和那些卑劣无耻的人，本质上也没有什么不同吧？
“钟莘。”
“嗯，我在。”手腕上的白绒球晃了晃。
“我亲吻你，只是在利用你，为了得到你的力量而已。”莫夙的视线从手腕坠着的白绒球上移开，“等你变回来，就离开我吧。”
他的手指在防护手套里攥紧，克制而隐忍着。
白绒球停止了晃动，孤零零挂在那里。丧尸暴.乱和暗能爆炸之后，茸毛已经不像之前那么洁白柔软，此时灰扑扑的，像个丑丑的笑话。
“你这么说，我很难过。”好一会儿，钟莘才找回了自己细细小小的声音，带着一点委屈的泪意，忍着哭腔，“我以为，你总该有一点喜欢我的……如果你不喜欢我，为什么会允许我昨晚对你做那种事情呢？”
她吸着鼻子，莫夙仿佛已经看到了面前那个小姑娘，低着头，一脸委屈，软软地说着：“你这样，我会误会的呀……”
心脏的地方，感觉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
莫夙抬手压了压心脏的位置，再开口时，却完美地掩盖了已经扭曲的声线：“让你误会，我很抱歉……”
钟莘再没有发出声音。
直到半个小时后，天空上方，已经可以看到三架飞机的影子。它们降落在避难基地的临时跑道上，幸存者们跑出来，激动得眼睛发红，在救援人员的安排下，全部涌上去。
莫夙将收集到的一大盒丧尸残肢密封交给救援人员，告知了他们这是什么，要特别小心保管。他脱下防护服，走在人群的最后面准备登机的时候，下意识摸了一下手腕，心瞬间凉了一半——钟莘呢？那颗白绒球不见了！
前面的人都已经都上了飞机，只剩最后一个救援人员就看到莫夙脸色蓦然大变，折身就往外跑去，好像弄丢了非常重要的东西。
那个救援的人不认识莫夙，也不知道刚刚跑走的那个人是个顶尖的科学家，身价可能值三个师，他现在只想骂娘。看着跑远的莫夙，气不打一处来，觉得这踏马就是一个不为别人考虑的煞笔。远处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越到夜间，这里会越危险。正好此刻，机长已经在催促，要他们这些救援人员报告所有幸存者是否都已经上机，好像基地外面的丧尸群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了，他们必须要尽快离开。
“这种人，电视剧里活不过两集！”救援人员忿忿地骂了一句，然后用对讲机告诉机长，大家都上机了，良心一点都不会痛。那个煞笔让他去死好了，不知道现在情况有多危险啊！他们难道会为了等这种煞笔把一飞机的人都置于危险的境地吗？绝不会！
一群丧尸在地面上张牙舞爪啊呜啊呜叫着，看着三架飞机从他们头顶掠过，毫无办法，等视线里再也看不到那三架飞机之后，也逐渐安静散去了。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莫夙将之前自己走过的地方又走了一遍，到处都没有见到白绒球。他和暗物质的联系越来越微弱，从钟莘那里借到的能量在之前已经差不多用尽，只剩那么一点点，莫夙用来寻找钟莘。
当暗能彻底用尽，莫夙已经绝望。那颗白绒球，他找不到了。再也没有一个傻乎乎的女孩子对他说，我会保护你了。他失魂落魄地游荡在一片废墟的血地，宛如一个已经失去神智的丧尸。
恍惚间视角里闪过什么，莫夙已经没有办法冷静思考，下意识重新转回视线，猛地睁大眼，扑过去，把那颗已经沾满了泥土与血污的绒球抓住，紧握在手心里：“钟莘！”那一瞬间，莫夙感觉自己好像重新活了过来。
灰扑扑脏兮兮的绒球：“……”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因为我只是一颗普通的毛绒球。
莫夙又叫了钟莘的名字几声，但手中脏兮兮的毛绒球毫无反应。
他软了声音，表情悲伤：“我知道你在怨我，不想理我是不是？”他苦笑，“直到你丢了的那一刻，我才知道了自己的心……忘了我之前说的话好不好？”就算她是个机器人又怎样？他现在清楚地知道，不是因为她的能力，他只是想要单纯地跟她在一起。
南方的G市下起了夜雨，细细的雨丝落在莫夙眉间发梢，带着一丝痒意，一直落进他的心里。
“我喜欢……”
不远处，娇小的身影踏雨而来，眉目沉没在雨中的月色里，像一团洇晕开的水墨色。
莫夙抬头，看到了少女隐在阴影之中沉黑的眼眉。
下巴被狠狠捏着抬起，莫夙轻哼了一声，对上了少女阴沉晕散的瞳：“不会……决不会让你离开我。只要把系统君锁起来，你就没有办法抛开我了吧……”少女艳红如橘灯的唇弯着可爱的弧度，低声轻笑，声如幽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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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前方高能
您的好友黑化攻已上线（二哈）
人设这种东西，崩着崩着相信大家就习惯了×
其实渣作者还是写鬼畜比较顺手
柔弱少女什么的，只当个梦想也许会比较好×
渣作者天天想给男女主角和配角们发便当
就是那种没有留言完全没动力写下去的咸鱼作者Orz
求小天使留言为主角□□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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