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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探
入夜,风声渐大,刺骨寒风卷着飞沙走石横扫天地,茫茫一片不辨南北东西。
后院紧挨着马厩有栋小楼,二层的一间狭小客房内,灯烛已熄,房客似已安睡。铜盆里的炭火几近熄灭,忽然不知从何处卷来一阵冷风,吹得火光一盛,却旋即又暗了下去。
黑色劲装银箔遮面的纤细身影在室内小心腾挪,悄然无声的到了床榻跟前,手中匕首寒光一闪,已深深没入被褥之中。一击即收,可那人目光中却露出疑色,正待要上前检视床铺,忽闻身后异响,连忙横刀胸前,转身迎敌。
火折点燃一盏豆光油灯,灯芯因着寒气太重,烧了一会才好容易绽出半室橘光。灯旁坐着那个与老丈同桌攀谈的男人。不过他此时已换了装扮,没再戴那顶灰兔毛的帽子,而是珠冠束发,身着锦衣,足登官靴,正眯着狭长凤眼微微笑着,向潜入室内意图谋害于他的不速之客做了一个延请的手势。
黑衣人犹豫片刻,居然真的就收了匕首走过去,隔着那盏油灯,在另一侧的椅子上坐下。
“听说笑里刀第一高手影的御风掌十分了得,不知这次他有没有来漠北,我倒是很想领教领教。”
“哼,”黑衣人一声冷笑,听得出是个女人的声音,“杀鸡焉用牛刀。”
“你为何要杀我?”男人一边用铜拨子挑着油灯的焰心,一边貌似不经意的问道。
“像你这样的狗官,人人得而诛之!”
“哦?”男人眉梢一挑,“那赵璧赵大人可是有口皆碑的好官,此次他告假回故乡扬州祭祖,你们又为何抓了他的女儿,要挟他们夫妇二人来此?”
“贪官的头上又没刻个贪字,假仁假义的事情,朝廷做的还不够多么?”
听到这话男人不禁失笑,他摇了摇头又向黑衣人问道:
“那笑里刀的人额头上也没刻着义字,你又为何要为他们卖命呢?”
“你又知道什么!”黑衣人重又抽出匕首,看样子是想要拼个鱼死网破。
突然外面隐约传来利器破空之声,夹在风里难以分辨方位,与此同时客房窗下正对的院子里,似是有人从院墙外跳了进来。黑衣人离窗较近,几步抢到窗前纵身跃下。男人紧跟着赶到窗前向下一看,只见院中刚闯进那人同样是一身黑衣银箔覆面。
听见头顶动静,那人挥动手中带着倒刺的钢鞭正欲迎敌,待看清跳下去的黑衣人身着装扮之后才收鞭立定。
黑衣人落地反身向楼上张望,却见那男人只是倚在大开的窗前向下看着,并没有要追上来的意思。院中之人见状也自知黑衣人并未得手。
“赵璧呢?”女人问道。
“被他们的人救走了。”回话的居然仍是个女人。
说话间,院外又传来两声竹箭破空的声响,前院有嘈杂人声正往这边赶来,院中两人不再多言,同时提气纵身匆忙离开。其中那个刚刚上楼行刺的人又回头向楼上瞥了一眼,发现窗前那男人仍只是在看着她们,并未追赶。
不容多想,二人借着夜色,向客栈外茫茫荒原的深处匆匆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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