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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脸
蒋许瑶在进入次卧关上门后，立刻吐出了一口血。她看了眼地上鲜红色的还未干涸的血液，面无表情地擦掉了嘴角的血迹。
她在刚刚听到主卧里头的嘶吼声的时候便已断定，里头余婷婷的鬼魂已经修成了鬼刹。
虽然蒋许瑶并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收集到如此浓重的怨气，但这显然并不是一个好现象。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里都不宜久留。
蒋许瑶皱了皱眉头，站在原地缓了下后就走了出去。她抱着胸，淡淡地扫了坐在椅子上的两人一眼。
“我们该走了。”
沐言听到这话，感到有些疑惑，“可是我们什么都没找到啊。”
“我们已经搜过了，确认这里没有什么东西，那还留在这儿做什么。”蒋许瑶瞥了他一眼，“你不想走？那你就留在这儿吧。”
沐言摸了摸鼻子，“我也没说不走啊。”
蒋许瑶歪着头挑了下眉，“那就快点。”
“哦。”
说完，三人便很快地拿起了自己的东西，离开了这幢诡异的公寓楼。
而就是在他们离开余婷婷住的屋子的同时，主卧里传出了一声很低的笑声。
坐在出租车上，沐言从后视镜中看到坐在后座的蒋许瑶一直闭着眼皱着眉头，脸色愈发的苍白。但是无论他怎么问，却都是很若无其事地说一句没事。问了三遍，最后他抿了抿嘴角转回了头，带着心中隐隐的担忧，任由着自己的身体陷进汽车的座椅里。
等到沐言安静下来之后，蒋许瑶抬起眼皮往他那里看了一眼，而后便又闭上了眼睛准备养神。而就在这时，她的脑海里传来了一道声音。
“你这又是何必呢？他担心就让他知道好了。”
蒋许瑶睁开了眼睛，看了眼坐在右边的黑羽，然后也用精神力回答道，“你看出来了。”
“你不需要对我也遮遮掩掩的。”仅一句话，便已很清楚地回答了她的问题，“我是妖，你又不是不知道。对你这种‘天敌’的气息自然是最为敏感的。”
“别告诉他。”并没有黑羽想象中的激动情绪，蒋许瑶显得很平静，“他没什么法力，对我们的依赖性也比较强。如果对他说了，除了会让他感到更加的担心之外，没有任何的作用。”
黑羽听吧，撇了撇嘴，“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算了，就让那个蠢小子继续被蒙在鼓里好了。”
听到这，蒋许瑶不禁笑了下。在她看来，黑羽就是个喜欢到处向异族炫耀年龄的、还没完全长开的小屁孩罢了。
毕竟妖的寿命是很长的。四百多岁，在妖族中也顶多就是个还未开化的不能幻形的幼妖而已。
不过——蒋许瑶看了眼黑羽，然后又回想了下，发现他似乎自从在自己面前化形后，便再也没有变回本体——也许他的血统很不一般呢。
“你干嘛一直这样看着我！？”黑羽抱着胸，斜看着蒋许瑶，语气带着点质问。
实在是他无法再忍受蒋许瑶的目光了。
蒋许瑶浅笑了下，“没什么。”
出租车开到了他们来时的别墅附近，下了车，三人进入屋子大致收拾了下，而后便又乘车去了蒋许瑶现在住的地方附近——想到黑羽失踪后发生的一系列麻烦事，蒋许瑶觉得还不如自己先忍受一小段时间呢。至少可以让自己以后不用再那么费心了，还可以顺便保护他们的安全。
走进别墅，蒋许瑶发现婆婆很听自己话的呆在屋子，而不是出去等她。
“婆婆。”她很高兴地喊道，“我回来了。”
“诶诶，你回来了啊。”
听到蒋许瑶的声音，婆婆立马暂停了电视跑了过去。然后很惊讶地看着站在她身边的两位男生，“这两位是？”
“哦哦。是两个不太有自保能力的人。我怕他们再给我添麻烦，就直接带过来了。”
“哦，是这样啊。”婆婆的声音听上去有点不在状态。
她看了两人一眼，一把把蒋许瑶拉到了里面。
到了角落站定，婆婆看了眼后面确定没有人跟过来之后才问，“你怎么带其他人来这儿了？”
“我认识他们已经一个多月了，他们还算可靠。”蒋许瑶轻声安慰着婆婆，“我以后走的时候尽量带着他们一起走，而且也会给那些地方设下禁制。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好了。”
“那……好吧。”婆婆迟疑了下，最后还是点了点头，“那我们就快点出去吧，别让那两个孩子等久了。”
“嗯好。”
呆在原地的两人看到蒋许瑶出来后，虽然对刚刚他们的离开感到有些奇怪，但是也选择了没有多问。
蒋许瑶看了他们一眼，走了过去，“等会儿我带着你们去二楼上看房间，自己选择要住哪一间。”
“平时我有很多时候都不在家，这种时候，你们除了底楼和自己的房间之外，哪儿也不要去。知道了么？”
沐言有些疑惑地问道，“为什么不要去啊？”
蒋许瑶神情淡漠地看向他，语气冰冷，“因为，会死。”
沐言被她的语气给直直吓了一跳，蒋许瑶又暼了她一眼，才道，“好了，你们两个明天陪我去趟周梦婷家。”
虽然算了算时间，那符还能够撑上个半个月，但是蒋许瑶在今天去了余婷婷家之后，心中总是觉得有些许不安。
早点去看看，总不会出什么大错。
见黑羽和沐言似乎没什么意见，她便准备带他们去挑房间。
她转过头喊着，“婆婆，我带他们去二楼看看。”
没等多久，厨房里便传来了婆婆的声音。
“哦哦，小心点啊。”
“知道了。”
踏上木制楼梯，走了一段到了二楼，沐言他们发现，上头是类似于高级宾馆中的欧式复古走廊，它的两边都是房间。
中间有一段靠他们的墙，是没有的，安上了栏杆，可以很清楚的看到楼下的样子。
蒋许瑶在前头领着他们走，除了其中两间没带他们进去外，其他的都让他们仔细参观了遍。
“现在已经全部看完了，你们挑好了吗？”
站在走廊的尽头，蒋许瑶抱着胸转回头，嘴角带着笑意的问着他们。
“好了。”两人也都不是特别挑的人，所以都很快的做出了决定。
一夜无梦。
*
第二天一大早，蒋许瑶便依次敲响了黑羽和沐言的门。
“哈～这么早啊！”
沐言看了眼外面，在发现天还是灰蒙蒙的时候，他几乎是崩溃的。
“早起有助于身体健康。”蒋许瑶说着，又低头看了眼手表，“而且现在已经六点了，并不早。”
“六点！！！”沐言一听这个时间彻底炸了。
但蒋许瑶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他便立刻坐的毕恭毕敬的，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
等到沐小少爷好不容易挣扎着从床上翻下去，洗漱完、穿好衣服、走出门，却发现黑羽已经穿戴整齐地站在他的门口了。
看着他一副精神抖擞的样子，沐言忍不住问了句，“你就不困嘛？”
但是黑羽的回答是注定要让他失望了。
……
他的脑海里传来一句话，“我们妖都是不需要睡觉的。”
沐言，卒。
走下楼，婆婆早已把饭菜做好了端上了桌。包子、豆浆、白粥……应有尽有，而且看上去色香俱全。
沐言几人看了不禁食指大动，坐下来尝了一口，发现味也是足的。
“婆婆，你做的饭菜真好吃。”黑羽鼓着腮帮子，看上去十分诚恳。
“诶呀，婆婆老了，也就只会呆在厨房里研究研究菜色了。”
“怎么会，婆婆看上去一点都不老。”
黑羽的嘴甜逗的婆婆笑得合不拢嘴。
乐呵呵地吃完了早饭，一行人乘着出租去往周梦婷的住址。
大概是两个小时后，三人到了她住的公寓门口。但是蒋许瑶站在门前敲了好久的门，里头愣是没有一句回应。
沐言打了个哈欠，有气无力地望着蒋许瑶，“会不会是我们起太早了，人家还没醒呢？”
然而蒋许瑶还没回话，黑羽就先接上了茬。
“你难道认为一个已经快神经衰弱的人可以睡得很熟？你当人人像你一样啊。”
沐言瞥了他一眼，“呵~就你知道的多。”
黑羽也不甘示弱，“嘿，我就是知道的多，略略略~”
“好了。”见两人还想说些什么，蒋许瑶皱了下眉开口打断了他们的话题，“你们还是先思考一下，怎么打开这个门吧。”
沐言眨巴了下眼睛，“未进允许，进入民居……是犯法的吧？”
“可是我现在得以她的安全为主。”蒋许瑶说着，看了眼黑羽，“你可以开吗？”
“这个嘛……”黑羽迟疑了下，“我先试试吧。”
说罢，就把双手放在门上，然后开始慢慢把自己体内的妖术推进了木门中。
……
过了好久，门终于开了。但是当他们推门进去后，却惊诧地发现里头一个人也没有。
奇怪，这么早，她会去哪儿呢？
而就在这时，他们身后的门突然“嘭”的一声关上了。三人急忙转过身，看到的是一张怪异扭曲的惨白巨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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