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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那雅姑娘接下来有何打算？”
周潇看着雅凌将杯中茶喝尽，便又往杯中倒了一杯，微笑问。
“姑且先做江湖闲散人。”
雅凌的确说的口渴，将周潇倒的茶又一口饮尽。
苦与涩交替在嘴间，一抿却觉得甘甜无比，是一壶好茶。
“如此，雅意。”
窗外已经大亮，阳光照进来，将屋中的尘埃照的清晰可见，一缕尘埃顺着风飘过，留下许多斑驳光线。
“啊，qiu。”
周潇手捂着鼻子，在打出一个喷嚏后，往后退去。
“你对尘埃过敏？”
雅凌看着周潇离他走的有些远，便向他走去，继续说道:“我并不介意传染。我早已说过我白毒不侵。”
“嗯。从小遗传的。多谢雅姑娘的衣裳了。”
周潇看着她越来越近，那梅香味愈发浓烈。
而他听过雅凌的故事有些又敬又怕，身子不住的往后退。
“只有你这般叫我。”
雅凌走进，周潇后退。
雅凌再走进，周潇一直后退，
心里明了，她这般人，凡是知道她故事的人都会害怕。
而知道她故事的人，她一般选择直接勒脖子完事。
可对于他，雅凌却下不去手。
一来，他是她的救命恩人，二来，他镇定得特别。
这几年来，她的名声何其大，江湖上没有人不知她。
周潇，似乎对她一无所知。
雅凌看着那个款款后退的男人，很是无奈。
周潇退无可退，已到门前。
他理性的打开了大门，一阵风挂过，香气扑鼻。
都说昙花开放只有一瞬间，但医馆的海棠花却持续到了早晨。
周潇走到昙树边，拿起一朵昙花，蹲着嗅那墨香，说道“这昙花开的真美。走近才发现，原来海棠花的花朵是由许多小花朵组成的。”
“是啊。我自小便喜爱些花花草草，你如果喜欢。可种些。”
雅凌看着眼前白衣蹁跹的男子，嘴角上扬。
青瓦做顶的馆里飘袅着徐徐药香，纸做的门帘被拉起，外面放着艾草，暖阳照着小草，在一棵海棠树的中间，一男一女悠然闲步。
六只蝴蝶翩翩起舞。
一只眷恋花心，迟迟震翅不肯离去;
一只挽带着阳光，难舍这抹花意;
一只舞着双翅，上下翻飞，拍散那清晨露水;
一只贪恋那娇嫩的花蕊，汲取蜂蜜;
一只停在一个女子身上，乱点罗衣，又依依相伴，步步向随。
“雅姑娘话中有话，可否说明？”
周潇起身，看着雅凌头上那一只停停飞飞，又翻动翅膀飞舞的蝴蝶，笑了。
“你如今救了我。自然无容身之处。可去我的寨子，做个打杂的。虽然发的月钱不多，但是起码能保证你的生活。”
雅凌被这一笑晃的有些睁不开，眼睛一乜。
一朵花被摘下的声音。
“谁？”
雅凌声音一冷。
一抹红衣极快划过，只留下一个倩影。
周潇抬头一望，只看一眼，心便一震，为何？
那个红衣女子这般像她？
“站住。”
雅凌使出轻功，一跳，转眼便到了穿着红衣姑娘的面前。
红衣女子却像没听见般，一直往前跑。
“嗖~”
一道白光一闪，红衣女子腿一软，跪了下来。
周潇亦追了上去。
那红衣女子抬起头来。
那个红衣飘飘的女子踏着暖风而来，在漫漫花海中过，留下了痕迹。
“我叫红菱。”
她果然人如其名，一身的红色绸缎，清秀的脸庞不施粉黛，没有人间的凡尘味，给人更多的是一种如青莲般清新脱俗的感觉，浅浅的嗓音说出的话无比温柔，一双丹凤眼充满温暖与天真，浑身流露的气质仿若高山流水。
“你来这里干什么？来了多久？”
雅凌的声音已经透着冷意。
“你，你是曾琴？”
周潇左手伸出食指，指着她，不停的颤抖。
“我……我……我我……”
红菱看着眼前的紫衣，抬眸一望便对上她那双紫色眸子，陡然惊恐万分，吓得说不出话来。
“说。”
浓烈的梅花香与昙花香混在一起，院里的香引来了更多的蝴蝶。
“雅姑娘。别吓着红姑娘。”
周潇对着红菱温柔一笑，眼里透露着的是浅浅情意。
系统君:主人，您的任务是让雅凌爱上你，不能完成任务您将被刺杀哦~
周潇:我知道。但是这次能再遇见曾琴。我不会放手。系统只说了让雅凌爱上我并没说我一定要爱雅凌，难道不是么？
系统君:≧ω≦主人，你喜欢就好。
红菱听见周潇这般叫雅凌，眉头皱了皱，不敢看他，又疑惑的看了一眼周潇，低下头去。
“我，我只是听说牛大伯家昙花开了，想来摘几朵。”
清风吹过，蝴蝶停在红菱身上。
“都听到了？”
雅凌身上闪烁着紫色的光泽像是暈满一层朦胧的光辉，一抹杀气浮现眉捎。
太阳高握，烈光照在海棠树上，露水被蒸发透，显得更加苍脆挺拔，万里无云，天空也甚蓝的欲滴。
红女少女不语，只是瑟瑟发抖。
“不要。”
声音在这天气里带着些威严，还有些哀求。
风变成了一件鹅黄的暖手，迎风而进，撩起少年修长的发。
周潇依旧慈眉善目，可眼中带着一些雅凌看不懂的东西。
周潇眼中带着执念，手死死的攥着雅凌的一角衣衫，不肯松手。
时间推移，汗水浸湿了衣裳。
红菱握紧了身上的红色绸缎，眉眼微垂，道:“红菱什么也没听到。若不相信，愿以死证明我所说的是实话。”
她脚上的浅红色靴子染了些泥，散了线。
红菱已单脚跪地好几个小时。
她的腿已经麻目得没有直觉。
雅凌看向周潇，对上那一双倔强的眼睛。
“不必了。但我不相信你。你家中可还有些亲人？如果没有，便来做了我的丫鬟罢。我正好缺一个贴身丫鬟。”
雅凌身上的杀气之意消失，剩下的是先前那副冷漠的样子。
“没有。我无双亲也无兄弟姐妹更未婚配。”
红菱回答的清脆响亮，没先前那般害怕，但是眼睛唯唯诺诺，不敢看向雅凌。
红菱自然雅凌这般问她是何故，若她回答家中还有亲人，雅凌可能会派人将她家满门灭口。
在那一方宅宅的阳光里，白衣男子僵硬的脸颊上终于闪过一丝放松，只是额头有一滴汗，正轻轻滑下。
“起来吧。”
雅凌冰冷的语际划过，毫无温度。
雅凌看着周潇，眉眼一挑:“你似乎认定了我必然不会杀她。但是，我告诉你，一命抵一命，如今我们两不相欠。”
“好。我愿意跟你回去。”
周潇望向红菱呆着的地方，心里莫名升起一股暖意。
红菱也抬起头望向他，眼似清泉，干净透亮，且小心的望了一眼雅凌。
“啪！”
一记耳光在空气中传递得分外响亮。
“以后没有孤的允许，不许乱看。听到了吗？”
这语言顶顶霸道，顶顶冷心。
雅凌手掌落下间，衣炮飞舞。
红菱身上的蝴蝶纷纷四散。
红菱被一掌打的趴在地上，只抬起那惊恐的眼睛看着雅凌，有一丝怨恨。
遇到现世明明爱着却还有很多话没来得及说出口的人，周潇早已思念焚城。
他说，“你再动她，试试。”
带着十二分的心疼与窘迫。
雅凌看着，冷想:每一个俗世之人都是这样。感情像是汹涌大海。人生都有好几条洪流，每一条都要失去很多，有的甚至要隔断亲朋好友或者泛滥之交，有的洪流竟生生将另一根洪流生生折断。只是，希望他不要后悔。
他眼中在遇见红菱后一闪而逝的精光，早已出卖了他。
雅凌食指一点，红菱睡了过去。
雅凌将周潇拉至一边。
“哈哈，周潇，要我不动她，可以。你若能让她将她爹的兵符交给我。我就放你两远走高飞。”
雅凌一身紫袍，长发闲散的批在肩后，就那么站着那儿，美丽的紫眸折射出精光。
“兵符？”
周潇有些受伤的看着她的眼，又有些瑟缩的看着地上躺着的红菱，抬起眼疑惑的望着雅凌 。
“感谢我的爹爹让我读书识字。更感谢我的夫子总爱叫些江湖上的事。
以至于我记得这般清楚。
而对于用兵处事，则要感谢我待在杀手帮里所经过的一切。
你看她的耳垂，有一颗红痣。
那是将军之女的胎记。
如果能够得到她爹的兵符，我就能操控五十万精兵，一举推翻朝廷，废了那个狗皇帝。”
她鼻梁高高，侧脸很是白晢白净周潇看着，只觉得从小生活得美好的人经历了变故变成这样，一切，都只怪命。
“好。雅姑娘，我只问你一句话。若你得了这天下，你会如何？”
周潇将手里的昙花捏的粉碎。
花瓣四散，落在地上，手上皆是海棠花香。
“外无强敌，内无忧患，国无富臣，民不关门，邻国友爱。”
这单单二十个字，雅凌说的如翠如竹，声音坚定，一字一句。
这寥寥二十字，也点出了一个统治者该做的一切。
周潇看着发质坚硬，嘴唇浅薄的雅凌，柔和道:“如此，才是治国之道。”
雅凌盯着瞧见周潇这般随和，那张脸光风霁月清澈明白，理应是个聪明的人 。
“只要你帮我得到兵符，我定给你黄金千万，美女万千。”
“好。但我什么都不想要。我只要红菱。”
周潇直直的站着，雅凌眼里露出赞许，那般坚定干净执着孤傲的少年，理应是他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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