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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遇险
苏灼便接着听那老先生说道:“众人可知先皇对这玉氏是如何评价的?倾城倾国、玲珑剔透;贤良淑德、世间罕有!众位听听这十六个字,古往今来,有谁能担得上这赞誉?”
堂内众人听了都不住咋舌,苏灼也暗自琢磨:听说皇祖母年轻时国色天香,父亲瑞亲王便是长得像她,这么看来皇祖母是深得皇祖父的心。
她便接着听下去,那老先生便从皇太后还是亲王府侍女时开始讲起,巴巴讲了一顿饭的光景,才讲到她如何成了先皇的小妾。
他讲得倒有几分像真的,尤其是讲到皇祖母如何聪慧、每次都能化险为夷,似乎能猜透旁人的心思。
苏灼倒愈发好奇起来,这老先生不知是何人,竟能讲得如此细致?她便问那小二道:“这老先生讲得倒有趣,不知是何人?”
“这老先生姓王,靠说书挣些银子养活自己,在都城说了几年的书了,前几个月才到我们沁茗楼来。”
“您还别说,这老先生倒是有点能耐,自从他来了之后啊,我们这生意比往常可好了不少呢。”这小二话倒是不少。
“他知道的可的确是不少,也不知他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苏灼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
“嗐,”那小二堆上笑脸,说道,“您一看便是大户人家出来的读书人,没听说过这街头巷尾上不了台面的故事,这些故事也不是新鲜事儿了,小的也听人们说过,倒是不如这老头一张嘴会说,可也差不多就那么些事儿。”
“哦,你是说今日这老先生说的皇太后之事,大家倒都知道?”苏灼问道。
那小二倒有些迟疑,只说道:“说都知道也说不上,说不知道吧也知道一点,就是不如这老头讲的好,但是这皇太后的确厉害着呢,这都城的人可都是知道的。”
苏灼被这小二一番知道、不知道绕得有点糊涂了,又听那老先生不再讲了,便也不再多问,只站起身来,说道:“这隔间你且替我留着,下次再来。”
“不用您吩咐,这隔间早便是公子您的了,只盼着您常来呢。”小二殷勤说道,眉眼间都是讨好的笑。
苏灼笑笑,只下楼出了沁茗楼。
苏怀瑜的小厮李牧早便等在门口了,见她来了,忙备了车来,她便只乘了车往瑞亲王府去了。
她仍在想着方才那老先生的话,皇祖母虽然出身微寒,可却能读出旁人心思,她定是靠这读心的本事才一路走来终到后位。
若是真有这“真命天子”一说,不知皇祖父可是她的真命天子?可对自己而言,难道当真有“真命天子”在等着自己?
她不禁想到了洛少骞,他寒星一样的眼睛和蜜色的肌肤似乎都闪着光,可为何偏偏不是他呢?
她正盘算着,忽听到赶车的小厮李牧“吁”一声叫停了马车,接着便听他大声说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拦着路?”
“将车里的人留下,就放你一条生路!”还不等苏灼多想,便听到有人朗声说道。
苏灼不由得攥紧了手,难道又遇到了那日的两个刺客?可今日自己身边连个人都没有,他们要杀了自己定是轻而易举。
她正想着,便听李牧厉声说道:“你们休想!”
接着便听“嗖”一声箭响,紧接着就听李牧“哎呦”一声,接着便是“扑通”一声,似乎是翻到在地。
苏灼暗叫不好,今天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正在这时,忽听到车后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接着便听有人说道:“光天化日竟敢有人行刺!兄弟们,上!”紧接着便听到一阵乱斗声。
那说话的声音似乎在哪里听到过,情急之下她也来不及细想,她只想如何逃出这车厢内。
她小心掀了帘子一看,这正是离王府不远的一处窄巷,仅容得下一车,而这两人竟一前一后将这车围在了巷内,插翅难逃。
洛无剑啊洛无剑,怎么这次偏偏不见你?苏灼暗暗叫苦,上次遇刺时有他在车内,自己的心倒也是定的,如今只剩自己一人,恐怕难逃此劫。
正当她坐立不安时,便听到巷口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接着便听有人扯了嗓子喊道:“车内便是你们府上的小姐,这两个黑衣人想要她的性命。”
听那脚步声,便知来的人不少,那两个黑衣人虽功夫了得,可终究一人难敌四手,终弃了车马纵身去了。
苏灼一颗悬着的心终松了些,可心里终究是怕的,绿绮打了帘子扶她下来的时候,她只觉脚下一软,险些便倒下了。
绿绮见她面色惨白,手心也被攥出了几道深深的指甲痕迹来,知她是受了惊了,她却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朝苏灼使了个眼色。
苏灼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父亲瑞亲王早抄手等在角门了,瞧到她无事,只铁青了脸说道:“回去换了衣裳到书房来。”
她暗叫不好,再看绿绮、碧莲早红了眼睛,知定是受了牵连。
她也顾不得安慰她二人,方才她已想到自己难逃此劫,如今终脱了险,便比什么都好,也无暇哭了,得细细想想究竟是谁想要自己的性命。
绿绮、碧莲扶了她回了院子,便见院子里的主事嬷嬷季嬷嬷已经立在当中,精瘦的脸上满是愠色。
这季嬷嬷一向少言寡语,虽身材又瘦又小,可行事却半点不马虎,从前又是王妃苗氏身边的人,苏灼心中一向敬着她。
绿绮、碧莲愈发怕她,见她铁青着脸,愈发连头也不敢抬了。苏灼只得说道:“嬷嬷,今日的事不能怪她们,是我自己要出去的。”
“小姐如何自然不是老奴能管的,可这两个丫头今日定是要罚的。”她说起话来带着几分威严,绿绮碧莲只扯着苏灼的袖子。
“好了,嬷嬷,我知错了,她们也知错了,父亲还等着我,等我回来再罚也不迟。”苏灼知道她既然说是要罚,便是逃不过的。
季嬷嬷也瞧到苏灼面色苍白,知她定也吓得不轻,便不再多说什么,只扶了她的手往屋里去了。
苏灼换了一身素色衣衫,头上只挽了个髻,簪了个簪子,也顾不得吃茶,只微微稳了稳心神,便同绿绮、碧莲去了瑞亲王的书房。
书房内墨香阵阵,靠窗的地方置着一方花梨书案,案上一角搁着几个青花瓷的笔海,里面高高低低插了各色毛笔。
笔海旁的方砚内研了墨,墨色清亮,一旁散乱落着几支笔,下面的纸染了笔头的墨色,污了一团,连纸上的字都混入这一团墨色中。
瑞亲王端坐在书案后,面色是鲜有的凝重。
苏灼知道他今日定是气急了,便也不敢多言,只径直走到案前,便跪了下去。
瑞亲王才回过神来,只对身旁的亲信宋七说道:“怀瑜也该回来了,他回来了让他直接到我书房里来。”
宋七应了,他又接着说道:“方才受伤的小厮和那位青峰壮士,只在这偏房内好生医治着。”
苏灼只垂眼望着地上的花砖,心中却盘算着:青峰这名字似乎在哪里听到过。她细细一想,忽想起了,那日在洛少骞车上,他臂上受了伤,便唤了青峰上来替他绑了伤口。
不想今日竟遇到了洛少骞的人,可那青峰是洛少骞的亲信,如何会离了他呢?
定是他要青峰来护着自己的!苏灼只觉眼前一亮,紧攥的手也松了不少。
“今日的事谁也不能走露半点风声!切记此事万万不能让王妃知道,若是谁走漏了风声,家法处置!还有,若是有人在书房外打听小心,绑起来审了,问问究竟是谁在幕后作乱!”
他的声音似乎从未这么大声过,苏灼不敢再胡思乱想,只乖巧地跪着。
宋七也不敢多言,只一一记下了,便转身去了。
“灼儿,你可知错了?”瑞亲王终问道。
她抬头瞧到他眼角泪光闪动,心下不忍,说道:“灼儿错了,让父亲担心了!”
“你若是有个闪失,你叫为父如何向你母亲交代?如何向你过世的皇祖母交代?”瑞亲王抬手抹了抹眼角,颤声说道。
“灼儿错了,请父亲责罚!”苏灼鲜少见到父亲这般失态,又想到方才惊险,眼泪也落了下来。
“好了,”瑞亲王瞧她一张小脸苍白得不见半点血色,终究是心疼她,只轻轻叹了口气,说道,“见你没事为父便放心了,否则、否则……罢了、罢了,不提了。”
苏灼知道他最疼爱自己,若是自己有个三长两短,恐怕对父亲和母亲苗氏来说,都是锥心之痛。
父女二人都抹了泪,便见苏怀瑜大步走了进来,见到苏灼没事,才松了口气,只“扑通”一声便跪在了瑞亲王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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