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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横剑破天狼 赔一身战甲誓堂皇
自那一别,相隔千重。
只听闻西荒居延海畔烽火连天,战血残痕,那激昂的鼓声,变作今朝战场上的垒山尸骨。
这一战,打得异常艰辛。
隔年三月,终传来捷书,天族大喜过望,足派了四十二位德高望重的仙使去接引。
那一日,五彩的霞铺满了山峦,玄鸟盘旋绕梁,昆仑墟上那亘古的钟声长鸣不绝,天地空旷。
她扒着山门等到了日暮黄昏,仍不曾见他归来的身影。
师兄们说,虽得大胜,小的战火却还频仍,他们说,你莫担心,待得西荒归一,师父他必会归来与你重逢。
她的心像是被人狠狠地剜了去,丢到了暗无天日的角落里,热乎乎的淌着血,她只麻木的知道,这些话,她一句也不信。
她去了一封信,只短短的一行,她说,师父可还记得,岩华洞外的那片桃花么?
数日后她得到了回信,信上说,待我回去,同你共赏这灼灼桃夭。
她笑,蹲下身子,笑得胸口生疼,眼前有什么模糊了视线。
这人定然不知道,那时,师父仍在青丘,一日岩华洞外支一香案,她伏在他膝上,听得琴声悠忽终了时,他低头于她发上落下一吻,他说,这首曲子,写的......是一个人的思慕之心。那时春光正好,她已懒洋洋的入了半截梦乡,是以含糊咕哝了一句,唔,那倒十分合我眼下的心境。
他不知道,那个白日里,她迷迷糊糊撞翻了香炉,引了不大不小的山火,将那片桃花烧了个干净。
他不知道她都瞧见了,那一日,她眼见着仙鹤绕了一绕,衔着信去了折颜的十里桃林!
……
……
第二日,她绕过了所有人的视线,独自一人,一把扇,去了西荒。
越往西去,越是萧条,荒原漫漫,流沙几千里,且因经了战祸,四下寸草不生。
她踩在这片熟悉的土地上,捧一捧黄土,想象彼时他亦立于此处,手握轩辕剑,戎马倥偬。
没有人知道,三个月前,她也曾来过。
她勾一勾唇,苍白的脸庞终有了些晕红。那时她心心念念,再忍不得片刻,于是化作个灰衣道童,绕过看守的十三师兄,独个儿摸下了山。寻到营帐时月正滚圆,风夹着夜霜,也算清朗,她于主帐之外守到夜半,眼见得众将领去了,方暗搓搓摸进了帐。
掀开帐帘,心头却有些惴惴,犹记得那夜天蒙蒙亮之时,他一边灼吻着她的唇,一边滚烫的……退了出来。她面上烧得厉害,是以掩口咳了一咳。
帐中灯火微晃,他微敛着眉,听得动静,终抬起头来,一身沉色玄甲,乌压压透着禁欲的庄重。
她望着那烛光下的面容,一时竟失了神,反应过来只得又干咳两声,讪讪道,“我……只是来送一些粮。”
他闷声一笑,走上前来,十分利落的将她打横一揽,低头看她,“又不听话了么……”
黄沙战场,以战止杀,他也有自己的在乎与私心。
她手揽住他颈子,很是正经的同他分析,“我觉着,作为一只狐狸,缩头缩脑三个月,已然是极限了。
他摇头,轻柔将她放坐在桌沿上,半晌,抚着她的脸哑声笑道,“……送粮?”
她老脸一红,十分讪讪,“只是字面上的那个’粮’。”
他“嗯”了一声,再没有旁的话,凑过身去寻她的唇,这些时日里那些匆匆的沉浮与杀戮,只在这一吻里,竟全然化作了淡然的风与云。
她低哼一声,闭上眼微抬起头。
从前,凤九喝多了,同她讲一些风月经,感悟道,情爱这东西,未曾尝试时并不觉怎样,一旦得了它的甜头却再放不了手,天下间再没什么东西比它更磨人了。
她喘息着被他抵于桌上时,浑浑噩噩的想,凤九,果然十分的了不起。
烛火烧得劈啪作响,帐外人影绰绰,来来去去,帐帘却掩得十分厚实。她身下仍压着阵法图,他将唇离开她,流连在她的耳边,声音低哑透着沉醉,“同我宽衣……”
她迷迷糊糊应了一声,只觉身子虚软得像一滩水,颤抖着支起身子去拉扯。
这一回,却比上一回容易的多。
--关灯--
她埋在他怀中,仍喘息,望着帐顶,视线渺渺。
她说,我想回青丘去,春日里,十里桃林的桃子会长好,夏天水雾漫漫。青丘外的那一方大泽,看着十分壮观……
她说,师父,我想对着那方大泽终老。
他动容压上她的唇,望着她,眉目柔和,声音低哑。那是一句承诺,他认真的说,“好,咱们在那里终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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