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朕要给你生包子！

　　10

　　李绾再看擂台上，和他料想的不同，此时蓝红双方士兵都争抢着上擂台比试，他本以为这些将士怎么也想着留到最后上擂台，毕竟后面上最后胜出的机会才大。

　　窦铠像是看出了他的疑问，道，“我们的士兵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想法，就一门心思想上台比试一番，当然，最前面比试也是很引人注目的。”

　　双方第一个上场的，红方是个身材魁梧健壮的士兵，蓝方是个身材稍微矮小精瘦的。双方比武都十分简单粗暴，一个嗓门大声调奇特的裁判的在周围给大家介绍解说。

　　两人一上场，红方的大个子就往蓝方的扑去，不过蓝方的虽然瘦小矮个，但是胜在灵活，灵巧地躲来躲去，好几个回合，愣是没让对方的大个子扑到。

　　场下响起一片嘘声，士兵们都是简单粗暴派，最不耐看这种躲来闪去的，让他们觉得不够男子气概，像个胆小鬼似的，而且还不过瘾。

　　不过这小个子还愣是没有被场下越来越大的嘘声影响，耐心而灵活地躲避着大个子的扑击，像一只伺机而动的野兽，没有掉以轻心，也没有丁点惊慌。

　　但显然大个子就没这份耐心了，没多久就急躁起来，在擂台上转来转去，像只被逗弄而发怒的大猩猩一样，很快就露出破绽，被小个子一下抓到，扑身向前，顶向大个子的双膝，一个过肩摔便将大个子摔到了台下。

　　场下士兵都没反应过来，愣了几秒后顿时满场爆发出热烈的喝彩声。没有停歇，红方有一个士兵灵活地跳上了擂台。

　　李绾微微侧头对窦铠道，“这士兵还真不错。”

　　“这还只是开始。”窦铠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引以为豪和一点微酸的感觉，前一个李绾还能理解，后一个就觉得有点奇怪了。

　　不过事实证明李绾的眼光还是很不错，这个小个子士兵在擂台上坚持了很长时间，足足打败了十二个人体力不支才败下阵来，当他下场时，所有的将士毫不吝啬地给了他最热情的欢呼和喝彩，即使是红方的将士也同样如此。

　　这个小个子士兵不仅自身武艺好，难得还十分机灵，对付那些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就打消耗战，对那些和他一般灵巧的，就直接扑上去以力制胜，一般都是一招制胜，当然，如果一招不行，那就来两招、三招。

　　不过，这一切前提都是以这个小个子士兵的实力不菲为前提，力气大的没他灵活，灵巧的赶不上他、还没他力气大。

　　观台中间的窦穆问身边的长子窦铠道，“这个士兵是哪个行伍的，怎么平日里好像没见过？”

　　窦铠本来没做多想，毕竟军营里的士兵太多了，也不是各个都清楚的，不过窦大将军问及，他略一思索，不禁微微皱起眉来。

　　李绾瞧他那模样，以为有什么内情，好奇道，“怎么了？”

　　窦铠一本正经地与他父亲回了话，说并不太清楚，待过后查清楚后再报与他。

　　然后侧头凑到李绾耳边悄悄道，“我好像在伙夫营见过这个士兵，不过一时不能确定。”

　　这下李绾惊讶了，没想到这姑臧军营里的伙夫都这般厉害，真真是深藏不露啊。

　　疑似伙夫的小个子士兵带来的震撼还没散去，接下来的比试同样很精彩，红蓝双方都有比较出彩的士兵，不过像方才那个小个子那般特别的倒是少了，多数都是凭一夫之勇鏖战到最后，以一敌十的也有好几个，但都不及第一个的小个子士兵给李绾的印象深刻。

　　不过李绾倒是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他侧过身子对窦铠道，“这红蓝双方的士兵不会是你们特意分的吧？这红方士兵看着都像富贵人家出身的，蓝方士兵倒是什么样的都有。”

　　窦铠轻笑了声，“倒被你发现了，平日里军营里差不离就分成了两派，双方各自谁也不服谁，让他们真正上台面比试比试，也好看清对方的优点。”

　　“不止是军营，朝廷府衙到处几乎都是这种态势，布衣平民百姓出身的与大家族的子弟，向来都是各自为营，看对方不过眼，布衣的认为大家族子弟就是靠家里，世家子弟认为平头百姓除了勤奋点成不了大器。”

　　各自有各自天然的偏见，都看不到对方身上天然的优势。

　　比武到后面，便是重量级的将官进行比试，这将官之间，比普通士兵之间过招又要精彩很多。不管出身如何，能在窦家军里当上将官的，都是有真本事的。而且军队里和大街上看到的江湖卖艺的不同，招招都以杀敌制胜，好看的那些花招基本是没有的，但是充满了力与勇气，看起来倒更激荡人心。

　　直到日暮才到最后的交战，其间除了午间稍事休息了一会，几乎是从早到晚比试了一整天，不过这样也算是速度快的了。开幕时窦大将军和姑臧城府官都在，不过他们要务繁忙，再加上真呆上一天也够累的，下午便未过来了。

　　最后的决胜在一名姓段的校尉和窦铠的堂弟窦勇之间展开，段校尉比窦铠要大上几岁，窦勇才十七八岁左右，在双方比试之前，窦勇已经连续战胜了三个将官。

　　不过年轻就是好，即使如此，窦勇还是越战越勇的状态，压根没有一点力衰的迹象。而这窦勇也正是如今窦家这一代中，除了窦铠外，最受众人看好的，勇力过人。

　　两人相战，几乎不相上下，来回斗了个几十上百回合，段校尉毕竟年纪稍大，竟然先露出疲态。窦勇见状，心下一喜，趁势向段校尉发动猛攻，将他逼退得三支五绌，眼看已经到了擂台边缘，只要再一击，便能将段校尉打下擂台，获得最终的胜利。

　　这一券眼看就到段校尉面门，拳头李鼻梁不足毫发之距，这段校尉不待众人看清，却如鹘鹰之势忽的一闪，窦勇直接扑了个空，但因最后一击用力过大难以收回，一下扑到了擂台下，摔了个嘴啃泥，台下顿时爆发出一阵哄笑声。

　　这窦勇三两下爬起来，还有些懵逼，反应过来后倒也没恼，输了就是输了，没啥好说的，向对方抱拳行礼后没忘交待道，“段校尉，可别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

　　段校尉抱拳回礼，裁判当众宣告他是最终的获胜者，并准备开始为获胜者颁发奖品。台下的士兵一阵热烈的欢呼。

　　段校尉却执礼向观台的方向道，“下官还未和窦将军比试，不算最后的胜出者。”

　　李绾歪头看向窦铠，眼神里不乏看好戏的戏谑。

　　窦铠瞧见他这模样微微一笑道，“从我十六岁参加这比试起，就从未输过，今年好心让他们获胜，却还不肯放过我。”

　　“看来是将士们都很耿直啊，没有战胜你，怎么能称得上最后获胜呢？”

　　窦铠瞧李绾这幅明显想看戏的样子，眼里划过一道意味不明的光。

　　只听窦铠对段校尉道，“你以前就打不过我，现在就更打不过我了。不如我让一人与你比试，若你将这人打败了，我便与你比试，你若连这人都打败不了，那就还是算了。”

　　段校尉本就认定窦铠是最强的，这比试也本就是要打败所有人站到最后才能算得上最后的胜出者，既然还有人能够让窦铠提出来比试一番，段校尉还是跃跃欲试。将士嘛，就是拥有一颗好战的心。

　　李绾心里有种不妙的预感，果不其然，窦铠将他推到人前，“那你就与他先切磋一下。不过事先说好，不管你输了赢了，最后的胜出者都还是算你的，我们这就算添头，若你不答应，今天就到此为止结束了。”

　　段校尉觉得自己好像占了便宜，还有些犹豫，场下士兵已经起哄起来，“开战！开战！开战！”

　　李绾一脸懵逼，没想到这人这么快就把自己卖了，他有些为难道，“这不合适吧？”就算他是男儿身，可是如今顶着窦铠媳妇的身份，和这些将士真正上场比试，会不会有什么不妥？

　　窦铠凑到他耳边悄悄道，“我给他们说你是我的远房表弟，就当是助兴，你难道不想上场比试一下？”

　　窦铠其实算是抓住李绾心思了，毕竟他现在年纪也不大，看了这么久的比试，都那么充满了朝气和活力，他自己从小习武，难得与人较量，说不意动那是假的。

　　李绾嗤笑一声，“说起来，我还真是你不近不远的表弟。”

　　说着李绾也不再推辞，飞身至擂台，场下士兵这才看清，竟然是一个十五六脸庞清秀的清瘦少年。

　　在场的士兵大多都是五大三粗的，在军营里一年也见不到几回女人，就算李绾不是女人，也没有作女装，一种士兵还是不禁都纷纷红了脸，在场下怯怯私语道，“这小子长得可真好看。”

　　窦勇是认识他嫂子的，可是他心眼直，只纯粹往比武切磋上想，也没有男女之别的想法，谁让他们都有一颗好战的心，但是听及这些士兵讨论他嫂子的样貌便不高兴了，对那些士兵唬道，“瞧你们那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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