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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在想,你们是怎么在教人的,都这么多天了,连丝毫的规矩礼仪都不懂。”不同于面对凰誉是软软的性格,此刻当着她们,通身的气势陡然一变,寒凉又极具压迫,苛刻又无情。
“主子……”
弘宜还要说什么,被翠翠一把拉下来跪下,她打断这个不谙世事的人的话,朝景姝道:“主子恕罪,奴婢一定尽心教导,让主子满意。”
白景姝点点头,伸手指了指站在边上的一个孩子,他看起来比他们沉静许多,“你过来。”他的身高在这群人中还算是高,男孩战战兢兢地走过来,景姝问:“叫什么名字?”
“奴才……三宝。”
三宝?这名字真是……
“你跟我走,此后唤作纪谦。”
三宝惊诧地抬起头,然后刷的跪下,“多谢主子赐名,多谢主子,奴才感激不敬,……定当当做牛做马报主子恩情。”
“起来吧,你们都起来,以后不要自称奴才奴婢。”她话音落下,剩下的人都站了起来,却是害怕得不行,生怕这个人一个不满意就会让他们回去不要他们了。
白景姝扭过头对翠翠和弘宜吩咐:“以后我有什么吩咐会让纪谦送信过来,你们照办就行。”
翠翠连忙称是,纪谦也是受宠若惊的模样,他突然一跃成为了主子的信使,不可谓不高兴,忽略他人偷来的羡慕目光,他心跳如鼓,紧张得脸色发红。
景姝去看了孔凡后,和他说了些话,将他“孙女”的境况说了给他听,算作是安慰了,就和凰誉带着纪谦离开。
凰誉在院中几乎是一言不发,只是瞧着景姝处理事情,出了院子,她也依旧不发一言,这让白景姝莫名地害怕起来,情不自禁地往她身边靠过去,“凰誉怎么不说话?”
“嗯?说什么?”
“说什么都好的。”
楼凰誉想了想,终于欣慰一笑,“景姝已经长大了。”
“……”然后呢?没了?
楼凰誉也不想说其他,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她这般不同于在自己面前温顺柔弱的模样,原来在别人眼中,她是那样的。
楼凰誉觉得很是欣慰,她一直以为身边的人是个小绵羊,总害怕她以后吃亏,看来是多虑了,就她今天的气势,只怕是欺负他人,哪会轮得到他人欺侮她呢,凰誉放心许多。
纪谦乖乖地跟在二人后面。
“凰誉,我们一起去酒楼吃饭吧,我好久都没去过了。”
到了酒楼,凰誉要了个雅间,景姝看了眼纪谦,将一锭银子放到他手中,“我记得这附近有卖凤梨酥的,突然想吃了,你去帮我带些回来吧。”
纪谦诚惶诚恐地接过来,立刻扭过头去买东西了。
凰誉装作没看见,二人点了几个招牌菜。
“再来一壶竹叶青吧。”景姝补充。
“好嘞……”
“不用了,”凰誉淡淡地瞧着一边的小二,“不要酒,来壶普洱茶就行。”
小二的目光来回地在她们两个人中间转,见景姝点点头,才松口气迅速离开。
“不会喝酒,还要点酒?”
景姝将手肘放到桌上,歪过头眯起眼睛,“正是因为不会,所以才要学着喝啊。”
楼凰誉瞥了她一眼,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再嘱咐什么,只很淡很轻地说了句“先把身子养好再说。”
白景姝点点头,然后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凰誉身后,弯下腰圈住她的肩膀,敏锐地感觉到她瞬间的僵硬。
“怎……么了?”凰誉问。
景姝将头靠在坐着的人的肩上,清浅的呼吸落在她修长的脖颈上,楼凰誉立马歪了歪头,终于克制不住心头的焦虑和怪异,一下子站了起来挣脱了景姝的钳制,装作去开窗子,一点风从缝隙里漏过来。
白景姝安静地瞧着她,楼凰誉故作轻松,偏过头去看外面的街道,道:“马上要年关了,前些天外面还很热闹,现在却显得微微冷清了。”
手中一空,景姝追随着她的背影,目光定格在她挺直的脊背上,还有背负在背后的修长的手上。
今日凰誉穿了件白色烫金的锦袍,外面披了件同色的斗篷,头发束起,五官鲜明地露出来,清风朗月,真是一个翩翩佳公子,眉间的清寒反而多了几分不可接近的距离美感,想要靠近,又无法靠近。
听到她的话,景姝也只是撑在椅背上,没有再过去,倘若再靠近,她不知道凰誉还要找什么理由离开。
“凰誉?”她突然低低地出声,语气稍稍不安,也稍稍低沉,如同地面上松散的雪。
凰誉若无其事地转过身,笑看着她,“怎么了?”
白景姝清澈的眼眨了眨,终于有细微的光色从里面透露出来,丝丝缕缕的痛楚,但很快抑制住,适可而止,偏偏如同寒水,一点一滴地侵入心脾,缠绕在胸口,解脱不得。
景姝敛眸,安安静静地瞧着自己苍白的手指,缓声道:“我总觉得这两天凰誉变得很奇怪,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惹你生气了?”
窗户被阖上。
凰誉闻言靠在一边,脑海中的思绪刹那间涌现很多,很多的话也一下子奔涌出来,到了喉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见状,白景姝急切地抬起头,语气诚挚,“你说出来,我改,我保证,以后不会再惹你生气了,真的。”
楼凰誉清冷的眉宇愈发地寒凉,心头的什么东西土崩瓦解,怜惜和心疼涌上来,她理了理衣袖,嗓音温柔:“景姝,我没有生气。”
她做什么,自己也都不会生气。
就算是知道点小秘密,也不生气。除了,无法置信,不可接受外。
“可是这两天我……”
正在这时候,敲门声响起,原来是小二端菜上来了。自然景姝的话也就中断,等小二退下时,凰誉就夹了块鸡肉放到她碗中,嘱咐她好好吃饭,那神色,分明是不想再谈了。
白景姝并非是不知趣的人,也知道此刻真的不宜再说话,只好安安静静地端起碗,慢慢吃着。只可惜前两天几乎都养成习惯了,吃饭吃了两口就放下,因此当她放下筷子时,就对上凰誉不赞同的眼神。
“我吃不下了,已经饱了。”
“这么点?半碗饭都剩下一半,这叫饱了?”
白景姝摆摆手,“我真的吃不下了。”
楼凰誉微微一顿,以前景姝的饭量虽然小,却也不至于这般。瞧着她愈发纤弱的身子和苍白的脸,心下决定,面上却不表现出来,“只要你不饿就行。”
这不咸不淡的话听在景姝的耳中突然觉得难受,她们之间为什么就变成了这样?明明之前还挺好的,怎么一转眼间,这个人对自己的态度就成了两个极端了?
她不解,心里只能更加焦灼,仿佛被钢刀刺穿拿到火上烤,又痛又烫,白白地挣扎。
凰誉不经意瞧见她失魂落魄的样子,手微微一颤,她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告诉景姝,其实她已经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但是,不捅开这层纸还好,一旦捅开,两人的友谊是绝对维持不了的,而且,相见两尴尬。
她想要努力地维持着这份情谊,多年的友情,却笨笨地不知道该如何做,冷淡会伤害好友,逃避也会伤害,但要装作若无其事,她暂时也做不到,好像做什么都是错的一般。
凰誉也放下筷子,“我也饱了,就不吃了,回去吧。”语罢,起身准备走。
满桌子的菜,几乎没有动过。
白景姝一下子拉住凰誉的手腕,头也不抬,“凰誉,我们怎么会变成这样,在几天前,我们不还是亲密无间的吗?”
凰誉垂眸瞧着手腕上的那只手,白得有些惊心,甚至上面淡淡的青色脉络都可以看得见。她叹了一口气,伸出另一只手抓住她,将她拉起来,“我们会永远都是好朋友的。”
好朋友?
白景姝幽幽地盯着她,真的只能是朋友吗?
还要一退再退吗?
她退了一世,好不容易重来一次,难道只是看历史重演吗?
白景姝不知所措,空洞地抽回手,率先打开门,往外面走去。
倘若在换做十天前,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回答,她不要!
可是,这些天的冷淡,让白景姝无比清晰地意识到,她不敢!
这个人若无法接受,比现在还要冷淡,或者说被厌恶了,那要怎么办?她要怎么再自欺欺人?
可是,真的要再一次地缩回到龟壳里?
宽大袖袍里的手微微颤抖,嘴唇惨白如雪,她快步走出门,背影显得仓皇且悲哀。
正巧纪谦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手上还有两包凤梨酥。
白景姝很快掩去所有的情绪,但神色愈发冷淡,让纪谦以为自己回来得太晚,不由得自责。
看了眼他递过来的银钱,景姝没有接,“你还没有用午饭,去里面吃点东西吧,吃完了就去楼府等我们。”
纪谦惶恐,让他拿着主子的前去酒楼?他实在发怵。
只是白景姝没有给他任何的说话机会,就离开了。
楼凰誉也同样地焦躁,她不知道如何去处理这件事情,但是好像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足够伤害好友千疮百孔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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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考试了,作者君积极筹备考试,你们是想要我日更后,两周内见不到我呢还是隔日更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