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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未成烟风云复再起(三)
便在此时,忽听得有人在屋外叫道:“方丈师兄,我们来啦!”紧跟着小沙弥进来通报:“正松、正光两位师叔祖在外等候。”正德右手抬起,说道:“请他们进来。”丘长生听说来人是‘正’字辈的高僧,连忙站起来身来,守在一旁。
两个老僧步入室内,朝正德躬身做什,说道:“方丈师兄。”正德微微欠身,点头示意,向丘长生介绍了二人。那正松是戒律院的首座高僧,他身材高大,粗眉大眼,不怒自威,令人望而生畏;正光却是嬉皮笑脸,眼珠骨碌碌四转,像孩童一般,神色甚是滑稽,一看便知刚才在外叫囔的是他。
丘长生跪倒叩首,道:“晚辈见过两位大师。”正光跳了过来,扶起丘长生,奇道:“你甚么时候见过我们?”随即又道:“啊,是了,前几日你刚被人送上少林寺时,正松师兄和我都给你把过脉,你定是那时候见过我们,对不对?”接着又摇了摇头,说道:“也不是,当日你昏迷不醒,又怎能说见过我们?”
正德熟知这个师弟童心未泯,凡事喜欢刨根问底,平常也拿他没办法,当下微微一笑,指着身旁的蒲团道:“两位师弟,且坐。”正松道:“是。”在他侧旁坐了。
正光也不敢违逆,只得松开双手,也在旁坐了,尚未坐定,忽又一跃而起,伸手抓起丘长生手腕,食指和中指搭上他脉搏,吟头说道:“小朋友,你体内七冲八撞的真气被我方丈师兄压制住了,很好很好!”丘长生道:“方丈大师内力深厚,要压制住晚辈体内的真气,那是轻而易举。”正光靠过头来,低声道:“其实我的内力也很深厚,只差一点就不劳我师兄亲自出手了。”丘长生一怔,登即领悟:“原来我初到少林之时,先是由这两位大师帮我运气疗伤,只是他们内力稍逊于我,镇不住我的逆流真气,随后才劳正德大师费神。”心下一阵感激,道:“是,大师的内力,自然也是很深厚。”正光喜道:“你很有脑筋,嘻嘻,很有见识!”笑逐颜开地坐回原位。
正德摇了摇头,颇为无奈地道:“我这位师弟天真烂漫,心直口快,少侠不要见怪。”丘长生道:“晚辈不敢。”
正松问道:“方丈师兄召我二人前来,不知有甚么吩咐?”正光也道:“是啊,方丈师兄,你是不是要找我们钻研武学?”正德道:“阿弥陀佛,我佛慈悲,勤修参禅才是正途,习练武功不过是强身健体而已,师弟,此间本末枝节,万不可倒置了。”正光耷拉着脸,挠了挠头顶,道:“是。”
正德道:“今日找两位师弟前来,是和慧能六祖的《八脉通体经》有关……”正光神情一振,欢呼道:“这个好极了,那部心经——呃,方丈师兄,我们还是讲论佛法好,六祖的《八脉通体经》,不过是强身健体而已,呵呵,哈哈,还是不说为妙。”
丘长生忍俊不禁,若不是有另外高僧在场,几乎就要捧腹大笑出来,心想:“这个正光大师真是绝世老顽童,敢在少林方丈和戒律院首座面前玩世不恭的,恐怕也就只此一人。”
正相道:“师弟,你再要胡闹,我就罚你去面壁思过。”正光收起笑容,道了声‘阿弥陀佛’,双手做什,眼观鼻、鼻观心,真如老僧坐定一般,只是那对眼珠始终转来转去,实在是难以掩饰他内心的蠢蠢欲动。
正德转身对丘长生道:“少侠是如何在机缘之下,得到敝寺的那颗佛珠,可否详加告知。”丘长生心想这几位大师心怀宽广,我大可不必隐瞒,说道:“是。”当下将如何在荒镇上巧遇姓骆的老者,他又如何被人围攻,自己如何发现身上多了一颗佛珠,又如何获得佛珠内的《八脉通体经》等等,一一照实说了。
他一说话,正光便接口问道:“这么说来,那颗佛珠还在你身上了?”丘长生面色一红,尴尬道:“不是……没有。”正光道:“怎么又不是,又没有,小朋友,你说话夹缠不清,教我……教老衲好生难懂,阿弥陀佛。”丘长生道:“大师恕罪,佛珠被晚辈无意中……毁掉了。”正光跳了起来,大叫道:“甚么?毁掉了?”丘长生点点头,将在翠鸣庄如何为魔音所迷,又如何捏碎了佛珠的经过也道了出来。正光道:“蠢材,蠢材。五音进耳,过手少阳三焦经入心,心为音迷,不过是幻觉所致,只要紧守耳旁‘风谷’要道,还怕它甚么魔音侵袭?”丘长生看他为人疯疯癫癫,但这番话说得头头是道,心下不禁折服,道:“是,大师高见。”
正德道:“师弟,出家人六根清净、四大皆空,讲究的是舍人、忘我,无喜、无怒,你这般性情,唉。”正光悻悻坐下,道:“我无喜无怒,无喜无怒……呜呜,伤心总可以罢。”他年纪也老大不小,但是说哭便哭,好是情真意切。正德道:“你为甚么伤心?”正光道:“佛珠被毁了,我自然伤心。”正德又问道:“只因一颗佛珠,你便伤心成这样?”正光道:“佛珠中有《八脉通体经》。”正德再次问道:“那《八脉通体经》又是甚么?”
正光顿时怔住,过了好一会儿,才喃喃道:“不是武功秘笈吗?”正德笑了笑,问道:“正相师弟,有关心经的事,你知道多少?”正相道:“我曾听师父提过一些,说它是源自七十二绝技,非常厉害,又说它上面阐述的武功太过深奥,非贤智之士不能习,非有缘人不能习,否则有害无益。”正光道:“要说到才智跟机缘,那当然是非我莫属了,只可惜……”又是一番伤感长叹。
丘长生听到‘有害无益’四字,心内‘咯噔’一跳,只听得正德道:“七十二绝技是我寺的至高武经,每一项绝技各不相同,甚或是迥然而异,有的专修轻功,有的以拳掌见长,有的以暗器取胜,或刀或棒,每一门各有各的特长,使剑者不能使禅杖,擅大力神拳者不能收发暗器,这些道理,你们自是清楚。所以寺中每三年挑选有天赋的弟子,先入般若堂,后进达摩院,专攻其中一两方面的所长,而不能面面俱顾,只因若想着同修七十二项绝技,那便会落得样样不精,反不如只通一样。”
正相道:“师兄教训的是。”正光却道:“要是有人天赋高的出奇,那又如何?”正德微微一笑,道:“这种不世奇才,那也是有的。据般若堂的典籍中记载,我寺千余年来,只有两人身兼七十二项绝技,第一个是六祖慧能禅师,第二个是十四祖净虚禅师,这两人都是生有宿慧,百年难遇。”
丘长生‘啊’了一声,道:“净虚禅师?”正德道:“少侠有甚么话要说?”丘长生道:“晚辈记得心经的开头写有:‘愚昧弟子净虚手录先辈慧能祖师八脉通体经一部。’净虚禅师是不是抄录心经的那人?”正德点头道:“当年六祖练成七十二绝技之后,有感于其中的博大精深,凭借自己的悟性,将各项绝技的精要融而为一,随后才撰著出《八脉通体经》。这部心经固然是非比寻常,但常人却不可轻易修习。”
其余三人均是不解,还是正光嘴快,问道:“这又是甚么缘由?”正德道:“经法上的内容,只猎取了各项绝技的精华,并未涉及其根基要义,是以它要求修习者有极深的根基,否则便难以驾驭其中要领。换言之,它是一条练成七十二项绝技的捷径,讲究的是如何速成求取,见效虽是极快,但却犯了习武的大忌,对修练者大为不利,时日一长,难免受其反噬。就好比一座空中阁楼,倘若没有基础支撑,又怎能屹立不倒?慧能禅师不久也发现了这一致命缺陷,所以告诫弟子:‘非贤智之士不能习,非有缘人不能习。’便是这个原因。此后得有慧根,能再次参透诸项绝技的,就只净虚禅师一人,他也因此有缘观览《八脉通体经》。”正相道:“原来如此。”
正德道:“少侠练那心经上的武功,前后有多少时日了?”丘长生算了算,答道:“大概三个多月。”正相道:“三个多月?短短时日内,便有这般深厚的内功,恩,确实有违武学常理。”正光也道:“邪门,是有些邪门。”正德道:“所谓欲速则不达,倘若一味强行,虽然能侥幸练成,但凶险必定极大,遗留的后患也是无穷。”
丘长生头皮一阵发麻,颤声问道:“那又会怎样?”正德道:“少侠是不是一运内力,真气便无法自主,在体内上下冲撞?”丘长生道:“正是这样。”正德点头道:“这就是你根基不牢,无法驾驭真气的缘故。恕老衲直言,这一情形若再持续下去,少侠恐怕会有性命之忧。”这话丘长生已听霍神医说过一次,心里既有了准备,倒也并不怎么失落,苦笑道:“那是晚辈缘薄,无福消受心经上的内功。”正光‘哈’了一声,摸了摸脑门,笑嘻嘻道:“看来这《八脉通体经》也不是甚么盖世秘籍,害得我白白伤心了一场,小朋友,你毁了它也好。只不过你年纪轻轻,要是就这么死了,那可就有些可惜。”
正相问道:“方丈师兄,可有化解之法?”正德道:“听说大理段氏有一门神功,专吸他人内力,少侠伤势的根源,便在这一身过人的内力上,倘若能因此将它消去,不失为妥善的办法。”他话音刚落,正光叫道:“不妥,不妥,这个法子大大不妥,失去了内力,那就是没了武功,这可太没趣味了。小朋友,你说是不是?”
丘长生心下也不禁彷偟嘀咕:“我舍不舍得这身内力?”随即又想到:“我空有内力,却不能使用,那还不如将它化去。”只听正德又道:“师弟,你太过痴迷武学,这原本也不是坏事,但事有轻重缓急,不可不加区分。”正光伸手抓了抓耳朵,摇头说道:“是,只不过……不妙,不妙!”
正相道:“大理段氏有这么一门神功,我在藏经阁的记载中也看到过,但好像是已经失传多年。”正德点头道:“所以化除内力的想法,现下是无从着手。”正光眉梢一扬,说道:“既然化除不去,那咱们另想法子就是了。正所谓三个老和尚,赛过三个臭皮匠,左想右想,总有其它妙法。”
丘长生就地一拜,道:“三位大师厚爱,晚辈愧不敢当。只不过我未经少林寺的允许,便私下习练了贵寺的宝经,已是大有过错,怎还敢劳烦三位大师为我费神。请方丈大师借纸笔一用。”
正德不知其意,但还是吩咐小沙弥取来笔墨纸砚,摆在他面前。丘长生又道:“贵寺的《八脉通体经》毁在晚辈手中,罪过莫大。幸好晚辈还记得其中字句,现今默写下来,呈交与贵寺,以抵偿晚辈罪之一二。”说完提笔疾书,将心经上的每一字写在纸张上。随后走到正德面前,双手恭敬递上,道:“方丈大师。”正德并不伸手去接,沉吟半晌,说道:“敝寺的心经能够失而复得,少侠实乃有大功,老衲感激之至。”丘长生道:“不敢。”放下写有心经的纸张,退回原位,又躬身一拜,说道:“多谢大师相救,晚辈告辞!”
正德左手一抬,道:“少侠留步。”说完闭起双眼,眉宇紧锁,似在思索一件很难决定的事,过了好一会儿,才见他缓缓睁开眼睛,道:“正相师弟,你执掌戒律院多年,可曾听过少林绝技传外人的先例?”正相想了想,摇头道:“没有。”正德又问道:“如若破例一次,你以为如何?”正相领会到他的意思,道:“方丈师兄是说,以此法可根治丘少侠的顽症?”正德道:“成与不成,总要试过以后才知道。”正相道:“他于我寺有功,破例一次,也并无不可。”
正光听得一头雾水,囔声道:“甚么破例不破例,照我看来,最要紧是治好他的伤势,不然我们三个老和尚的脸面可没甚么光彩。”
正德道:“错有错缘,少侠既是修习了《八脉通体经》,那就是跟敝寺的七十二绝技有缘,何不在寺内暂呆数月,将诸项绝技彻底融汇贯通?”丘长生惶惶道:“晚辈怎敢……”正相插口道:“少侠一身内力,就好比是一潭积水,若无沟壑引流,必将成泛滥洪灾,伤及五脏,危及性命。解铃还须系铃人,这顽症起因是《八脉通体经》,那也只能由七十二绝技才能化解,若真能化洪灾为涌泉,转害为益,少侠自是福泽无尽。”正光哈哈笑道:“不错,不错,小朋友,还不快谢过我两位师兄。”
丘长生惊喜交集,说道:“多谢三位大师。”正光走到他身前,神情特异,似笑非笑,摆手说道:“谢我就不必了。”压低声音道:“许多绝技我也不会,师兄说一味贪多,反而会学的不精,这也是有道理的。不过我天赋很高,多学几项,那也是稀拉平常,是不是?这样罢,等你学全所有绝技之后,再一项一项地传给我,好不好?”丘长生笑道:“是。”他这几句话声音虽低,但怎瞒得过其余两位高僧的耳朵,好在他们清楚这个师弟的脾气,也就一笑置之。
正德道:“少侠能从几千字的经法当中,练得这身内功,那也是个武学奇才了。不过一人再怎么聪明,也绝无可能在数月之内,通融七十二般绝技,好在你有《八脉通体经》作为根底,学起来该是事半功倍。并且那许多绝技中,有不少是相似或相近,这些可归为一类,每一类中你只须学得一样便可。嗯,拳法中有罗汉拳、光明拳、偏花七星拳、左右穿花手……”他一路说下来,共归结了八大类,分别是:拳法、掌法、指法、擒拿手、身法、內家功、刀剑和棍杖杵。
跟着又道:“正相师弟,拳法和掌法是你所擅长,这两类就由你来指点少侠。”正相点头称是。
正光急忙道:“要说教他指法、擒拿手和身法,这个现成的师父,我是义不容辞地做了。”正德微微笑道:“你肯自告奋勇,那是再好不过,只是千万不可操之过急。”正光喜滋滋道:“高徒背后有名师,我当然是有分寸。”
正相道:“刀剑和棍杖杵兵刃上的功夫,就交由玄痴和玄宝二人负责;至于最为关键的内家功,方丈师兄,我看要你亲自指教才行。”正德道:“如此甚好。”
正光执起丘长生的手,迫不及待道:“走,走,我现在便教你指法。”拉着他便往外走,沿途遇到不少僧人,都远远地退避一旁,向正光合十行礼,神色甚恭。走过几座大殿,来到一间佛堂前,门上歪歪斜斜写有‘老衲的殿堂’,旁边署着‘正光’二字,也是歪歪斜斜,似乎是楷体,又似乎是草书。正光道:“这是我参禅习武的地方。”
推门而入,十八般兵器映入眼帘,三排梅花桩立在中央,四侧又有几个木头人,上首摆放这一只崭新的蒲团,想来是少有人坐,抑或是坐定不住。丘长生哑然失笑,心道:“这分明是一个小的练武场,哪里和参禅搭得上半分边缘。”
正光眼珠转了转,说道:“师兄要我教你指法、擒拿手和身法,嗯,就从偏花七星拳起手罢。”丘长生奇道:“偏花七星拳?方丈大师不是说它是属拳法么?”正光笑吟吟道:“这你就不懂了,其实拳法和掌法我也会,我先教你这两样,再教你兵器功夫,到时候正相师兄和玄痴、玄宝两个师侄必定会大吃一惊,嘻嘻,哈哈。”他越笑越欢畅,仿佛世上最有趣的事,莫过于此。
丘长生道:“这个……这个……不免有些……”正光得意地道:“不免有些匪夷所思,是吧?哈,哈哈。”他笑的上气不接下气,过了好一会儿,才停了下来,说道:“至于指法嘛,师兄说了,不宜操之过急,那就留待最后教你罢。小朋友,仔细看好了。”转身对着窗外,左手略提,缓缓向前伸出,忽地朝后一缩,七片树叶从外疾飞入内,聚在他的左掌之上,叶根朝内,叶尖向外,绕成一个圆状,宛如一朵花形,跟着又飘飘落下,将要垂地之时,正光右掌往上一拉,又将这七片树叶聚到右掌上,仍旧呈现花状。丘长生大为惊服,喝彩道:“好掌法。”
正光开心笑道:“掌法好还在其次,最要紧是好玩的很。”左手再往外一吸,又是七片树叶飞到他掌上,这样便是两只手掌上各有七片树叶,他左手换右手,右手换左手,那两朵花状散了又聚,聚了又散,丘长生直看得目瞪口呆。正光跟着又演了一套左右穿花手,再一套大慈大悲千叶手,这却是属拳法一类,随即是散花手,再接着又回到偏花七星拳,他将这两套拳法和两套拳法翻来覆去的玩转,兴致始终不减半分。
丘长生心想:“这位大师是个武痴,身负惊人艺业,我是大饱眼福了。”一时也童心大起,问道:“正光大师,可还有其它好玩的绝技?”正光停下手来,摸着光秃秃的头顶,笑道:“你很识货,懂得拣好玩的学。待我想想,双圈手、大摔碑手、波罗密手太过沉闷,万万学不得;韦陀掌、握石掌、大力金刚手的招式于拘谨,你我都不是迂腐的人,那也是不能去学的;一拍两散掌倒是马马虎虎,只可惜我还不会;啊,有了!”
转身一抓,一柄短刀已到了他手上,只见他左手绕了半圈,平停在胸前位置,右手短刀斜在外侧,倏地单腿跃起,纵落在一个木头人身前,短刀正向劈下,眼看就要劈在木人的右臂上,忽然又收回刀势,改成侧劈,跟着又换成了斜劈,再是纵劈、横劈、短劈、长劈,一刀跟着一刀,却始终不触及木臂,霎时间已劈完了九九八十一刀,那木臂仍是丝毫未损。他收刀急退,笑吟吟道:“怎么样,好玩罢?”
丘长生也学着他摸了摸后脑勺,疑惑道:“这个……我可看不懂。”正光故作神秘,伸手一指,道:“你看。”丘长生顺着他手指方向看去,见那木臂冒起了袅袅青烟,不禁大吃一惊,呼道:“燃木刀法?”正光得意地道:“如假包换,再过片刻,这个木人就要烧起来了,你等着看罢。”丘长生听正德说过,‘燃木刀法’的要旨是在每一刀中灌注内力,快劈快落,即能以刀上发出的热力,将干木点燃生火,此时见正光真的使出这路刀法,哪能不感到惊愕。当下目不转睛的盯着木人右臂,却见青烟越冒越稀,过得片刻,连最后一丝烟沫也消失不见,从始至终,并没有冒出丝毫火星。
正光将大话说在了前头,此刻无法得到兑现,神态间颇为尴尬,道:“这路刀法我还没练成,怕是要再劈八十一刀才行。”说完又跃上前去,一番急劈快砍,却哪里止八十一刀,至少也有四五百刀,那木臂终于浓烟滚滚,窜起一缕明火,他兴奋地手舞足蹈,连声叫到:“着啦,着啦!”丘长生也抚掌赞叹。
这两人一老一少,一个炫耀得高兴,一个观看得痴狂,不知不觉已过了三日,正光前后演练了醉八仙棍法、蜻蜓点水提纵术、拈花指、去烦恼指、因陀罗抓、拈花擒拿手等众多绝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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