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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家路窄
望着绝尘而去的马车,何风正要追去,却听到某个地方陈应大叫的声音:“放手!”何风不由得一惊,难道又遇上了欺男霸女的恶汉调戏良家女子的色狼?惹上陈应那不是没事找抽吗?扭过头一看,不远处,陈应正气冲冲地在一家牛肉摊子前和一人对峙,两人都是死死按着一包用牛皮纸包好的牛肉不放,恶狠狠地盯着对方。
何风再一看,这不是之前被陈应踹飞的刘棠吗?虽说在客栈遇到他没出什么乱子,但怎么看也不是个善茬,这哪是元家镇啊,摆明了是冤家镇……
“放手,这可是我的!”陈应凶巴巴地冲刘棠嚷着,一边考虑从哪下脚可以把这讨厌的家伙踹得比较远。
“这明明是我要买的,你又没付钱,凭什么说是你的?”刘棠轻哼一声,悠闲地掏出钱袋。
“你你你……钱?何风——!”这时候陈应才想起何风来,急急地四处张望着。
“这。”何风幽灵一般从陈应背后冒出,“啥事?”
“钱,给我钱买牛肉。”陈应看着刘棠付钱给摊主,急得拽住何风衣袖扯啊扯。
“老板,这包是我要的!”陈应大叫一声,手拿牛肉正准备递给刘棠的摊主顿了顿,笑着说:“可是姑娘,这位公子已经给了钱了。”
“我给双倍的价钱!”陈应拿着何风好不情愿才摸出来的钱袋,摸出银子,几乎戳到了摊主的鼻子上。
未等摊主说话,却听得刘棠说:“我出三倍!”说完挑衅地冲陈应挑了挑眉。
“四倍!”
“五倍!”
“十倍!”
牛肉摊前展开了一场激烈的争夺赛,何风看着自己钱袋里的银子泪眼婆娑,正在这时,一人从旁观的人群中挤出,道:“嗨,小棠,到处找不见你,原来在这抢小姑娘东西啊!”
哦,原来是这样——一些不清楚事情经过的旁观者将鄙夷的目光投向刘棠。
“你——胡说什么!”刘棠顶住周围的压力,咬牙切齿道。
“非也,你青哥我只是看你们斗志昂然,建议你们比试一场。”徐青一脸坏笑。
“比什么?太暴力的可不行!”何风敏锐地察觉到危险,替陈应坚决拒绝,想万一受伤就不好了,至于是谁受伤暂时还说不准。
“那比女红?”徐青瞅着刘棠闻言已发青发白外加扭曲的脸,心中暗爽。
“这个好。”何风心里大喜,刘棠一个大男人会什么女红啊,看他表情也够郁闷的了。但陈应~~何风想起她那蹩脚的针线,脸上的肉都扯了扯。
“你们在那唧唧歪歪讨论什么?”陈应终于把把注意力从和刘棠抢卤牛肉的拉锯战中转移到了何风和徐青身上。
“我们在讨论这牛肉的归宿问题。”徐青说得一脸严肃义正言辞,扔出一锭银子,拿起那包牛肉走了。
“喂,等一下!”陈应和刘棠异口同声,追了上去。
何风也准备跟着去,听见身后摊主喃喃地自言自语道:“铺子里还这么多牛肉没卖,争什么争啊,真是怪事天天有,今天特别多……”
一阵寒风从何风心中吹过……
……
第四十条:比赛过程中不得使用暗器伤人;
第四十一条:不得在比赛中对对手进行人身攻击(包括精神上的打击);
……
第一百四十二条:不得穿五颜六色刺人眼目的奇装异服;
第一百四十三条:不得戴有任何可以反光的装饰品;
……
第二百四十四条:……
“够了,别念了,不就是打个那什么球么?我会接不住?笑话!”刘棠自信满满的挥挥手。
“可是,我和徐兄商议了半天才制定了这么几条规则……”何风被打断了宣读规则的工作,不满地说。
“官僚主义!十足的官僚主义!”刘棠大吼,把昏昏欲睡的陈应吓了一跳,茫然地瞅着手中的平底锅。
“罢了罢了,既然这么有信心,那就提前开始比赛吧。”徐青拍拍刘棠的肩,将一把平底锅递了过去,“兄弟,我看好你。”
“不用说我也能把那臭丫头打得落花流水。”刘棠得意洋洋地挥舞着平底锅。
何风则在一旁给小声地给陈应打气:“应子啊,要小心点,输了的人可得答应对方一个条件,一看他就是没安好心,提出的条件不知道有多刁钻。”
“放心放心,在学校的时候我不是板眼球大王嘛,对付他这个从来没玩过的菜鸟简直是小菜一牒。”陈应看着一脸嚣张的刘棠,真想直接把手中这沾着油污的平底锅扣在他脸上。
“都准备好了吧?那么比赛现在开始!”镇东的一块空地上,随着裁判之一的徐青一声令下,何风将用牛皮封制内填沙土的小球抛向陈应,一身轻装上阵的陈应立马用平底锅球拍迎了上去,“嘭”的一声,球打着旋直奔刘棠,刘棠也毫不示弱,给予了一个重磅回击……
“看招!”
“飞火流星!”
“恶狼扑食!”
“猛虎下山!”
两人的战斗已经进入白热化阶段,在旁充当裁判的何风和徐青开始还能插上几句话,喊几句加油的话,现在已经是被来回高速移动的球和两人变化不定的身影弄得眼花缭乱。
已是一柱香时间,竟然还未分出胜负,也就是说,球还一直没有落到地面——
而此时看似成竹在胸的陈应陷入了困境,没想到那刘棠这么厉害,仗着会轻功,眼力准,上窜下跳的轻松自如,最关键的麻烦是——饿了!真的好饿!特别是看到徐青和何风正在一旁嚼本该是奖品之一的牛肉干,陈应心里那个着急啊,不由得有些分心了,好几次差点被球给砸了脑袋,幸亏反应敏捷方才化险为夷。
刘棠忍不住露出了讥讽的笑容,陈应从他口型看出这么句话:“臭丫头,不行了吧!”
“去——死——吧!”陈应心中的怒火终于燃烧起来,狂暴的使出全身力气一记猛拍,球顿时化作流星飞了出去,刘棠顿时条件反射地施展轻功纵身追去……
何风看了看手中没有念完的规则:“第二百四十五条:……”似乎想到了什么,“嘿嘿”的笑出了声。
从镇东追到镇西,穿越了闹市街道院墙树林等等,每次看到球就在眼前,一阵怪风一刮,球又继续向前飞行,终于一条小河横在面前,眼看就要落到小河中,刘棠一个蜻蜓点水,飞身将球拍起,球高高的向上飞起,趁此机会翻身离开河面,看着又开始迅猛下落的小球,额头上的青筋抽了又抽。
这风可真够邪门的,刘棠心里犯起了嘀咕。正准备挥动平底锅把球打回去,突然觉得腿脚一重,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该死!”刘棠咒骂了一句,还是在千钧一发的时刻把球救了起来。
刘棠开始往回狂奔,但是明明平坦如砥的地面在刘棠脚一沾着的时候,脚步总是奇怪的一沉,就像绊着什么看不见的东西似的。来不及多想,刘棠继续奋力地打球,狂奔,再打,再奔,逐渐地奔回了小镇,脚下怪异的沉重感终于消失了。
“没想到那家伙还真能撑,看来还得小青小红出场了。”何风拍拍得意洋洋的旺财的脑袋,把它推到陈应身边抢卤牛肉去。
为了减少运球障碍,刘棠飞身上了房顶,哪知脚刚一踏上瓦片,浑身一抖差点摔了下去——妈呀!房顶上铺满了各式各样的五颜六色的小蛇,全都冲他吐着信子,发出“滋滋”的声音,这镇上的人晒蛇干还是怎么的!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刘棠只得足尖一点,上了街道,突破重重阻碍追击着小球。
快了,就快到了。刘棠不断地安慰自己。施展轻功追赶了这么长时间已是气喘吁吁,莫名其妙摔了几跤,白色的衣衫上污迹斑斑,狼狈不堪。此时在街上狂奔,招来路人看怪物似的目光无数。
“娘,哥哥为什么要拿着锅到处跑呀?”一个吃着糖葫芦的小孩子好奇地指着刘棠问。
“嘘,孝顺的哥哥是赶着回去做饭给爹娘吃呢。”一个大嫂抓住机会教育后代。
“这人八成是中邪了吧?”一个算命先生装模作样的掐了掐手指。
一个大娘摇摇头说:“哎,可怜的孩子,年纪轻轻就傻成这样了……”
“……”
“……”
……
要不是赶着把球给弄回去(还不得违反规则),刘棠真恨不得从众人面前直接蒸发掉。
“啪”的一声,终于终于将球连带着平底锅狠命地拍过了中界线落在了悠闲的吃着牛肉干的陈应面前,刘棠长长地出了一口心中的恶气。
然而,面对着地面上被砸出的大坑,陈应无动于衷的吃着牛肉干,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刘棠心里那个憋屈,冲着陈应大吼道:“你个小丫头片子,现在知道‘输’字怎么写了吧,哈哈哈哈……”似乎是为了发泄心中的不满,刘棠狂笑起来,一张俊脸因为肌肉极度扭曲显得狰狞异常,吓哭了好几个小孩子(听说后来当地的大人教训不听话的小孩就说“那个平底锅来了!”有立竿见影的效果),引得旁观者连连摇头叹息。
不待刘棠笑完,陈应一记白眼,轻哼着说:“才回来呀,还以为你落荒而逃了呢,好了,我暂时没有想到要你做什么事,先记下吧!”一边满不在乎的样子说着一边偷偷的欣赏刘棠那色彩变幻的表情,心里那叫一个爽啊!
刘棠笑得一口气没接上来,被呛的一阵巨咳,声音沙哑气急败坏地道:“你,你,你什么意思,哼,想耍赖?规则上写得清清楚楚,谁没接到球谁输……”又左右张望了一下,一把扯过何风手中的那张写有规则的纸,“啪”的按在陈应面前,“看看!白纸黑字!”
“好了,小棠,大男人输要输得起,就别再给青哥丢脸了!”徐青打断刘棠的话,故作严肃的拍了拍刘棠的肩膀,其实憋笑已经憋得浑身发抖。
刘棠实在顺不过气,一把拍掉徐青的手,揪住徐青的领口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字字铿锵的道:“你说清楚?我哪里输了?”
何风听得浑身一哆嗦,庆幸着被揪的那个人不是自己,这么凛冽的杀气连自己这个外行都感觉到了,真个怕刘棠一时冲动痛下杀手,连忙上去汗水直流的指着规则解释道:“规则第二百五十五条:凡是出场半柱香者,视作自动放弃比赛,所以,那个~~”何风不得不用袖子擦擦汗,擦了一遍又一遍,那句话就是接不下去。
徐青不紧不慢的扣住刘棠的手腕从自己领子上拿下来,一副痛心疾首无限惋惜的表情看着刘棠深情地道:“谁叫你不听完规则呢,真是,哎~~!”长长的一声叹息后,一步三摇晃的失落的顶着满脊背的夕阳光辉走离了现场。在周围人的眼中,这需要多深厚的兄弟情谊才能让此人对兄弟的失败而如此悲痛啊!也只有何风看到徐青走时嘴角在极度控制下仍忍不住不停的抽动,做兄弟的还幸灾乐祸到如此地步,徐青当属第一人!
何风一边感叹徐青这个第一人一边拉着陈应赶紧开溜,周围群众做鸟兽散,谁要是现在还敢站在场中那个煞人周围,那简直是活腻歪了!
沉默……
刘棠灵魂出壳一般呆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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