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她，掰弯她

　　展云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多管闲事，把顾卿清带回了自己的单身公寓。

　　真不知道这小胖子是长了个胃还是无底洞，怎么那么多东西可以吐。明明都在外面吐过两次，回来又稀里哗啦吐了个底朝天，好好的房子里，弥漫着一股难闻的食物和酒沤在一起的泔水味。

　　大半夜的也没法请保洁，展云累死累活刚打扫干净，那边本来已经歪在沙发上睡着的顾卿清，不知何时跑到了浴室里，穿着衣服泡到浴缸里玩起了泡泡，把沐浴露撒的到处是。

　　展云有些气结，但也只能把她从水里捞出来，又从衣橱里拆了套新内衣。本想扔给她让她自己换，但看对方醉醺醺疯癫癫的样子，便打消了念头。

　　反正都湿了，干脆骗她洗个澡。展云连哄带骗的把让她自己把湿衣服脱了，摁到浴缸里洗澡。好不容易压着她刷了牙，洗干净拖到床上，结果这小胖子来了精神，“嘻嘻，小明！我们来玩吐口水吧啊！”

　　吐口水？还有小明这都什么鬼。要不是因为她喝醉了，展云真想揍她一顿，酒鬼不可理喻。
　　顾卿清撒欢一样，撩开嘴皮子就满屋吐了起来。

　　展云真想拿床单把她绑了，顾卿清突然看着展云的脸嘿嘿傻笑起来，“你……怎么不玩啊，嘿嘿，是不是，没唾沫呀，我……”

　　顾卿清吭哧了会儿，猝不及防就把嘴巴贴了了展云的唇。展云懵了，第一个反应却是，幸亏刚才给她刷了牙！这牙膏的薄荷味还挺清新……

　　什么鬼！展云回了神，一把推开顾卿清，对方跌落在床上，却像小孩子一样笑嘻嘻的表功，“我借给你……口水！”

　　滚……谁要你的口水……展云眼睛里的火苗快要把人烧得焦灼，刚想教训她，却见顾卿清挺在床上不动了。

　　“不会磕到脑袋了吧。”想到刚才那一推，的确很用力，展云赶紧上前查看，结果人家只是睡着了……一眨眼的工夫就着了，这速度没谁了，神几也比不上。
　　“心可真大。”展云原本还憋着一肚子的火气，可看着四仰八叉打着呼的顾卿清，莫名轻松了。“也好，省的折腾了。”

　　展云这会儿闲下来，才注意到小胖子有点眼熟。这不是机场偷拍展慕扬的那个娱记吗？
　　展云眉头一皱，这也太巧了。难不成是想借酒醉来偷拍什么吧？现在的娱记可是无孔不入，搞得明星的家人出门都得千防万防。

　　展云细细翻看了顾卿清的衣服，没有什么偷拍的设备，心想着还是明天早早打发了她才好。展云摇了摇头，侧身挨着床边躺下。这胖丫头睡着了就跟条八爪鱼一样，把她缠的死死的。她往床的右边躲，顾卿清也往右边缠，她往左边躲，顾卿清接着缠到左边。她用力拍了顾卿清几下，要不是对方毫无反应，展云真怀疑她是在装睡。

　　好吧，床睡不了，那她睡客厅沙发总成了。这一夜展云真是受了洋罪，后果就是，破天荒的上班迟到了。

　　医院的小护士看到展云迟到，个个惊讶不已。展医师上班那从来是比墙上电子钟还准时，何时迟到过，而且这大下雨天的，怎么还带个大墨镜啊。看着她颀长的身姿走进了外科办公室，几个八卦的小护士凑在接诊台窃窃私语。

　　“展医师有情况啊，是不是昨夜跟男朋友一*夜“激战”缠绵，今日便迟了上朝？”护士甲道。

　　护士乙啧啧两声，发表不同的看法，“说不定是女朋友。”展云的形象可谓是男女通吃，之前就有不少女性患者，借看病之由行表白之事，不过展云有个原则，兔子不吃窝边草，绝对不打患者的主意。

　　“管他男女呢，你们说展医生平日里这么严肃的人，做那事的时候跟咱们一样不一样。”护士丙眼珠滴溜溜转着，一脸绯红。

　　“你做那事啥样？我们又没见过，怎么知道跟展医生一样不一样啊。”

　　“快说，你做那事时是啥样。”

　　护士甲和护士乙一起挤兑起护士丙，三个人完全没有注意到，一个衣着华贵的妇人走进来展云的办公室。

　　“啊——杨梅……”顾卿清打着哈欠，抱着被子滚了一圈，闭着两肿眼泡道， “有吃的没，好饿。”

　　“杨梅？” 顾卿清又喊了声，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眼睛又肿又涩，她一边抓着头发打哈欠，一边努力睁开眼，“杨梅！”

　　发现这不是自己跟杨梅合租的老旧瓦房，顾卿清彻底醒了，真真应了网上的一句话，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嘛！

　　“你醒了？那把保洁费结清一下吧。”

　　穿着天蓝色家政工装的阿姨，突然从门口冒了出来，一手拿着费用清单，一手抱着衣服。

　　“小姑娘，恁的衣服都烘干了，打扫收拾房间和洗衣裳等一共是一百三十五块块，这是账单，你把钱结下吧，俺还要去赶下一家钟点呢。”

　　阿姨这一口偏河南方言味的普通话听起来倒是和蔼，可顾卿清一脸懵*逼，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她着急忙慌的把衣服穿好，愣愣的问，“阿姨，这是你家？我怎么在这儿？”

　　“小姑娘，俺哪住的起高档公寓喔，俺家政公司的钟点工，展小*姐上班前喊俺过来的，说是等会儿你醒了付钱”

　　“俺凭什么付钱啊。”顾卿清一急，口音都被阿姨给带跑偏了，“我都不知道我为啥在这，这哪儿啊！”
　　顾卿心道都怪自己，明知道自己酒量不好，还替杨梅挡了那么多，现在可好，断片了吧，只记得昨晚说好让杨梅去色*诱展云的，杨梅呢？自己怎么在这么个地方啊，谁把自己弄来的啊！

　　顾卿清心中来了句国骂，突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自己会不会酒后失*身于哪个渣男了？那让自己怎么面对甄大伟，还怎么有脸去追回他啊！

　　“恁不是展小姐的朋友麽？”阿姨瞅着顾卿清脸上表情千奇百怪，赶忙掏出手机，赶忙说道，“你别跑，俺给展小姐打个电话。”说着竟掏出了个苹果plus，打了过去。

　　这年头，家政保洁都比自己混的好。

　　“对呀，展小姐，是俺，对，她醒嘞，恁说让她醒了付钱，可她不付钱啊，俺可是打扫了一早上了，这点前恁可不能坑俺啊。”

　　阿姨打着电话还不忘注意顾卿清，堵在门口，生怕她跑了赖账。

　　还真别说，顾卿清还真准备赖账，正猫着腰伺机往外冲。

　　“好嘞，好嘞，我开外放！”阿姨健硕丰满的身姿卡在大门中间，顾卿清还真跑不了。

　　电话里传来一个冷冰冰的女中音，“小胖子，昨晚你把我屋子吐的到处都是脏东西，今天的保洁费，就得你出。”

　　顾卿清一怔，明白小胖子是指自己。可这个女人是谁？转念又一想，是个女的收留了自己一晚，还好还好，自己二十多年的清誉还在！

　　不等顾卿清欣慰完，手机那头的展云接着道， “不用感谢我收留你，我也不是慈善家，你把今早保洁的钱给家政阿姨，客厅桌上放了一张便签，上面是我的银行卡号码。至于昨晚的住宿费，帮你洗澡的清洁费，我就不收你的了。但是你把我的衣服还有车里吐脏了，干洗费和洗车费你就打到银行卡号里吧。还有，结不清款，别想跑。小区隔壁是辖区的派出所，我只要报警，不等你出小区大门就能把你抓住。”

　　展云挂了电话，看着办公桌前气质不错的中年美妇，语气不卑不吭，不亲不腻，“您若是看病呢，就去前面挂个号，您若是为了别的事，请起，右转出门，不送。”

　　“小云，你还在生小姨的气吗。”陈缙云带着讨好，五十岁的人了，看上去也就四十出头， “我这次来找你是，想告诉你，你爸下周生日，你弟弟小晨也会回国，到时候你带着男朋友，哦，带着大伟，一起回家给你爸过生日吧。”

　　回家？那里是你们的家，我的家早随着病死的妈没了，展云不语。
　　陈缙云又道，“你爸听说了你去相亲，高兴坏了，这个甄大伟我打听了一下，工作，家世、模样都不错，跟你年纪也相仿，你们挺合适的，差不多，双方家长见个面，就定下来吧。这样姐姐九天之上也能安心。”

　　展云眉眼不悦，起身打开门，客气道，“我还要上班，您回去吧，生日那天我尽量看看时间吧。”

　　“小云……”陈缙云还想说话，展云黑着脸阻止道，“小姨，人呢应该知足，不能抢了人家的丈夫，就真把自己当孩子的妈。您要是连这个小姨也不愿意做了，那我成全你。”

　　此时，顾卿清借了家政阿姨的手机给杨梅打过电话，终于在大雨中等来了江湖救急的杨梅。

　　忍痛从自己“瘦小”的钱包里付钱给了家政阿姨，又忍痛给展云转了干洗费和洗车钱。

　　“苍天啊！为啥要跟我的钱过不去啊！”顾卿清把钱包揣到怀里，蹲在ATM机前，发出很委屈的一声哼。

　　“你是不是傻！走，回家！”杨梅不好意思对排队取款的人笑笑，拉着顾卿清一溜烟冲进了雨雾中。

　　正在接诊的展云瞄了一眼手机，某银行短信提示：2017年3月27日10时30分，您尾号***的账户收到转账1000.00元。

　　还真给转了。展云摇了摇头，把手机放一边，按了接诊的叫号机。

　　相比展云的云淡风轻，老胡同出租屋里的顾卿清，喝着杨梅煮好的红枣米酒汤，发誓道，“展云！我要是掰不弯你，我就跟你姓！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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