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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娴恩打完针,就立马赶了回去,眉眼间几分倦怠,自向旸正在客厅打电话。
不知为何,淡淡地看了眼后,他竟然背过了身,压低声音冷厉质问,“如果没记错,你那天离开后,菜谱就不翼而飞了。”
轻飘飘一句叹息,“看来自先生对那晚真没印象了。”
声音极温柔,像一阵春风,似一坛女儿红,迷醉让人欲罢不能。
木昕笑语吟吟,她正泡在泳池里,慵懒地叠着两条白细的长腿,池水温热,滑过如玉的肌肤。
自向旸双目寒冷,几乎忍无可忍,“回答我,你到底拿菜谱了没?”
“拿了。”
木昕出人意料的坦诚,眼中却闪着潋滟的哀戚,摘下泳帽,乌发垂落到雪肩,伸手,侍从立即恭敬递过一杯红酒。
自向旸松了口气,“我现在就过去。”
“没了。”
木昕得意地小酌一口,迎风撩起长发,露出张精致的小脸,眼角的泪水已然冰凉。
自向旸脸色一变,“在哪?”
话针般刺到心尖,原本还奢望能挽回他,木昕微笑,轻描淡写道,“一本书嘛,你发什么火,我前些时候看完了,就把它和别的一些处置卖了。”
记忆中,她将一捧雪砸去,而他,只是象征性地对抗,弱到连连跌倒。
奔去将人扶起,他却在下一秒将雪团投去,伴着得逞的大笑……
“卖了?”
自向旸神色愤怒,握紧双拳,只觉心中血气翻涌,现在怎么办,万一书被回收了……
唇齿骤然发白,不敢继续想下去,扭头看江娴恩,她正坐在沙发上,呆呆地盯着自己,目光空洞,眼里的水雾闪亮沉痛。
他心一紧,“哪个地方,我自己去找。”
闻言,江娴恩失望垂眼,额头大滴汗珠滚下。
挂断后,自向旸到她面前蹲下,握起冰凉的手,温柔但郑重,“我去浣花溪街一趟。”
江娴恩轻轻点头,门被关上的那刻,瞬间泪崩,疼痛袭遍全身。
周遭死寂。
从自向旸离开,她就一直坐在那,泪默默流进心底,呼吸愈发遥远模糊,不知道过了多久,太阳沉下,悲伤将大半灰蒙蒙的天染成刺红。
叮咚…叮咚…
急促的门铃响起,江娴恩欣喜到战栗,跑去开门,瓢泼冷雨迎面扑来,瞬间狂风大作,冷到骨子里,待看清来人后,她神色变的异常黯淡,莹莹隐约含泪。
辛天昀是开车过来的,虽然从下车到门口仅仅一小段路,但还是被淋透了。
眼睛幽深,他淡淡解释,“自向旸去之前联系我,说如果十点没回电话,就让我过来。”
江娴恩面无表情,喉咙干涩不能说话。
辛天昀坐到旁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意有所指,“原本我还心存芥蒂,现在看来,他......”
“我去休息了。”
江娴恩双唇颤抖,显然很排斥这个话题,打完招呼后,就起了身,在泪水落下前。
刹那间,电闪雷鸣。
辛天昀一时无言以对,见江娴恩睁着发红的眼,失魂落魄,好看的眉头顿时打了结,急火攻心,冲过去拽住她。
江娴恩目光无神。
“为什么非找到不可,对于你来说到底谁更重要?”
因为菜谱上有韩玉的签名,江娴恩脸色苍白冒汗,但掩藏不了希冀,喃喃道,“我想问问她是怎么回事。”
“清醒一点,不要再这样了,你们没有关系。”
辛天昀愠怒,声音从牙齿缝里逼出,一字一顿,“江小姐和韩玉没有任何关系!”
被筛糠般用力摇晃,她愣愣地看他,忽然惨然一笑,嘲讽无奈,是啊,怎么可能有那种关系?
辛天昀小心翼翼地松开。
江娴恩如梦初醒,“浣花溪街…浣花溪街…”抹了抹泪,她跌跌撞撞地就往外冲。
凌晨,天极阴沉,雨里漫延着恐慌,闷雷一阵接一阵,根本不给人喘息的机会。
大雨疯了似的铺天盖地,树木四处摇散,天地间没有一点明星,暴雨汇流成河,忽然闪电大作,将天空狰狞撕裂。
除了江娴恩和辛天昀,路上没有一个行人,雨水没到小腿,冰凉刺骨,她忍不住打哆嗦。
辛天昀给她撑伞,两人狼狈地走着,闷雷不断,让人心惊胆战。
忽然,耀眼的白光劈下,映出前方一个落汤鸡般的人。
他被冲的睁不开眼,抿紧唇,颤颤巍巍地往回走,脊背僵直。
雨水狠狠的扇到脸上,一道道闪电中,自向旸面容冷俊,疲惫不堪几欲昏厥,但菜谱被完好地护在怀里,眼前似乎有身影晃动,渐渐清晰。
身影高大沉默,辛天昀目光幽深。
江娴恩紧紧抱住他。
怎么这么傻,竟然不知道找地方避雨,泪水簌簌而落,哽咽,“我不要菜谱了……不要了……”
“为什么?”
怀里的人颤抖不止,自向旸轻吻她的眉眼,目光沾染着温存,忽然孩子般扬起笑,如释重负,“我找到了。”
兑现了承诺,然后,一夜高烧不退。
清晨,江娴恩端着碗鸡汤到他房里,搁到桌上,见还在熟睡,就没忍心叫醒。
她拉开窗帘,明亮突如其来,自向旸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睁眼,脸上是病态的微红,偷偷瞥去,她仪态温雅,心顿时怦然一动,但转身的刹那,下意识紧张假寐。
“别忘了喝。”
江娴恩故意板出一张脸,刚刚分明从窗户上看到他醒了,所以才转身,谁想......有些好笑的摇头。
“真是个残酷的女人。”
自向旸枕上双臂,宠溺地看她,浅笑,“不知道和你生活一辈子是什么感觉,要不试试?”
江娴恩不吭声,看在他昨晚表现不错的份上,便默默把饭端到了房里。
“这么好?”
自向旸受宠若惊,坐起擦了擦手,跟正安置小桌的江娴恩开玩笑,“我要知道这样,早就淋雨了。”
“你敢?”
江娴恩狠狠地剐他一眼,递过筷子,冷声命令,“下来,别弄脏了床。”
自向旸听话地嗯了声,江娴恩正要出去,可下一秒就被拽住了。
“做什么?”
江娴恩嗔怒,但又挣脱不开。
“不要走啊,病的这么重......”
自向旸无辜脸,“你忍心把我扔在这,一个人孤零零的……”
“放开啦!”
江娴恩眼中光芒不定。
“没有你,房间都是冷冰冰的。”
江娴恩心口一窒,“放不放?”
自向旸眉宇间温柔带笑,可一看到门那边的人,手无力地垂下,如坠冰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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