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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两红豆06
简意把昨晚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顾哲，顾哲担忧了老半天，刚开始说让她辞掉工作，后来又让她搬过来和他一起住，全被简意否决。
“真是服了你了，平时性子挺软，关键时候就会犯轴，这毛病从小到大都没变过。”顾哲躺在沙发上叹气，“那什么，我帮你查查那些人的来历。”
“警察都查不来，你能查出来？”
“嗯哼~~~不要拿我和那些警察相提并论。”
简意给他榨了杯果汁，谄媚笑着递给他。
顾哲在沙发上打了个滚，这才接过果汁喝了一口：“丑话说在前头，等简爸简妈不在了，你的死活我可不管。”
“且不说爸妈会长命百岁，”简意嘿然笑道，“我以后的老公自然会管我。”
顾哲“切”了声，像是忽然想到什么，说：“那个什么明礼，你以后少和他来往，这几天更不要和他有什么瓜葛联系，还有李思录的八卦，你不要再跟了。”
“为什么？”
“就像你说的，如果SUV里的人真是毒`贩，以为你拍下了他们的交易过程，所以才想要撞你，其实是想要你手里的DV。他们也不傻，回头一琢磨，差不多就能知道你是干嘛的。他们要还想找你的话，肯定会盯上警察和跟进李思录的那些娱记。你先歇几天避一避风头，现在报道李思录的娱记遍地都是，等他们查到你，我早就把他们查个底掉了。”
简意点头：“好。”
“你去睡会儿，吃过晚饭我送你回去，顺道给你家门口装上监控。”顾哲喝着果汁，不怀好意地笑，“远程监控，我随时随地能看到的那种，你带男人回家我保证不跟简爸简妈打报告。”
简意嗯了声，头挨抱枕秒睡。
顾哲抬腿踢了她一下，“倒头就敢在男人跟前睡着，也就是我……”
简意翻了个身，彻底倒在沙发上。
顾哲从她小腿肚下抽出脚，蹦下沙发。
*
晚饭后，顾哲开车送简意回家，本来是要和她一起上楼装监控，半道他接了个电话，娇滴滴的女音隔着电流传到简意耳朵里。
“……嗯嗯嗯……买买买……”顾哲一点也不避讳简意，直接按了扬声器把手机撂在仪表台上，“吃饭？我刚吃过。”
“人家不要理你的啦。”声音能掐出水。
“没说不陪你。”顾哲笑着哄道，“我虽然吃过饭了，但是不妨碍我看着你吃。”
“就知道寻人家开心。”
“寻什么开心？宝贝，给个地址，二十分钟。”
“就不给你。”
“宝~贝~~儿~~~”尾音上翘，准确清晰地把“儿”念成“er”，不带儿化音。
简意揉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瞄了眼手机屏幕，上面显示“110来电”。
话筒那头一连串娇滴滴的笑声。
顾哲也笑：“乖乖的，等着我，我到之前你一口都不能吃。”
顾哲伸手挂断电话。
简意看着熄灭的手机屏幕：“来电110？不要告诉我她是警察。”
“1月10号那天认识的。”
“我敢打赌，你手机通讯录上的名字能从1月1号排到12月31号。”
“那你赌输了，”顾哲笑出声，“刚排到10月3号。”
简意：……
“我送你到楼下就走，回来再找你装监控。”顾哲左手扶着方向盘，右手伸过去够了下她大腿上的袋子，“香水，给我一瓶。”
简意捏住袋子口：“我千辛万苦挑出来的，不给。”
“监控还装不装？”顾哲再伸手够了下，简意撇着嘴松开手，顾哲顺势捞了一瓶香水出来。
简意啧了声，揉着耳朵学着他刚才的音调念：“宝~贝~~儿~~~以后这种电话能不能戴上耳机？我耳朵还想要，谢谢。”
“现场教学，包教包会，来，说一个。”
“说什么？”
“人家不要理你的啦~~~”顾哲捏着嗓子学的有模有样。
“…………”
简意默默捂住了双耳。
五分钟后，顾哲把车开到简意小区单元门口放她下车，直到看到十五层那扇窗户亮了灯后，他才启动车离开，顺手回拨了刚才的电话。
“宝贝儿。”
“到了？”
“就到。”顾哲顿了顿，开玩笑语气问，“你金主今晚放你假？”
“什么金主？就你一个。”
“蒙我呢，上次我可是见你和一个大哥抱在一起。”
“没有大哥的啦。”
“那就小哥，”顾哲夸张地笑，“身上纹身像贴画的那个愣头青，龙头卧在脖子上，咔嚓咔嚓像个丧尸，好家伙，吓得我都不敢和你打招呼。”
“嗯……”电话那头回忆着，“你说阿龙吖，他上次无缘无故消失了半年，昨天又突然打电话找我，以为我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啊，我没理他。见到你以后，其他男人就再也入不了我的眼。”
阿龙。
半年前突然消失，昨天又突然出来。
顾哲微微一笑。
还真是，人品大爆发，运气好到爆。
他嘴上轻松调笑着：“纹个龙就叫阿龙，纹个蜥蜴是不是得叫阿西吧……”
电话那头再次传来娇柔做作的娇笑声。
顾哲皱眉，把电话调成了静音。
*
简意乘电梯上楼，一梯三户的二十层公寓楼，她住在十五层最里面那户。走廊上没有人，但是灯光挺亮。
她快步走到门口，手刚伸到密码锁上，头顶突然罩了一团阴影。
简意的心脏突突突突突突拖拉机一样，一下蹿到头盖骨，路过嗓子眼时连停留都不带停留，马达加速呼啸而过。
一只大掌拍门框上：“工作很繁忙啊，这位记者同志。”
声音磁性低沉，很熟悉。
简意抬头，半天没说出话。
明礼依旧穿着早上那套警服，这才一个白天，下巴上的胡茬跟田里的韭菜茬一样，蹭蹭蹭地从皮肤里钻了出来。
他耷拉着眼皮，鸟瞰着她。
“你在我家门口干什么？”简意抽出一口气，问。
“来拿李思录的视频和照片。”明礼简明扼要直奔主题。
简意面露疑惑。
“你记性可能不太好，在局里时你交代过，偷拍李思录的所有东西都在你家的电脑里存着。”
‘交代’两个字咬字很重。
简意呵呵干笑：“我何德何能，怎敢劳烦您大驾，您一个电话，我亲自送到你面前。”
明礼不紧不慢：“你们记者好像很喜欢给我们警察打电话。”
简意噎住，这是在嘲她今天打电话报警呢。
明礼继续：“你还在实习期，工资不高，我们警察有责任帮你节省电话费，所以我亲自登门。”
其实是他刚好路过小区门口，想起档案上简意住在这里，顺便过来取李思录的视频和照片，现在看到简意吃瘪，他在她这里连吃闷亏没处泻火的心情好了些许。
简意不想和他在家门口掰扯，闷头抬手拢在密码锁上快速按了几个数字。
门锁刚开，还没来得及推门，“刺啦”一声，明礼拍在门框上的手撕下一块透明胶带。
“你的小短手怎么贴上去的？以你的身高和门框高度来看，你是蹦跶着往上贴的，蹦跶的时候没来个助跑吧？”
简意：……不能骂人的时候我一般都是选择闭嘴。
“反侦查手段也是搞笑，你不要告诉我门缝里还夹了根头发。”
门缝里还真有根长头发。
简意照着电视里学来的，出门在门缝里夹根头发，锁好门后在门框上粘上一块透明胶带。这样等她下班回家，就能看出来白天有没有人进过家门。
此时此刻，简意亿万分不想和他说话。
她推门闪身进去，迅速关上门：“你在外面等，我把东西拷给你。”
简意开灯，客厅骤亮，她郁闷地把顾哲送的一大包香水放在沙发，刚要坐下，就听到门外的响动。
“个矮手短，输密码时根本就挡不住，我在你头顶上空看到了。”明礼在门外说着，伸手在密码锁上按了几个数字，脚抵着门板跨进屋里一条腿。
简意迅疾捞起防盗链搭上。
明礼单手抄着裤兜，笑：“警察叔叔来给你上堂课。”
他依在门口，左手从裤兜里出来时，手掌上多了根铁丝，他冲简意挑了下眉，铁丝在防盗链上捣鼓了片刻，“啪嗒”一声，防盗链滑落下来。
简意目瞪口呆.jpg
明礼推门进来，把铁丝重新塞回口袋，走访警察的口吻语重心长教育道：“门框上贴透明胶带就跟小偷在门口做的记号一样：此屋住户独居，可偷。这些乱七八糟的锁挡一般人还成，但是能入室杀人的变态，根本就不是一般人，门上挂满锁也拦不住。”
简意被他说得心里直发毛。
明礼关上门，摸了下防盗链：“当然，这个你该用还是得用，防盗链挡不住两种人。”
他停顿下来，像是在等简意问他挡不住的是哪两种人。
简意没理他，冷着脸去书房开电脑。
六十平，两室一厅，没有男人住过的痕迹。
明礼站在门口扫了圈室内环境，见她没换鞋，他也不换鞋跟在她后面进了书房，自顾自接着刚才的话茬说：“我和变态。”
电脑开机，找到文件夹，不等她说话，明礼放桌上一个U盘。简意拿过来插好，默默往里倒腾着2个G的文件夹。
书房里一时只剩下电脑主机发出的嗡嗡声。
明礼站在简意右后方，莫名想起档案上写的她曾断了根肋骨。
右侧第七根肋骨，正好靠近他这侧。
他的眼睛像仪器，只扫了一眼，就精准地找到第七根肋骨的位置。
瞥了眼，视线重落回电脑屏幕上。
“就这么多？”他问。
“嗯。”简意淡淡应了声，“全在这里。”
文件拷好，简意拔下U盘放桌上：“红豆的事情我不会对外说，有关李思录的新闻我应该不会再跟，如果网上出现对警方不利的舆论，跟我无关。”
明礼不置可否，大手抓起U盘抬腿就走。
简意起身跟过去送客关门。
“这个没坏，还可以接着用。”明礼走出去，手指拨了下防盗链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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