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妖女手札

　　蛇王方才还带了点笑意的面孔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彻底冷硬下来，他的语气也是生冷而僵硬的，仿佛在努力克制着什么：“你问她们做什么？”

　　陆小凤看到他这态度就知道不对，心里却觉得这次的麻烦可能远不如他原先想象中的那样简单了。

　　这已经不仅仅牵扯到欧阳情了，甚至还牵扯到他的这位朋友。

　　于是他笑着说道“你若是也被这样的麻烦主动找上门，就会知道我为什么会问到这样一个组织了。”

　　蛇王冷硬的面孔在听到这句含笑的话之后稍稍缓和了一些，但仍然十分冰冷：“我是没有你这样大的麻烦事主动找上门，但我却是要主动找上她们的。”

　　他冷笑道：“你根本就不知道，那群女人是怎样的丧心病狂，她们从来不把其他人的性命放在眼里……”他顿了顿，深吸一口气，看向陆小凤：“我是知道你的本事的，我也愿意将我所知道的消息全部告诉你，但陆小凤，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陆小凤的神情随着他的话而渐渐凝重起来：“什么事？”

　　“你若是找到了她们，还请让我亲手报了我十年来的仇恨！”他这样说着，已是咬牙切齿一般。

　　“你有没有见过我的妻子？”他没有等陆小凤回答就自顾自地说道：“你当然没有，所以你永远也不会知道她是一个多么温柔善良的女人。你有没有见过我的两个孩子？你也没有，所以你也不会知道他们是多么的聪明可爱，他们才只不过五六岁……”

　　他的声音已经嘶哑了哽咽了，这个仿佛永远瘦弱苍白但却波澜不惊的男人眼眶里却浮现出了泪光。

　　陆小凤不禁动容，他咬紧了牙，有些不忍心，但却还是问道：“杀了他们的便是红鞋子的人？”

　　“是的，准确来说的话，是红鞋子里的大姐公孙大娘。”说话间，他已经渐渐恢复了平静，只有那还在发红的眼眶能看出这个男人方才的失态。

　　“公孙大娘？”陆小凤心中已经隐隐有了答案，但正是因为这样，他才越发为难。

　　“公孙大娘，其实叫做公孙兰，据说是唐初公孙大娘的后代，她的武功也传自公孙大娘的剑舞，所以知道的人都叫她公孙大娘。”蛇王解释道。

　　陆小凤心中那股不祥的预感成真了，但他仍然顺着蛇王的话接了下去，毕竟无论怎样，他的麻烦还是要解决的：“我却是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

　　“你或许没有听说过她的这个名字，但你说不定听说过她的其他身份。”蛇王冷笑了一声，列举道：“熊姥姥，桃花蜂，五毒娘子，女屠户，销魂婆婆…………这些名字你总该听说过的。”

　　陆小凤深吸一口气，问道：“这些人全是她？”

　　他或许是太过震惊，又或许是不敢相信欧阳情口中温柔体贴的姐姐竟然是这样一个毒辣狠心的女人。

　　蛇王不知他的心思，只是肯定的说：“全都是。”

　　他似乎又想到了自己的遭遇，面容狰狞起来：“所以你该知道她们是多么可怕的女人了。”说完，他却又否定了自己的话：“不，她们那样的人说不定已经不能被被称之为人了，那就是一群魔鬼！”

　　如果公孙兰真如蛇王口中所说，是拥有那些身份的话，那么就连陆小凤也是认同他这句话的——那样的人，已经不配被称之为人了。

　　只在每月十五出现的熊姥姥，听说从来不管别人同她有没有仇怨，只要买了她的栗子，就会被毒死，死之前甚至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招惹到这样可怕的敌人的。

　　他们也根本不会知道，即使是无辜的普通平民，也会成为熊姥姥手下的亡魂。

　　陆小凤已经在叹息了，为的是欧阳情还有他的朋友蛇王。

　　虽然他本想按照欧阳情的求助找出挖了公孙兰眼珠子的凶手，但此时他却觉得这凶手下手已经是十分留情的了。

　　陆小凤是个侠客，虽然他自己也不一定认同，但他心中的侠义却不会随着被自己的否认而减少半分的。此刻他已经决定，不能再放任这样一群可怕的女人继续逍遥了。

　　而蛇王手下的人也确实机灵，这样混在市井里的流氓小偷总是有许多办法的。

　　让他们去找一群穿着红鞋子的行事嚣张的女人也并不困难。像她们那样的女人，或许根本就不会注意到路过的小人物。

　　然而当陆小凤看到他们的描述后，就连他也沉默了。

　　“一个尼姑，一个道姑，一个十六七岁的姑娘……”陆小凤喃喃着最近两天里陆陆续续传来的消息，随后皱起了眉。

　　倒不是为了这些人的身份，而是觉得这些人在短短几天内聚集在这里，其中必定有原因。

　　这原因自然不可能是公孙兰遇害的事情，她遇害至今不过短短几日，凭借她和欧阳情的手段，绝对不可能轻易泄露消息以至于引来她的众多“姐妹”。

　　但不管怎么说，这些人都来了这里，也不必让陆小凤天南海北的四处奔波寻找了，算是给他省了力气。

　　他现在已经不在蛇王的小屋里，事实上，他这次去的小屋也不过是蛇王在短时间内临时的停靠地而已。

　　蛇，总是狡猾的，都说狡兔三窟，蛇王却是有无数个洞窟的。

　　陆小凤已经回到了百花楼，因为人在经历过大风大浪之后总是想要平静的。花满楼这里岂不是最平静的地方？

　　在知晓了人这种生物的“恶”之后，他总是想要感受一下花满楼的“善”。

　　陆小凤看着摆满了花盆的小楼窗口，微微一笑，纵身一跃，熟门熟路的跳了上去。

　　这一次没有摔碎任何一个花盆，这让陆小凤心中多多少少松了口气。

　　“都说来者是客，但每次来我这里都不走正门的陆小凤算是什么呢？”耳边传来花满楼温润的声音，含着笑意，带着些微微的调侃。

　　陆小凤转身，便看见花满楼抱着一盆花从内室出来。

　　“我记得你不是接了欧阳情的委托吗，怎么如今又到我这里来了？”将花盆放下，花满楼一边抚平袖摆一边问道：“这是又遇着什么麻烦了？需要我帮忙吗？”

　　陆小凤此时已经自顾自的坐在了桌子旁，还为自己倒了杯热茶，他转动着杯盏，像是要将上面的花纹研究一遍似的：“这次可还真是需要你帮一帮我了。”

　　江南花家，在江南这地方，可是一等一的大势力，等闲人不敢来同他作对，花满楼如今能过的这么自在没什么烦扰，也多亏了他家中势力。

　　而陆小凤想要花满楼帮的忙，还真是非花家不可为之：“我需要你帮我查一查，查一群女人……”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句女声打断：“陆小凤要查的，莫不是红鞋子？”

　　直到这句女声出现，陆小凤这才惊觉这小楼里竟然还有第三个人。

　　他顺着话音看过去，一位美人就在帘子后半露娇颜。

　　隔着帘子，陆小凤只能看见她的半张脸，但就是这半张脸就足以让他愣住了。

　　他自以为见过许许多多的美人，也算是过尽千帆，但如今却像是一个毛头小子一般，痴痴地看着她。

　　这世上或许有许多美人，陆小凤的红颜知己薛冰便被誉为这江湖上四大美人之一，但如今他却觉得，便是将这四个美人加起来，也不够眼前这美人的一根手指头的。

　　因为这美人已经美的旁人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了，她仿佛已经是美丽的极限，占据了人们对于美的所有想象。

　　美人撩开帘子，冲他一笑，道：“我知道你，四条眉毛的陆小凤。”

　　陆小凤被这一笑，更是昏昏然欲醉，但陆小凤却还没有忘记美人方才说的话：“你怎么知道我要查的是红鞋子而不是白袜子？”

　　美人一愣，吃吃笑了起来，说道：“无论是红鞋子还是白袜子，只要陆小凤一查，总能将他们查出个底朝天的。”

　　任何一个男人看见她这笑怕都会没了魂，更何况她眼里话里都是对你的推崇呢？

　　陆小凤也不能免俗，他倒还不至于失了魂，但他的身体却已经酥了。

　　花满楼不用看，就知道陆小凤恐怕又陷入了“一见钟情”之中。

　　陆小凤的一见钟情来得格外迅猛，但去的也是飞快，往往总是女孩子伤心难过，因为他太过潇洒，所以反而没有人试图永远留下他，就连被陆小凤称之为母老虎的薛冰也不例外。

　　花满楼是个瞎子，但即便是瞎子也能用耳朵听，用鼻子闻，所以他知道，如今借住在他这里的这位李姑娘怕又是一位能让陆小凤轻易坠入爱河的美人。

　　而这世上能拒绝陆小凤的女人又太少，所以花满楼难免有些担心。

　　于是他开口道：“陆小凤想要查案的时候，自然是聪明的，但有时候他却也是个笨蛋。”

　　李琦看着陆小凤的脸垮下去，笑着问道：“什么时候？”

　　“自然是有美人在的时候。”花满楼道：“因为他确实是一个很风流的男人，也是一个很讨女孩子喜欢的男人。”

　　李琦瞥了一眼陆小凤的小胡子，和他英俊的面容，无可无不可的应下了这句话，然后道：“但我却并不是一个能轻易喜欢上男人的女人。”其实只是因为陆小凤并不是她喜欢的款。

　　但花满楼却松了口气，因为他实在不想让他的两个朋友因为那些莫名其妙的感情纠纷而陷入僵局。

　　在他看来，他的新朋友李琦是一个很爱笑的姑娘，她大概是很美丽的，也很讨人喜欢的姑娘。

　　她可以看着窗边侍弄花草，沐浴晨光的公子，然后大声冲花满楼问道：“你的花很漂亮，卖不卖？”

　　花满楼笑着摇头，他是爱花的人，自然不会是卖花的人，于是他道：“花虽不卖，但姑娘却可以进来看一看她们。”

　　于是两个互不相干的爱花人就这样搭上了线。只是花满楼可能不会知道，李琦爱花，更爱侍弄花草的人。

　　在陆小凤不在的这几日，两人迅速因为花而成为朋友，作为一个朋友，花满楼却是诚恳的想要劝这个可爱的姑娘尽量离陆小凤远一些的。

　　“你方才说要查红鞋子的事，是认真的吗？”花满楼问道。

　　这个“认真”的程度，大概就决定着他会不会求助家中势力了。

　　陆小凤知道他的意思，却仍然笑着说道：“怎么才能说是认真，你又怎么才能知道我是究竟认不认真呢？陆小凤有时候只是个大笨蛋，大混蛋，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认真的。但陆小凤知道他现在却是真心想要求他的朋友帮忙的。”

　　花满楼被他这番话逗乐了，于是笑着点头：“正因为陆小凤是个大混蛋，所以他的朋友才会答应帮你这个忙。”

　　李琦看着这两个人你来我往的交谈，甚至连陆小凤这么一个爱美之人都将她这样一个美人丢在一边，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

　　固然，她看不上陆小凤这样风流浪荡的类型，但她却有些无法接受这样一个她看不上的男人看不上她。

　　她瞥了一眼这个眉眼飞扬的小胡子，哀哀地叹了口气：“你们若要知道红鞋子的事情，何不问问我呢？”

　　陆小凤的注意力终于被她这句话吸引了过来：“你知道红鞋子的事？”

　　“我不仅知道红鞋子的事情，我还知道公孙大娘的眼珠子是谁挖走的。”

　　虽然如今陆小凤的目标已经转向了另一边，但欧阳情给他的委托他也没忘，只是没那么殷切了而已，听到她这句话，陆小凤挑了挑眉，问道：“你知道？”

　　于是李琦笑了起来——她的笑是很好看的，所以她总是笑着：“我当然知道，因为她那双眼珠子是我亲自扣下来的。”

　　陆小凤倒吸一口凉气，震惊地看着眼前这个笑容甜美，眼神明亮清澈却又能若无其事地说出这样血腥的话的姑娘。

　　从这姑娘出现，陆小凤就已经能探知其武功之高深，此刻她这样轻描淡写的说出这句话，陆小凤也不会怀疑，只觉得她做的这些事同她无害的外表之间的反差也太过明显了些。

　　花满楼皱起了眉头：“你亲手扣下了她的眼睛？”

　　他这句话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于是李琦也不乐意了，她盯着他无神的眼睛，认真道：“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但你若是知道公孙大娘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便知道我为何要摘下她的眼珠子了。”

　　花满楼还是不能认同，他倒不是质疑她的话，他只是觉得如果让这样一个可爱的姑娘手上也沾染血腥的话，未免也太过了些。

　　像她这样的人，或许天生就应该被家人捧在手心里，而不是背井离乡在江湖闯荡。

　　花满楼并不十分喜欢这个江湖，但他偏偏有陆小凤这样一个江湖朋友，所以他也难免的踏足了江湖。他的武功不弱，背后家族的势力也很不弱，所以没什么人敢主动来找他的麻烦。但他仍然不喜欢江湖人动辄打打杀杀，不将人命放在眼里的行为。

　　在他看来，人的性命只有一次，没有任何人能够有资格剥夺他人的生命。

　　所以即便是陆小凤的朋友西门吹雪，他也不愿意接近的。

　　他无法对他人的行为进行指摘，只能约束自己。

　　旁人可以笑他傻，说他伪善，甚至嗤笑于他的这份善良，但花满楼他也只不过是坚持了自己心中对于生命的热爱和尊重而已。

　　于是他沉默了。

　　李琦大概也知道他的坚持，所以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告诉陆小凤：“红鞋子最近可能会有大动作，你注意一些吧。”

　　她只说了这样模糊的话，倒让陆小凤再次苦笑起来，因为他已经猜出了这样的大动作下必定会有人因此而死亡。

　　她冲着陆小凤眨眨眼，又道：“若是你们真的想早日找到她们的把柄，我倒是有一个办法。”

　　陆小凤问道：“什么办法？”

　　李琦这时候却卖了个关子，提起了另一个人：“我听说你有一个好朋友江湖人称偷王之王。”

　　“老猴子？”陆小凤疑惑道：“这和老猴子有什么关系……”他说到这里，已然明白了她的意思。

　　偷王之王司空摘星，最得意当属他的神偷之术，其次便是他的轻功和易容术。

　　“我们需要让偷王去把一个人偷出来。”李琦道。

　　花满楼也笑起来：“公孙大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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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孙兰自从受伤后就被欧阳情悉心照料着，除了不能如同以前一样视物，便再也没什么不妥当的。

　　她一向过的精致，用着最好的香粉，穿着最贵的丝绸，吃的是精细的佳肴……

　　但即便过着这样的生活，她也觉得不开心。

　　她本该是江湖上第一流的高手，如今没了眼睛，竟连正常行走都十分困难。

　　欧阳情推开门，看着坐在窗边的公孙兰，心中不免也有些难过，但她还是撑起笑容，上前握住她的手，道：“姐姐还是先放下心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公孙兰反握住她的手，突然开口道：“我知道你去找了陆小凤。”

　　欧阳情一惊，下意识的缩回手，却没想到被握的更紧：“姐姐放心，我有分寸的。”

　　“四妹，我知道你一向都是一个有主意的人，但我也希望你能量力而行，陆小凤并不是一个能轻易被利用的男人。”公孙兰说得极为诚恳。

　　欧阳情的笑容勉强起来：“我……”

　　公孙兰等了一会儿，也没见她说出一句完整的解释，于是她的笑容淡了下来，沉声道：“你也以为我是个废人了是不是？”

　　“不，绝对不是这样的。”欧阳情矢口否认：“姐姐武功仍在，不过是需要适应一段时日，便可恢复往日风光。”

　　“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的武功虽然高，但这次仍然踢到了铁板……我也希望你引以为戒。”公孙兰诚恳劝道。

　　“姐姐放心，陆小凤不是李琦，他虽然聪明，却也糊涂。”欧阳情这样说道：“我不过是想替姐姐看好自己的东西而已，姐姐也不必过于忧心。”

　　公孙兰沉默片刻，随即叹了口气：“你已经以我的名义发出了消息是不是？”

　　“姐姐放心，我不会让任何人知道姐姐如今的状况。”即便是陆小凤，欧阳情也保留了几分。

　　公孙兰叹了口气，索性道：“也罢，就让我看看，咱们姐妹里究竟有几个人对我这个大姐心生不满吧！”

《［综］妖女手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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