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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过招
熹微的阳光映照在姜君若的脸庞上，三十岁了，素颜的肌肤却像剥光壳的鸡蛋，吹弹可破。换了一身奶黄色的居家服，她对珍珠耳环情有独衷，只不过换了一个款式。
姜君若为人低调谦逊。
她的光华是内敛的，宛若珍珠，有一种浑然天成的温润与美丽。
江晚很喜欢她。
姜君若待她也很亲近：“我正在倒时差，顺便做一做早饭。你怎么也下来了？”
“正好醒了。我厨艺不精，只能给你打打下手。”
姜君若说话慢条斯理：“阿霆每天六点多雷打不动起来跑步，一定是他毛毛躁躁的，把你给吵醒了。”
江晚微微一怔。
姜君若看见了，不露痕迹地转了话题：“有什么忌口的么？吃牛肉么？”
“吃。”
“洋葱呢？”
“也可以。”
江晚方才说打打下手只是谦词，她会做饭。然而，会做饭和擅长做饭之间，是三脚猫与高手之间的差别。
姜君若在做饭方面却是一把好手。
她出身名门，从名校毕业，自身容貌又是一等一的好。
网络上有句话说得好，有些人不但投胎投得好，他还比你更努力，这才是最恐怖的。
江晚想，姜若君大约是很多人心目中的完美妻子。
早餐的准备非常繁琐。姜君若还照顾着每个人的口味。
姜怀民长年吃素，沈霆也一起陪着。
但颜旭东在国外六七年，早上习惯吃面包吐司之类的，再配上一杯咖啡。
粥要熬得好需要火候，咖啡要现磨的才香。
好在除了江晚之外，还有一群正经厨师充当下手，一切都还是井井有条。
“清粥小菜固然养生，但不对年轻人的脾胃。阿霆在外面各种应酬，在家喝点粥，也是极好的。”姜若若笑，“但咱们可不必学他。尤其是你，看着这么瘦。”
江晚笑笑：“我这样已经不算瘦了。别的女明星，身高165CM左右，体重也不到90斤。”
“拍戏很辛苦吧？”
“也还好。”江晚刚开始拍戏自然是为了钱，后来手头稍微宽裕了些，在这一行慢慢琢磨，对演戏是发自内心的喜爱起来，所以夏天蒸桑拿，冬天可能还要拍落水戏也不觉得多辛苦，“可以体验不同的人生，大悲大喜，大起大落，感觉很过瘾。”
姜君若凝神想了下：“原来这么好玩。哪天我也去片场体验下。”
江晚真心实意地：“以你的条件，肯定是女主角。”
“算了算了，我们橙娱的片子可都是有品质的，我可不能坏了招牌。”姜君若忽然顿了一下，“其实我也在橙娱上过一两年班，但性子懒散惯了，做得也不好，爸爸也说要不就算了。”
江晚咀嚼了一下她话里的意思，总觉得似有遗憾。
其实她不太明白，像姜若君这样，家世好，学历好，那些学识与涵养尽都消磨在那些琐碎的家务中，是不是浪费了？
社会的歧视与不公，就算到了顶层，也没多少改变。
“这样也挺好的。”反倒是姜君若看得很淡，“你喜欢喝什么样的咖啡？”
江晚摇头：“我对这个没什么研究。”
“这是我们这次带回来的咖啡豆，旭东很喜欢。”姜君若说到颜旭东时，眉宇更加温柔了些，“也不是市面上有名的牌子。这次出国旅游，路过一个农庄，这是他们自己种植的，数量稀少，却很对旭东的口味。原本还不肯割爱，是我费了无数口舌，好说歹说才买了一些回来。”
“那我倒是托福了。”江晚试探着问，“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其实问得有些唐突了，不过姜君若倒是不太介意。
“你认识旭东？”
江晚尽量把八卦的意图藏得严实些，语气也很平常：“我也是T大的，他曾是我们的风云人物，昨天就觉得眼熟，现在才想起来。”
姜君笑微笑，这是与有荣焉的意思。
江晚心里暗暗叹息了一声。
“朋友的聚会里面认识的。当时就觉得很投契，可是没来得及留电话。今年故地重游，又在那个朋友的聚会上遇见了他。也算是缘分。”
姜君若的语气是轻快的，双眼一瞬不瞬地盯着江晚。好在江晚也是片场里面走出来的久经考验的实力派演员（自封），江晚扯出了一抹笑，点头道：“确实是挺巧的。”
只怕是处心积虑吧。
在兴头上的姜君若对这些毫无察觉。
八点的时候，姜怀民准时下来吃饭。姜君若飞奔过去，给了姜怀民一个大大的拥抱。姜怀民开怀大笑：“玩得开心吗？”
“还行。”
“只是还行？”姜怀民宠溺地看了姜君若一眼，“不是乐不思蜀？”
姜君若抿嘴笑：“旭东！过来见过爸爸。”
大清早的，颜旭东倒是穿得很正式，西装笔挺的。
“伯父。这是我和君若在国外买的，一点心意，希望您能喜欢。”
姜怀民收了笑意，极严肃地打量了颜旭东一眼。
姜君若有些着急：“爸~~”
姜怀民终于一笑：“破费了。吃饭。”
吃饭时姜君若上去换了一套白色的纱裙，腰肢纤细，气质出尘。如果仅从外貌看，倒是与颜旭东相当般配。
江晚发现，姜家在这方面的礼仪还是很繁琐的。尽管是在家里，但邋里邋遢出现在餐厅，客厅这些场合都是不允许的。
姜怀民和沈霆照旧喝粥，其他人的餐点是吐司配咖啡。
姜君若烘焙技术一流，吐司烤得微微金黄泛着香气，夹在里面的牛肉滑嫩多汁，其他洋葱等配菜也恰到好处。咖啡香醇，江晚吃得眉飞色舞。
对食物保持敬畏感恩之心的人，更容易对人生怀抱着热爱。
沈霆就不一样，他吃饭像是例行公事。
江晚将沈霆列为异数。
那对真情侣恩恩爱爱，时不时喁喁细语，姜君若还将自己调好的酱汁亲手递给颜旭东。颜旭东伸手接过来，两人默契地相视一笑。
江晚被动地被喂了一嘴狗粮，早餐立刻有些消化不良。
毕竟，也不是谁都有某人那般厚脸皮。
江晚和颜旭东正坐在对面，江晚盯着他看了几眼，他竟然还冲她笑了笑。
遇上金马影帝级别的对手，江晚毫无良策，实在愧对沈老板之前的厚望。
沈霆表现得就更差劲了，他今天一坐下来就是一脸便秘的表情，寡言少语得很。
眼见某人1V2还能占到上风，这口气江晚怎么也忍不了。
不就是比赛着秀恩爱么？
秀就秀，谁不秀谁就是猪头。
江晚轻轻地拉了一下沈霆的袖子，沈霆转过头，江晚扬了扬一边的眉毛。
样子有些滑稽，沈霆终于开窍，他笑了笑。
“我想吃这个。”声音很轻，细细品味下来，却带了一点甜腻。
江晚指了指一碟酸笋。这酸笋脆爽开胃。
沈霆夹了一筷子给她。
江晚在那边小抱怨：“那一碟干嘛不都给我？”
其实是嫌弃他筷子上面的口水。
沈霆振振有词：“我也喜欢吃。”
站在一旁布菜的宋嫂听得一脸姨母笑。在不明真相的群众看来，他们两个还真的有一点欢喜冤家的小情趣。
毕竟论演戏，江晚也是专业级别的。
只是王者带青铜，有些吃力而已。
姜怀民很开明，他身体不好，早早就把公司大权交给沈霆，近些年来一味地修身养性。现在诸事顺心，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儿女的终身大事。姜君若从小就追求者众，身边从没缺过人，就是安定不下来。倒是沈霆，终于第一次带了女朋友回来，这让他老怀大慰。眼下两对小情侣开开心心，笑笑闹闹，他就不准备在这边当电灯泡了。
“爸，您等等。”姜君若见姜怀民起身要走，赶紧开口。
“嗯？”
“爸，旭东为了我放弃国外的事业回国定居，重新开始，我也不忍心。我想着，家里的公司也还缺帮手，让他在橙娱上班，您看成吗？”
姜怀民老道的目光扫了颜旭东一眼。
颜旭东神情毕恭毕敬。
“叮”的一声，是沈霆的勺子磕在了碗上。
江晚一错手，银制的汤匙跌了下来，在地上转了一圈，嗡嗡做声。
“对不起。”
老板放了个屁，好员工都应该勇于背锅：“我放的。”
江晚觉得自己在这方面已经出类拔萃了。
姜怀民和颜悦色地看了江晚一眼：“这有什么。就当是自己家里，不要拘束。”
眼快的佣人已经取了新的汤匙过来。但这顿早餐，显然已经没有人有心思再吃下去了。
“吃饭时不谈公事。”姜怀民往姜君若那边扫了一眼，“公司的事情已经都由阿霆作主，等会和阿霆商量下就行。”
颜旭东听了之后还算镇定。
姜君若咬了咬嘴唇。
气氛一下子就紧张起来，江晚用食指一下一下地拨弄着筷子。筷架是极薄的玉瓷，薄如翼，放置到光源下能透出莹润的光，轻轻一击，声音却很悦耳。
谈到正事，沈霆也很沉稳：“若姐，这事饭后咱们再商量。”
姜怀民说不管事就当真不管，饭后照旧去溜弯了。
他们四个阵地从餐厅移到了客厅。佣人们沏了茶之后就很自觉地退了下去。
江晚坐在那边悠然地品茶。
嗯，这茶不错。
姜君若推荐颜旭东到橙娱上班，沈霆不能不给这个面子。
“公司正缺人手，真有才华的人哪有不爱惜之理？况且&”明明是决定颜旭东的职位，沈霆却与姜君若商量：“若姐觉得什么职位比较合适？”
“这个你决定。”姜君若自然是要极力替颜旭东争取的，“他的能力我说了不算，这是他的个人履历和推荐信，阿霆你可以看看。”
姜君若拿出了事先准备好的资料，沈霆也装模作样地看了起来。
颜旭东就坐在姜君若身旁，说话前他先与姜君若对视了一眼：“既然回国了，自然就一切归零，隔行如隔山，就算从基础岗位做起也没关系。”
江晚微笑不语，沈霆挑了挑眉。
姜君若一只手无意识地紧紧抓住了扶手。
江晚替姜君若倒了一杯茶。
沈霆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修长的手指抚摩了一下茶杯，待把茶杯放下去时已经有了决定：“先让他跟着景阳，让景阳带他。”
郭景阳是公司艺人部的总监，沈霆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做出了双方都能接受的决定。
走的时候还是两人并肩同行，亲密无间的样子，回到房间后就迅速弹开。他们现在已经稍微有一点默契了，偶尔也能打打掩护。不营业的时候他们就各做各的事。
江晚坐在沙发上看剧本，她不知道这次要请假多久，好在这部戏橙娱投资的部分占了大头，导演、剧组方面尚能迁就。这个角色是反派里面不一样的烟火，一个女配除了充当爱情炮灰外还有复仇线，人设非常饱满。江晚很喜欢这个角色，一有空闲便背台词，单是笔记密密麻麻地写了好几页。
沈霆在房间里面来回地踱步。
江晚边看剧本边写写画画。
“你能不能想点正事？”
直到面前投下一片阴影时，江晚才后知后觉地抬起头来。
拍戏也是正事哎，这戏还是橙娱的自家戏。江晚恨不得能把自己能一分为二，一个扔去片场拍戏，一个继续在姜家打酱油跑腿。
江晚赶紧合上剧本，正襟危坐。
“啊，我有在想啊。”
“那想到什么了？”
“呃，暂时还没想到而已。”江晚给沈霆倒了一杯茶，那茶叶已经在茶碗里面泡得太久了，她也并未留意。
沈霆看了那茶色一眼，将茶杯移到一旁。他警告她：“你在剧组的事情我不管，但你人在这，心最好也在这，滥竽充数，尸位素餐是没有好果子吃的。”
“我知道的。”江晚勉强将心思从刀光剑影的武侠世界回到这个现实的角斗场。沈霆既然能找到她，自然也把颜旭东的资源查了个底朝天，一想到颜旭东这样的人要天天在他眼皮子底下出现，她也心烦气躁。
“现在几点？”
“两点半。”
“半个小时后叫我。”
沈霆合上眼睛就在沙发上小憩一会儿。这两天他的睡眠非常少，眼睑下方有淡淡的黑眼圈，他睡觉的姿势总是安静得近似孩子般乖巧。
闹钟响的时候，沈霆便惊醒过来了，空调开得很足，但他还是出了一脑门的汗。
他在镜子面前整理了一下衣服就出去了。
事情很快就有些不对劲了，晚饭时气氛有点严肃。
饭后大家陪着姜怀民一块喝茶。
这茶叶，又与平时待客时用的有些不同。
饮茶时又是一整套的紫砂器皿，造型古朴，茶杯口径不超过6CM，特别迷你，江晚平时都是大碗喝茶，这种大约两三口就能解决掉。
刚冲第一泡的时候，便闻到茶香四溢，沁人心脾。
第一遍的茶汤并不喝，只是用来烫烫杯子。
第二遍的茶汤才是最好的，姜怀民从倒水，滤茶一气呵成，茶碗稍一倾，便是八分满，不多不少。
江晚将茶晾凉了，一口气将茶喝掉了。
好喝是好喝，比之前喝到的强一点。
她将茶杯放下的时候，才看到他们擎着茶杯在鼻子底下绕了一圈，先品香，品茶时也只是浅尝一口。
而她这样，大约可以算是牛饮了。
白瞎了这十几万一斤的好茶。
沈霆看了她一眼。
颜旭东微微一笑。
“爸爸老是喜欢为难我们这些年轻人，什么雨前茶，明前茶，我们哪懂。”姜君若递了份茶点给江晚：“今天厨房里面这个做得不错。”
江晚便专心啃茶点。
烹茶清谈，算是一桩雅事。姜君若口才很好，将在欧洲的风光见闻说得绘声绘色，就连江晚都心生向往了。
“这次旅行好开心呀，总之很有收获。”
姜怀民微笑：“都去了大半年了。每次出去还不喜欢有人陪同，自己一个人乱闯，你不知道有些地方有多乱。”
“哎，爸，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姜君若忽然就羞涩起来，“以后您不必担心了。”
江晚忽然明白她这话的含义。
果然，姜君若下一句话就是：“爸，我打算结婚了。”
这一消息石破天惊，就连姜怀民也愣住了。
姜怀民将茶杯重重一放。
其实声响并不大，但所有人都直起了腰板，屏住气息。
颜旭东开口：“伯父……”
“你坐。”姜怀民极尽威严地扫了一眼姜君若和沈霆，“你们跟我上来。”
姜怀民和沈霆、姜君若三人去了书房，房门一关，谁也不知道他们在里面交谈什么。
客厅里面就剩下江晚和颜旭东二人，场面十分尴尬。
江晚打开电视机，现在电视台出现了各式各样的购物台，里面的导购个个说得慷慨激昂，口沫横飞，销售套路也是一套一套的，仿佛过了这村就没个店似的，赶紧买买买，只剩下最后一组。
江晚忽然扑哧一笑。
姜怀民刚才泡的那壶茶已经浸得老了，颜旭东随手将它泼掉，又慢条斯理地开始烧水。电磁炉嗞嗞地开始运转，过了不久，水壶开始冒烟。
他泡茶的手法居然娴熟得很。
江晚扭头去看他。
现在的这个人，早就已经不是以前的他了。
颜旭东倒了一杯茶给江晚：“您尝尝。这铁观音很不错。只是不能喝多，晚上会睡不着。”
江晚沉着脸不说话。
颜旭东也不介意，自顾自地喝茶。他烹茶自有一股风流意趣，他的手指非常好看，肤色莹白，手指微微蜷着，像极了午夜怒放的昙花。
这么好看，难怪姜君若会迷恋他。
颜旭东忽然叹了口气。
“何必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呢。”茶盘上有些微的水渍，颜旭东拿着茶巾一点一点地擦拭，“咱们不是校友吗？”
江晚一惊，瞪大眼睛看着他。
“我劝你们不必白费力气了，真的。”颜旭东又叹了口气，“回国前我已经想清楚了，我们要结婚，这是认真的。”
我们？
可惜江晚自动屏蔽了他说话，没能及时GET到重点。
无论颜旭东说什么，江晚都当他是空气。只要不回应，便不至于上当。
敌动，我不动。
欣赏过绝世翡翠，特A级，冰种，售价998的广告之后，江晚终于有些消化不浪，她换了一台。八点正是狗血剧的天下。
江晚看狗血剧也能看得津津有味。这个场景哪里穿帮啦，这个演员是不是用替身了，这个演员哭戏又滴眼药水啦，诸如此类的，非常好玩。
她默默统计了一下，短短一集剧的容量，这个演员就用了光替，武替，除了近景是本人出演，其他都是替身，实在是令人叹为观止。
注水，抠图，已经成了影视圈的顽疾。在这样的大环境之下，倾城雪剧组已经算是少有的认真、严谨的制作，不但搭了大量的实景，就连主演，都很少请假。
在这一点上，江晚很惭愧。
黄柏羽对江晚已经很不满了。作为最当红的小鲜肉，黄柏羽演技还算过得去，他不轧戏，不作妖，已经算是年轻演员中极难得的了。一想到后面还有大量的感情戏，倘若两人磨合不好，大约成片的效果会大打折扣。
江晚浮想联翩。
一部戏里面除了群演最苦，还有谁最苦？那当然是编剧。
在国内，一线大咖的片酬动辙几千万，而一线编剧，一集能拿上百万就已经很牛X了。剧里面稍有点份量的演员动不动就喜欢带编剧进组，他们往往只考虑自己的人设问题，把自己的角色往高大上作，作来作去，逻辑给作没了，剧情全崩，编剧在组里改得头秃，播出去之后收到一堆板砖，制片方忙不迭地把编剧给祭出来，用来平息大家的怒火。
江晚叹了口气，这一行其实谁都不容易。
颜旭东也陪着看肥皂剧。颜旭东有一个好处，他陪女生，总是出奇的有耐心，再无聊的事情他都肯陪你做。看到剧里面的女人呼天抢地地说要生儿子，他又笑了笑。
江晚悄悄翻了个白眼，默默地换了一台。
这回看的是综艺，请的都是最近比较火的反派，也算是给他们弄的一个小型澄清会。部分观众一向都有入戏太深的毛病，演得好的反派往往能收到成吨成吨的人身攻击。微博便是里面的重灾区，有些留言根本没法看。骂本人已经算是比较有“礼貌”的了，有些甚至连你的家人都不放过。
你要怼了他们，还要被批评，说你网络暴力普通人。
江晚这次也是反派。
江晚已经有些迫不及待地期待起来了。
能让观众记住你，已经算是一种成绩了。
等了许久，沈霆和姜君若终于自楼梯上下来了。
两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看来这次闭门会议的内容不太友好。
颜旭东揽着姜君若的肩膀，安慰她：“没关系的，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我们可以等的。”
姜君若用低而坚定的声音道：“我的主意从来就没有改变过。从来没有！”
也不知道为什么，江晚对这句话的感觉有些异样。
“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一直和你在一起。”
沈霆陡地转身，两个男人面对面地站在一起，忽然就有了一种对峙的意味。
“如果可以，明天到公司上班。”
“没问题。”
江晚用口型问：“那我呢？”
“你也去公司一趟。”
江晚跟着沈霆回房间。
江晚问：“我也去公司？”
沈霆有些疲倦，还是道：“对。”
“那我后天干嘛？”
“后天？”
“我是在想，如果没拿出一定的章程出来，后天我是不是可以先以回剧组。那个，拍摄期多延长一天，剧组也要多花好多钱。”
“你倒是好心。”
江晚厚脸皮地使劲点头：“要是超出拍摄周期就麻烦了。”
“剧组的预算方面，我心中有数。他，方才和你说什么？”
“统共只说了几句话，都是他自说自话，我什么也没说。”
“也就这件事情做得聪明一点了。”沈霆双手交叉着握在一处，“你坐过来。”
江晚依言坐在他旁边，她稍稍侧了侧身子，这样两人几乎是面对面了。
“你听好了。父亲答应若姐半年后结婚。”
江晚倒抽一口冷气。
“也就是说，我们最多只有半年的时间。”沈霆已经上升到恐吓她，“拍摄周期，这些不是你该操心的事儿。这件事情要是没办好，以后的戏也就不用指望了。你的经纪合约还有多久？”
“三年。”
“那你就该知道，为什么要好好努力。”
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江晚还是个宝宝，一下子就被压垮了。江晚当下就决定，无论如何，她都要好好拍这部戏，然后找机会和公司解约。
江湖是非地，不是她这个等级和能量的小咖能混的。
惹不起，躲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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