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蓝有欢愉

　　夜晚的厨房，姜越一个人在里面忙活着，姜欢愉坐在餐桌边的椅子上玩手机等吃的。
　　没过多久，清粥的香味就飘了出来，一天没怎么吃东西的姜欢愉切切实实地感觉到饥肠辘辘。
　　她放下手机看着一直不停歇的姜越，突然觉得自己这个弟弟还挺不错的，虽然有时欠揍了点，但是关键时候，还是很有用。

　　“姜越，我一直都有个问题想问你。”
　　“什么问题？”
　　“为什么我从来没见你带过女朋友回家？”

　　姜越停顿了一下，故作厌烦的说：“有女朋友都不能好好玩游戏了，又多了一个人管我，太烦了。”
　　“你这话我怎么听着那么别扭啊，你是不是在说我很烦？”姜欢愉抓到重点，问。

　　“没有没有，这不是在说女朋友这个事嘛。”

　　姜越笑嘻嘻的，姜欢愉也跟着笑了起来，开玩笑地说：“从来没见你跟哪个女孩亲密过，你是不是喜欢男孩啊？”
　　姜越正切着白菜，听到姜欢愉这么说，他差点切到自己手指头：“姜欢愉同志，你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呢！没跟女孩亲密过就是喜欢男孩，那照这样说，我也没见你跟哪个男孩亲密过啊，你是不是喜欢女孩？”

　　“……”姜欢愉无言以对，拿起桌上的纸巾盒丢向姜越，“切你的菜。”
　　姜越得意地扭了下身体，继续切菜，然后说：“你这几天还是请假休息下吧，别去上班了。”
　　“嗯，我会休息很长一段时间，不用请假。”
　　“难得啊，你的假期不是顶多就一天吗？”
　　“姜越，你姐现在失业了，要靠你养了。”

　　姜欢愉可怜地说着，就差挤出几滴眼泪来。姜越愣了一下，回头看姜欢愉，问：“啥？失业？谁敢炒你鱿鱼？他小命不要了吗？我姐是什么人，对亲弟弟都能拿菜刀干架的——”
　　“闭嘴吧你！”姜欢愉忍无可忍，弯腰捡起自己的拖鞋朝姜越丢过去，姜越灵敏地躲掉。

　　“姐，你是认真的啊？真的失业了？”
　　“辞职了。”
　　“那正好，下周妈要去看牙齿，你陪她去。”
　　“……我才刚失业，你就给我安排上工作了？”
　　“反正你闲着也是闲着嘛。在余深蓝那个牙科，我预约好了。这几天妈跟爸去旅游还没回来，下周回来了过去看牙。”

　　姜欢愉把头靠到了桌上，手指悄悄抠着桌布，应了声：“知道了。”
　　她这时候突然在想，如果姜越跟余深蓝的关系没有这么好，那她是不是就根本没机会再见到他了。
　　或许没有姜越，她都不会认识余深蓝。

　　姜越的粥煮好了，姜欢愉吃了一点，还留了些明天吃。
　　很晚了，没什么事姜越就走了，姜欢愉披了条薄毯窝在沙发上看电视。深夜档的电视没有特别精彩的，姜欢愉漫无目的地按着遥控器，也没什么睡意。
　　她一直坐到凌晨，打算再按一圈电视就去睡觉，这时，手机响了一下。

　　姜欢愉看着电视，拿起手机，无意瞧了一眼，却整个人定住。
　　号码显示：余深蓝。

　　余深蓝说：“睡了吗？”

　　姜欢愉真的很少跟余深蓝联系的，以前有他的号码，可他在读高中，不怎么用手机，他们也就都没怎么联系。
　　之后就是姜欢愉拉黑余深蓝，再之后就是现在。

　　姜欢愉捧着手机，从未有过这一刻的感受。想回复，心里痒痒的，像住了一只小猫咪，小爪子挠得她实在忍不住。手指放在屏幕键盘上，却又不知道该不该这么做。
　　犹豫再三，姜欢愉想起林小柔说的那句话。

　　人生只有一次，为什么不能随心所欲地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呢？

　　姜欢愉发誓，就这一次，不要理智不要懦弱，没有下次。
　　她简单地拼写出两个字：“还没。”
　　然后点击发送。

　　姜欢愉捧着手机在胸口，躺到沙发上，时不时地抬起来看一眼，看看有没有回复。
　　她很久很久以前有过这样的感觉，那是第一次跟余深蓝聊天，其实根本没聊什么，可她就是偷偷傻乐了一晚。
　　姜欢愉终归是个女孩子，她也有自己的少女情怀。

　　手机响了一下，姜欢愉连忙拿起来看，再看到余深蓝的回复后，她失望地丢下了手机。
　　余深蓝的回复是：“那……睡吧。”

　　这都是什么鬼……
　　姜欢愉无语地撇撇嘴，突然觉得自己刚刚就像个傻子。
　　她一点都不困，想起什么后，又重新拿起手机。

　　姜欢愉在微信的搜索框里输入余深蓝的手机号，找到了余深蓝的微信。
　　微信名特别简单，就一个L。
　　姜欢愉犹豫着要不要加他微信，可想想自己刚才那等待信息的傻样，就退出了添加联系人的界面。

　　姜欢愉还是怂了。
　　她无法纵容自己的感情，做的越多，她就越无法自我洗脑。

　　顺手刷了会朋友圈，姜欢愉终于感觉困了，就拿上手机去卧室睡觉。
　　而另一边，余深蓝也坐在自家沙发上，对着手机发呆。
　　他也停在添加微信联系人的界面，很想按那个“添加到通讯录”的绿色按钮，手指悬空了很久，最后还是点了添加。

　　姜欢愉的微信需要验证，余深蓝等了好一会，也没等到通过的消息。
　　他疲惫地捏捏山根，发现想要靠近一个人，真的是很需要勇气的。

　　姜欢愉一觉睡到天亮，因为习惯早起，她早早地醒来。睡在她旁边的林小柔还在睡，真的能一次睡够十二小时。
　　姜欢愉伸手去拿放在床头柜的手机，拔掉充电器打开看，发现微信联系人那里多了个红色的1。
　　在看到L加了自己后，姜欢愉差点怀疑自己是不是还没醒，是不是还在做梦。她捏了一下林小柔的脸，林小柔哼唧了一下，转过去继续睡。姜欢愉这才相信自己没在做梦。

　　说来也真的有些搞笑，认识那么久的两个人，现在才互加微信。
　　四年前微信也没那么流行，不像现在是日常的通讯工具。

　　姜欢愉选择了通过，她想着，反正是余深蓝主动的，她就给他个面子好了。
　　一添加成功，姜欢愉就去视奸余深蓝的朋友圈。
　　结果……什么都没有。
　　空空如也。

　　“欢愉……几点了？”

　　侧着身子睡觉的林小柔问，她还没完全醒，声音迷迷糊糊的。
　　姜欢愉看了眼手机，说：“七点多了。”

　　“八点叫醒我，我早上有学生来上课……”

　　林小柔说完又睡过去了，姜欢愉有时还挺羡慕林小柔的睡眠的。
　　现在的她……是真的睡不着。反复看着余深蓝空荡荡的朋友圈，看得久了，眼睛酸痛。

　　姜欢愉觉得这不该是她这样的人做的事，就丢下手机起床了。
　　她不知道，此时有个人也睡不着，也早早地起了，心情却很好。

　　秋日的第一抹晨光倾泻下来，余深蓝拿着手机反复确认，最后勾起嘴唇，嘴角藏不住笑意。

　　秋天总是早晚温差大，姜欢愉穿着单薄的睡衣去阳台收床单和地毯，差点被冻死在那。
　　她赶紧抱着床单地毯回屋，吸了吸鼻子，实在是太冷了。

　　门铃一大早地又叮叮作响，姜越又来了。
　　姜欢愉看着姜越手中拎的各种早点，有些诧异：“你……干嘛？”

　　“送早点啊，包子豆浆油条，全都有。林小柔起来了没？”
　　“还在睡。”
　　“噢，那就好。”
　　“嗯？”
　　“我是说这样正好我们一起吃一点。”

　　姜越还是笑嘻嘻着，可姜欢愉隐约觉得奇怪。
　　以前怎么没见他这么大早给自己买过早点，顶多她不舒服的时候他煮点粥送下来，就像昨天早上。

　　“外面冷，先进来吧。”

　　姜欢愉暂时先不深究，让姜越进来，然后自己去卧室加衣服。
　　她穿衣服的时候，林小柔醒过来，又问了一遍现在几点。

　　姜欢愉手机在床上，就说：“你自己看一下，我手机就在你旁边。”
　　林小柔翻了个身，抓起姜欢愉的手机看一眼，然后说：“才七点半……不过欢愉，你现在要去约会吗？跟这个L？”

　　姜欢愉套衣服的手僵住，赶紧拉下衣服回头问：“你说什么？”
　　“我说，你是不是要去跟这个叫L的人约会？”林小柔指着姜欢愉手机锁屏界面显示的消息通知，说，“他不是问你要不要一起去吃早饭吗？你又在换衣服。”

　　姜欢愉三步并作两步爬上床，从林小柔手里拿过手机看一眼，L真的问她要不要一起去吃早饭。
　　时间是五分钟前。

　　余深蓝……约她吃早饭？
　　吃早饭？
　　这么奇怪？

　　林小柔的八卦因子立即苏醒，马上揪着姜欢愉问：“这人是谁？还不快如实招来！”
　　“没有谁，不认识。”姜欢愉随口答道，解了锁屏进入微信界面，还没想好怎么回复。
　　林小柔才不相信姜欢愉的话，她信姜欢愉那她就是猪。

　　“你装，再装，接着装。是不是余深蓝？你跟他又——”

　　姜欢愉立马捂住林小柔的嘴巴，小声地提醒：“嘘，你别乱说，姜越在外面。”
　　“那就在外面呗，我又没说那事。我就是想问，你现在到底是怎么想的？你对他是不是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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