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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这是……什么……”
田爱的声音带着剧烈的颤抖，意识到不对劲的应雨转过头去，映入眼帘的，是惊人的一幕。
——瑞尔丝全身赤/裸地躺在试验台上，身上插满了用途不明的细软管。
如果不是旁边的心电图还在跳动着波纹，应雨甚至以为试验台上面色灰白的少女已经被折磨致死了。
“……”她万万没想到，她们得到的是这个结果。
“怎么会这样……！”田爱显然经不住刺激，有些竭嘶底里地呜咽了起来，大串的泪珠从眼眶里落下，一时之间少女竟跌坐在了地上。
应雨逼着自己挪动脚步，哪怕眼前的这一幕再怎么震撼，她都要硬着头皮走下去。
实验室的玻璃门毫不意外地紧锁着，应雨如法炮制地灌制冰之钥匙，但这次门锁并没有如愿以偿地被打开。观察了一圈四周，她这才发现玻璃门的一侧装有指纹密码装置，恐怕没那么容易能突破。
“哐哐——！”
自背后传来强劲的风力，应雨回过头，发现田爱已经擦干了眼泪，红着眼眶对玻璃窗台使用风刃。锐利的风凝聚成一道道刀刃，却在打上玻璃的瞬间全部散开，那层玻璃纹丝不动，没有一丝一毫裂开的迹象。
“非法闯入——！警报！警报！非法闯入——！”
还没等两人思考其他闯入实验室的方法，就被突如其来的红色警报包围，一瞬间密密麻麻的红外线阻挡住了两人的退路，通道里逐渐弥漫起一层不明白雾。
“过来！”应雨急忙拉着田爱倒退一步，方才田爱站的地方已经被一道红外线感应到，灼热的激光直直扫射下来，发出刺耳的声响。
“瓦斯有毒，能驱散开吗？”应雨皱紧眉头，看着田爱问道。
“我试试流通外层的空气。”意识到情况的紧急，田爱双手一挥，一阵带着浓雾的空气急速被驱散到了通道之外，紧接着涌进的是纯净的新鲜空气，“好像可以，但是……”
明白田爱的担忧，应雨点了点头，接上了她的话，“必须想办法关掉瓦斯……再多几次外面就都是毒雾了，这样一来你再调动空气对流也没有用。”
憋住一口气，应雨往瓦斯浓度最高的地方冲过去，盲摸着探索到一个散气口，少女单手覆住整个洞口，手心浮现微蓝色的亮光，不稍几秒，一层厚重的冰将洞口覆盖凝结。
“暂时可以应付一段时间。”
看了一眼实验室里的瑞尔丝，应雨咬住下唇，继续耗下去吃亏的肯定是她和田爱，当务之急是把瑞尔丝从实验室里带走。
少女走到玻璃隔层面前，双手撑在整面玻璃上，冷凝的冰花从应雨的手心蔓延到整面玻璃上，宛如散开的冰华。直到冰层再也凝结不出厚度，应雨叹了口气，“啧，没有更多的水汽了吗……”
双手从玻璃上放下，一瞬间所有冰层变成炙热的水汽蒸发，发出兹啦的灼热声响。如此冷热交替重复了数遍，终于，纹丝不动的玻璃隔层上出现了层层龟裂。
裂纹从应雨使用能力的地方逐渐扩散，咔啦咔啦地宛如蛛网般散开，不稍几秒，整面玻璃砰地爆裂碎开，玻璃碎渣擦着少女的脸庞和手臂溅过。
随手擦了擦被玻璃碎片划破的地方，应雨踏着满地碎渣走到试验台面前。瑞尔丝就这么赤裸裸地躺在上面，这场景宛如一个实验动物等着被鲜血淋漓地解剖。
脱下自己身上的外套，应雨把衣服披在少女的身上，将对方的上半身包裹住。昏迷的瑞尔丝无力地被扶起，顺势依靠在了应雨的肩上。田爱看见瑞尔丝的情况更是眼泪止不住，她的大脑一片混乱，根本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小心翼翼地把瑞尔丝从试验台上抱起来，应雨将少女交给田爱，风的力量将瑞尔丝整个人托起。面色灰白的少女此刻就好像人偶一样，毫无生机地乘风而起。
突然，整个空间的气压突然变低，应雨感受到一阵明显的压迫，猛地把田爱挡在自己身后，全身迸发出警戒的气息：“带她走！快！”
“呵呵，应雨小姐很敏锐啊。”随着应雨的话音刚落，一个算不上熟悉的声线在耳边响起。
是他，那天找她碴的，None的导师。
“快走啊田爱！”面前的威压不是她一个一年级的学生可以比拟的，应雨有些着急地喊着，让田爱赶紧带着人走。
“可是……应雨你……！”田爱不是意识不到此刻情况的危机，但是让她就这么丢下应雨一个人逃跑，她还是有些做不到。
“你先带瑞尔丝走。”应雨没有回头看田爱，而是左手往后伸，握住了对方冰冷的手掌，“我有我的办法。”
感受到应雨手掌的温度，田爱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应雨，她明明和自己一样都是女孩子，但此刻的背影却让她眼眶湿润。
狠心转过头，田爱回握住应雨的手，她觉得自己应该要说点什么，可话到嘴边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少女只是紧握住了她的左手，下一秒，一阵猛风将田爱的身形托起，带着瑞尔丝从空中躲过密密麻麻的红外线，突破整个戒备森严的通道。
田爱离开的那一瞬间，应雨明显看见None的导师想要出手阻止，挥手凝结了一堵冰墙，少女及时闪过身挡在了他的面前。
“哼，你以为这种小儿科的把戏对我有用吗？”
男人不顾一屑地看着面前的冰墙，仅仅只是单手附上冰层，整一堵墙便挥发还原成水雾。
她当然不觉得自己能挡得住这个男人，但是此刻，她只要给田爱争取到几秒钟逃脱的时间就够了。
应雨双手合拢，又是一堵冰墙挡在男人的面前。
“无聊。”
男人根本没有停下脚步，只是单手触碰就让她的阻挡变成无用功。
眼看对方就要走到自己面前，应雨迅速后退一大步，让男人快要碰到自己的左手抓了个空。
“你很聪明。”看了看自己抓空的左手，男人轻笑了一声，停下了脚步，饶有兴致地看向应雨警戒的眼神，“已经发现了？”
“只是猜测而已。”此时此刻的应雨丝毫不敢放松警惕，她的能力虽然比不上导师，但也不应该这么容易就被克制住，一贯被称为天才的她能被如此死死压制，唯一的解释就是——
“能力无效。”
所以无论她的能力使用得多么出色，在这个男人面前都毫无意义。
闻言的男人高挑起了眉毛，很是傲慢地拍了拍手，“哦？你果然很聪明。”对方的声音带着一些嗤笑，一点都不像是在夸奖一个人的样子。
男人的回答相当于默认了她的猜测，一瞬间应雨觉得自己再做什么都是白搭，面对能力无效，无论是进攻还是防守都是无用功。
“放弃了？”意识到了应雨一瞬间放松的戒备，男人轻笑地声音更加放肆了些。再次迈出脚步，朝着应雨的方向胜券在握地走去。
少女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男人，嘴角慢慢勾出一抹笑容。就在男人和自己的距离近在咫尺的时候，她猛地摘下自己的耳环，用力捏紧在手心，刺破皮肤浸润血液。
“以应雨之名，召唤夏越前来此处！”
迸发的亮光沾染着血液的微红，刺目的光芒让男人有些晕眩。抬手遮在自己的眼前，只见应雨右手的手中里不断涌出带着血渍的水源，喷涌到地上形成了大型水流。
地面开始泛起涟漪，由上而下筑起一道宽广的水幕瀑布，瀑布般的水帘中走出全身覆盖着黑鳞的夏越，少年穿着湿透的校服，露出一口标志性的残暴尖牙。
“应你的召唤，夏越乐意为我的公主效劳。”
男人怎么都没想到，应雨在最后的紧要关头竟然会召唤夏越过来。在上次的对峙里，他已经充分了解到这个少女对单方面契约的厌恶，没想到在此时此刻，她竟然选择借用黑鳞鲛人的力量。
这下麻烦了……
快速抓住了夏越的手臂，男人试图先发制人将少年压制。然而坚硬的鳞片刀枪不入，男人试图扎入夏越体内的药物针没能起到任何效果。
“嘁！又是这种东西吗！”抢过男人手中的银针，夏越反手扔向水幕之中，让银针随着水幕一起消失，“同样的错误我可不会犯第二次！”
“是吗。”男人丝毫没有被压制住的慌乱，反而露出皮笑肉不笑的表情，“那么失去能力的你，能做什么呢？”
被男人使用了能力无效，此刻的夏越也不过只是普通的鲛人，不管是硬拼还是持久战对他们两个来说都十分不利。
但是有一件事情，是现在的她做不到，但是身为鲛人的夏越却与身俱来可以办到的。
这也是她为什么会召唤夏越来这里的原因。
借着召唤契约而产生的大量水流，对水系能力的应雨而言无疑是巨大的帮助。少女快速沸腾了所有的水，朝着男人的背后猛地一挥。
滚烫的水流全部落在男人的身上，趁着对方不备，应雨快速把夏越从男人的禁锢中拉回来。
“夏越！连通海域！快！”
是的，这就是人类做不到，而鲛人与身俱来的能力。
——可以连通他们想去的所有海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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