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搭档是人鱼

作者:绥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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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章


      看着把自己稳稳抱住的夏越,应雨挑了挑眉,“你早就知道了?”

      “不,我猜的。”少年弯起一汪秋水的眼眸,笑容满是温柔清澈。

      “所以呢,你要和我一起去None?”从夏越的怀里挣脱,应雨看了一眼比自己高一个头的少年,对方黑色的碎发在月光下仿佛渡上一层银光。

      夏越没有说话,只是笑着牵起应雨的手,带她往学校的方向走去。

      凌晨两点的布鲁斯漆黑而又阴冷,偶尔还有夜行生物在空中窜动,塔尖的顶上有不同模样的雕刻,秒针指向十二的那一刻,城市的大本钟铛铛了两声。

      “你该不是,想逃了吧?”应雨转过头,一脸挑衅而又嘲讽地看着夏越。这条人鱼千方百计地从None手里逃出来,又怎么可能会跟她一起去None自投罗网。

      “是啊,我的公主真聪明呢。”倒是没想到应雨会说中自己的心事,夏越勾了勾唇角,露出一个赞扬的笑容。

      少年毫不掩饰地承认了自己的想法,让应雨一时之间竟是被噎住,说不出反驳的话来。确实这件事情是她先要插手调查,夏越不过只是中途帮忙,不跟着她一起潜入None救人也在情理之中,但一般来说有谁会帮忙只帮到一半?

      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应雨告诉自己不能跟一条人鱼计较。更何况夏越这次的举动竟然让她产生了些许下意识反应,这不是什么好的现象。

      夜晚的学校就连温度都低了好几个度,应雨站在None的区域前,想起自己刚入学的时候还被这里的导师狠狠教训了一顿。

      ——真是个晦气的地方。

      “真不去?”把披散的头发扎成一个马尾,应雨转过头对夏越最后一次确认着。

      “不去。”夏越摸了摸应雨的脑袋,随后屈起手指,在少女脑门上弹了一下,“你小心行事。”

      没想到对方竟然弹自己脑门,要不是碍于夜晚的校园过于静谧,应雨简直想大叫出声。

      看着少女气鼓鼓地捂住自己的额头,忿忿地瞪了自己一眼的模样,夏越终于感受到了她生动的一面,倒也不是时时刻刻都对他锋芒毕露,偶尔这么逗逗她感觉也不错。

      那么,应雨已经进入了None的区域,他也是时候该去做他的事情了。千辛万苦让应雨去查到这些事情,又让这个少女去None做诱饵引人耳目,这么大的局都布好了,最终的目的可不能失手才行。

      ******

      娴熟地操纵水流灌入锁眼,应雨将锁眼内的水冻结成冰之钥匙,轻巧地打开了外层门锁。仗着这个技巧,应雨一路畅通无阻地走到了内部。

      这一趟比少女想象得更为顺利,没有警报没有密码锁,甚至都没有装备红外线感应,None的塔楼就好像是一座古老的城堡,所有先进而又便利的技术都被摒弃,转而代之的是古旧的锁链和夜间视察的蝙蝠。

      ——都什么年代了还用蝙蝠当监控器,不嫌老套吗?

      顺手冻结了前方拐角的一只巡逻蝙蝠,应雨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实在是……太轻松了吧?瑞尔丝真的在这里吗,怎么看这都不像是关着什么人的警戒力度,到底是None过于自信没人会察觉到这个秘密,还是瑞尔丝已经被处理了所以根本不需要加强戒备?

      古老的螺旋阶梯只有一个通道,继续顺着向上就是塔楼的顶尖,这一路应雨别说是瑞尔丝的人了,就连蛛丝马迹都没有找到,少女不禁开始怀疑起自己的推测,或许瑞尔丝根本就没有被关在None,而是被转移到了什么其他的地方,不然无法解释这座塔楼不堪一击的警备力度。

      贴着墙面轻声走到塔尖阁楼的门口,木质的门上有一个已经生锈得不成模样的铁窗。透过铁窗的缝隙可以隐约看见塔尖内的场景,清冷的月光下,里面似乎是一座座镀金的异兽雕像。

      正当应雨准备进一步开门确认,少女看见自己手机的屏幕蓦然亮起。上面是一条来自田爱的消息,内容简介说着瑞尔丝的什么事。
      惊讶于田爱回到寝室后竟然没有直接睡下,应雨暂时停下了调查,划开手机仔细查看田爱的消息。

      越是看下去,少女的眉头就越是紧皱,最后读完应雨简直想当场打电话呵斥田爱的胡来。那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生,竟然在回到寝室后反复推敲地下室的场景和线索,最后察觉到不对劲,独自一人前往了风系能力塔楼的地下室寻找遗漏的线索。

      太胡来了!

      应雨简直不敢想象,如果田爱运气差一点,和瑞尔丝一样被None的人发现了怎么办,是不是她明天就要收到田爱也被勒令退学的消息。

      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应雨逼着自己冷静下来。总之现在田爱平安无事,并且顺利找到了线索。少女约她明天在校门口碰面,估计也是没想到她会这么冲动地深夜闯入None的塔楼救人。

      迅速从None的区域撤退,应雨一边警惕着周围,一边给田爱拨通了电话。

      “应雨?!你怎么还没睡?”

      似乎是没想到自己的短信会被对方以电话的形式回复,田爱的声音显得有些惊讶。

      “这句话应该我问才对吧。”确认已经远离了None的地区,应雨朝田爱寝室的方向走去,“你竟然自己一个人去了那个地下室,你知不知道这么做有多危险!”

      “对、对不起……”猝不及防地被应雨训斥,田爱的声音有些小心翼翼,“我只是有点不放心……总觉得漏了什么线索,所以才过去确认了一下。”

      “下次别这么胡来了。”终究对田爱说不出什么重话,应雨叹了口气,换了个话题,“不是有事要和我说吗,你现在下楼吧,我快到寝室楼下了。”

      “这么快?现在可是快凌晨三点了!应雨你没回去吗?!”

      “……”一下子被田爱的反问堵住,少女有点尴尬,不知作何反应才好,“稍微……有点事情。”想想这些事也瞒不了田爱,应雨索性直接说了出来,“我和夏越做了一些推测,瑞尔丝现在很可能被None的人抓住了,我刚刚潜入None那边想找她。”

      “你还让我不要乱来,自己还不是一样这么乱来。”田爱小声嘟囔着,语气带着止不住的关系,“你没事吧,None实在太危险了,好歹……好歹你和我说一声呀。”

      “没事,我已经撤退了,不用担心。”隐瞒了龙的事件,应雨一边应着田爱的话,一边在她的寝室楼下站定。

      夏越此刻不知道去了哪里,她从None的区域一路撤退都没有看见那个少年,应雨本以为夏越会在附近等她,但事实上那条人鱼此刻压根毫无踪迹。

      此刻的少女隐隐地感觉有些不妙,那条该死的鲛人,该不会又设计了她什么吧。

      “应雨,这边这边。”田爱的声音打破了少女的思绪,对方拉着应雨朝隐蔽的小道上走,“我刚刚在地下室找到了这个。”

      田爱摊开的手心里,放着的是一枚很小的银针,针尖上凝着些许暗色的血迹,“这是我顺着墙上的血迹,用风的气息在缝隙里找到的,上面的血迹……恐怕就是瑞尔丝的。”

      “这是药物针。”皱了皱眉头,应雨的脸色有些难堪,这种东西她曾经在易秋唐的资料里看到过,独特的造型让人很难认错,“这应该是能力实验室的东西……”

      而且……

      应雨拈起银针手腕一转,只是一瞬,原本在黑暗中的蝙蝠应声而落。

      果然。

      “针尖上恐怕涂了某种让人失去意识的药物。”

      走到蝙蝠的面前,应雨拔出嵌入它体内的针,拿出手帕仔细包裹住。先不论能力实验室的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但至少这是一个突破口,或许她应该去实验室看一看。

      “走了,田爱。”少女把蝙蝠用脚移到花坛的绿从里,确保不会被人看出马脚,“我们去实验室。”

      夜晚的学校一切都安静得可怕,走在落叶上的沙沙声成了黑暗中唯一的声响。田爱有些紧张地攥着应雨的衣角,她只是想找到她失踪的搭档而已,却好像接连扯出了一大串令人迷茫不安的事情。

      站在能力实验室的门口,戒备森严的摄像头和红外线让人难以踏足。还没等应雨想好对应的方法,就感到身体猛地腾空,浮在空中的少女被田爱牵住了手,仅仅数秒便飞过了所有监控和红外线。

      在二楼通道处落下地面的时候,应雨甚至还有点懵,少女看了看刚才飞过的那片戒备森严的区域,又看了看田爱,道:“风系能力……都这么方便的吗?”

      “这是我去年一年的学习成果!”虽然被留级但去年还是好好学习了的田爱,鼓起腮帮小声反驳着。

      看着眼看气鼓鼓的田爱,应雨总算稍微放下了一点心。从她打电话给自己开始,田爱的情绪就一直很不稳定,处于一个极端慌恐且无助的状态,而现在,总算是稍微安定下来了那么一点。

      “那么,继续走吧。”

      通道笔直地通往实验室内部,哪怕是深夜,这里的白炽灯和精密仪器也没有停止运作。惨白的灯光打在透明玻璃和白色墙面上,显得有些死气沉沉。

      应雨反手握住田爱的手,牵着她一路往前。

      左右两边都是透明的钢化玻璃,透过玻璃,两人可以看到自己身形的倒影,和内部被插着各种仪器导管的实验动物。
      仪器的滴滴声和显示屏上的波状线让人感到不适,越是往里面走,不明效果和用途的药物和试剂就越是繁多。开始的几间实验室,门口尚且还挂着实验的名称和药剂,但到后面,几乎所有的玻璃上都被贴了【机密】。

      “应雨……我总觉得这里,阴森森的。”大概是看多了实验室里被各种解刨的小动物,田爱生理上有些不适。

      “这里应该就是最后了,还是没线索的话我们就走。”指着拐角后最大同时也是最隐蔽的一间实验室,应雨看着田爱这么说道。

      然而就在她们走过拐角的一瞬间,应雨看见田爱脸上的表情从胆怯变成了震惊,那双好看的琥珀色眼眸里,此时此刻盛满了惊恐。

      “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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