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鱼

　　第二天一大早，当我跟那人说我想到‘有鱼’做服务员的时候，他差点把刚喝下去的水全部喷到我脸上。

　　“为什么？”，那人好不容易才缓过气来。

　　“不为什么。”，

　　“不行。”，被否决了。

　　“为什么？”

　　“不为什么。”

　　然后，我没再理那人，因为当务之急是如何让他点头。

　　晚上，萧海涛又上来蹭饭，还提着一只据说要提前三天预定才能买到的烤鱼上来。

　　当萧海涛得知我的想法后，他的反应和那人如出一辙，只是，萧海涛却是差点被鱼刺恰到喉咙。

　　“我说白缇，你这唱的是哪出啊？你堂堂一个老板娘去做服务员，你让我们枫哥的面子往哪儿搁啊，是吧，枫哥？”，萧海涛说得戏谑，但我读到了他眼神里的若有深意。

　　我没理萧海涛，只是看着那人问道：“楚奕枫，一句话，行，还是不行？”

　　“不行。”，斩钉截铁的语气。

　　好。

　　那人见我不再说话，想说什么却没再没开口。

　　“白缇，你要是无聊的话，可以写歌词呀？”，萧海涛笑嘻嘻地看着我。

　　歌词？我现在写不了了。

　　萧海涛见我不说话，转向那人说道：“奕枫，你应该带白缇多出去玩一玩，你把她看得那么死，除了家里就是酒吧，是个人都受不了。”

　　沉默……

　　“走，白缇，小爷今晚带你出去哈皮去？楚奕枫就让他看家吧。”，萧海涛看着我说道。

　　那人瞪了萧海涛一眼。

　　萧海涛识趣地说道：“放心，我们去‘有鱼’，这没问题吧？”

　　“好。”，我起身。

　　“枫哥，开门吧！你就独守空房吧，走勒。”，萧海涛潇洒地起身。

　　“你愣着干什么？快开门。”，萧海涛骂道。

　　门开后，那人要跟着下去，但萧海涛摆摆手拒绝道：“枫哥，您老还是待家吧，今晚我请白缇，您呐，看家吧。”

　　那人也不理萧海涛，死皮赖脸地跟了下来，然后坐在车后座上一脸冰霜。

　　等到了‘有鱼’，那人刚想走上二楼，我就在一楼找了个偏远的位置坐下，萧海涛自然是跟着我坐下，那人也只好板着脸坐了下来。

　　“呦，老板娘，今天怎么不上二楼？”，酒杯见我们坐下，赶忙走了过来。

　　“酒杯啊，小爷今天请你们老板娘喝酒，把好喝的好吃的都抬上来。”，萧海涛边说边随着音乐扭动着身体。

　　“萧哥，看您这话说的，怕是你想在这里蹭吃蹭喝吧？”，酒杯笑道：“照旧？”

　　“是滴。”

　　“好。”

　　酒杯走的时候看了那人一眼，那人随即跟着酒杯走到一边，看了我一眼后又跟着酒杯上了二楼。

　　看着萧海涛那跃跃欲试的神情，我笑着说了一声“滚”。

　　萧海涛笑了笑，“一听见音乐手就痒，忍不住。”，然后笑嘻嘻地朝着后台走去。

　　‘有鱼’的生意似乎一直都很好，几乎座无虚席。我看着那些聊天喝酒的人，想着到底要如何才能说服那人让我来这里做服务员。

　　我若有所思地看着舞台，台上又是那个帅气的女生，她安静地弹唱着，干净的嗓音和她那酷酷的装扮形成鲜明的对比。

　　“白小姐是吗？”

　　我抬头，看见一个风姿绰约的女人正抬着一杯红酒盯着我。

　　我点头。

　　那美女也没客气，直接在我对面对了下来，她坐下后就一直上下打量着我，我也盯着她，不过，我知道，她在看我的皮囊，而我则在猜测她的意图。

　　看着对面美女那精致的妆容和白皙漂亮的脖颈，还有玫瑰色的口红和深紫色的短裙，我觉得紫色就是她的颜色。

　　我没看紫色美女穿什么颜色的鞋子，不过，要我是她的话，肯定会选择黑色的高跟鞋，好搭配她修长手指上涂着的黑色指甲油。

　　“也不怎么样。”，紫色美女先开口了。

　　好，开口就好。

　　看来，我的推测能力并没有因囚禁而退化。

　　我看着紫色美女手里的酒杯，没说话。

　　“你是奕枫的初中同学？怎么看着比我还老？”，紫色美女嘴角一挑，摇动着手里的高脚杯。

　　我不记得是谁说过，独自摇动着红酒杯的女人最寂寞。

　　其实，我想说，寂寞和红酒没有必然联系，一个寂寞的人，无论喝什么，满身都是寂寞。

　　原来，紫色美女一直介意自己的年龄比那人大。

　　“其实，楚奕枫不介意女人比他大。”

　　你既步步紧逼，我当云淡风轻。

　　“是吗？”，紫色美女一脸平淡。

　　好，与人斗，其乐无穷。

　　“白小姐，你可能不太了解奕枫，我和他认识很多年了，他这个人吧，什么都好，但就一点，他对女人都是三分钟热度。也难怪，你们分开那么多年，你不了解他也是应该的。”，紫色美女说后冲我晃了晃红酒杯，又优雅地抿了一口。

　　“谢谢你的好意。不过，你也不太了解我，我对男人其实只有一分钟热度。”，我拿起桌子上的开瓶器摇了摇，算是回应紫色美女喝酒的优雅动作，

　　“呦，伊姐，您又来了？还是来看奕枫吧？怎么样，花他收下了吗？白缇，你可得把奕枫看紧喽，要不然哪天他跟别的什么人跑了可就不好了。”，方龄龄的声音，绵里藏针。

　　“伊姐，我是没本事看住奕枫了，只是你这等姿色和手段，怎么着也不能让别人捷足先登吧？”，方龄龄却是看向我。

　　“是啊，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初恋！”，紫色美女冷眼看着我。

　　“初恋？怎么，方龄龄没告诉你，我其实和你一样，就是个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对吧，楚奕枫？”

　　听到这话，紫色美女赶紧转了个身，然后温柔地对着站在她身后的那人说道：“奕枫，你来了。”

　　方龄龄先是一愣，然后气急败坏地朝着我叫道：“白缇，你……”

　　“龄龄，你怎么不……”，何羽康追了进来，他看了看方龄龄，然后又和那人打了个招呼，最后拉着方龄龄朝舞台那边走去。

　　“奕枫……”，紫色美女又看着那人柔声叫道。

　　那人看了看我，随即转向紫色美女说道：“伊姐，您来怎么也不通知我一声。”

　　紫色美女微微一惊，舒眉笑道：“喔，我不是怕你忙嘛。”

　　“怎会，您能来，我高兴都来不及。酒杯，伊姐的酒算我的。”，那人脸上的笑容表明他现在的高兴心情。

　　“好勒，那伊姐，您是……”，酒杯看着紫色美女。

　　“哦，我当然和奕枫坐一桌。”，说后紫色美女往里面挪了挪。

　　那人坐下后，紫色美女有意无意地靠向他，他也没避让，两人就那样似有似无地喝着红酒，时不时还交流着红酒心得。

　　紫色美女还不时用眼光扫我一眼，我却只顾喝着我的白开水，看着舞台上正在唱歌的小男生。

　　我不知道‘有鱼’到底有多少个驻唱，我能记住的，除了楚奕枫、萧海涛和小马哥，就只有刚才那个酷酷的女生和现在正在台上表演的小男生，因为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就抱着把吉他坐在舞台上清唱着Besame Mucho，我没想到他这么小的年纪竟然能唱出三分Cesaria Evora的味道。

　　我喜欢Cesaria Evora那浑厚的声音，虽然很多人分不清她的声音是男是女，但当我第一次在无意中听到她的声音的时候，我就知道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而且是一个有故事的女人的声音。

　　舞台上那张清秀的脸庞最多就20岁，和酒杯差不多，与他那醇厚的声音极其不符。

　　“咦，伊姐，您也在这？”，萧海涛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然后直接坐到我旁边。

　　“白缇，你怎么老喝白开水啊？你只是酒精过敏，果汁不过敏吧？这有鲜榨果汁的，你要不要？说了今晚我请，不会蹭你们家奕枫的。”

　　自以为是的萧海涛！

　　“萧海涛，这里能点歌吗？”，我盯着舞台上的小男生问道。

　　“能啊，怎么，你想听奕枫唱歌？”，萧海涛喝了一口啤酒。

　　“要不要给小费？”，我问。

　　“一般是要滴。”，萧海涛好奇地看着我。

　　“一般给多少？”

　　“不一定，看人。”，萧海涛摇动着装着啤酒的红酒杯，眯笑着，看着我。

　　“那你先借点钱给我。”，我心想到底要给多少合适，给多的话，我给不起，给少的话又怕不合适。

　　“借钱？你……不是，你想点歌？”，萧海涛显然没想到我会跟他借钱。

　　我点头。

　　萧海涛看了那人一眼，又看了看我，最后笑道：“哎，你想听什么叫奕枫唱不就得了，给什么小费呀。”，萧海涛有点不明所以。

　　我突然想起来我们一个洗煤项目的印度高层说过的一句话，他说小费不是为了面子，而是对自己的尊重，所以，小费是一定要给的，只是多少的问题。

　　“我想点那个男生的歌。”，我指着正站在舞台上鞠躬谢幕的小男生。

　　“这……这不好吧？”，萧海涛看了看那人，然后转向我。

　　“是他的点歌费高吗？要是高的话，就算了，我没钱。”，我也看着萧海涛。

　　“不是……不是，你想听什么？我去点。”，萧海涛期期艾艾地说道。

　　“Besame Mucho”，我看了一眼舞台，发现那个小男生已经下场了，不知道是否已经离开了酒吧。

　　“好。”，萧海涛又瞟了那人一眼，最后直接朝着后台走去。

　　过了一会儿，萧海涛回来说道：“好了。不过要等一会儿，要先等小俊唱完才行。”

　　“嗯。”，我点头，想起小费，又问道：“萧海涛，你说小费给多少合适？”

　　“哦，这个看你了。”，萧海涛无奈地看看我。

　　“好。”，我答道。

　　“白缇姐……”，溜溜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看着坐在那人身边的紫色美女疑惑道：“咦，这位是？”

　　“哦，我叫伊韵。”，紫色美女自我介绍道。

　　“你好，我是溜溜。”，溜溜朝紫色美女挥挥手。

　　“白缇姐，走吧，待会儿有好歌听。”，溜溜边说边来拉我。

　　我看着溜溜，疑惑不解。

　　“就是米花呀，你之前不是说他唱歌好听嘛，酒杯说有人点了米花的歌，让我来叫你到我们那桌去听，你们这离舞台太远了。”，溜溜回头看了看。

　　“好。”

　　我起身，跟着溜溜坐到她们那桌，桌上还有另外一个女孩，我看着有点面熟，却是那个叫莉莉周的小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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